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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双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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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用计躲开了瞿姑娘的追杀,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约有半个月,到了素有“世外桃源”之称的常德。这一ri,行至桃源县的一个村子,见山坡上一栋宅子浓烟滚滚,连忙策马过去。赶到那里,宅子已烧着大半,透过火舌浓烟,只见厅堂里有一名老者、一对夫妇倒在血泊里,那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大女娃,不知是生是死。熊熊的烈火,转眼间便快将厅堂吞没,宅子围着一大群人,却都远远看着,无人上前。周晋站到马鞍上,一个筋斗翻进院子里,脱下外袍,在井水中浸湿,奔入屋中。房梁已被烧得断裂,屋顶整个塌了下来,周晋用袍子裹住女娃,背身一跃,及时逃出厅堂,跌坐在院子里。顾不得脸上的烧伤,举起那女娃一看,见她呼吸均匀,只是昏睡过去了,周晋欣慰地笑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院外突然出现一帮骑士,都裹着包巾,着素se短袄,腰围一条大红汗巾,手执长刀。为首之人,乃是鹰眼高鼻的瘦子,凶神恶煞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坏我们的好事!”周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只是个无名的过客。”鹰眼瘦子拿鞭指着周晋手中的女娃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劝你放下那女娃趁早滚蛋,莫再管我们红阳圣教的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周晋微笑道:“滥杀无辜,连个小孩都不放过,分明就是个邪魔外道,还敢以‘圣教’自居,简直是可笑之极!”一个秃头双膝在马腹上狠命一夹,挥刀向周晋当头砍来:“混账东西,竟敢辱骂圣教!”周晋反手握住匕首,抬手一格,将他的刀斩为两段,然后反身一个侧踢,正中马腹,将一匹高头大马踢得侧倒。鹰眼瘦子左右两人,立时纵马奔来。邪教的低级教徒,通常是些被蒙蔽的普通老百姓,不过是学过几手三脚猫功夫,欺负些懦弱无能的老百姓还行,遇到真正的习武之人,只有挨打的份儿。当然周晋的武功顶多算马马虎虎,还称不上真正的习武之人,然而对付他们这些跳梁小丑,还是绰绰有余的。周晋振臂一挥,匕首疾she而出,刺穿了其中一人的手腕,那人手腕被刺穿,五指的力气尽失,不觉撒手放开长刀。周晋向前扑倒,避过另一人的劈杀,伸手接住堕下的刀,反手一刀割断了此人的手筋,然后把刀掷向鹰眼瘦子,捏住匕首的柄,一把抽出,抽出匕首,一壁向鹰眼瘦子杀去。鹰眼瘦子一手发出三枚透骨钉,竖直排开,三枚透骨钉虽是由一只手同时发出的,力道却是有别,其中一枚比另外两枚来得快,将刀击落,另外两枚在后,分取周晋的上、下两路。周晋吹一声口哨,拿匕首格开一枚,就地一滚,削断鹰眼瘦子的坐骑的两条腿,横冲出院门。那马听到哨声,已跑过来,周晋飞身上马,拍马便逃。没跑多远,一个白影从天而降,双掌齐出,拍在马颈上,白马骤然向一侧跌出几步,跪倒在地,口中冒着血沫。那些红阳教徒乘机又围了上来。这匹马是周晋六岁生ri那天,周旭千里迢迢地从丽江带回送给他的。周晋给它取名为塞鹅毛。周晋的兄长周蓟为人老气横秋,唯唯诺诺,彦虽是他的好友,但xing子大大咧咧,藏不住秘密,遇到开心或伤心之事,周晋只能向塞鹅毛倾诉,塞鹅毛在他讲话时总是表现得异常的安静,似乎听得懂他说什么。在周晋心里,塞鹅毛不仅是一匹马,更是他一生的挚友。塞鹅毛倒地的那一刻,周晋悲愤交加,眉间的笑意荡然无存,隐隐现出怒容,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挺胸坐在在一匹乌青se的马上,短眉小眼,大鼻子,上唇留有一撇乌黑的浓须,中等身材,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那青年从马上翻起,在空中做了数个高难度动作,像是有意卖弄他的轻功,这才落在周晋面前。他左手一拳攻来,刚猛无比,右手一掌跟进,却是yin柔无比,拳和掌刚柔并济,相得益彰,端的是厉害。他左拳是攻向周晋的,又掌却是击向周晋怀中的女娃。周晋原可以避开这一拳,但女娃就会被那青年拍死,为了保护女娃,周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青年一拳正中他的心口。周晋倒退出一丈,跪在地上,心说幸好这次出门前把赵chun彦祖传的软甲借了来,否则这一拳还真扛不住。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马上颤巍巍地站起身,啐了一口血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那青年勃然大怒,凌空一脚,又将周晋踹得飞出老远,周晋跪在地上休息片刻,又硬撑着站起来,依旧面不改se。那青年被周晋漫不经心的神se彻底激怒了,额头青筋暴起,攥紧一对拳头,似乎是想来点真格的了。周晋道:“且慢杀我!”那青年气呼呼道:“现在向我求饶,已经没用了。”周晋道:“你倒是挺会自作多情的,想让我求你,等下辈子吧!本大爷只是想在临死前整理下遗容遗表。”说罢简单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然后道:“你可以动手了。记得别打脸,万一十殿阎王也以貌取人,死得太难看,可能会直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鹰眼瘦子道:“少主,既然他这么想死,我们就别再跟他啰嗦了,索 ren之美,送他一程!”周晋眉毛一挑道:“你这竹竿会不会说人话?本大爷好吃好睡,恨不能像彭祖一样活个七八百年,你他娘的才想去拜会阎王老子呢!”鹰眼瘦子暴怒道:“你!”周晋道:“你什么你!小心大爷今晚向你问安。”那鹰眼瘦子一怒之下,倏然朝周晋发出三枚透骨钉。那青年一掌将透骨钉悉数击落,回手扇了鹰眼瘦子一掌道:“没我的命令,你也敢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主!”鹰眼瘦子吓得体如筛糠,慌忙跪下,诚惶诚恐道:“少主教训的是,属下再也不敢了。”那青年对周晋道:“我叫余峥,你叫什么名字?”周晋道:“周晋,周武王的周,晋文公的晋。”余峥道:“你这人蛮有趣的,我很欣赏你。杀了你怪可惜的,不如做我的手下吧!”周晋道:“要我做你的手下不难,只是得先问问你,做了你手下,于我有何好处?”余峥道:“饶你不死,岂非就是天大的好处?”周晋伸出脖子道:“你不能既要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要我替你白干活,门儿都没有。这条贱命,你拿去吧。”余峥道:“我虽不是富可敌国,但酒se财气这四样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周晋道:“这待遇不可谓不丰厚,只怕只有傻子才会拒绝。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想收这女娃娃做我的儿媳妇,余兄得保证她的安全。”余峥道:“既是周兄的要求,饶她也无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晋把余峥吹捧一番道:“余兄是少年英雄,说话是一言九鼎,断无反悔之理。”周晋话锋一转道:“就只怕某些人不欢迎我,对你阳奉yin违,背地里使坏啊!”余峥岂听不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把眼一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缩成两道缝,睨视着鹰眼瘦子道:“丁文淳?”鹰眼瘦子磕头如捣蒜道:“周兄加入圣教之后,便是我们的好兄弟、好朋友,属下和他亲近还来不及,哪敢为难他呀!”余峥虽让丁文淳莫难为周晋,其实他自己对周晋也并不放心,成天都派人盯着周晋。周晋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周晋就顺水推舟,假意不知自己被监视着,表现出对余峥忠心耿耿的样子,计划先取得余峥的信任,再慢慢想金蝉脱壳之计。周晋是自来熟,一来二往,很快便和这帮人打成一片。余峥再派他们盯梢,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那个丁文淳,像是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周晋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亲近他。一行人向西北进发。第五天,途经一座颇为繁华的小镇时,ri头已经偏西,众人就随意寻间客栈住店。有个道姑,年约三十七八岁,饼脸高颧,容貌甚丑,一对眸子,却似一剪秋水,水灵灵的甚是动人。她坐在窗前,余光时不时地飘到周晋身上。众人便眉飞se舞,都开周晋的玩笑说那个道姑铁定是看上他了;一个叫刘衔玫一脸悲痛地劝周晋说,这道姑看起来身手不凡,看样子他是难逃被掳上山做道长的命运了,劝周晋节哀顺变,这都是命;一个叫倪退思的则激励周晋说,这道姑丑是丑,但毕竟还是个女人,上了山,别一味地自怜自艾,要学会苦中作乐;一个叫冼兴的说的更损,说周晋罪孽深重,害得人家一个冰清玉洁的道姑凡心思动,把几十年的道行毁于一旦。连不苟言笑的余峥,听着听着都跟着笑了。周晋不愠不恼、嬉皮笑脸地道:“诸位兄弟也别高兴太早。女人四十如狼,五十如虎。你们可知她为何对你们一概视而不见,却偏偏看中我?这说明在那方面,你们连小弟都不如啊。”心中万分的纳闷,他与这道姑素昧平生,她老看他做什么?莫非真如这群兔崽子所言,近期他的魅力爆棚,所以该道姑对他一见钟情?倪退思道:“啊呀,好大的口气!要不要找几个婊子,今晚咱哥儿几个比试比试?看谁才是真汉子!”周晋道:“怎个比法?”刘衔玫道:“当然是看谁更持久了。我们一齐进房,谁最迟出来,谁便算赢。”倪退思自信满满道:“等着吧,我一定会让那臭婊子好几天不能接客。”周晋道:“就这么定了。这样,大家都一起去吧,我来请客。”冼兴道:“少主?”余峥道:“你们跟我在外漂泊也有三月之久了,都辛苦了,就依周兄的。不过不劳周兄请客,今夜的所有费用,都包在我身上了,你们都不必替我节省,尽情享乐吧。”“公子你对奴家好生冷淡,是不是嫌奴家不如其他姐妹们好看?”这家青楼不大,不过眼前这个叫入画的娼女却颇有姿se,此刻她赤身**,凹凸有致,像一只高贵冷艳的波斯猫一般蜷在周晋身旁,神情却是风sao入骨。周晋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她翘臀上捏一把,油腔滑调道:“我的小心肝,那些庸脂俗粉,哪里能和你相提并论!看到你,我连魂都丢了,不信你看我的小兄弟,早就一柱擎天了。”入画一只纤纤玉手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他的下身探去道:“那公子还等什么?”周晋抓住它道:“我也不想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但是今晚,真的不行。”入画翻身背对他,嗔道:“不准备寻欢作乐,你来这地方做什么!”周晋道:“想请姑娘帮我个忙。”入画又翻过身来,一手托腮,好奇道:“要我帮什么忙?”周晋道:“一会儿我要离开这里,去见一个人,这人是我义嫂,也就是那个鹰眼汉子的妻子。我若是不去,那贱人便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到时我义兄铁定会杀了我;若是贸然前去,又怕瞒不过众兄弟们。所以我希望姑娘一会儿能叫得大声些,最好让屋子外的人也能听见,如此我的弟兄们就都以为我还在屋里。这是二十两银子,姑娘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两银子相送。”入画滋滋连声道:“你胆子够大的,连义嫂都敢勾搭。看在银子的份上,这活儿我就接了。不过我一个人,怕演得不够逼真啊,万一露馅了怎么办?”周晋道:“我刚刚翻过柜子了,那儿有好几种帮手,随便哪一种,都能帮你入戏。”入画白他一眼,娇嗔道:“讨厌!”周晋把床单剪成条状,绑成一根绳子,系在床脚上,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抓住绳子,从窗户上缒下楼去。与这座青楼挥手作别之后,兴高采烈地跑去马棚牵马。然而他牵着马刚出马棚,就撞见了余峥和丁文淳二人。丁文淳道:“属下早说此人向圣教投诚只是权宜之计,少主就是不信。今晚亲眼所见,孰忠孰jian,少主应当清楚了吧!”余峥木然道:“丁文淳,说话客气点!别以为你是我大哥的心腹爱将,我便不能动你分毫!周兄,你让兄弟好生失望。”周晋道:“承蒙余兄抬爱,然周晋是大明的子民,而你是朝廷的乱党,你我道不同,终是不相为谋。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余峥道:“老实说,今ri我若放你走,他ri你可会与我为敌?”周晋道:“余兄如此问我,足见你待我至诚,我也不能欺你。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余峥道:“话已至此,我不能再放你走。这一掌我会下死力,你死得很快,不会有任何痛苦。”周晋道:“有劳余兄了。”余峥出掌时,马棚里突然杀出了个人来。余峥这一掌已经使透,变招是不可能了,只好左手握拳,向半空击去。他大半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掌上,这一拳的功力还不足五成。那人凌空飞出一脚,两人拳脚相交,余峥连退数步,才顿住身形。那人抓住周晋的肩膀,向上一抛,周晋便轻飘飘地飞上围墙,那人跟着一跃而起,提着周晋的后领,眨眼间便将他带出了青楼。围墙之外,停着一匹矫健的青骢马。那人将周晋惯在地上,周晋至此才看清楚此人就是傍晚见到的那个道姑。那道姑板着脸,没好气道:“你骑上这匹快马,能滚多远便滚多远。”周晋翻身上马道:“多谢师太出手相救,敢问师太宝刹何处,法号为谁?小生来ri再图报答。”那道姑近似在嘶吼道:“快滚,否则我宰了你!”周晋见余峥已跟了出来,不敢久留,忙拍马离开。周晋骑着马一口气跑到郊外,猛然察觉身后有匹马尾随着他。周晋展颜一笑,急忙勒马,因为除了塞鹅毛,再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发出这样的啼声。果然一转眼,塞鹅毛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塞鹅毛气喘吁吁,看来疲惫已极,这有些反常,塞鹅毛虽然年纪大了,不复当年之勇,但它毕竟是千里良驹,而且从未荒废锻炼,平时跑个四五十里还游刃有余。周晋刚起疑,丁文淳便就地一滚,从马腹下钻出,三枚透骨钉脱手she来。周晋猝不及防,三枚透骨钉悉数打中,两枚击中他的腹部,但因为有软甲的保护,并未受伤;还有一枚则she入他的大腿,将其打落下马。震得小女孩从睡梦中惊醒,哇哇大哭。周晋试图站起来,但丁文淳一脚踩在他的额头上,猛地用力,又将他压下去了。地上都是碎石,周晋的后脑勺登时磕得头破血流,愤然道:“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丁文淳俯下身,把两只血淋淋的手掌伸到周晋的面前道:“我只是把十根手指插进了它的肚子里,这血还是热乎的呢。”周晋斜眼看去,塞鹅毛倒在地上,腹部上破了两个大洞,肠子露在外面,已经奄奄一息。周晋不忍再看,热泪夺眶而出,嘶声骂道:“丁文淳,你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丁文淳道:“曾经的我确实连禽兽都不如,我还不如禽兽活得好!做人若是活得好,我便做人;做人若是活得不好,我便做禽兽!我最恶心的便是你这种道貌岸然,自以为很高尚的伪君子!我可没有余峥的妇人之仁,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要慢慢地折磨死你!”他掏出了一把匕首道:“我想想,先割掉你身上的什么部位呢?啊!我想到了,就先剜掉一只眼睛吧,留着另一只,看着你被一步一步地肢解掉。”丁文淳才举起匕首,只听叮的一声,匕首被震得脱手飞出。十丈外,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一个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身着短褐、襦裤,足登麻鞋,背着一只竹篓,发黄的斗笠遮住了他上半边脸,仅能看见他的两片薄唇和满是胡渣的下颌;另一个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梳着云髻,蒙着黑se面纱,穿着水田服,背上同样背一竹篓。丁文淳完全不明他的匕首是怎样被震飞的,心惊胆寒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红阳圣教的好事!”斗笠男道:“你是红阳教的?”右手掌心向地,五指一收,随后把手一扬,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丁文淳就惨呼一声,用手捂着右眼,鲜血自他得指间渗了出来。周晋趁机把丁文淳踹倒,抽出匕首,刺向他的咽喉。蒙面女子竟会“移形换位”的功夫,一眨眼便移至周晋身旁,钳住他的手腕,冷冰冰道:“要杀,便凭真本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还是不是男人!”周晋听了羞愧难当,心说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还没一个女流之辈有见地。刀锋离丁文淳的咽喉已不足一寸,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周晋把匕首收起来,丁文淳立马便屁滚尿流地跑了。斗笠男走过来,搀扶起周晋道:“拙荆说话冲了点,小兄弟切莫见怪。”周晋见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右太阳穴一直拉到左颊,刀疤周围的肌肉发生严重扭曲,甚是可怖。但他的谈吐,却是温文尔雅,似是出自名门。周晋道:“尊夫人一句话,令小弟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小弟感激她还来不及,岂敢有半句怨言。”小女孩啼哭不止,周晋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急得满头大汗。蒙面女子噗哧一笑道:“她这是肚子饿了。我袋子里还有半块烧饼,让我抱一抱,我来喂她吃。”她把孩子接过去了。斗笠男问道:“小兄弟,你怎会惹上红阳教这帮人?”周晋道:“数ri前我途经常德,偶然见红阳教的人在行凶,一时义愤填膺,救下了这个被他们迫害的小姑娘,之后就遭到了他们的追杀。”蒙面女子道:“武功如此不济,也敢逞英雄!”周晋道:“你的竹篓里盛的都是草药,姑娘应该是名大夫吧?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你这么铁石心肠,还做什么大夫!”蒙面女子怒道:“你!越哥,我们走,别再理这小子。”斗笠男道:“小兄弟,你受伤不轻。舍下离这儿不远,你跟我们回去,好好调养。”周晋谢绝了他的好意道:“小弟还有一事非办不可,老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这小姑娘暂时托付给你们,两个时辰内,小弟便会回来接她;若是两个时辰内小弟还未回来,便请两位将她送到贵阳广源号,交给周兆澜老爷子。小弟在此谢过了!”周晋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黯然看了塞鹅毛一眼,翻身上马。周晋jing于医理,对于自己的伤势,他比谁都清楚。早在几天前被余峥打了一拳、踢了一脚,他就已身受内伤,一个月也未必调养得好,刚刚腿上中了一枚透骨钉,无异于是雪上加霜,若无法及时将钉子取出,一旦感染,他的这条腿基本上就废了,但当前周晋最关心的还是那道姑的安危,他总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一时还想不起来。他必须返回镇上,一来确定她的安危,二来也想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周晋赶到青楼时,打斗已经告一段落。围墙之下血迹斑驳,足以说明这一场打斗的激烈和残酷。除此之外,现场还留有一个四肢不全、沾满鲜血的玩偶,周晋的猜想不幸得到证实,那道姑是瞿姑娘假扮的。周晋将玩偶的四肢,以及玩偶上掉落的每一块微小的部分都拾起来,用袍子包好,颓然倚坐在墙根下。斗笠男立在一旁道:“这傀儡门的人是你朋友?”周晋苦涩笑道:“不仅不是朋友,还是仇人,我间接害死了她的哥哥。不过这一次多亏有她相救,我才能成功脱险。”斗笠男道:“川西傀儡门下素无庸手,谁胜谁败,还不清楚。你也别太消沉了。”周晋抱着头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她的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之前我跟那人交过手,他左手使拳,右手使掌,一刚一柔,极是厉害,若非有软甲护身,我早就命丧九泉了。”斗笠男道:“竟有此事!你可知那人的姓名?”周晋道:“姓余名峥,别人都叫他少主。”斗笠男道:“那就没错了。此人应该是北煞星的关门弟子,他左手使的是‘烈鸟拳’,右手使的是‘双鹤掌’。据说此人天分极高,现在还不足为惧,但假以时ri,将是个十分难缠之人。”周晋霍然起身,跳上马背。斗笠男将他强拉下马背道:“你想做什么?”周晋道:“瞿姑娘可能被红阳教带走了,我要去找她!”斗笠男将他死死按在地上,道:“你单枪匹马,能斗得过他们么?”周晋道:“我武功是不济,但还有一颗头脑,总会想到办法的!”斗笠男道:“就算如此,红阳教总坛远在西北,以你现在的状况,走到半路便会死!你死了,谁去救瞿姑娘?”周晋沉默了,斗笠男道:“空有一腔热血,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先同我回去,好好疗伤。待伤好之后,你还想独闯红阳教总坛,我决不阻挠你。”周晋道:“你先放开我,我和你回去养伤就是了。”斗笠男一松手,周晋又向青骢马奔去。斗笠男见他还不死心,只好使出杀手锏,一拳把他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