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震动 > 第六十九章 清河清河 2

第六十九章 清河清河 2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可不可以请齐书记中午赏脸一起吃个饭!”会议结束时,郝涵随着齐天翔走出会议室,认真却口吻轻松地说:“对我们的工作也进行一些具体的指导。”

    “还是忙你的吧!”齐天翔对郝涵阴阳怪气的话很是无奈,就侧过脸瞪了她一眼,微微笑着说:“如果真是想请就拿出点诚意来,中午请我又能吃点什么?手擀面,盖浇饭,或者快餐盒饭?”

    齐天翔说着话,看了看吕山尊,然后才对郝涵说:“晚上吧!山尊和我一起去赴宴,把金龙和李正都叫上,看看老刘刘唐子是不是有时间,一起热闹热闹。”

    “那好吧!我心里有数,安排好了我通知山尊市长。”郝涵明白齐天翔的用意,可看到会议室外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原本要说的话只好强忍住了,一本正经地与齐天翔握手告别,客气地说:“那就不影响齐书记的工作安排了,咱们晚上见吧!”

    齐天翔对郝涵神态迅捷的变化深表赞赏,礼貌地与郝涵握手告别,并含笑目送着她转身离去,等郝涵转过走廊消失之后,才收回目光看着吕山尊,微笑地说:“不请我到你房间里坐坐?”

    吕山尊没有说话,笑了一下,带着齐天翔向电梯间走去,乘电梯,出电梯,然后是开门请齐天翔进房间,始终温和地笑着,没有说一句话。

    齐天翔在吕山尊的谦让下,率先走进了房间,一个大房间中间用镂空屏风隔断,形成了里外两个房间,里间摆放着一张床,以及一个写字台,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外间除了一大两小三个沙发和茶几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写字台,上面摆放着台灯和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似乎是晚间办公的地方。

    “嚯,你这里真是奢侈,里外两间办公室,而且是传统和现代两种模式,隔断镂空,既彼此独立,又互相关联,随时可以穿越,还可以交流融合。”齐天翔呵呵笑着走到写字台前,仔细地观看着拜访在上面的书籍和资料,随手拿起一本打印出来的书稿,饶有兴致地翻看了起来,边看边戏谑地说:“《用脚步丈量人生》,这书名好,有点深邃的哲理意味,不过好像有点不务正业啊!”

    “私人空间请勿骚扰,个人物品也请不要随意翻动。”吕山尊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齐天翔,看到齐天翔拿起了书稿,就微微笑着表示抗议,随即解释道:“这是我的一本散文自选集的校对稿,已经寄来有一个时期了,出版社等着我签字授权呢,一直就没有时间,人家都催了几次了。

    吕山尊说着话,伸手示意齐天翔到沙发这边坐,眼睛直直望着齐天翔自嘲地说:“我也是想看看除了当官,写字能不能给我找的一条吃饭的路。”

    “不用看,也不用试,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不但写字,就是当装卸工,搬运工,你都能混个肚圆。”齐天翔缓慢地坐在沙发上,接过吕山尊递来的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而且还更省心,更简单,或许还会更快乐。”

    吕山尊定定地望着齐天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吟诵着:“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好一个《忧愤》,当年的左思也不过如此吧!”齐天翔直直地看着吕山尊,目光中含着深深的关切,也有着淡淡的讥讽,随即大声吟诵道:“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惶惶数千年,一部大书,无数先贤大哲困顿至斯,你现今毫发未损,健硕如常,比腐刑残躯的太史公何如?”

    “说来如是,放到历史的大背景下,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不放在心上,也就不在心上,时间拉长个几十年,这些还能进入情绪之中吗?”吕山尊淡淡地笑着,看着齐天翔坦诚地说:“当着您老伙计的面,不免有些郁闷罢了。”

    望着郁郁寡欢的吕山尊,尤其是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落寞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齐天翔,可却说不出任何劝解的话,刚才大段的朗诵也不过只是自己情绪的表现而已,真正郁闷的不仅仅吕山尊,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可却不能任由这种情绪蔓延,更不能无限制地感染,这样下去低落的情绪就会像瘟疫一样,侵蚀着人的意志和斗志。想到了这里,齐天翔只好打破沉默,缓缓地说:“这种事情瞒不住,既然你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原本前几天就要过来与你聊聊的,可却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因为说实在的,我自己都没有相通,不知道能不能说服自己,跟别说说服你了,如果真要说的话,那也只能说,未到结局,胜负怎知?”

    “您也不用开导我了,能掏心窝子地跟我实话实说就什么都有了,都在我老吕心里了。”吕山尊宽大的手中用力地拍打着胸脯,似乎这样就能把满腔的郁闷和不快都拍打出来。

    齐天翔这次过来的意图他很清楚,几天来搅得他心神不宁的传闻越来越接近真实,自己内心却越是回避,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心平静的久一些,尽管知道这些不可能,可却没有太好的办法。齐天翔的话让他觉得意外,也感到暖心,面对这个比他还要小的领导面前,似乎总有隐藏不住什么,而且也不用刻意隐藏什么,因为他自己就是透明的,你可以很容易就看到他的内心,看出他的想法,他似乎永远就站在对面,充满善意的目光微微含笑的望着你,眼睛孩童般清澈,没有一点杂质或邪念,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往往会产生倾诉的冲动,也会产生亲近的想法,而且会被深深地吸引,难以自拔。这也许就是个人魅力,吕山尊不清楚,但却坚定地认为这就是齐天翔的高度,与他相处不用有什么戒备,而且他身上带有天然的亲和力,一见之下就觉得放心,也觉得安心。

    看着吕山尊神情的变化,齐天翔脸上的微笑也自然了一些,似乎是不经意地突然问道:“我记得你要比我大一些吧!”

    “大半岁吧!好像咱们论过。”吕山尊奇怪地望着齐天翔,随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苦涩地咧嘴笑了一下,缓慢地反问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吧!不用担心我老吕的承受力,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短暂的失落之后,一觉醒来依然朝霞满天。”

    “以前在藏区当兵,以及援藏的时候,很少想过当官为什么的问题,一路走来似乎都那么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做好人,办好事,当好官是我的信条,也是干事的动力,不夸口的说,我这几十年走的尽管艰辛,但坎坷不多,磨难更少,当兵,上学,转业,当官,援藏,升迁,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自然也很顺利,甚至说幸运也不为过。”吕山尊认真地望着齐天翔,真挚地说:“自从参加了中央党校厅局级干部培训班,尤其是进修完回来之后,我的感觉有些微妙起来,希望能够得到新的任命,希望组织早一天谈话,心情居然有些迫切,甚至有些急不可耐。毕竟正厅级的待遇,与正厅级的实职还是有区别的,想到走上市长岗位时自己的神态,以及准备实施的举措,简直有些跃跃欲试了,这些想法搅得我心神不宁的。听到传闻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到了头上,首先是不敢相信,接下来就是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就是委屈、憋闷、不解、困惑,心里是五味杂陈,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这个市长位置闹的,还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吕山尊摆手不让齐天翔打断他,接着说:“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淀,特别是冷静的思考之后,我也开始反思自己这一个阶段的心态,似乎单纯的做事和做官的天平,不经意间发生了倾斜。扪心自问,我的信念还是不是坚定,当年立志要为藏区群众认认真真做事的纯朴和热情还在不在?”

    “想想当年抛头颅洒热血跟着**打天下的哪些先辈们,为了什么走进革命队伍的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为了生存,为了吃饱肚子,为了革命理想,这些都可能是革命的最初动机,但绝对是没有为了升官发财的,这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在当年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在腥风血雨的厮杀中,今天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活着,谁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等到胜利的哪一天,就提着脑袋去博未来的荣华富贵,这可能吗?”吕山尊越说越激动,话语急促地说:“现在的编剧们可以曲解那时的残酷,可以美化战争的意境,但只要是走进过军营,体验过枪林弹雨的人都清楚,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在你死我活的杀戮中,绝对没有浪漫的存在,更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而只有为生存的战战兢兢,只有为活命的英勇作战,支撑这一切行为的只能是信念,是精神,可惜这些我自己却迷失了,想想真是惭愧。”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很惊讶,这样的反思不仅仅是对自身思想意识的净化,更是对行为本身的修正。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是清醒的,这就好,我们做的事情不但需要信心和信念支撑着,度过艰难的暗夜,更要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更严峻的挑战。”齐天翔有些感动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吕山尊说道:“平衡打破之后,就需要尽快建立新的平衡,主动总比被动要好一些。”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过几天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吕山尊盯着齐天翔,意味深长地说:“平衡有时候是需要制约来实现的,你已经在精妙布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河阳县干什么去了,真就是去看望大学生村官去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说的什么意思?”

    “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朋友,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齐天翔很快反唇相讥,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吕山尊神秘地说:“说到大学生村官的事情,还真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看到吕山尊正然危坐的严肃神态,齐天翔缓缓笑着说:“刘鹏和闫晓蓓,一对恩爱小情侣,现在弄得劳燕双飞,相思难诉,锦书难托,而且彼此还音讯全无。刘鹏人在山里手机没信号,小贝按规定不允许与外界联系,这可难坏了当事人,我让小张拍了几张刘鹏的照片,回头你通融一下,让人给闫晓蓓送过去,解解相思之苦,我这也算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了吧!”

    吕山尊听了齐天翔的话,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天翔,反常的举动瞬间让齐天翔的脑子短路了,愣愣地望着吕山尊。看到齐天翔迷惑不解的神情,吕山尊立刻爆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而且笑着数落着:“还号称新时期高学历、高知识结构的高级干部,精通互联网经济和虚拟社会的运行程序,居然还能想到鸿雁传书,红娘牵线搭桥这些传统方式,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大开眼界,大惊失色,大失所望啊!”

    吕山尊的奚落和恶作剧,使得齐天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尴尬之余脸红了一下,白了吕山尊一眼,强词夺理地辩解道:“人有三迷,就不行我老虎打个盹,有什么办法快说。”

    “发一个短信,把照片发过去不就行了,还托人送照片,亏您想的出这么老土的办法来。”吕山尊善意地笑着,慢慢地说:“闫晓蓓过来以后换了手机号,可并不是谁都不知道,找一个陌生的号码把照片发过去就是了,小姑娘冰雪聪明,一看就全明白了。”

    “这事你来办吧,如果可能把她的照片也悄悄地弄那么两张,想法给刘鹏也传过去。”齐天翔呵呵笑着说道:“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注定会是大团圆的结局,可磨难却是少不了的啊!”

    “您就放心吧,这事我来办。”吕山尊利落地回应着,随即想了一下,严肃地对齐天翔说:“还有一件事,需要给您提个醒。”

    吕山尊说着话,带着满脸疑惑的齐天翔走进里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找到一个文件夹点开,翻看着一些截图照片对齐天翔说:“这是咱们市报的一个记者,微博认证为资深媒体人,很是活跃。经常散布一些负面性新闻,发表一些子虚乌有的言论,而且对很多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冷嘲热讽,恶意歪曲事实,造谣生事,已经有一个时期了。我怀疑他身后有某种势力支持,或者已经形成了某种联盟,应该提高警惕,或者采取一些必要措施了,否则任由其兴风作浪,不但对净化互联网环境,净化社会风气形成障碍,更有可能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这个人我也注意到过他,留意过一些他的不当言论,比如说去年外地一个中学生上夜自习途中,路经一处警务执勤点,看到执勤民警与酒驾司机发生争执,就顺手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注解为警察打人和粗暴执法。一时间照片和文字在网络上疯传,众口一词指责警察,并罗列了各种各样警察粗暴执法的照片上传,有些还是各种国外的照片,以及多年前的老照片。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当地组织调查组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以造谣的名义拘役的那位中学生。结果本应该尘埃落定的一场造谣、传谣的闹剧,经过网络推手的煽风点火,迅速转变了方向,从攻击和抹黑警察形象,到声援中学生,攻击和指责地方政府颠倒黑白上来。”齐天翔慢慢想着,望着吕山尊说:“而且不但是言论声援,更有几位所谓的正义律师和媒体记者连夜赶到哪个县,以揭露事实真相的名义对话县政府,质疑办案和调查人员,甚至对中学生家属进行煽情式报道和采访,并与网络媒体进行互动。在这种一边倒的网络媒体的狂轰滥炸之下,地方政府只能讲中学生提前释放。随着调查的深入,各方当事人和目击者的描述不断被披露,事件越来越清晰,连中学生自己也真心地承认,当时确实没有看清,发那样的图片只是为了好奇,而配发的偏激性文字的目的,只是为了震撼和提高点击率。”

    “事实真相大白,中学生都真诚地道歉了,可网络却不依不饶,一边攻击地方政府掩盖真相,另一方面指责中学生迫于压力屈服,还有更露骨地指责中学生是软骨头,更有甚者居然爆料,地方政府拿出不菲金钱与中学生和其家长和解。一时间各种言论甚嚣其上,莫衷一是。”齐天翔激动地说着,指着电脑上的照片说:“这位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吃惊,以及不可思议,随即无可奈何,微博上几十条言论一脉相承,都是惋惜、哀叹和冷嘲热讽,甚至对事情的处理指手划脚,似乎自己就是正义和公理的化身。即使是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之后,还不忘煽风点火,什么‘警察是人民的父母,这次既然打对了,下次即使打错了也没有关系,毕竟曾经打对过嘛’?这是一个媒体工作者应该说的话吗?是一个为人父母的长辈应该持的正确态度吗?”

    “这还是轻的,小贩杀城管那件事情中,自始至终他都是力挺小贩应该以暴制暴,而且联络了一个声援联盟,有人出钱,有人出力,轮番鼓动着家属煽情、诉苦,很是积极。”吕山尊也很是激动地说:“而且这小子诽谤英雄,嘲笑先烈,质疑抗美援朝那位宁愿烧死也一动不动的烈士的行为,甚至冷嘲热讽地挖苦说烧烤单面的一定没有双面反复烤的好吃,而且此举还得到国内一知名凉茶品牌的互动,形成了很恶劣的社会影响。”

    “这些害群之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必须让他们承担应有的后果,网络可以是虚拟的,但言论却不容虚拟,更不允许颠倒黑白。”齐天翔恨恨地说:“这几天我就安排一下,进行一场专项打击,净化一下我们城市上空的乌烟瘴气。”

    “这事还是过几天我回去着手做吧,您出面不太方便,而且他们可能前后都有不少的势力,咬起人来可是不遗余力啊!”吕山尊笑着看着齐天翔,关切地说:“您不太适合与这些无良、无德、无心的小人纠缠。”

    “与他们纠缠?他们也配?”齐天翔瞪起了眼睛,嘲笑地说:“公安局比我有办法,他们有网警和社情、特情干警。法院比我有措施,他们有完备的法律,够着那一条哪一款,就按法律条款办事。而且梁冰玉比我有手段,体制内的人员,有各种条条框框约束住呢。总之依法,依规,依事实处理,而且阳光操作。”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过来主持公道就可以了,你是网络大,媒体红人,说话比我有分量。”齐天翔笑着戏谑地望着吕山尊,抬腕直直手上的表,呵呵笑着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解决我这午饭问题,这再不吃就该直接吃晚饭了。”

    “也还真是,这都十二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快,我怎么觉得您刚吃完我的早饭没多久呢?”吕山尊哈哈笑着,伸手示意齐天翔出门吃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催饭的小鬼可比催命的大鬼厉害多了。”

    说着话,笑着与齐天翔一起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