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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除异己太后葬建陵,废太子郡王入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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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泰二年,夏,六月初一,今日是太后出殡的日子。京城纸钱白幔遮天蔽日,白茫茫的一片,明明是盛夏,却平添了一抹凄凉的意味,文武百官并宫中皇后嫔妃等人皆穿着孝衣,送太后棺椁往京郊昌平县天寿山方向而去,先帝爷葬在建陵,此次要重开建陵,将太后的遗体送进去和先帝合葬。

    冗长的祭祀大典上,站在汉白玉高台上的安泰帝已经汗流浃背,一身粗麻孝衣已经汗水浸透了,连鞋袜都是湿的,此时已经到了正午,礼部尚书兼内阁大臣刘阁老还在抑扬顿挫的念着语句华丽的祭文,似乎永远都读不完似的,安泰帝强行压抑着内心的烦闷,耐住性子听着。

    这时掌印太监走到安泰帝身边耳语道:“皇上,天太热,大皇子有些撑不住了,淑妃娘娘托老奴来问,可不可以让大皇子回宫殿休息片刻再过来?”

    安泰帝说道:“太子还站着,他就得站着,都是太后的孙子,他不能被比下去了。”

    掌印太监下去传口谕,安泰帝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兄长,顺王站在原地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安泰侯头上还有两个内侍打着黄盖遮蔽阳光,顺王头上什么都没有,整个人站在烈日下,汗水将脚下的汉白玉石阶都浸湿了,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晕倒,真是奇迹。

    太后崩天的事情传开后,在南宫的顺王请求送母亲最后一程,安泰帝不许,顺王绝食请求,安泰帝不好在太后死后就落下个饿死兄长的名声,便提出一个令顺王知难而退的建议:南宫大门的锁已经

    被铜汁灌注打不开了,宫墙下打了一小洞递送食盒等物,顺王若要送葬,就从小洞里爬出来!

    洞口很小,顺王需要像一条狗一样爬进爬出。即使寻常男人也难忍受这种侮辱,何况是曾经当过帝王的男人呢,安泰帝以为顺王会愤然拒绝,但是没想到顺王居然点头答应了,趴下身体,手脚并用,爬出了洞口!

    看着昔日尊贵的哥哥如一条狗般爬出来,安泰帝震撼的同时内心也有一种奇妙的征服感和满足感,但是瞧见哥哥慢慢站起来,表情木然的拍去手肘和膝盖上的浮灰,他又隐隐有些害怕和不安。时隔一年八个月,兄弟俩居然以这种方式首次见面,顺王整理好了仪容和衣服,又再次跪下,对皇帝弟弟行起了跪拜君臣之礼,安泰帝楞了好一会,才叫顺王起来说话。

    千防万防,顺王为了尽孝道,被逼着像狗一样从洞口爬出来的事件还是很快传出了宫外,传遍了京城,几乎是民怨沸腾,群臣愤怒,有人甚至将安泰帝比作暴戾的纣王。安泰帝闻言大怒,质问心腹掌印太监为何这等私密之事都传出去了,皇宫守护如此薄弱,下一回刺客是不是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从宫外闯进来?掌印太监跪地求赎罪,内心是不服的,当日谁都没有想到顺王会真的从洞口钻出来,他便没有提前清场,南宫外宫女内侍还有东厂、锦衣卫等一群围观者,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尽管他各种警告甚至杀鸡儆猴过了,但还是泄露了出去。

    今日太后和先帝合葬,群臣在后面跪拜,安泰帝心中有鬼,总觉得身后那些大臣不是在跪先帝天后、或者他这个皇帝,而是在跪身后的顺王,这是顺王第一次在群臣面前现身,以孝子忍胯【下之辱的姿态感动大明。

    他余威余恩尚存啊!可这又如何?安泰帝目光一冷,看着面前巍峨的建陵,天后已经“病逝”了,拦在废太子之前最大的障碍已经除掉,天下已经是我的了,我将天下传给自己的子孙理所当然,朝中大臣们肯定是一片反对之声,可那又如何呢,天下是朱家人的天下,和大臣们磨几个回合,东宫必然易主……

    正思忖着,身后一细小喧哗之声,掌印太监有匆忙跑过来耳语道:“皇后,大皇子撑不住,晕厥过去了!”

    都是被他娘娇惯的!弱不禁风!安泰帝心中虽恼怒,但还是很关心儿子,“怕是中暑了,抬下去多灌些解暑的汤药,叫太医好好瞧瞧。”

    大皇子被太监们匆匆抱下去了,林淑妃看的心焦,还是咬牙顶住,并没有跟着下去照看大皇子,一旁的刘皇后冷冷一笑,说道:“你倒是纯孝。”儿子都不管了,还坚持在这里跪拜太后。

    林淑妃说道:“遵守孝道,为人父母的,定以身作则。”她敢暗讽皇后至今无子,手里掌握了刘氏的把柄,就等着时机一到,给皇后致命一击。

    刘皇后一噎,很快又恢复了神色,你有儿子又如何?皇上想要一个嫡子,离红丸事件刚好过去了半年,皇上也禁【欲调养了半年,为了子嗣大计,皇上不用拘于孝期长短,用不了多少时间,皇上就会宣她侍寝。

    祭文终于念完了,典礼过后,刘皇后回宫殿休息,她也是在典礼上强撑着,午睡酣然无梦,醒来时猛地发现枕边有一个折成纸鹤的信件。斟酌再三,她战战兢兢的展开纸鹤,上头的内容触目惊心,她如坠冰窟,看到信件末尾时,才慢慢恢复了神色,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居然知晓淑妃已经知道自己当瘦马的过去,还将淑妃害死福王妃的把柄透露给了自己?对方目的何在?到底是敌是友呢……

    一场宫闱大战即将开始,林淑妃悉心照顾着中暑昏迷的儿子,怒骂太医:“不是说只是中暑,并无大碍吗?怎么还没醒过来?”

    太医说道:“大皇子年纪小,身体孱弱,恢复的寻常人慢一些,娘娘放心,只要坚持多喂糖盐水,不用吃药就会好的。”

    一旁的宫人说道:“太医说的容易,大皇子正在昏迷中,喂一半,吐一半,这可如何是好。”

    太医说道:“实在不行,就将大皇子浸在温水中泡澡,这也能解暑气、补水份。”

    淑妃忙命人抬了温水来,泡了估摸一盏茶的时间,大皇子悠悠转醒,连连叫渴,淑妃忙将太医配置的盐糖水端给大皇子,大皇子喝了一口就皱眉扔到一边去,吵着要喝酸梅汤,淑妃疼惜孩子,命人换了酸梅汤来,太医提醒说不要放冰,否则一冷一热轮番来,大皇子身体会受不了得,孩子生病都娇气些,大皇子拒绝喝温吞水般的酸梅汤,非要在里头加冰,淑妃只得命宫人去取冰。

    正在这时,安泰帝进来探望大皇子了,看到这一幕,不禁动了怒气,“谁不许取冰!好好的孩子,都让你们娇惯坏了。”

    淑妃示意宫人们退下,将酸梅汤递给儿子,“快喝,不然你父皇要生气了。”

    安泰帝一直扮演着严父的形象,大皇子惧怕父亲,忙咕噜噜一气喝下去,再也不吵闹了。安泰帝板着脸对儿子说道:“这些日子忙着葬礼,书和字都丢下了吧?从明日起,每晚都要去给父皇讲一讲当日所学,不可以再贪玩了。”

    大皇子还小,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此刻在浴桶里嘟着小嘴低头不语,看来十分失望,又不敢反抗父亲的安排。淑妃心疼儿子,忙说道:“这几日虽然没有翰林院的讲经师傅教他,但是每日都至少有一个时辰在温书写字的,业精于勤,荒于嬉,大皇子并没有忘记皇上的教诲。”

    安泰帝脸色稍缓,说道:“记得就好,皇儿毕竟还小,总是想出去玩耍,淑妃要好好管束他。”

    浴桶里的大皇子突然抬头说道:“父皇,儿臣并不是总想要出去玩耍,儿臣也想好好学,可是师傅们讲得东西大多都听不懂,听着听着就困了,又不能睡觉。师傅们总是讲圣人、明君如何如何,要儿臣以此为榜样。可是儿臣还是个小孩子嘛,难道那些圣人明君生来就是如此吗?他们小时候都不出去玩么?都是在屋里读书写字吗?就像父皇这样的明君,您小时候也是一天到晚对着书本子么?”

    这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淑妃听得心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泰帝的神色,就担心他会发火。岂料安泰帝并没有生气,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父皇小时候没有你这么幸运,能够被当做一个储君来培养。储君和皇子是天壤之别啊。父皇的生母是一个贵人,其实以前她只是个宫女,生下你大姑姑临安长公主后,才封了贵人,生父皇的时候血崩,难产去了,父皇从小是由太后抚养长大的。从记事起,就见先帝和太后对顺王非常严厉,无论读书还是骑射,都要求做的最好,从不懈怠姑息。但是他们对父皇就不同了,向来是和颜悦色,稍微做的好些,就夸赞不绝,但是顺王无论做的有多好,他们都很吝啬一声赞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大皇子瞪着清澈的眼睛说道:“因为爹爹聪明,顺王太笨了,爹爹做的比顺王好,所以先帝和太后都喜欢爹爹。”

    安泰帝摸着儿子的光头说道:“这就是储君和普通皇子的区别啊,对于一国储君,要求理所应当严格,因为储君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他怎么可能拥有普通人的童年呢?对于一个皇子而言,你已经做的挺好了,可是对于一个储君而言,你做的远远不够啊,所以父皇对你要求很严格,是因为爱你,信任你,你要好好的学习,莫要让父皇失望。”

    “儿臣明白了,可是——”大皇子顿了顿,说道:“可是儿臣不是太子啊,翰林院的讲经师傅说过,太子才是一国储君。”

    安泰帝瞳孔猛地一缩,头上罩着一股杀气,淑妃吓得赶紧给大皇子使眼色,大皇子不情不愿的低下头,次日大皇子回宫,讲经师傅就换了一个翰林,据说以前的师傅被翰林院召回去修书去了。再过了两个月,安泰帝就提出废太子,另立大皇子为储君。

    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安泰帝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废太子,还是闹的朝野震惊,连帝师刘阁老都苦劝皇上莫要着急,太后尸骨未寒呢,此事可徐而图之,只要这天下还是您的,太子之位早晚都属于大皇子。

    可是安泰帝等不及了,因为一个不好启齿的原因——时隔半年,太医说他恢复的不错,可以临幸嫔妃,就是房事不宜过频,毕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有过“病史”,平日里又那么辛苦的忧国忧民。第一夜安泰帝招了淑妃娘娘侍寝,觉得淑妃陪伴自己的日子最长,加上大皇子的原因,彼此能说的上话,比较放松一些,但是悲剧发生了,尽管淑妃忍耻使出浑身解数引【诱挑【逗,安泰帝的小兄弟就是无法抬头,在门口徘徊不进。

    “皇上批阅奏折到了三更天,很是累了,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息吧——来日方长。”淑妃赶紧给皇上找台阶,维护帝王的尊严。

    安泰帝也顺着台阶下,拥被而眠,次日淑妃特意命御膳房做了进补的食物,平日喝的茶也换成了温补的参茶,各种小意温纯,安泰帝很感动,次夜还是去了翊坤宫歇息,脱衣解带后,在食物的作用下,安泰帝觉得自己的身体住进了一头猛兽,可是那只猛兽却困在笼子里不得出,安泰帝急得面红耳赤,淑妃咬咬牙,低声说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去换个人来伺候皇上吧。”明晓得是皇上的问题,但是皇上怎么会有问题呢,所以淑妃很聪明的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开始第二套计划。

    或许是相伴的时间太久,失去了以前的热情?安泰帝对淑妃的提议不置可否,淑妃心里有些刺痛,她拍了拍手,一个只穿着一件银红色轻纱的绝色女子走进了床帐,她是淑妃精心挑选调【教出来的,肌肤酥弹如凝结的奶皮,相貌比刘皇后还精致,用倾国倾城形容都不以为过,笑容温柔和顺,一头乌发如堆云般松松的绾在头顶,飘飘然如画中仙子,正是安泰帝喜欢的类型。

    女子不羞不怯,坐在安泰帝怀中,轻纱从肩头滑落,安泰帝顿时沉醉了,小兄弟也表示出了对此女的兴致。多年夫妻,淑妃看见安泰帝神色,就知事已成,强颜欢笑的说道:“臣妾退下了。”又对少女说道:“好好伺候皇上,事后本宫重重有赏,还会给你请封。”

    “是。”少女的声音如身体一样极软、极糯、极娇,如年糕一般紧紧贴在安泰帝身上,淑妃不忍再看,匆匆走出卧房,吩咐宫人说道:“明日将被褥连同床帐都扔出去。”居然也有帮助他人自荐枕席的一天,淑妃娘娘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镜中的女子依旧青春美丽,皱纹和白发都没有痕迹,根本没有年老色衰,而且这些年养尊处优,相貌和气质比以前更盛,皇上为什么看不见呢?

    淑妃给了镜中的女子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不要难过,也不要伤心,情爱不过是一瞬,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奢望帝王之爱,你还有大皇子呢,将来都是你的,其他的女子都是浮云。这个女子起码比皇后好掌控,皇上宠幸她,总比去找皇后好,你——”

    突然卧房传出瓷器碎裂还有女子的尖叫声,淑妃吓得手心一颤,忙和众宫人太监一起进卧室查看,

    但见安泰帝手里握着一个茶壶碎片,朝着少女小腹处猛捅数刀,嘴里还如野兽般吼叫道:“你敢取笑朕,朕是皇上,是皇上!朕要灭你满门!”

    少女一边惨叫,一边辩解道:“小女子没有!您是天子,小女子是尘土,如何敢取笑您?方才笑是觉得痒,并非是取笑您啊!”

    长期的挫败感和不安蓦地爆发了,安泰帝根本听不进去绝色少女的解释,在暴怒之下的他看来,少女说觉得痒,是在取笑自己的小兄弟像弯曲不举的痒痒挠!实在太可恶了!安泰帝干脆举着瓷片朝着少女咽喉处划去!

    少女的尖叫声戈然而止,温热的颈血喷涌出来,安泰帝脸上溅满了鲜血,如嗜血的恶魔一般。淑妃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安慰说道:“皇上仔细手疼!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调【教好这个女子,胡言乱语,以下犯上,真是该死!皇上莫要动气了,给臣妾看看手里的伤口……”

    为了遮羞,这个无辜的绝色少女被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当晚宣了太医,给安泰帝诊治,安泰帝没等太医把脉,就怒骂道:“太医院都是废物!你给朕诊过脉,说余毒已清,肾水也慢慢恢复,可以临幸嫔妃了,可是朕连续两夜都——再治不好,朕要你项上人头当药引!”

    太医被骂的狗血淋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这——男子不举之症,本就是疑难之症,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打包票治好的。”

    安泰帝怒气本就未平,见太医还在推诿责任,那股怒气又腾起来了,一脚将太医踹翻了,将其当场革职,从太医院除名,末了,又怕太医泄露他的困窘之事,悄悄命东厂动手,逼得太医投水自尽才罢休。

    换了太医调理身体,依旧是含糊不清的敷衍之词,都没把握治好,也不敢开方子。这病确实不好治,因为稍微猛烈一点的药都会伤及肝肾,小兄弟一时爽,肝肾要进火葬场,到了现代某种蓝色的小药丸才解决这个千古难题。

    连院判大人都爱莫能助,只得坦白说道,为了子嗣计,不得不开一些壮【阳助【兴的药物,可是这些药物虽不如以前的红丸有毒性,但是也会伤害身体,一天一次,服完“播种”之后,再服用解毒补药等物,最少也要等十天之后再同房,可是药三分毒,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而且服用这种药物容易生下畸形的胎儿——

    没等院判大人把话说完,安泰帝将其赶出去了,十天一次么?以前夜夜当新郎都没多生个儿子出来,现在过了而立之年,恐怕更加艰难了,天天都吃药,怕是儿子没出来,自己反而先驾崩了,不行!还是先把大皇子立起来,朕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次日早朝,安泰帝宣布废太子,让大皇子入主东宫。朝堂顿时沸腾了,帝师刘阁老在散朝后觐见皇上,一顿苦劝,他其实也有私心,毕竟堂孙女是皇后,如果皇后生下嫡子,册封太子的阻力会更顺畅,刘家也能享富贵。安泰帝不愿告知实情,只是说道:“朕意已决,朕是皇上,太子就应该是朕的长子,天经地义。朕自从继位以来,是兢兢业业,从无懈怠,三更眠,鸡鸣起,勤政爱民,成就万世基业,自问将来是有脸见地下列祖列宗的,刘爱卿是朕的老师,也是朕的膊膀,朕希望你能说服内阁,立大皇子为太子。”

    大明毕竟姓朱,一个月后,东宫移主,昔日的太子被封为崇信郡王,藩地设在偏远的东北角,一个叫做黑山县的地方,据说那里是穷山恶水,刁民土匪群出的地方,还时常有鞑靼人抢劫。北边是茫茫林海,进去就出不来了,才十二岁的崇信王在地图找了好一会,才寻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痛哭流涕,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内侍还以为他是受到打击痴傻了呢,忙安慰说道:“太——郡王莫要着急,听说工部和礼部已经派人去丈量土地,准备建郡王府了。”

    其实一座王府哪能那么快建好呢,那种鬼地方能找到工匠和材料吗?但是圣旨上写的是即刻启程去封地就藩啊,崇信王这个小身板能受得起折腾吗?

    自从父亲去南边垂钓,崇信王就慢慢学会不相信任何人,他用一个西洋放大镜看着未来的藩地,眼角余光却瞥着同在东北一个叫做白山的地方,暗想小姨就被流放到那里了,只要有小姨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