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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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西的调令来得突然，蒋氏一惊之下竟然动了胎气，一夜之后终于产下麟儿，裴敬西为其取名炎泰，取义福泰安康之意。想来，裴敬西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调令，并非什么好事。
裴敬西给父亲写了信，不久后收到老爷子的回信，信上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裴敬西却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开始着手赴京之事。
裴府内，裴婉莹与裴婉怡也都心事重重。蒋氏这一次生产凶险万分，虽然最后母子平安，但是到底伤了元气，身为女儿，二人自然想要承欢膝下，好好孝顺母亲。但是这边祖母显然也不舍得放她们离开，老太太已经郁郁寡欢多日，弄得二人也心情低落起来。
裴婉怡心里更是有别的牵挂，表兄蒋行章定然是要留在屏山书院学习的，那么她这一去，二人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裴婉怡又想到不久前大伯母神秘地对她说，要为她找一位好夫婿的话，更是令裴婉怡心头难安。
只是她自小心思深，并不表现在面上，除了裴婉莹外也无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裴婉莹自然明白婉仪心中忧虑，一面牵挂父母幼弟，一面又舍弃不下表兄，其实，在她心里，她也是不希望婉仪入京的。京城再大，那也有个限度，万一再让婉仪遇上崔文瑾，最终还是得嫁给他，那她之前所花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是以，裴婉莹提出，由她入京陪伴父母，而婉仪则留在裴府，在祖父祖母膝下尽孝。
对于裴婉莹这个提议，裴婉怡十分惊讶：“妹妹怎的这么说？”在裴婉怡看来，姐妹二人自打出了娘胎就没分开过，自然是同进同出，哪里能够分的这么远？
裴婉莹拉着她的手坐下，细细与她说道：“姐姐，你也该知道，你我二人既然已经及笄，那便离出嫁不远了。难不成日后嫁了人也这样形影不离吗？”
猛地听到妹妹说这样的话，裴婉怡一下就红了脸，佯怒地瞪她：“好你个没羞的，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裴婉莹抓着她的手，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对她说话：“姐姐，我不与你说笑。”
裴婉怡大约是被她语气里的严肃吓到，也安静下来，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你和表兄的事，我都知道。”听妹妹这么说，裴婉怡立即就红着脸紧张地想要否认，可是对上妹妹严肃的目光，她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只静静地听她说。
“你若是与我一道去京城，只怕与表兄这辈子便有缘无分了。”裴婉怡一听这话，眼眶便已泛红，明显，她心里也早就明白这点。
蒋行章是蒋家唯一的继承人，蒋家虽不如裴家，但也是世家之一，他还是蒋氏唯一的侄儿，若是亲上加亲，也是美事一桩。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蒋行章的父母健在的情况之下。
蒋行章的父母被害，蒋家一夜萧条，他如今也成为魏氏的眼中钉，起码在魏氏倒台前是无法参加科举，获得功名的。如今的蒋行章，只能算是寄养在裴府的子侄，甚至他还需要裴府的庇佑。这样的他，如何给裴婉怡一个未来？
裴婉怡身为裴家嫡长女，自幼聪慧温柔，祖父祖母对她寄予厚望无可厚非。
至于为何前世他们会将裴婉莹嫁给蒋行章，大约是因为前世的‘裴婉莹’委实过于天真，嫁入别家，只怕日子艰难。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牺牲了一个孙女儿，他们心中愧疚，才会想要让另一个孙女过得简单幸福点吧。可是事与愿违，最终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成为牺牲品，没有一个人获得幸福。
这一世，很多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在她成为裴婉莹后，她虽然依然表现得无忧无虑，却绝不单蠢，偶尔也会在祖母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如今，祖父祖母看姐妹二人的眼神，已经与当初不同。
最开始，他们虽然对两个孙女一样疼爱，但是明显更看重裴婉怡。而如今，裴婉莹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也终于逐渐重要起来。
“我知道，咱们姐妹俩的婚事不能由着自己，但是你与表兄情投意合，若是就这么错过，姐姐你甘心吗？”裴婉莹严肃地反问，裴婉怡无声地望着她，眼眶中泪水晶莹，显然是被她说中了心事。
裴婉怡一边不忘自己身为裴家长女的责任，一边又无法割舍少女心中的羁绊，如今被妹妹说破，心中各种滋味杂陈。
“姐姐。”裴婉莹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得留在这，代我孝敬祖父祖母，阿爹阿娘那里有我，你自不必担心。”
裴婉怡愣愣地看着妹妹，好像一眨眼，那个总是闯祸的妹妹就已经长大了，她现在……是想要守护她吗？
***
裴老爷子与裴老太太显然没想到两个孙女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但是细细想来却也是最折中的法子，让两个孙女都离开身边，老太太首先就受不住，但是那边老三媳妇又心心念念着女儿，不让孙女儿去又显得不近人情。
如此，一个孙女儿留在身边，一个孙女儿去母亲跟前尽孝，正是再好不过了。
裴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裴婉莹一眼，裴婉莹只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故作镇定地端坐着，面带微笑地听着老太太不舍的话。
离别来得很快，裴炎霖身为兄长，亲自护送小妹赴京。裴婉怡一夜未睡，第二日红着眼睛送哥哥和妹妹出了远门。
蒋行章依然沉默，但是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婉仪没有走啊……
而那边，马车上的裴婉莹心情也并不轻松。这一路走去，迎接她的，不知会是什么牛鬼蛇神。最可怕的并非未知，而是明知前面是悬崖，她也不得不往前走。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感，可以将一个心智脆弱的人生生折磨疯，即使裴婉莹重生一世，面对此情此景，心中也满是忐忑不安。
裴敬西已经返回京城赴任，蒋氏生产后身子娇弱，新出生的炎泰体质也虚，便由管家护卫稍后护送而来。这一来一去，等裴炎霖、裴婉莹到京，恰好蒋氏也将将到达。对于裴婉莹来说，这其实是母女俩第一次见面，但是大约是血缘亲情，又或者是对如今的裴家早就有了感情，她早已把自己当做真正的裴婉莹，对于蒋氏和裴敬西，她并不觉得陌生。
蒋氏抱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哭了一会，裴婉莹温声安慰，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
“若是你姐姐也在，那我们一家人可就算是团圆了。”蒋氏面色略有些苍白，眉宇间既有见到小女儿的欣喜，又有不见大女儿的遗憾。
裴婉莹只能好声劝慰：“阿娘不必难过，姐姐在家一切安好。”
蒋氏微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你祖父祖母都是妥帖的人，大伯母也待你们如亲女，我自是不需担忧。”但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即使知道她一切安好，又怎么可能不想念？尤其是见到小女儿，离开身边的时候还是圆滚滚的孩童模样，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心里就愈发思念大女儿，想着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另一边，蒋氏心里也记挂着外甥蒋行章。知道哥哥嫂嫂的死讯是在不久前，眼看着就要回到京城，裴敬西知道这事铁定瞒不下去，便寻了个机会，向妻子老实交代了。
蒋氏乍闻噩耗，呆若木鸡，若非小儿哭泣，只怕她都无法回神。唯一的兄长惨死，待她如亲妹的嫂子也惨遭毒手，只剩下一个外甥，若非裴家庇佑，只怕也已经魂归西路。
如今蒋家只剩下蒋行章这一点血脉，蒋氏自然牵肠挂肚，好在她深知公婆秉性，又知哥哥与大伯裴敬东有师兄弟之情，裴家不会不管蒋行章，这才叫她略微放心。
裴敬西生怕妻子忧心过重，产后本就不强健的身子更加虚弱，便日日陪伴，夜夜开导，好在蒋氏本就是心性坚韧的女子，虽然依然为兄嫂难过，但是也强打起精神，为赴京做起了准备。
等回到京城，见到小女儿，又有刚出生的小儿子占去了她大半的心思，蒋氏的身子倒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裴婉莹也帮着照顾弟弟，她前世到底是生养过的人，对照顾小孩自有一套，让蒋氏刮目相看，连连夸赞她真是长大了。
回到京城的裴敬西如今升任户部侍郎，乃户部副手，上司李青云却是铁杆的魏氏爪牙。早前蒋怀德的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蒋怀德又是他的舅兄，不少屏山书院出来的学子都替裴敬西紧张，生怕他一时冲动与李青云甚至魏国泰对上，谁料他却好似全然不觉，该吃吃该喝喝，每日去户部报道，见了李青云也笑脸相迎，压根没有一丝异常。
裴敬西这么一来，倒是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不少溜须拍马的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裴敬西这是怕了魏国舅，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一些不满魏国舅但是也不敢与他作对的人则暗地里看不起裴敬西，觉得他简直就是给金陵裴家丢脸，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无论外人怎么看，裴敬西反正岿然不动。
豫王府内，坐在轮椅里的阿乔挑起一双桃花眼，冷眼看着崔文瑾装模作样：“你敢说，这些消息，不是你叫人放出去的？”
崔文瑾摇着纸扇，嘴角轻勾，端的是风流倜傥：“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裴敬西的调令来得突然，蒋氏一惊之下竟然动了胎气，一夜之后终于产下麟儿，裴敬西为其取名炎泰，取义福泰安康之意。想来，裴敬西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调令，并非什么好事。
裴敬西给父亲写了信，不久后收到老爷子的回信，信上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裴敬西却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开始着手赴京之事。
裴府内，裴婉莹与裴婉怡也都心事重重。蒋氏这一次生产凶险万分，虽然最后母子平安，但是到底伤了元气，身为女儿，二人自然想要承欢膝下，好好孝顺母亲。但是这边祖母显然也不舍得放她们离开，老太太已经郁郁寡欢多日，弄得二人也心情低落起来。
裴婉怡心里更是有别的牵挂，表兄蒋行章定然是要留在屏山书院学习的，那么她这一去，二人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裴婉怡又想到不久前大伯母神秘地对她说，要为她找一位好夫婿的话，更是令裴婉怡心头难安。
只是她自小心思深，并不表现在面上，除了裴婉莹外也无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裴婉莹自然明白婉仪心中忧虑，一面牵挂父母幼弟，一面又舍弃不下表兄，其实，在她心里，她也是不希望婉仪入京的。京城再大，那也有个限度，万一再让婉仪遇上崔文瑾，最终还是得嫁给他，那她之前所花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是以，裴婉莹提出，由她入京陪伴父母，而婉仪则留在裴府，在祖父祖母膝下尽孝。
对于裴婉莹这个提议，裴婉怡十分惊讶：“妹妹怎的这么说？”在裴婉怡看来，姐妹二人自打出了娘胎就没分开过，自然是同进同出，哪里能够分的这么远？
裴婉莹拉着她的手坐下，细细与她说道：“姐姐，你也该知道，你我二人既然已经及笄，那便离出嫁不远了。难不成日后嫁了人也这样形影不离吗？”
猛地听到妹妹说这样的话，裴婉怡一下就红了脸，佯怒地瞪她：“好你个没羞的，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裴婉莹抓着她的手，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对她说话：“姐姐，我不与你说笑。”
裴婉怡大约是被她语气里的严肃吓到，也安静下来，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你和表兄的事，我都知道。”听妹妹这么说，裴婉怡立即就红着脸紧张地想要否认，可是对上妹妹严肃的目光，她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只静静地听她说。
“你若是与我一道去京城，只怕与表兄这辈子便有缘无分了。”裴婉怡一听这话，眼眶便已泛红，明显，她心里也早就明白这点。
蒋行章是蒋家唯一的继承人，蒋家虽不如裴家，但也是世家之一，他还是蒋氏唯一的侄儿，若是亲上加亲，也是美事一桩。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蒋行章的父母健在的情况之下。
蒋行章的父母被害，蒋家一夜萧条，他如今也成为魏氏的眼中钉，起码在魏氏倒台前是无法参加科举，获得功名的。如今的蒋行章，只能算是寄养在裴府的子侄，甚至他还需要裴府的庇佑。这样的他，如何给裴婉怡一个未来？
裴婉怡身为裴家嫡长女，自幼聪慧温柔，祖父祖母对她寄予厚望无可厚非。
至于为何前世他们会将裴婉莹嫁给蒋行章，大约是因为前世的‘裴婉莹’委实过于天真，嫁入别家，只怕日子艰难。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牺牲了一个孙女儿，他们心中愧疚，才会想要让另一个孙女过得简单幸福点吧。可是事与愿违，最终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成为牺牲品，没有一个人获得幸福。
这一世，很多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在她成为裴婉莹后，她虽然依然表现得无忧无虑，却绝不单蠢，偶尔也会在祖母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如今，祖父祖母看姐妹二人的眼神，已经与当初不同。
最开始，他们虽然对两个孙女一样疼爱，但是明显更看重裴婉怡。而如今，裴婉莹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也终于逐渐重要起来。
“我知道，咱们姐妹俩的婚事不能由着自己，但是你与表兄情投意合，若是就这么错过，姐姐你甘心吗？”裴婉莹严肃地反问，裴婉怡无声地望着她，眼眶中泪水晶莹，显然是被她说中了心事。
裴婉怡一边不忘自己身为裴家长女的责任，一边又无法割舍少女心中的羁绊，如今被妹妹说破，心中各种滋味杂陈。
“姐姐。”裴婉莹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得留在这，代我孝敬祖父祖母，阿爹阿娘那里有我，你自不必担心。”
裴婉怡愣愣地看着妹妹，好像一眨眼，那个总是闯祸的妹妹就已经长大了，她现在……是想要守护她吗？
***
裴老爷子与裴老太太显然没想到两个孙女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但是细细想来却也是最折中的法子，让两个孙女都离开身边，老太太首先就受不住，但是那边老三媳妇又心心念念着女儿，不让孙女儿去又显得不近人情。
如此，一个孙女儿留在身边，一个孙女儿去母亲跟前尽孝，正是再好不过了。
裴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裴婉莹一眼，裴婉莹只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故作镇定地端坐着，面带微笑地听着老太太不舍的话。
离别来得很快，裴炎霖身为兄长，亲自护送小妹赴京。裴婉怡一夜未睡，第二日红着眼睛送哥哥和妹妹出了远门。
蒋行章依然沉默，但是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婉仪没有走啊……
而那边，马车上的裴婉莹心情也并不轻松。这一路走去，迎接她的，不知会是什么牛鬼蛇神。最可怕的并非未知，而是明知前面是悬崖，她也不得不往前走。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感，可以将一个心智脆弱的人生生折磨疯，即使裴婉莹重生一世，面对此情此景，心中也满是忐忑不安。
裴敬西已经返回京城赴任，蒋氏生产后身子娇弱，新出生的炎泰体质也虚，便由管家护卫稍后护送而来。这一来一去，等裴炎霖、裴婉莹到京，恰好蒋氏也将将到达。对于裴婉莹来说，这其实是母女俩第一次见面，但是大约是血缘亲情，又或者是对如今的裴家早就有了感情，她早已把自己当做真正的裴婉莹，对于蒋氏和裴敬西，她并不觉得陌生。
蒋氏抱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哭了一会，裴婉莹温声安慰，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
“若是你姐姐也在，那我们一家人可就算是团圆了。”蒋氏面色略有些苍白，眉宇间既有见到小女儿的欣喜，又有不见大女儿的遗憾。
裴婉莹只能好声劝慰：“阿娘不必难过，姐姐在家一切安好。”
蒋氏微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你祖父祖母都是妥帖的人，大伯母也待你们如亲女，我自是不需担忧。”但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即使知道她一切安好，又怎么可能不想念？尤其是见到小女儿，离开身边的时候还是圆滚滚的孩童模样，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心里就愈发思念大女儿，想着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另一边，蒋氏心里也记挂着外甥蒋行章。知道哥哥嫂嫂的死讯是在不久前，眼看着就要回到京城，裴敬西知道这事铁定瞒不下去，便寻了个机会，向妻子老实交代了。
蒋氏乍闻噩耗，呆若木鸡，若非小儿哭泣，只怕她都无法回神。唯一的兄长惨死，待她如亲妹的嫂子也惨遭毒手，只剩下一个外甥，若非裴家庇佑，只怕也已经魂归西路。
如今蒋家只剩下蒋行章这一点血脉，蒋氏自然牵肠挂肚，好在她深知公婆秉性，又知哥哥与大伯裴敬东有师兄弟之情，裴家不会不管蒋行章，这才叫她略微放心。
裴敬西生怕妻子忧心过重，产后本就不强健的身子更加虚弱，便日日陪伴，夜夜开导，好在蒋氏本就是心性坚韧的女子，虽然依然为兄嫂难过，但是也强打起精神，为赴京做起了准备。
等回到京城，见到小女儿，又有刚出生的小儿子占去了她大半的心思，蒋氏的身子倒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裴婉莹也帮着照顾弟弟，她前世到底是生养过的人，对照顾小孩自有一套，让蒋氏刮目相看，连连夸赞她真是长大了。
回到京城的裴敬西如今升任户部侍郎，乃户部副手，上司李青云却是铁杆的魏氏爪牙。早前蒋怀德的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蒋怀德又是他的舅兄，不少屏山书院出来的学子都替裴敬西紧张，生怕他一时冲动与李青云甚至魏国泰对上，谁料他却好似全然不觉，该吃吃该喝喝，每日去户部报道，见了李青云也笑脸相迎，压根没有一丝异常。
裴敬西这么一来，倒是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不少溜须拍马的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裴敬西这是怕了魏国舅，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一些不满魏国舅但是也不敢与他作对的人则暗地里看不起裴敬西，觉得他简直就是给金陵裴家丢脸，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无论外人怎么看，裴敬西反正岿然不动。
豫王府内，坐在轮椅里的阿乔挑起一双桃花眼，冷眼看着崔文瑾装模作样：“你敢说，这些消息，不是你叫人放出去的？”
崔文瑾摇着纸扇，嘴角轻勾，端的是风流倜傥：“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