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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前嫌尽释!
徐银美泪盈于睫,半天,才放了笑,低低嗯了二声。鼻音浓浓。
母女俩回了小客厅,
徐银美自发自动的走进厨房,盛好的汤端过来给凌微笑喝。
凌微笑低了头,一勺一勺的慢慢品味,心里五味杂陈。这样和母亲面对面的亲呢场面,似是向往以久了,可真的这样发生了,却让她微微生出些不适的感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汤,一口接一口……
“好吃吗?”徐银美眉眼弯弯,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哪里都好,就连进食的姿态,都优雅的无与伦比。
“嗯。”被提醒了,才想到细品一下味道,真得很好吃。凌微笑认真的点头。
徐银美轻轻加一句:“那我,下次,还能来给你送汤吗?”那小心的口气,让凌微笑怔了一下。曾经何时,她是妈妈不疼姥姥不爱的人,这会子,被人这样的珍惜,一时,真的反应不过来。这么热的天,徐银美也一向是四肢不勤的人,送汤给她还要送得这样的小心谨慎,还送得这样满脸的幸福,真的,只是亲身的妈妈,才会这样吧。
在徐银美期待的眸光下,凌微笑点了点头。“你要愿意,可以常常来。我天天都在家里的。”过了一会,浅浅一笑:“下次我做给你吃吧!”
徐银美胡乱的点头。虽然不再说什么,气氛却温暖了许多。
“孩子,还好吧。”小心的看过去,圆圆的小肚子,撑得西瓜一样的大,反扣个碗在肚子上估计都不会掉。
“嗯,他不太动的。”凌微笑道。用手抚了下小腹,脸上露出一丝羞怯的笑意。
“知道是男孩子女孩子吗?”六七个月了,B超是能看到了吧!
凌微笑摇头,“我不知道啊,不过他……他说是女孩子。”
好迷糊的准妈妈,那不解事的眼睛让徐银美看了想发笑。这个孩子完全给历流觞吃死死的,唉!那个霸道强悍的男人配了自己家习惯坚强忍耐的丫头,怎么看怎么吃亏啊!
“他喜欢吧!”徐银美只是问问,让女儿高兴。这问题她早明白,不喜欢还能把她叫来啊。
“嗯。”凌微笑脸上暴了一些粉红,低了头,汤碗空了。
徐银美收拾着去厨房洗。
凌微笑跟着到厨房道:“放在哪,我洗就好了。”
徐银美利落的收拾好,一边问:“家务是谁在做啊!”
“有个钟点工。我有时候也弄一些,成天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的。”凌微笑回答。二个人有点放松,进入了一种很随和的情况。
“不念书了吗?”
“哦,休半学期,然后继续念。”凌微笑站在那边,老实得要死。
徐银美弄完了,打个冰箱,看了看,问:“喜欢吃什么水果。”
“都还好?”
徐银美拿起几样,开始做了水果茶。
“喜欢吃什么,我拿个单子记下来,下次来做给你吃。”徐银美取出了准备好的本子,认真对待的似做功课。
凌微笑低了头,“都还好吧。我不太抄食。只是菜不能吃太甜的超油的。比较喜欢辣,鲜。”绞手指,不太习惯的感觉。
一个未曾被人宠爱过的孩子,是不会那么多花头的。
“香茹吃吧……饺子喜欢吧?讨厌吃芹芽不,我自己超讨厌的。”徐银美一样一样的问。
“我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凌微笑挑眉,那个菜年年过年的时候买的好贵,可惜她闻了就觉得想吐,怪事!原来是遗传,真奇妙!
二个人有了对食物的共同兴趣和爱好,一样一样的谈得很投机。
“喜欢他吗?”这一句夹在无数菜色里,很是平淡。
“嗯!”一句话出口,凌微笑才明白徐银美问得是什么?果然啊,姜还是老得辣。凌微笑目瞪口呆!
“那真好!”徐银美笑笑,给凌微笑续杯茶。
“好吗?他以前对我这么样……”凌微笑眉毛打结。
“我们活在当下。想过去的不愉快有什么用呢?”徐银美淡淡开导:“我若想着我过去是怎么伤害你的,就连一天也活不下去了才对。天下有比我还坏的妈妈吗?”
“你又不坏!”凌微笑软语维护,徐银美一直是一位好妈妈啊,以前对凌可爱,现在对自己,都没得挑的。
“你能原谅我,你真是太善良了。”徐银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个男人,我让你的舅舅打听过,外界风评很是不坏,而且最近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绯闻,似认真的交往对象,除了韩家小姐,就只有你了。可是他的个性……比较霸道,你又这样的温柔,我想说……无论什么时候,忍受不了,就不要再忍了。”
凌微笑低了头不语。
“他现在对你,私下是怎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他对妳好吗?”这个是徐银美最最想问的,如果凌微笑在历流觞的眼中只是一个被虐待的宠物,那么他的爱再多,也不值得。
凌微笑愣了一下。“嗯,他对我很好。”
徐银美察觉她的迟疑。“你,好像不是很肯定的样子!是不是他又为难你了?”那个男人太暴力了,就是这一点,最最让她不放心。
“不是,您想太多了。”凌微笑想着,至少在历流觞解来心结后,他真的没有对她再动过手,而且在家里,他一直算是个比较平和的人,不仅是对她,对韩小初,就算对这帮子大男人,也没有动手动腿的粗陋。
徐银美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刚才犹豫是为了什么?”
沉默了片时,凌微笑才抬起眸子,注视着徐银美:“妈妈,你爱……他吗?”
徐银美被炸了一下,想了好久,虽然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一时间又意会不过来:“问我这个做什么?”
凌微笑肯定地回答:“我想知道。”
“为什么?”徐银美脸色很是尴尬,她算是在爱情上吃了个大亏,所爱非人,但并不代表,爱情本身就是令人失望的东西。
凌微笑认真的问答:“最近,我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知所措。”
“是,以前爱过,第一眼,那么英俊的男人,优雅体贴,无所不能。已是让我迷醉。”徐银美回忆,原来,在记忆之初,也有那样生鲜美好的日子,她都快忘记了:“很快就有了你。从爱情的迷雾中,慢慢走出来,才看到,这个男人浑身缺点,并非完人。有过愤怒伤心,但换个齐整人物,平平淡淡一生,竟也并不觉得比现在好。至少回顾一生,我爱过了,也被人爱过,我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为了孩子,都做过努力,人生在于自己尽力活得幸福,我找了最接近幸福的路,失败了也不代表我的这二十年的追求是错误可笑的。我感谢老天,让我在四十岁就有机会推倒重来。我现在能经常看到你,已是莫大幸福了。想想,没有我年青时的任性追求,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出色完美的女儿。”
凌微笑有些感动,她眨了眨眼,压抑下去,“只是,如果我现在就能看到,这感情会带给我大不幸,我还要跳进去,游上二十年吗?”
徐银美淡淡道来:“你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你喜欢他。你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人,我想你一定也是考虑了很久吧……”
“喜欢和考虑,没有关系!”凌微笑道。痛就痛在这里。自己无法控制无法左右。
“已经这么喜欢了吗?”徐银美道:“人这一生,遇到爱情的机会,和遇鬼差不多难得。世上人人都说有鬼,可真正遇到鬼的有几个。世上人人都说有爱,可真正有爱情的又有几位!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拥有一个孩子,而且有稳定的物质基础,这已是很难得的事了。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要自信,他能正常的对待你,而不使用暴力。”
凌微笑淡淡地道:“啊……不知道,很久没有过了,但也有可能是我怀了孩子。”
徐银美道:“有几样东西男人是戒不掉的,酒,毒,赌,暴力!如果沾了一样,就应该放手离开。”她的私下也是希望凌微笑离开历流觞。可是,感情这种事,这些天她反反复复为凌微笑想了一次又一次。历流觞这种男人似毒品,轻易戒不了。如果自己错误的判断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会造成自己也不想看到的局面。对于这事,她是谨慎小心的。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多多观察,而不是鲁莽从事。
“如果他要再动手呢?”凌微笑现在也不是很有把握,这丫一直是变态,情绪感情行为都是变来变去的。虽然现在,她再怎么挑衅历流觞也忍得住。有时候还会反过来讨好。估计是安小娇的危言耸听孕妇神经症候群把这人吓倒了。但如果历流觞又突然变身成为一个暴力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时,她会很伤心吧,比以前,更伤心!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这样左伤一次右伤一次,真正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如果,如果现在,发生了天灾人祸,你脑子里第一个会想到谁?”徐银美换了个问题。
“历流觞。”凌微笑想也不用想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他有能力帮我们逃出去。”凌微笑道。
徐银美唇角微微笑了一下,“如果,谁都逃不出去,你最想和谁在一起。”
“历流觞!”凌微笑脸色沉重了些。没有等徐银美问为什么,就自己解释:“还是因为他很强大,有他在身边,就感觉安全些。就算是最坏的打算,他也会尽所有的能力来护着这孩子吧!”对于这点,凌微笑还是有指望的,这个男人的责任心太强了!
“他不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徐银美指出真理。如果是她,她会选择蜘蛛侠,虽然感觉很小孩子气,不过那丫的能力更强吧!
“对我来说,他是我认识的最强的人。”凌微笑道。
“如果他受了伤。那么,你最想和谁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间。”徐银美冷静的绕着问题。
“还是……历流觞!”凌微笑没有解释了。
喜欢,是一件不需要解释的事。也是一件解释不清楚的事。所有说得一二三四清楚分明的感觉,都不是爱。
她只是觉得,自己,孩子,再加上历流觞,才是一个完整的家。虽然本能上,她应该更依赖徐银美些。可是失去的十八年,是无法弥补的。她们可以重新培养感情,但永远也达不到,那种程度了。
凌微笑憎恶地道:“我是不是,没救了!”
徐银美笑:“那我不就更没得救,我用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间爱上那么个男人,如果不是发生你这件事,我还会这样过完这一辈子。你看,至少历流觞比……那个人,要强上很多吧!”
凌微笑点头同意。历流觞和凌天生还真是没有可比性。
徐银美很乐观地道:“你看,你的眼光比妈妈已经好上很多了。”
好象是啊!凌微笑突然想笑了,真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比较!
徐银美眨眨眼:“我都没觉得什么,你自然更用不着伤心了。完美的男人自然是有的,但爱上他们更累更辛苦。我们虽然降格去爱了一些次品,至少没有似有些人一生一世也守着自己谁也不爱,看着清高,其实不然,等到她们年华老去,只能屈于现实降格处理。我认为我们要遵守自然规则,苹果熟了就要被吃掉,老放着,自己也会烂掉。”
好象,很有道理!
*
东方御邪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对历流觞道:“老大,你丈母娘说你是个次品!”
历流觞笑笑:“是啊,没你运气好,老苹果?”万年滞售的老男人!也来说他!
总之只要凌微笑高兴就好,徐银美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今天他可是亲耳听到他的宝贝丫头说了喜欢他,而且是在这样理智镇定的场合,而且无论是什么样的假设,她的选择,永远都是他!这,就足够了!
看来这丫头还是对他的暴力有些心理阴影,他会用时间来证明,这一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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