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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牵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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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从“保育区”过来的女人们,常乐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所谓的“美女如云”,根本不可能存在,纵然他手上戴着邪恶戒指,思维比平时阴暗一些,也丝毫不想模仿老族长,把这些女人当作私有财产。

    她们被关在幽暗魔渊里,从来见不到阳光,所以肤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全然失去了卡延人本该拥有的健康棕红。

    而且由于食物匮乏,品种也单调,所以她们普遍营养不|良,比卡塞尔城贱民区的女人还瘦,胳膊腿细如树枝,只在关节处隆起。

    她们容貌更无丝毫修饰,因为没有化妆用品,连衣服都没有,多数只在腰间围一块烂布,少数人或许是得到了老族长宠爱,能穿上正经衣裙,却也普遍退色残破。

    而她们表情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平时根本不许离开保育区,刚才曾有些厮杀声和喧嚣欢呼,她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在帕巴多瓦召集之下,踏过那条看守严密的索桥,来到魔渊里最大的石厅,对于保育区的孩子们来说还是第一次,而成年女人在“成人礼”之后也再没有来过。

    聚集在厅中的男人们,这时都已按捺不住激动,向着女人贪婪打量,他们一生中从未碰过女人,现在目标就在眼前,哪还管什么美丑,火焰早已熊熊燃烧。

    若非常乐已经建立起威严,而且沉着脸站在祭坛上,他们恐怕全都扑上去了。

    常乐默默注视着女人们鱼贯而入,又怯生生集合,自己心情很是压抑。

    他选择接管魔龙族,是想借用其“死灵骑兵”的战斗力,但既然做上了族长,就有责任照顾众人,无论男女,这样悲惨的生活不能再继续。

    所以,全体到齐之后,常乐便开始描绘全族未来的新规划。

    女人们听说老族长死了,顿时一乱,发出阵阵哭声。

    然而等常乐宣布自己是新族长,她们就很快安静下来,都拿好奇目光打量着他。她们一辈子没见过几个男人,除了族长就是卫兵,而且卫兵站在桥头,距离甚远认不清。

    可她们似乎还是能区分美丑,看起来对自己的新男人很满意,相互拉一把推一记,附耳私语,嘻嘻窃笑。

    族长等于是她们的男人,这好像已是天理,没人怀疑会有什么变化。

    温蒂已用光系魔法救醒了精灵公主,扶着她悄悄解释前因后果,此时见到厅中情景,忍不住高声插嘴:

    “恭喜大族长!您有了一千个老婆!”

    常乐扭头看着她干笑一声:

    “同喜!同喜!”

    然后转回来继续严肃训话。

    从今天起,全族生活方式必须改变,要像真正的人类,除了少数人留守魔渊,把这里当作抵御敌人的最后基地,其余人都要下山,走出死亡地带,去森林建造一座城寨,砍树、开荒、种地。

    过去魔龙族的食物来源,主要是收集木头,在洞窟里发酵生蘑菇,此外也采集野果,死灵鸟还会去捕捉兽类,带回的肉食由族长分配。

    但死灵鸟凶性太强,哪怕肚子不饿,也要每晚飞出来杀戮,导致森林东部大型动物近乎绝迹。

    以后对这种怪物也要严加看管,只许为填饱肚子捕猎,禁止为杀而杀。

    而女人们,也不再是族长私人财产,可以和男人组建家庭,共同抚养子女。

    总的来说,常乐就是将人类生活方式讲解一遍,都是常识,本该人人皆知,魔龙族原先就是人类,做回真正的人类也不难。

    至于族中男女全是同父异母兄弟姐妹,这是现实无法改变,只能眼开眼闭,假装这事不存在。

    但现在结合的夫妻,作为魔龙族第一代家庭单位,要创建各自姓氏,由子女保留下去,从第二代|开始,禁止近亲通婚。

    魔龙族也没有私人财产概念,拥有家庭和姓氏之后,自然而然也就可以保留财产,并由长子继承。

    而没有继承权的孩子们,就只有去开荒盖房,建立自己的新家庭,这样可以鼓励族群的扩张。

    偌大卡延森林,足够魔龙族繁衍,只要跟精灵王国的关系处好,避免征战不休即可。

    常乐一口气讲了很多,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记住,反正有帕巴多瓦这个绝对忠诚的灵魂仆从,作为副族长留在这里,可以随时指导族群改造。

    帕巴多瓦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绝不提出任何质疑,却通过意念传来讯息,询问四百多个男人与一千多女人,该如何分配,是否可以一夫多妻。

    常乐认为婚姻以真爱为基础,所以并不喜欢一夫多妻制,可魔龙族男人伤亡率高,造成了眼前的事实,总得想办法解决,那些瘦巴巴的可怜女人,如果没男人照应,根本无法独立生存。

    这也包括了将来若有族人战死,留下孤儿寡|妇如何照应的问题,常乐绝对不希望自己的战士打仗时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所以他决定,要对族人“征税”,每个家庭收入的十分之一,要缴纳给“长老会”。

    “长老会”由帕巴多瓦及目前另外十一名祭司组成,由他们管理公共财物,照应孤儿寡|妇,尤其是妥善抚养为族征战而阵亡者的家属。

    作为全族第一代家庭,允许一夫多妻,最多可娶三个,以便“消化”目前过分悬殊的男女比例,但从第二代|开始必须执行一夫一妻制,通|奸者严惩,以此树立道德标准。

    所有这些讲完,就到了“现场配对”的时候。

    男人们早就在盯着女人看,女人等到听说可以和男人组家庭,也纷纷向男人一边看去。

    她们以前虽有“丈夫”,可老族长纵然达到战灵境界,也还是个凡人,又偏爱年轻漂亮的,做不到雨露均沾。

    所以女人们当然也盼着有个真正的丈夫,恩爱厮守在一起。

    两群相互渴望的男女这样彼此对视,只等族长一声令下,恐怕还是史上头一遭。

    但常乐不想让他们混乱地冲到一起,甚至现场按倒就做,就算他本人不在乎,也会吓坏了旁观的温蒂,小丫头一直以为男女最极致的亲密就是接吻。

    所以道德标准必须讲解清楚,不许公开亲热,不许霸道强迫。

    只有你情我愿,私下恩爱,才是正确行为,否则严惩不贷!

    所有这些讲完,才是“配对仪式”。

    首先男人们向女人走去,对自己心仪的女子伸出手,女方如果愿意,就抬手相握,两人从此成为夫妻。

    接下来,就是尚未“配对”的女人向男人走去,再伸手,再相握。在今天的仪式上,一个男人最多可以牵手两名女子,因为他只有两只手,第三个名额以后慢慢来。

    这样还是没有配对成功的男女,留待下一次“仪式”。

    常乐自己也没想到,临时创造的“相亲”模式,后来竟成为传统,在魔龙族代代相传,并且不断完善,又增加新元素,配上歌舞狂欢,演变为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那都是后话了,今天这第一次实行,却立刻闹出大乱子。

    先是一群男人统统奔向同一个女人,相互拥挤斥骂,甚至动了拳脚。

    而女人一方见此情况也骂声不绝,将那过分受青睐的女人揪着头发拖倒,在她身上踢打,骂她是迷惑男人的妖孽。

    这个缺乏道德准则的部族,一切都以本能行事,常乐算是又一次领教。

    他当即怒吼着冲下祭坛,制止了打成一锅粥的人群,厉声加上一条新原则,“配对仪式”不许争风吃醋,骂人打架者一律严惩。

    此外,就算许多人看上同一个,也得有秩序排队,逐一从目标面前走过,对方钟意哪个,自然会抬手相握。

    可女人们还在喋喋不休,说那“妖孽”过去就迷惑老族长,让老族长只疼她一人,肉都给她一个人吃了,大家已经恨她很久,因为老族长的关系不敢揍她而已,不单单为了今天争风吃醋。

    常乐瞥了一眼侧卧着哭泣的“妖孽”,发现“肉都给她一人吃了”所言不虚,在一千多个骨瘦如柴的女人里,她是仅有的一位双峰高耸、腰细臀圆的丰腴姑娘。

    如此身材,加上侧卧,由腰至胯的弧形曲线越发妖娆。

    且不说她美不美,至少算是“性别特征最明显”,男人们向她涌来,也非常符合“生物本能”。

    何况她长得也挺漂亮,虽说嘴唇太厚,颧骨偏高,可也长了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在这群女人中,如果她身材容貌合计一百分,别人最多二十。

    当然,要看跟谁比,如果以温蒂为一百分的基准,这位“妖孽”最多六十,勉强及格,而且大半得分还是来自身材。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温蒂贵为人类帝国公主,与魔龙族不相干,“妖孽”的存在却足以气死族中其余女性。

    常乐只好再次严肃教育大家,过去的事都已过去,造孽的是老族长,与这位姑娘无关,有什么仇怨都应该放下。

    讲了半天,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说教很空洞,未必能有什么效果,不过女人们倒是沉默下来,也从卧地哭泣的“妖孽”身边退开。

    常乐深感欣慰,向着“妖孽”俯身伸手:

    “好了,事情过去了,别害怕。”

    “妖孽”用手指怯生生擦着泪,见到常乐伸手,微微一愣,然后猛然欢声大叫,双手齐出,将他手掌紧紧抓住,起身之后都死死拉着不肯放开。

    周围也是一片惊呼声。

    “族长!族长和她牵手了!”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新族长也被她迷惑了!”

    常乐目瞪口呆,这才想起自己伸手是想安抚对方,却忘了场合,现在明明是牵手仪式!

    自己居然在牵手仪式上,走过来伸了手,让女方按照规则抬手相握!

    “错了,我不是……”他急忙开口分辩。

    “妖孽”含泪而笑:

    “我好高兴!我好高兴!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是族长,因为你是了不起的人!”

    常乐看着对方真心欢乐的表情,打住了话头,轻叹一声,转向四周:

    “我和她牵手了,以后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说完,他拉着兀自紧握不放的“妖孽”,离开人群,回到祭坛之上,继续主持仪式。

    接下来的秩序明显改善很多,没了妖孽吸引火力,大家分散开来,经过几个来回,适龄女子基本都有了归宿。

    在常乐建议之下,帕巴多瓦和祭司们也都参与进去,尽管他们有妻子,但都出于老族长过去的赏赐,是已过了生育年龄的老女人,若不让他们参与牵手,难免会心理不平衡。

    前面一片顺利,令人心情愉快,常乐却忽然感到胳膊上钻心疼痛。

    原来是温蒂的偷袭,小丫头捏着他手臂上一块肉,几乎拧满了一圈。

    “你干什么!”常乐呲牙咧嘴地笑道。

    “我欺负你,就等于欺负她!”温蒂咬牙切齿。

    常乐哈哈大笑,将温蒂拥入怀中。

    温蒂挣扎,在他脚面狠踩:

    “你有她了,怎么还抱我?放开!快放开!”

    “别忘了,”常乐坏笑道,“我是魔龙族族长,你也听到族规了,男人可以娶三个!”

    站在一旁的“妖孽”早已猜出两人关系,这时连忙为常乐帮腔,伸手到温蒂肩头轻抚: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你个鬼!”温蒂拼命扭动身体,看来是真的生气。

    常乐想用亲吻来让她平静,反而被她咬了嘴唇,不得不苦笑着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

    “我和她是假的,假牵手,明白吗?我只想让仪式顺利进行。”

    温蒂这才渐渐停止挣扎,呼了一口气,撅嘴瞪视常乐:

    “我不信!”

    “你多漂亮,她跟你能比吗?”常乐轻声笑道。

    “这倒是实话!”温蒂依然撅嘴生气状,可是眉宇间隐隐开始露出笑意。

    “妖孽”并没听见常乐这些悄悄话,仍旧满脸幸福,在另一侧对常乐轻声细语,却等于给温蒂火上浇油:

    “族长,我叫拉西娜,以后做您的妻子,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

    温蒂眉头一皱,正要发作,那精灵公主忽然走了过来:

    “尊敬的魔龙族长,您可以娶三个妻子,那就是说,还有一个名额?”

    “什么?难道你要……”常乐和温蒂几乎异口同声。

    然后常乐住口,温蒂继续问完:

    “难道你要做第三个?”

    精灵公主脸色一绿,低下头去。

    精灵姑娘之“脸一绿”,大致相当于人类“脸一红”,因为她们血液是绿色。

    脸绿之后,精灵公主喃喃说道:

    “魔龙族长,是您救了我的命,您是我的大英雄,我应该嫁给您,但我还小,不到婚姻年龄。我希望,可以由一位精灵族姑娘代我嫁给您,既能报恩,也可以改善两族间的关系。”

    常乐至此莞尔一笑,低头看向温蒂:

    “瞧瞧人家多会说话,同样是公主,人家的外交眼光,人家的胸襟格局……”

    “去你的大舌怪!气死我了!”温蒂在他脚上狠狠一跺,终于转身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