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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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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些画面,极为凌乱,亦是断断续续,全然连贯不到一起。

    “那个女魔头,当真是我么?你告诉我!”信手抓住朱佑樘的衣襟,急急问道,“我与那些死去的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为何?为何?”到最后,是歇斯底里一般的喊声。

    茶摊前吃饭的路人,被惊着,纷纷转头观看。

    倘若真是自己所作所为,断然不会毫无一丝印象。倘若不是自己所为,为何会有一种心虚,有一种愧疚的念头产生?

    蓦然记起,前年,回忆起和老妖精相处的那些过往之后,曾经以为是荣华,准确来说,当时应是碎尸万段的荣华,怀疑他给我下了蛊,跑到扁鹊山庄去找扁源。当时,二师兄的弟弟扁宇恒提及,说是我体内并无蛊的存在,还提及,记忆的尘封,兴许与走火入魔有关。

    那时,并不晓得自己与公子刑天有紧密的关系,亦不知晓自己昔日曾是一位武功高手,第一时间便将走火入魔的可能性给排除在外。

    倘使,记忆的失去,并非是由于公子刑天的天魔神功使然,而是自个练功走火入魔,那,那……

    在昆仑山之巅的日子,有两年多,其中将近一年是几乎一片空白的,也曾竭力去回想,可始终记不起来一丝半点。难道说,那时修炼武功不当,走火入了魔,失去了原本一身武功。甚至,可能还因此伤及到了公子刑天,使得他的天魔神功毁于一旦,连累他的武功也失去几成?

    倘若真是如此,公子刑天呐公子刑天,让我情何以堪呐?

    直觉,朱佑樘将我搂抱地更紧,不由得破口大骂道:“点天灯的朱佑樘,你放开我,众目睽睽之下,你存心想败坏我的名声么?”

    朱佑樘不止没有松手,反而以极快的速度点住了我身上的穴道,随即,将我拦腰抱起,朝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这点天灯的,究竟要做甚,快放开我!”骂的同时,已然来到马车之内。

    只见朱佑樘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毯子,将我紧紧裹在里面,随即,又搂在他怀中,轻声问道:“还冷么?”

    身上围着的,并非是普通的毯子,而是一张貂皮所制的毯子。别说,顿觉暖和多了,哆嗦已不像先前那般厉害了。

    鞑靼北边有个莫斯科大公国,气候极其严寒,一年四季几乎都处于冰天雪地当中,那里的百姓们,为了抗寒,穿的就是貂皮大衣。

    貂皮有个极大的好处,那便是遇风不透,异常保暖。然而,貂这种动物,相当狡猾,实难捕获。即便箭法高超的猎人,一年也不过捕获一两只来。

    普通集市上所谓的貂皮大衣,事实上俱都掺了别的动物的毛皮在内,真正的貂皮大衣,一般至少都在数千两银子以上。

    但见着这块毯子的大小,可不止一两只貂的皮毛就能够,非朱佑樘这般显赫的皇子身份,那是绝迹拥有不了的。

    小李不知打哪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马车内生好了炭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离去。看来,小霍当真是留在了原地。

    这并非此刻的重点,重点是,太子就是太子,身娇肉贵,出趟远门,都带这么多物品,难怪那么多人做梦都想生在皇家。

    半晌之后,淡淡扫向身旁之人,“话说,您能放开我么?”

    但凡每次窘困的时候,皆都能遇上这点天灯的,并且,每次他都趁人之危,都趁我毫无还手之际吃我豆腐。可若说他是个小人吧,其他的时候,则又是规规矩矩,连半句逾矩的话语都未说出过。

    “不成,待你再好转一些,我再放开你!”

    怎生感觉这点天灯的似乎极其有经验似的,方才搂着我和抱着我的动作亦是十分麻利,再看身上的毯子,简直就像为我预备一般。这点天灯的,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也罢,正事要紧,复又问他:“兰州城的那个女魔头,是我对么?您那夜是否亲眼瞧见了我胡乱杀人的整个过程,能否告知一二呢?”

    忽然之间,感觉体内有股真气不断往外窜,蹭蹭蹭,竭力去压制,无奈就是压制不住,直觉得,似乎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耳畔,听到朱佑樘的声音传来:“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莫要去想了。”

    “不重要?于你而言自然不重要,可于我而言,却是万分重要。”许是压制地太为厉害,嘴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去,直接溅了一地。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原本只是怀疑曾经走火入魔过,如今,不再怀疑,而是躬身做出了证明。

    “为何总是这么犟呢?听我一言,不成么?”朱佑樘的语气,三分无助,七分恳求。说着,掏出手帕,替我擦去嘴角的血迹。

    再看他的神情,目露怜爱。总觉得,这般的情景似曾相识,并且,曾经不止经历过一次。

    “你……”你字刚出,又是喷出一口血来。

    “寻儿,你就别再折磨自己了,成么?与其让你折磨自己,还不如让你折磨我。”

    这点天灯的,又在说什么鸟语呢?等等,寻儿,寻儿?啐口骂道:“点天灯的朱佑樘,你是个什么东西,寻儿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抬头之际,惊觉朱佑樘的脸上有泪在落下,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脸上,在心房,缓缓激起了涟漪来。“不就骂你几句吗,至于心里承受能力如斯之差么?休怪我无情,寻儿这个称呼,可是他的专称,你,还是换个称呼吧?”小声说道,不知为何,隐约有种犯了滔天大罪的感觉,分明是他理亏,可却整地似乎自己理亏一般。

    “专称?专称?”朱佑樘闻言之后,嘴角浮掠出一丝苦笑来,“不叫你寻儿,那该叫你什么,叫什么呢?如今,连称呼都不能了是么?”似曾向我提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随便起个绰号叫叫就行,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安慰他道,连自己都不大清楚,为何会做出安慰的举动来。

    怎能不清楚?自然清楚,只因,朱佑樘的眼角,不断有泪在落下,“跟我在一起,你当真就如此痛苦么?兴许,怪我太自信,更怪我太自私了,以为把你留在身边,迟早有一日,你会晓得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曾想,却害你如此。”

    点天灯的朱佑樘,究竟能说句人话么?着实令人有种深深抓狂的念头,又怕他会一直这般哭下去,最终哭倒长城来,只得继续安慰道:“痛苦倒不至于,只不过,爱情这种东西,给了他,便无法再给你了。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你皆都属于人中极品,又是太子这般的显赫身份,这天下间仰慕你的女子,百万千万,应该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再放在我这个老女人身上了。”

    “若是能轻易忘记,你我两人,何须如此痛苦呢?”

    朱佑樘的眼眸里,有种深深的悲伤,看得人心一颤一颤,不由得涌现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下意识般,抬手抚上了他的眼,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寻儿,你……”朱佑樘神色异常震惊,随即,目露欣喜之色来,“我就知晓你心中有我,就知晓。”

    立即将手速度抽了回来,话说,自己这是脑子秀逗了还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方才,为何会有那般异常的举动?若是被公子刑天给瞧见,怕是这辈子都要与他破镜难圆了。

    这并非此刻的关键,关键是,分明是被朱佑樘点了穴的,身上的穴道,何时冲破的?好生奇怪!思索的同时,嘴上答道:“你想多了!”语毕,猛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有种一口血喷死自己的强烈冲动。

    枉费一向以聪明自居,可每每在朱佑樘的面前,脑仁扔出去喂猪,猪都不屑一顾。怎生就蠢到这般无药可救的程度来,还有没有得救了?没得救了,方才,情不自禁,又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来,且是深深的恻隐之心。

    看吧,朱佑樘的眼眸果然一亮,明媚地就像日月星辰一般,随即,又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总是这般给我希望,给我幻想,让我如何放弃你,让我如何忘记你?”

    这点天灯的,又开启了鸟语的境界,自顾自疯言乱语起来。原本不想搭理他,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那便是,一把将他给推开,“随便搂搂抱抱这种习惯可不好,还望殿下您以后多加注意。若不然,……”

    “若不然,又要对我下手是么?”朱佑樘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原本还气势冲冲,被他这一点名,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连带着声音亦是有气无力,“你知晓就好!”

    朱佑樘的嘴角,突然浮掠出一丝笑意,浅浅的,淡淡的,像,像……。

    头哞地,像炸开一般,急急扑身过去,抓住他的肩头,问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