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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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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就这么整体风平浪静,局部小波小澜了七八日。

    俗话所,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可怕的,这一点也不假,因为在这样的宁静下将会酝酿怎样的风暴,谁也无法预料。

    拖拖踏踏的,终于,到了定都大典的那一天。

    这日风高气爽,乾坤朗朗,清晨云开之时,百官就已入宫朝拜。

    今日是定都的大典,从上至下没有一个人胆敢疏忽分毫,冷嫦曦是个懂势头的人,这等关键时刻,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闹出一星半点的幺蛾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便被灵善从榻上挖起,拽着坐到妆台前,开始冗长的梳妆打扮。这是冷嫦曦从出生到此刻唯一一次起床起得如此干脆,还无一丝怨言,由此可见,强权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不过这只是灵善一厢情愿的想法,搁在冷嫦曦身上她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某厮之所以这么积极,原因其实挺简单的,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历史上恢弘浩大的仪式,这可是亲临现场啊,比那些考古学家通过破铜烂瓦来揣测要精准得多啦,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乱世的人她可谓是亿万分之一,那些考古的老学究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史料中寻找的历史让她眼睁睁地瞧见了,冷嫦曦想想也觉得心里稍稍有了些欣慰。

    “小姐,想好要用哪个簪子了吗?”灵善给冷嫦曦盘了一个飞天髻,对着铜镜中的冷嫦曦左右看了看,总算觉得满意后便开口问道。

    冷嫦曦顺着案几上摆放的两排簪子看了一遍,挑了一个简单高雅的镶金翡翠兰花簪,配了一对翡翠葫芦的耳环。

    “小姐,这个太简单了,这么浓重的场合怎么能这么随便?”灵善蹙着眉头瞥了她挑的簪子一眼,随即,拿出一个花样繁复的金流苏蝴蝶金簪插在她的头上。

    定都是一件大事,但凡在古代,算是大事的,必定会先举行祭天仪式,在南宋也是亦然。

    祭天仪式无法是皇上在祭坛上,带领着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天地。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能有幸瞧见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首脑屈膝跪地。

    祭天仪式不是儿戏,就连站位都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皇家人在最前面,文武百官紧跟其后,再后面才是宫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三们,以及百官的家眷。这些小三和家眷也都是按着等级排位。

    很显然,冷嫦曦就被列属于家眷这一栏的,并且等级还是那种比冷宫妃子稍稍高上这么一点的,因此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插科打诨。

    这祭天的队伍至少足足要有一里,站在最后面的冷嫦曦只能勉强瞧见领头羊高宗那指甲盖大点的身影。至于赵瑗,早就淹没在了人海中,寻不见一星半点的踪迹。

    拖拖拉拉了四个时辰,这祭天大典才总算结束,此时已经是未时了。按照现代的时间观念来看,大伙又跪又站的,已经将近八个小时,这点时间对于冷嫦曦来说是小菜一碟,毕竟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现世她的体力都不是盖的。但对于那些一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以及在深宫中圈宠的小三们,这些时间对她们而言苦不堪言。

    待到祭天大典结束时,都已经昏了七八个了,剩余的那些身体差点的,也都掉着半口气,左拥右簇的回了住处。

    冷嫦曦散了场便急着去寻赵瑗,但往人海中望了一圈,却始终没瞧见他的身影,于是只得悻悻地先行往文德殿走去。

    然而,当她走到胭脂廊的转角时,却突然瞧见转角另一处的赵瑗,正要欣喜上前之际,猛然瞥见了一抹娇艳的身影。

    那一袭水粉色的薄纱她是认得的,今日祭天,这薄纱的主人满脸得意地站在她前面五排,还不时侧头,丢给她一记挑衅的眼神。此人正是郭婉柔。

    直觉让她悄然缩回了迈出去的腿,躲在转角处,只听那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中。

    “郭小姐这是何苦呢?”

    “瑗公子,很多事是你我都不由己的,我心不由己,而你却身不由己。”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你也没有办法选择,因为你是注定要……”

    “嫦曦姑娘,好巧啊!你怎么在这?”一声惊喜的呼声硬生生地掐断了郭婉柔的话,霎时,那两人顿时住了声。

    冷嫦曦朝来人客气有礼点点头道:“豫公子,这是我回文德殿的必经之路,我自然会在此。”

    冷嫦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出了胭脂廊的拐角,那赵豫瞧见冷嫦曦似乎不怎么待见自己,再加上有韦太后的话压着,他也没再多自讨没趣,悻悻地摸着鼻子告了辞。

    走出胭脂廊,冷嫦曦在瞧见赵瑗时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瑗哥哥,原来你在这啊!”

    郭婉柔看了一眼冷嫦曦,难得第一次没有同她针锋相对,只是给了赵豫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道:“那瑗公子,婉柔就先走了,希望瑗公子好好考虑。”

    赵瑗什么话也没说,就连瞧她一眼都没,径直朝着冷嫦曦走来。

    他温柔地笑着,淡然问道:“来多久了?”

    冷嫦曦的心“咯噔”一下,但笑意却不减分毫道:“刚刚才来。那位是婉柔姐姐吗?”

    冷嫦曦瞧着郭婉柔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有些不舒服,说实在,她此刻更希望郭婉柔跟她杠上两句,而不是如此这般镇定自若的离开。

    “是啊。”赵瑗瞧都不瞧她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她刚刚让你考虑什么?”不知为何,冷嫦曦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很心慌。

    “没什么,不用管她。”赵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嗯。那我们回文德殿吧,一整天累死!”冷嫦曦就算心底在疑惑,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选择相信赵瑗。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换一身衣服,晚上父皇大宴宾客,所有人都要参加。”赵瑗知道冷嫦曦不爱这样的场合,因此只能抱歉一笑。

    无奈下,冷嫦曦哀叹一声命苦,只能悻悻地往回走。

    关于郭婉柔的事,她虽然不再深究,但究竟还是上了一分心思的。然而很久之后,她才幡然醒悟,当初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那时已经时过境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