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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宫中产子

作者:容若别来无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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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皇后产女之事,对自家主子影响极大,因此连带着霁月也对宫中太医的医术不甚放心。至今主子又昏迷不醒,没法拿主意,自个儿便大着胆私下同皇后请了旨,赶往宫外。

    长春宫偏殿的寝榻,随侍宫女在曲如的吩咐下拉起了红色锦被,烧开了水。稳婆焦急道:“这福晋还没醒,怎么得了啊!”荣儿见宫女笨手笨脚,耐不住性子自己亲自上了阵,紧紧掐住雨棠人中,“好棠儿,你快些醒过来吧,孩子还指望着你呢!”

    “咳咳。”雨棠渐渐恢复了些神识,“姐姐,我好疼···”荣儿抚着她的额际,似母亲般温柔道:“别怕,有姐姐在,你听我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听稳婆的话,把孩子生下来,你和孩子方可度过难关。棠儿,你要坚强些,为了傅恒,也为了你自己。”

    她吃力的点了点头,唇色泛白,呼吸凝重,荣儿喊道:“快!拿参片来让福晋含着!雨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稳婆剪开产妇的裙褥,手边颤颤微微,“阿弥陀佛,这可是老身头一回接生七个月的胎,观音娘娘保佑!”荣儿闻此越发心惊,“你这婆子,还不快着点!耽误了福晋,本宫饶不了你!”

    “是!是!奴婢尽力!福晋深呼吸,用力···再放松!使劲!”

    弘历侯在隔间外,心内如火似焚,坐立不安,比等候永曦出世时更为焦心。听闻稳婆慌道:“娘娘,福晋宫口未开,您就是治奴婢的罪,老奴也是没办法啊!”眼瞧着雨棠出血,荣儿眼神凌厉,似要将那稳婆剥皮拆骨,“宫里头留你们这些庸人何用!今儿,你们必须给本宫想出个法子来!”弘历则怒道:“张为庸!想不出法子,朕要你狗命!”

    帝后的双重压力,逼的张为庸与稳婆悄悄合计道:“如今只能用烧艾之法催生了!”稳婆脸上煞白,“这对产妇本元影响极大,随时可能性命不保,如何使得!”张为庸愠怒,“若任由这样下去,母子皆难保全!能保住一个,好歹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并为告知帝后其中凶险,便用起了催艾之法,产房中满室浓重的中药气息,熏得雨棠越发喘不过气来,两手抓着榻上被褥,疼痛难当,“傅恒···你不守信用,我恨你···”

    此刻的伊犁军帐中,傅恒蓦地自梦中惊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梦中的自己不停追赶着妻子,就快碰到她的衣角时,她又忽地消失不见。他自怀中取出妃色锦囊,捂在胸口,“棠儿,我们的孩子该有七个月大了吧,你放心,战事就快结束了,到时我一定回去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

    荣儿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好,等那小子回来,姐姐第一个帮你教训他!”雨棠只觉小腹越发绞痛,似要撕裂了一般,稳婆方惊喜道:“福晋,就快成了!老奴已经看见小少爷了!再加把劲!”雨棠痛得大口喘着粗气,只为了自己的孩子,仍旧强撑着用力,荣儿在一旁打气:“就快成了!雨棠,用力,你是富察家的大功臣!”

    稳婆眼见着孩子的头渐渐出来,总算也松了口气,自己总算有了一线生机,“成了成了!是个小少爷,就是个头小些!”荣儿欣喜地上前裹起婴孩,拍了拍后背,小家伙便哇哇哭了起来,“看他个子小,声倒是宏亮得很,曦儿的小夫婿,可算把你盼来了!”弘历在外闻声,“荣儿,快抱出来给朕瞧瞧!”

    “皇上急什么,总该先给小家伙擦擦身子才是!”

    雨棠在榻上精疲力尽,仍虚弱微笑着,“姐姐,孩子,给我看看···”荣儿将小傅恒抱到床边,雨棠支着身子半抱着他,“你好小的个子,是额娘不好,让你受罪了。荣姐姐,你看他得脸皱皱的,像小老头似的!”荣儿笑道:“自个儿生的孩子还嫌弃不成,你忘了,小曦儿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比这小子褶子还多呢,这奶娃娃,还是吃了奶,养的白胖了才能看出丑俊来!”

    稳婆将小家伙抱起就要去泡澡,雨棠忽地捂住肚子,面色煞白,荣儿觉察出不对,掀起锦被一看,霎时也变了脸色:“来人!快来人!”随侍的宫女见雨棠身下不断淌出的鲜血,慌忙跑出产房向太医求援,“张大人,福晋她,不好了,流了好多血,稳婆的药止不住!”

    弘历擒住张为庸衣领,“你是怎么办的事!”

    “皇上,福晋情况危急,微臣只能出此下策!如若不然,两者皆难保全!”

    雨棠:“姐姐,我好冷,是不是,不成了?”荣儿噙着泪抱住她,将被子捂的牢牢,“不会的,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你经过那么多险境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行!”

    她摇摇头:“从前,我医治那些绝症病人时,也总是说这样的话,可是···哪有人能从阎罗殿转过几次,还能回得来呢,姐姐,若我有何不测,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孩子,保护他,不让他受欺负···我不想要他跟我一样。还有···傅恒,让他再娶个贤德的妻子,不像我,脾气这样不好···”

    荣儿喝止道:“不许说傻话,咱们可是说好了要做亲家的,你要是敢撒手,便要赔我的玉坠子!”

    说完这句,怀中人久久没有接话,只是安静靠在荣儿肩上,像睡着了一般。

    弘历见房内渐渐静了下来,心内的忧虑恐惧油然而生,再顾不得什么产房血气与男子相冲之类的方士谬论,冲了进来。屋内众宫女皆屏气凝息,垂首立在一旁,不敢触怒龙颜,那稳婆更是抱着孩子躲进了屏风后边,像抱着自己的护身符。

    昔日叫着弘历哥哥的小女孩,此刻静静躺在榻上,无声无息。弘历像被抽空了一般,不发一言。想要再碰一次佳人乌黑的发丝,却终究将手收回,只怕她是不愿意的,自她回京以来,总是不喜欢自己碰她一丝一毫的,有时哪怕站近一些,她也会慌忙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