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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五章 这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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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只有一章

    “你少管这方面的事,专心收金钱鱼就得了,有王将军的面子搁那里,渔民们有捕到就会给你们送过来,其他的事你让二蛋他们不要多操心,就只管熬他的鱼膏,制他的鱼肚,本身金钱鱼也难得一见,一个月能捕到一尾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李世民就在身边,王况可不想让黄而娃议论宫里的事情,要是万一说漏嘴了什么,正好碰到李世民的逆鳞,那就悲摧了。不管是谁,都不大喜欢别人背后议论自己的,尤其是作为上位者的皇帝。

    黄而娃兴许是太过兴奋了,没听出王况的话里警告意味,尤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讲着:“二兄,你做鱼膏鱼肚为何一定要用金钱鱼呢?这鱼既难抓,又不好吃,若真个是为了吃的话,还不如用黄鱼来熬呢,甭管大黄鱼还是小黄鱼,熬来都比用金钱鱼好吃多了。”

    “哦?这金钱鱼有什么好处呀?非得要用它来熬?”李世民听了一会,这时候也忍不住的问了,本来他还想着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既然谈论到了宫里,而且还是指定一个鱼种,听这个小吏话里的意思,那鱼还不好吃?可既然是王况指定的,必定有深意在里面。

    “秦郎君有所不知,这金钱鱼全身可入药,此番熬煮鱼膏就是要送给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食用的,要不是长安路途遥遥,某也不会采此下策,鱼虽然不好吃,但新鲜的时候还能入得了口,效果也是最好的,熬成鱼膏效果就要差不少了。”

    黄而娃这时候才注意到了李世民父子和他身后几个千牛卫的存在,不禁咦了一声,道:“这位便是秦郎君了?某家可告诉你哦,皇家的事你少打听,真要是说错话了某家二兄,哦,也就是建安侯才不会为你说项的,别怪某没事前提醒二兄碍于面子不好说,某可不管,再说了,谁要敢将二兄牵连了进去,圣人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一席话听得是李世民啼笑皆非,李治小子年纪小哪里憋得住,回身一把抓了徐国绪的手臂死死的咬住了,这才没笑出声来,疼得徐国绪那一张脸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结果又被黄而娃看到了:“怪了,徐统领,莫不是船上风大,感了风寒了?正巧呢,镇上的郎中在给二蛋他阿公瞧病呢那老头子,可不得了,听说东西是要送进宫里的死活不让别人插手,非要自己来,都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了,哪里熬得住啊,这不,鱼膏熬得了,人也累倒了。”

    直到王况狠狠的蹬了他一眼,黄而娃这才发觉今天自己的话多了些,这也难怪,本来么长溪黄家只是个小家族,最大的官也就是黄知远这么一个县令,在福州地界上,黄家算是大家没错,可跟天下比那就没得瞧了,就是建安如今至少也有几个家族比他们黄家势还大的,现在突然的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正正的砸在他的脑袋上,他早就被砸晕了。

    “正好秦郎君过不久就要回长安去,不若就帮璃带回去如何?对了,还有兴化的桂圆是顶好的,当属天下极品,正好这东治港就有卖的,秦郎君也不妨采买些回去。”桂圆补气,医家早有结论,李世民当然知道这一点,也知道王况这是在为长乐公主考虑,就点了点头:“甚好,甚好。”

    黄而娃有些急了,这天大的功劳,说送就这么送出去了?派谁送到长安不好,非要让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什么秦郎君去送,这不等于白送他个功劳么?其他不论,就说这送进长安的速度,还不若自己用了五百里加急的驿使呢,就算不能用五百里加急,哪怕是用最普通的驿铃,那速度也不是托人送能比的,可刚被王况瞪了那么一眼,心里腹诽着,却没敢多说。…。

    既然鱼膏已经制得,当然要去瞧瞧,就是王况不想去,李世民还想去看呢,他倒是要看看,王二郎又搞出了什么名堂来,于是一行人就往驿站走去。

    黄而娃的速度快,在二蛋的阿公阿爹连夜赶到了东治港时,他早就麻溜的从驿站腾出了一间空屋子,柴火等等有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他也明白,金钱鱼不能久放,尤其是这夏天,多放一夜就有可能**了,幸好驿站里也有一口深井,在人没到时,早就杀好去了容易腐烂的脏肚,吊在深井里,人一到,马上就开工熬制,赶的就是个新鲜。

    而工坊,他也已经派人去物色了,要那荫凉多风的地方,这是为做鱼肚用,好的鱼肚是用阴干的,而不是用晒干的,天下万般食材里,绝大部分都是采用阴干的为上品,晒干的为中品,烤干的则为下品,当然也有例外,有的东西,你想阴干却是不行,因为容易坏了,比如说龙眼要制成桂圆,就连晒也是来不及的,只能采用烤的。

    鱼膏并不好看,带着点灰乎乎的黄色不透明的冻状,若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鱼膏的话,让王况来尝他也是坚决不尝的,太难看了,在他的想象中,鱼膏就应该类似于鱼冻,像是果冻那样的,透明而且有弹性,眼前的鱼膏应该是够浓了,浓得在着夏天都能成冻,可见其中胶原蛋白的含量是有多高,可是变灰了的原因出在哪呢?王况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在了过滤用的布帕上,因为刚制完鱼膏老头子就病倒了,所以布帕里的渣也没人敢去处理,万一也有用呢?因此还是那么放着。

    打开了布帕仔细瞧,总算是找到了原因,原来是老头子听说这金钱鱼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老人家么,居家过日子省惯了的,因此鱼腹内那一层黑色的膜都舍不得撕掉,全都绞烂了放到锅里去熬煮,同时,本来被王况吩咐丢掉的内脏也被他拾掇了一些进去一起熬,所以这才是导致颜色不对的原因。

    不过嘛,第一次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是不错了,王况也没挑毛病李世民还在旁边呢,当着李世民的面,王况可不想挑刺。

    “这便是那金钱鱼的鱼膏?”李世民显然也是不大看好这个难看的怪东西的,皱了皱眉:“闻着很腥呢这能吃么?怎么吃?”

    黄唇鱼可以入药,有什么效果,王况知道一点,但要怎么入药怎么榧。就不知道了,不过作为食物性的药,大抵来说·用平和的法烹饪出来应是不会有错的,基本上,中医禁忌这个禁忌那个,但却不会禁忌清淡类的食物,王况相信,不管这个黄唇鱼有没效果,这鱼膏就这么吃下去也是肯定没坏处的,还没听说过谁正常的吃饭吃菜吃出病来的·要有,那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是吃饭吃菜的原因·比如说你本来就不该吃某东西,结果你却偏偏不听劝,非要吃,吃出毛病来了,只能怨你自己。

    而黄唇鱼本来就对痨病有疗效,也有补气的效果,就不可能是这类病的禁忌食物,因此吃下去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看怎么吃法。

    姜应该可以,而且姜能去腥·少量的酒应该也行,盐自然不用说。于是王况便道:“就这么切片,沾点姜汁和酒及蒜泥即可,姜及酒能去腥。”

    “就这么吃?”李世民继续追问。…。

    “嗯,就这么吃。”王况虽然不是很确定这么吃有效果,但总归是吃不坏·便从旁边的砧板上舀了刀过来,切下一小块的鱼膏,又捣了点姜汁和蒜泥,这些黄而娃都有准备,本身海边长大的人家里,一提到烹鱼,这几样是绝对少不了的,包括酒也是,只有家庭比较困苦的人家,才会没钱去备这些东西,但如今年年粮食都有余的,钱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不光是几乎每家都有自酿些酒和醋,就是糖,如今也不是什么买不起的稀罕物了。

    切了一小片,沾了汁后送进嘴里,王况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鱼膏卖相不怎么样,但口感却是不错,就连腥味也没王况想象的那么浓烈,就是不沾姜蒜,这样的腥味程度王况也可以接受的,看来这二蛋他阿公毕竟是有一手的,嗯,只要今后在外观上下功夫,把颜色弄漂亮了,那么就绝对会成为一道好菜肴。

    李世民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况吃的,他先是看王况送进嘴的时候有点迟疑,但紧接着,就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心道:原来你王二郎心里也没个准,但看来,这个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就也伸手去自己动手切了一片下来,学王况的样子,沾了酱也送到嘴里去品起味来。

    黄而娃这下反而不说话了,他精着呢,都已经很明白的说了这个鱼膏是要送到皇宫里去的,但这个秦郎君还是伸手去取了,而且二兄也没拦着,黄将军和徐统领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么这个秦郎君来头肯定小不了?朝中哪位姓秦的?只有一位,秦大将军,这位秦郎君莫非是秦大将军的兄弟或者族兄?没听说过呀,有点糊涂,管他呢,某先把自己的几档子事做好再说。

    从驿站出来到了富来分号,李世民又去看了看依旧在昏迷中的李大胆,这才回到王况为他安排的小院子里去歇了下来,虽然身强体壮,但一路奔波下来,也是累人,王况和徐国绪当然也是退了出来,吩咐邝老大好生的伺候秦郎君,周围的房舍不再安排客人入住了,哪怕再是贵客也是不行。

    邝老大自然是一一应承了下来,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有贵客来指明要住哪个院子,他是不好拒绝的,但是小东家都吩咐下来了,自己就管执行就是了,这天下,有几个人肯得罪小东家的?不过王况的吩咐也让他明白李世民一行人的地位非同小可,因此王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跑到大堂里,吩咐伙计几声,让他们去劝那些还在吆五喝六的吃着酒的海客们,动静小点就给打折,有了打折的诱"惑在,那些海客自然也就都收敛了许多。

    第二天上午,应老头就被接了过来,从建安到东治港不过四百来里路,去的人是快马加鞭,当天下午楞是累残了一匹马赶到了建安,然后王凌就着了陈老大他们几个,沿途一路的护送着应老头坐了马车赶来,要不是路途遥远,要是应老头就在百里之内的话,恐怕陈老大他们早就将应老头横着绑在马上架了过来了,这路途远,自然不能行这个法子,而且到延平改船的话,闽水暗礁过,夜间不好行船,所以,干脆连夜坐马车过来。

    镇上的几个郎中并着县城里来的几个,都没走,都在等着看应老头如何将李大胆给救醒的,结果是应老头一来,茶都没喝一口,只用了几针就把李大胆给弄醒了,别说王况,就连那几个旁观的郎中都没搞多大明白,这也让那几个郎中见识到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但也是不好求教,每个医者的技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这里面不光有秘技自珍的因素在,还有经验和时间的积累在,还有是不是师从名医的因素在,有些针法,你就是看懂了,知道怎么施了,也是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的。这就好比拉面,谁都明白该怎么拉,但没个三五年的勤快练习,不要说拉到细得可以穿过针眼,就是拉成筷子那么粗都费劲,不是断了就是粗细不均等等。

    李大胆醒是醒了,但还没完全的清醒过来,他只是无意识的喃喃着什么,吐字不清,没人听得明白。不过人既然醒了,而且应老头也说李大胆修养几日,就可以下地了,是以王况也不急,他让李大胆去做的事都不算什么急事,矮人族有没找到都没什么要紧,李世民已经发话说若是矮人真的是平和的,就是给他们一块地盘,帮扶一把也是可以的,所以,就算没找到矮人,而建西州建南州都已经设立了也不怕。

    什么时候找到矮人就什么时候去验证他们的心性就是了,矮人若是平和的,就再划出地块来给他们。而矮人若是残暴的也是简单,这时候的矮人还应该是处于原始的石器时代,不要说是一个小小部族,就是有几万人也不够大唐军队砍的。

    海贼么,王况已经锁定他们的大致方位,就等着水军演练回来后,由李大胆带着水军去剿灭了他们了,这一次,不光是王况发了狠,就连李世民也是咬牙切齿的说要将那些海贼剿得一个不留,竟然敢对三百大唐健卒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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