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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好朋友就要为自己的朋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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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唐觉得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凝聚在他的头顶,似乎要把他点燃,让他口里的汤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汤很好喝,我觉得汤比水好喝。”既然不知道自己又触到嘉杰的哪片逆鳞上,便只好顺着对方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误打误撞地说出了嘉杰想要听的话,嘉杰的脸色立刻有所好转,哼了一声:“那你就继续喝。”

    虽然不知道嘉杰的情绪为什么总是一阵好一阵坏的,但是隋唐也完全不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如果每次严易犯神经的时候,他都要去问问是为什么的话,那他一定会累死。更何况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太过于刨根问底儿不好。可是,要是嘉杰也跟严易一样得了大姨妈的病,他一定会忍不住放弃嘉杰的,毕竟伺候一个姑奶奶已经够累的,再添上第二个他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用筷子从汤中夹起一段葱,放到嘴里吸了一下汤汁后,再咀嚼几下咽入食道。嘉杰看到隋唐这一套动作的时候都惊呆了,他见对方夹起葱的时候,还想跟隋唐说一声等等,让他找一张报纸垫在桌子上,不然不好擦。可没想到,隋唐竟然也不眨的就吃掉了:“你吃葱?”

    “是啊,很好吃,都是排骨汤的味道。”隋唐理所当然地说道,“就像是红烧鱼里的蒜瓣,吸足了酱汁,味道好极了。”

    吃鱼里的蒜瓣我可以理解,但是吃葱真的很奇怪啊。可是由于嘉杰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吃臭豆腐这种接地气的食物的人,也不好说隋唐什么,大概就是个人有个人的口味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汤里的所有葱都挑出来给你吃,然后排骨留给我。”

    “可以啊。”隋唐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啃排骨,太麻烦了,还是吃肉方便。你吃排骨我吃葱。”

    我吃排骨你吃葱,嘉杰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隋唐的话,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对方,可当事人却完全不这么觉得。嘉杰接着说道:“真的吗?那你喜欢吃香菇吗?”

    隋唐回答道:“喜欢啊,我喜欢一切味道浓郁的食物,但臭豆腐除外!”说完以后他还特意地强调了一句。

    “哦哦。”嘉杰连忙把自己面前的香菇油菜推到隋唐的面前,拿起公筷把所有的香菇都挑到隋唐的碗里,“来,多吃点。”

    看着嘉杰手中的筷子一上一下,隋唐有些无语:“既然你不爱吃香菇的话,为什么还要炒啊,清炒油菜不好吗?”

    “你爱吃清炒油菜?”嘉杰很奇怪地看了隋唐一眼,“不放香菇的油菜根本不好吃,可是香菇是真菌,都是生长在烂木头上的,而且伞下面也不是很好清洗。总感觉洗不干净,吃的时候也不是很放心,我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不吃香菇的。”

    发现嘉杰并不是挑食,而是因为心理作用,隋唐就将心中的那套不要挑食的说辞压了下去,转而说:“那你都是怎么洗的圆白菜,是不是每一个叶子都掰下来,然后在用水洗?”

    嘉杰反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啦,圆白菜长得这么瓷实,一般家庭都是掰下外层的大叶子就可以切切炒炒了。里面又不会有土和农药,有的不是很仔细的人洗油菜时,都不会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掰下来,就比如说隋唐。

    但他口头上还是说:“嗯,没问题。”

    见到碟子里的香菇都差不多拣得一干二净,嘉杰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挑食啊?”

    “是啊。”别看隋唐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但是小时候的家教是也很严的,三四岁的时候他妈妈便开始教他写字。百家姓,三字经,千字经什么的也都背过,只是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吃饭的时候,电视也不能开,别说挑食了,碗里连一个米粒都不能剩下。

    只不过后来随着他的长大,妈妈管的也不是那么多了。当他上高中的时候,他妈妈突然迷上了看电视剧,从那时开始他们家的饭桌也热闹起来了。但是,还有一些规矩已经变成了习惯,再也改不了了。因为家教比较严,隋唐的前妻就是他的初恋,离了婚以后,便也再也没找到第二个合适的。

    嘉杰对隋唐粲然一笑,开始把所有的菜肴的位置都做了一个大变动。虽然隋唐不挑食,但也是有喜欢吃的东西,见到肉菜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先不要再动了,先吃饭,离得也不都是很远,伸伸胳膊就都能解决了。”

    觉得对方说的还算是有道理,嘉杰便也不再动了,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开始吃饭,隋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隋唐明显吃得比上次要少,嘉杰在心中暗暗想到,难道是他今天做的不好吃了?上次明明都辣的不行了,还就着水都吃了,因此今天还特意多做了几道菜,没成想都剩下了。抬头偷偷地瞅了一眼隋唐空荡荡的碗,呵,比狗添得都干净。嘉杰抿了抿嘴,这么看味道应该也是差强人意啊,那为什么不多吃一点?他完全没想到隋唐是已经吃过来的,今天已经吃了比往常还要多的东西了。

    今天又没吃亏,一盒臭豆腐就换回了一段丰富的佳肴。隋唐打了一个无声的饱嗝,相当有自觉地收拾起桌子,嘉杰按下了他的手:“先不要收拾,我们坐下聊聊天。”

    他倒是忘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隋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碗放下来,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嘉杰打断了。嘉杰搓了搓手上的油,嫌弃地说:“你手上怎么油乎乎的,快去洗手。洗完手我们再聊,我去卫生间洗,你去厨房。”

    “刚吃完饭,手上难免会有油星子啊。”隋唐瞅了瞅自己的双手,还好啊,还是挺干净的。但还是不要跟一个洁癖说自己干净,根据他的经验那绝对就是自讨苦吃。嘉杰已经转身去了卫生间,他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便也去了厨房。

    在洗手台上甩了甩手,隋唐驾着两个胳膊走了出来,嘉杰家里完全没有给他用的手巾。嘉杰也肯定不愿意把他的借给他,每次隋唐都是这样举在半空中等着自然风干。没想到,这次嘉杰出来以后,还拿着一条毛巾说:“来,擦一擦。”

    “你不用了吗?”隋唐接过毛巾问道,这条毛巾他见过,就挂在镜子下面的毛巾架上,应该是嘉杰现在就在用的毛巾。

    “该换了,就送给你了。”嘉杰突然一撇头,眯着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我哪敢啊。”隋唐连忙用毛巾反复地擦着手,手都给擦红了,“少爷您的洗脚布都比贱奴我的擦脸毛巾干净,不过这条毛巾就先放你这里吧。”

    嘉杰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下次我来还可以用啊,我不能每次来都带着一条毛巾吧。”隋唐本来想把毛巾放下,但是觉得放在还没收拾的桌子上不合适,放到床上更不合适,只能继续用手拿着。

    听到隋唐以后还会再来,嘉杰的心情不错,但嘴上说的还是:“怎么,你这是来上瘾了?”

    “不是啊,我来不是为了说石远的事情嘛。”

    听见石远的名字,嘉杰脸上淡淡的笑容一滞,刚刚吃饭吃得太开心,他都忘了石远要走的事情了。现在被隋唐重新提了起来,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冲淡了:“嗯。”

    见到嘉杰脸上的表情微动,隋唐说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还能怎么说,蹲在我家楼下等我一个小时,见面的时候只会絮絮叨叨地说对不起。说完对不起接着说感谢的话,弄的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周围的人都是用什么眼光看着我们的,弄得我特别想跑上去。”嘉杰想起来石远找过他的转天,他的壮汉房东还旁敲侧击地问过他是不是失恋了。当时房东细声细语的,生怕吓着他,还在一直努力缩小体积希望可以表现得更加亲和一些,没想到那个粗犷的大块头还有这么柔软的内心。

    “呵呵,我能想到。”当初石远就是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跟他说了半天希望他能照顾一下嘉杰。隋唐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嘉杰躺倒床上,双手抱头望着天花板:“我想什么,想去当兵就去当好了,反正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力没处使。”

    “我看的出来,你很舍不得他,他其实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吧?”

    嘉杰一时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就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

    “明明知道怎样在做才是真正的对对方好,却要只顾自己的利益,那种做法实在是太自私了,我做不到。我能跟京秋说出来分手,我就能祝福石远一路顺风。”

    “什么?你和京秋说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隋唐连忙问道,他以为以他和嘉杰的关系,在嘉杰和京秋说完的那一刻,便会马上告诉他。

    嘉杰抬眼看了隋唐一眼:“你不会还是惦记着让我和京秋和好吧?”

    被戳中心事的隋唐说道:“是又如何,京秋不好吗?我跟你说,真的是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不要等你老了以后,回忆往昔的时候才后悔。说不定都不用等到你老了,一次同学聚会有人说起京秋的事情,你就开始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