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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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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寒真人想了想,道:“也好,趁现在七位长老都在山中,我们若能结成天玑阵,小璠融魂的把握也更大些。”

    晶霖真人惊讶道:“师兄想要重结天玑阵?这……”他瞟了一眼纪小璠和清宿师兄,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其实他想说,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天玑阵乃是微芒山阵学中最高深、威力最大的一种,是当年参悟魂修之法的鸣德老祖在最后百年寿数时苦心孤诣,布设出的可掌控整个镇狱的强*阵。鸣德真人一心沉浸于此,致力于为门派贡献最后的力量,以至于耽误了修行最终没能飞升,这也是微芒山后世修士的一大憾事。

    此阵代表着鸣德老祖的毕生最高成就,威力无匹,然而它并不是完美无瑕的。开启此阵必须要有一个人以自身为阵枢,另需大量灵气传导辅助,以支撑整个大阵的运转。作为阵枢的那人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调取整个天玑阵的力量,但身体的负荷也可想而知。

    穹寒真人作为七大长老中修为最高者,唯有他一人能够担当阵枢重任,而且因七长老中还有三位尚是金丹境界,对天玑阵的灵力供给不足,一旦大阵结成,阵枢之人势必要承受更大的压力。根据门派志对以往几次的记载,这样强行开启法阵,事后阵枢之人轻则修为停滞数年,重则境界跌落再难恢复。

    自鸣德老祖之后,微芒山重新布设天玑阵的次数一只手数的清,无一不是在门派危机关头或极重大的时刻。像今次这般因要为弟子护法融魂而开启天玑阵,闻所未闻,难怪晶霖真人感到不可思议。

    反而是清宿真人,听到穹寒师兄的提议后神态自若,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

    晶霖真人看两位师兄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道:“既然两位师兄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去祖师殿告知其他师兄弟和师妹,让他们都准备准备吧。”

    穹寒真人摇摇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此事怕是要给你们几个一个交代。我已传令山中弟子为两位道友安排了住处,稍后即可安置。纪小友,我派风光勉强还能入眼,闲暇之时不妨在微芒山内到处走走,舒缓内心郁结。”

    纪云贤躬身道:“多谢前辈费心。”

    随后,穹寒真人带着两位师弟离开偏殿,纪荣纪云贤父子和纪小璠则随执事弟子去了山中客舍,珍惜还剩不多的相处时间。

    走在去祖师殿的路上,不待晶霖真人发问,清宿真人便朝穹寒真人深深行了个大礼,郑重道:“多谢掌门师兄成全。”

    穹寒真人笑道:“师弟说这话就显生分了,你一心为门派的变强而鞠躬尽瘁,我这个掌门师兄本已自愧弗如,怎能再拖你后腿呢?我们都一样,从小处看是不想让弟子们的亲人失望伤心,从大局看,不愿祖师们的心血就这样辜负黯淡啊!”

    晶霖真人道:“原来两位师兄竟是为了门派的长远光景,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可是……魂兽青龙暴虐嗜血,即便纪小璠融魂成功,日后会不会被其影响心智心性也难说,师兄何以有这么大的把握呢?”

    穹寒真人凝重起来,想了想道:“我并不能保证纪小璠将来仍旧心性纯净,但先有天玑阵的作用,后有清宿师弟和方钦师弟教导约束,想来这孩子也不会太过偏差,呵呵。”

    晶霖真人无语,掌门师兄什么都好,唯独有时候会过于乐观,唉。不过他转念一想,虽然掌门师兄行事不如其他门派的掌门那般威仪肃穆,可他执掌门派两百多年来还真就没出过什么岔子,以至于众位师兄弟私下里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果真是各位祖师显灵保佑吗?

    到了祖师殿,穹寒真人把原委跟师弟师妹们说了,一提到门派振兴之事,大家全都热情高涨,当下就去准备各项事宜。

    天玑阵的布设需要天时的配合,借北斗之力映照天玑星,因此起阵时最好是星空璀璨的晚上。事不宜迟,穹寒真人交代了几位金丹期的弟子负责试炼的后续事宜之后,各位长老的状态也已经调整到最佳,便定于当晚启阵为纪小璠护法,助其融魂。

    再说纪小璠与爷爷父亲在客舍中,气氛却有些微妙。

    纪云贤虽然答应了纪小璠按她自己的心意而行,然而终归是不太情愿的。如今没了外人在场,父女相对时就有些讷讷无言。纪荣各自劝了几句,纪小璠倒还好,纪云贤却仍旧有些难以释怀。

    纪小璠郁闷了一会儿,知道自己爹爹就是这么个别扭性子,便也不强求,只等他自己想开吧。她跟两人说过一声,便从客舍中溜了出来,想要去弟子堂看看文楠和孟竞有没有通过第三关试炼,当然还有那个讨厌鬼梅锦年,他要是没过就最好了!

    问了客舍外的执事修士弟子堂的方向后,纪小璠便沿着一条道边种满了花树的小径前行。路边是浅浅的花丛,种着不知名的粉红和浅紫花朵,头上是高大树木,大片浅黄和白色的花朵点缀在翠绿枝叶间,醒目好看。再抬眼远眺,晴空之下山峰险峭,水瀑跌宕,绿树盈盈映辉,繁花自成奇景,到处是悠然恬淡一派好风光。

    “掌门真人说的不错,微芒山的风景确实好啊!”纪小璠感叹一声。之前在山中试炼时窥见全山之貌不过二三,此时没有障眼法和幻阵阻碍视线,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美景,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途经一座较高的山坡时,纪小璠玩心忽起,兴冲冲地攀爬上去,准备来个登高望远。她站定之后,刚打算张开双臂拥抱一下天地,眼睛这时不经意往下一瞟,却在看到某个身影时身体一下子僵直了。

    正在山间行走的少年一身白衣,气质清华,与记忆中的那人何其相似!回忆像关不住的闸,无数影像冲击而来,都是他的一举一动和音容笑貌,如魔咒般摧动着她的心神,使整个人摇摇欲坠。

    片刻后,纪小璠从恍惚中挣扎出来,轻轻吁了口气,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只是一个相似的人便能激得我差点心神失守,还是太弱了啊……”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早该忘却的人从心上驱逐出去。那人还高在九天之上,恐怕连自己还活着都不知道吧?这样也好,将来重返报仇时便可了无牵挂了。

    纪小璠默默地看着那少年在山中小径上走了一遍又一遍,认出那条路正是他们之前的第二道试炼关卡。少年身边的女孩儿不住地在埋怨,他却神态从容,不急不躁,终于在重复到第七遍时成功破妄,踏进了第三关。

    “原来他们两个也是试炼者……”纪小璠思忖道,好像有点儿意思。

    看看天色,也不知这会儿文姐姐有没有出来,纪小璠不再耽搁,快步去了弟子堂。

    ps:这两天太忙,说好的三千只能缩水到两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