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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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缸周围弥漫着层层水汽,陈以柔在温热而湿润的空气中大口呼吸,馥郁的浴液香味不断刺激着她的嗅觉,明明是很好闻的玫瑰花香,可胸口却为此阵阵发闷。

    “菲姐……”她轻唤浴缸里双眼紧闭的莫菲。

    对方貌似睡着了,胸口有规律地浅浅起伏,她的长发像水草一般,随着这一细小的动作在水中轻轻游动。许是太久没有动作,水面上的泡沫已经消失得差不多,浴室昏黄的灯光投射在水面,也将莫菲水下的皮肤笼上了一层蛊惑的色彩。

    陈以柔不由蹲下了身子,在浴缸边上托着下巴出神,她觉得这样安安静静躺在水中的莫菲,美得像一幅画。

    虽说趁人睡觉偷看她的身体是件很可耻的事,但陈以柔真是拿看艺术品的欣赏眼光看的,她从莫菲的发丝开始细看,一点一点下滑,爬过高山,潜过低谷,穿过丛林,最后落在她的脚踝上,盈盈一握,感觉可以玩上一年。

    话说女娲造人那会儿,一开始亲手捏小人,个个精致,后来嫌麻烦,直接把泥浆往地上撒,搞起了批量生产。

    陈以柔凝视莫菲的脸,心想这样的人呢,一定是当年造人的第一批,真是副让人嫉妒的好皮相。

    这样优秀的人真是自己的爱人吗?陈以柔不确定起来,她伸手去捞莫菲浸润在水里的长发,发丝缠上她的手指,似是将她俩联在了一起。

    发现水已经微凉,虽不甘破坏这一刻的唯美,但陈以柔怕莫菲再这么睡下去会着凉,轻抚上莫菲的脸拍了拍。

    “醒醒啦。”

    莫菲一定是累极了,陈以柔叫了好几声才见她醒。

    “你回来了。”莫菲半阖着眼睛,看见跟前的陈以柔满足地微微笑。

    “怎么泡着澡就睡着了?不嫌凉啊。”陈以柔嗔怪着问她。

    “累嘛。”莫菲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胳膊顶到了光滑的浴缸壁缘,头脑倏地清明开来,使劲拨动水,搅出一些泡沫,往自己身上遮。

    “都是女的至于么你……”陈以柔心说刚刚你睡着那会儿我早看完了好吧?

    “人家这不是……”莫菲蜷着身子,说得扭捏,“害羞吗?”

    “又不是没看过咯。”陈以柔故作大方地站起,想去拿一边自己的浴巾给莫菲用,可这双腿蹲久了发麻,一时半会使不上劲,直接一头栽进了浴缸里。

    莫菲诚惶诚恐地去扶她,陈以柔不偏不倚,正好把脑袋塞进了莫菲的胸口,那里软绵绵的触感极好,摔进去也不觉得疼。

    不过苦了莫菲,她那两颗小行星哪抵得住陈以柔这颗地球的重重一撞,当时就哎哟叫唤了一声,痛得她欲哭无泪。

    “菲姐,我撞疼你了?”陈以柔见莫菲这模样,心里十分内疚,“那里疼?我给你揉揉?”

    “不用。”莫菲捂着胸口,心想这馒头妹妹可太讨厌了,撞了人家不够,还想过来揉胸。

    莫菲当初装修时买的家具家电都按最好的来,这浴缸也是,宽度足够大,两个人挤挤也能勉强躺下。陈以柔没撞疼脑袋却撞疼了膝盖,挣扎着站起,痛得龇牙咧嘴。

    “唔……”浴缸外的巴哥看了这两人半天,发出古怪的低吠。

    “再看,明天没饭吃。”莫菲手一挥,巴哥识趣地走了。

    要说这巴哥一天天没精打采的,唯独看人吃饭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最来劲。

    莫菲想到这里定定地看向陈以柔。

    陈以柔羞赧地低头:“看我干吗?”

    莫菲连忙否定之前的想法,呸呸呸,怎么会觉得馒头妹妹像那蠢货呢。

    陈以柔没好意思跟之前似的再去看莫菲的身子,她的衣服被水浸了个透湿,白色t恤衫紧紧贴在身上,出了水,冻得她直打哆嗦。

    莫菲开了水龙头,往浴缸里加热水。

    “你去干吗?”她在陈以柔转身的时候叫她。

    “我都湿透了,回房换衣服啊。”

    莫菲趴在浴缸边上瞧她走路有些费劲,勾勾手:“过来。”

    陈以柔一拐一瘸地过去,对着莫菲嬉皮笑脸:“干嘛呀?不怕被我瞧见了身子?”

    莫菲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当我不知道啊?一醒来就看见你旁边,指不定趁我睡着的时候看多久了。”

    陈以柔本想解释自己是怀着一颗正直的心来看的,可横竖都是个看,还解释什么呢?她瞅了眼莫菲,低下头嘿嘿一笑。

    “疼吗?”莫菲对陈以柔的反应忍俊不禁,好笑地问她。

    “疼。”陈以柔老实回答。

    “嗯……”莫菲微微皱了皱眉,“把牛仔裤脱了。”

    “啊?”陈以柔提起裤腰带,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看你膝盖肿了没?”莫菲看陈以柔紧张成那样,趴在浴缸边上笑岔了气。

    “我自己会看……自己看就好了……”陈以柔通红着脸,无措地站在莫菲对面。

    “你又不是没人疼没人爱,干嘛要自己看啊?”莫菲语重心长地劝导,“再说了,你买那条粉蓝色的波点小内裤不就是觉得我喜欢,买了穿给我看的嘛?”

    陈以柔的眼睛瞪得老大,莫菲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条粉蓝色的波点内裤!

    “再说了,咱们俩谁没见过谁的啊?你也说了,又不是没看过咯?”莫菲学了陈以柔的样子,无奈地摊手。

    陈以柔听了莫菲的一席话,内心一片混乱。

    莫菲见陈以柔开始动摇,故作伤心地叹了气:“你看你这孩子,我让你看光了都没说什么,姐姐只不过要给你看看伤势,你却觉得我有所企图。”

    姐姐?谁是我姐姐?

    陈以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看莫菲像是真的有在难过,也是于心不忍,背过身把裤子脱了。

    “你看,肿了没?”她抬起腿给莫菲看。

    “肿了。”莫菲点点头,顺便看了眼陈以柔的波点内裤,上身效果果然可爱。

    “没事啦,我拿红花油擦擦,过几天就好了。”陈以柔不在意地笑,感觉自己下半身没穿裤子好羞耻,急着想走。

    “manju。”莫菲拉住她的手不放。

    “又怎么啦?”陈以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并不是太好。

    “把上衣脱了吧。”莫菲的眼角微扬,嘴角含笑,“都湿透了,穿了也跟没穿一样。”

    “我……”陈以柔感觉体内的温度在迅速升温,就快把五脏六腑烫熟了,“我回房就脱。”

    “我刚换了水,要不要一起泡个澡啊?”

    “啊?”莫菲一直在兜圈子,兜了半天终于说出最终目的,把陈以柔吓得惊叫出声。

    说了这么多,不就为了让自己脱光了衣服!

    “很舒服的。”莫菲往水里倒了些泡泡浴液,搅动几下,水面上布满了丰富的泡沫。

    “我觉得……”可以拒绝吗?

    “来嘛,已经很晚了,洗完了早点睡觉啊。”

    “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没穿,你也没穿,都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陈以柔一听,有道理,禁不起莫菲的循循善诱,她背过身把衣服都脱了,围着浴巾下了水。

    不对,两个人都不穿才更羞耻好吗!都不穿是要闹哪样啊!

    “是不是舒服?”莫菲问。

    “嗯。”陈以柔闭上眼吁了口气。

    “哎呀,围着浴巾干嘛,泡沫都挡上了,再说我又不像你,总爱偷看人家身子。”莫菲的声音冷了下来,陈以柔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哆嗦着手把浴巾解了开。

    莫菲手一抬,把陈以柔刚解开的浴巾丢在了地上。

    “菲……菲姐!”陈以柔怎么都觉得自己进了个套。

    “别紧张,我就想跟你说说话。”莫菲倚在陈以柔的身边,刚刚还困得不行,这下感受着陈以柔的体温,睡意全无。

    “我不紧张。”陈以柔小声嘟嚷。

    怎么可能!谁光着身子跟别人靠一起泡澡不紧张的?

    “真的?”莫菲看着她坏笑。

    “真的。”陈以柔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我听你在电话里那么想我,就提前办完事回来了。”莫菲偏过脸看她,捏了捏陈以柔的鼻子,“可怎么觉得你看到我不怎么高兴啊?”

    “你都不提前告诉我,我进门看客厅乱糟糟的,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提前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说到惊喜,莫菲的眼睛眨了眨,对着陈以柔笑而不语。

    “干嘛呀。”陈以柔总觉得瘆的慌。

    “记得我生日那天在酒店……你躲在衣柜里说是surprise,”莫菲的手搭上陈以柔的肩,“怎么?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我啊?”

    被莫菲一提,陈以柔又想起了当时柜门打开的一瞬,看见光着身体的莫菲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震撼,如同一万束礼花在脑袋里噼里啪啦。

    “manju。”莫菲在水下勾住陈以柔的小指。

    “我问你个问题呗?”陈以柔轻声开口。

    “说。”莫菲抚上陈以柔的手背,将她的手往水下的某个部位轻轻一按。

    “你为什么不叫我小柔啊?”陈以柔说着,手掌上传来细腻异常的触感。

    “这个……”莫菲高深莫测地笑,因为叫你小柔那蠢狗会以为在叫它啊。

    “我喜欢你叫我小柔,”陈以柔羞答答地望着她,“公司的同事才叫我manju,你不一样……不准叫。”

    “怎么个不一样法?”莫菲亦望着她,感觉微醺。

    “……因为,我爱你啊。”陈以柔直直地对着莫菲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

    “哦……”听馒头妹妹这么说,莫菲再看她的眼神,差点醉倒在浴缸里。

    她从水中抽出一只胳膊,如同捧起稀世珍宝一般去触碰陈以柔的侧脸,陈以柔笑着看向她,默契地歪了歪脑袋,将自己的侧脸紧贴上莫菲的掌心。

    “小柔……”真的醉了吗?莫菲看着她除了傻笑,连咬字都变得困难起来。

    “菲……”姐字还没说出口,唇已被两片柔软轻轻包裹住,陈以柔闭上眼,用心去感受和对方交换体温的每一个细节。

    她觉得自己像一颗糖,在莫菲的舌尖渐渐融化,全身上下的每一粒细胞皆因莫菲的温度而剧烈沸腾。

    莫菲的想法和陈以柔一样,唯有馒头妹妹能带给她这般赛过蜜糖的甜,舌上的每一处味蕾都传来美好到极致的感觉,恨不得能将跟前的这个人永远含在嘴里。

    可是含久了,又怕她化了。

    陈以柔的手一直停留在之前莫菲引她过去的地方,她前倾着身子去吻她,手跟着往前探了几寸,敏感的指端有了毛茸茸的触感。

    “你往哪碰呢?”莫菲小声嗔怪着,揪了揪她的耳垂。

    “我我……”陈以柔大惊失色,自己的手是被莫菲自己放到她大腿上的,怎么都觉着她是故意的,可碰到不该碰到地方自己还有什么好说?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莫菲的眼珠子围绕着陈以柔通红的小脸打转。

    “我没有……”陈以柔百口莫辩,又怕双手再不小心碰到莫菲的其它地方,只好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小柔,我以前想啊……做很重要的事之前一定要好好准备,比如……”莫菲的眼睛亮闪闪的,望着陈以柔不断放光。

    “比如?”陈以柔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比如,选一个黄道吉日,再比如,要充分学习注意事项和技巧,还有……选一块舒适柔软的床单,最后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

    “然后?”陈以柔有些呼吸困难。

    “可是……我现在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话让人怎么接呢?《两/性床/上宝典》才看了几页,没学到精髓,陈以柔表示很困扰。

    莫菲她控制不住,自己又何尝能控制了?

    激情来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准备再多,都不如激情来的重要。

    陈以柔给了莫菲一个轰轰烈烈地深吻。

    “既然控制不住,就别控制了。”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才二十出头,人不疯狂枉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