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彼此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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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太华山的势力范围内来往修士多，鱼龙混杂，说不准哪个不起眼的就是个隐藏的高手，纪小璠最终换回了女装，掩饰了自己原本的容貌，用了上辈子飞升前的名字——李菱。
铁小仙这个身份自带污点，容易惹上麻烦，以后就只有在跟蓝蝶谷接触时以及跟着师父化身出任务时再用好了。
变装易容后，现在的纪小璠看起来就是个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的散修。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不够看似的，到处打量，好像对什么都感觉很新奇，极具欺骗性。
这样看起来单纯而又涉世未深的独身女修，毫无戒心地随意晃荡，很快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纪小璠脸上带笑，假装没有感觉到不远处几道目光对她的探扫，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道友请留步！”
暗中观察了片刻，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赶上去热情地喊住纪小璠。而余下那些动作没有这人快的，眼睁睁看着目标被抢走，个个懊恼不已，怪自己刚才出手太慢。
“咦？你是在叫我吗？”纪小璠听到喊声，疑惑地转头。她的眼睛看着冲她走过来的人，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的芥子袋上。
出声留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挽着常见的道士髻，留着短髭，一对小眼睛爆射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语的主。他的注意力都在纪小璠身上，自然也看到了纪小璠下意识去摸芥子袋戒备的细微动作。
汉子紧走几步，笑容满面道：“正是。敢问道友，可是刚从别处来太华山？冒昧地说，鄙人刚才就看到了道友。似乎对太华山这边并不熟悉。，如果有什么……”
纪小璠警惕地往后一退，正色道：“你要最什么？”
中年汉子夸张地摆着手道：“哎呀，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让道友误会了。鄙人罗角，是方圆百里都有名的本分生意人。为前辈们跑跑腿、替道友们做些事等。从中赚些佣金。道友如果刚至太华山，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保证价格优惠！”
罗角拍着胸脯招揽生意，他的同行们站在不远处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使劲往这边瞟。
纪小璠小幅度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他们也跟你一样？”
罗角诉苦道：“道友不晓得，最近生意难做。竞争大着呢。道友想知道什么？整个太华山东面方圆数百里，每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不管道友是想买卖拍卖还是想随处走走，鄙人都能给你推荐让人满意的。”
纪小璠沉吟道：“我想找个落脚之处，不知罗道友有什么高见？不过在下囊中羞涩，还望罗道友适合散修的。”
罗角兴奋道：“那当然。鄙人这里的信息可以满足不同客户群体的各种各样的要求。落脚之地好寻，再往西走，那些大的坊市中都有成片的供租赁洞府。比住客栈便宜。不过，鄙人真诚地劝道友一句。租赁洞府不如加入门派，现在有很多门派都在招收弟子，待遇优厚，道友要不考虑一下？”
纪小璠有些犹疑，慢吞吞道：“加入门派？这……我没想过，落脚之处是有了，但门规什么的太不自由了，恐怕难以适应……”
罗角见她并未很干脆地拒绝，便知有戏，如果说成了，又是一笔大买卖。
他耐着性子道：“道友这就多虑了。您没来过太华山，不知道这边的风气，上清仙门管理的好，小门派从来不敢苛责弟子，不但如此，为了争夺资源，他们都巴不得留住更多人以壮大实力，加入这样的门派比当散修好太多了。”
纪小璠没说话，但看神情好像有些动摇。
罗角趁热打铁道：“道友，您再好好想想，在太华山这种修士多如牛毛的地方，如果没有门派庇护，散修举步维艰，就算赚到了灵石也未必保得住，倒不如先找个靠山，等以后实力强大了再作别的打算。说实话，您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但凡我资质再好一点，早就投靠门派去了，谁还做这个啊！”
纪小璠试探道：“那，还请罗道友先说一说什么门派门规比较宽松、不苛责弟子的，最好弟子份例也要多一些。”
罗角看自己没白忙活，对方终于开窍了，笑得更加殷勤。他悄悄往不远处的同行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道友说的这种门派，太华山这边确实有，但既要管得不严又想多份例的，只有一家，万仙宗。”
“万仙宗？”纪小璠眨眨眼，表示没听说过。
罗角小声道：“万仙宗是半年前才成立的门派，但此派掌门财大气粗，所以弟子收的很快，份例是近年来最丰厚的。”他嘴一努，“那边几位，就是万仙宗的竞争对手，他们也是出来招收弟子的，可惜但凡知情的，都更愿意去万仙宗。”
纪小璠奇道：“万仙宗真有那么好？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吧？”
罗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得意地小声道：“当然，不过如果道友想去，我有门道。我有位表兄在万仙宗一位长老手下做事，只要他一句话，以道友的资质，想加入万仙宗并不难。”
纪小璠笑笑：“你收的这个佣金肯定要比别的门派高吧？”一提到灵石，她言语间好像兴致一下子减弱了。
罗角忙道：“道友可不能这么想，能办成事，佣金自然要收高一点。再说了，万仙宗的普通弟子份例一个月就有十五枚灵石，若再领些别的任务，那就更多。修炼中前辈们还会发提升修为的灵丹，份例灵石不就是白赚的吗？而佣金只需付我八十枚灵石，不到半年就赚回来了，绝对划算啊！”
纪小璠犹豫不决，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道友。万仙宗已经招了一百多个弟子了，人数趋近饱和，我都不敢保证明天他们还要不要人，到时候就算道友想清楚了、愿意多拿一倍的灵石，我也真没辙了！最后的机会要是抓不住，我都替道友惋惜！”罗角在一边感叹，好像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样。
纪小璠似乎被他说动了。一咬牙。道：“交了灵石，道友能保证真正成为万仙宗的弟子吗？我听说有骗招杂役的，不但没有弟子份例。还赔了佣金，成了奴役……”
罗角道：“道友尽管去打听，我罗角做这类生意快二十年了，口碑到底如何。修士们哪一个是好惹的？假如敢骗人。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纪小璠终于答应。但提出要先去万仙宗那边看看。罗角一口答应，忙不迭带着她去了。
一路上，纪小璠看到有不少像罗角这样的人在四处拉人，据说都是为太华山的小门派招收弟子的。
幸亏蔺伊在给她传万仙宗的消息时。顺便把太华山这边的修炼风气也说了。这样纪小璠才能将计就计，找到机会混入万仙宗，不然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罗道友。为何这么多门派都在招人？有上清仙门的约束，这些门派肯定打不起来。他们招收的弟子越多，门派压力就越大，不应该啊。”纪小璠装作不解的样子，询问罗角。
罗角笑道：“道友刚才，不知道原因是正常的。其实这跟上清仙门有很大的关系。太华山脉是上清仙门的地盘，所以仙门每年都会从太华山范围内的那些小门派中选取一些资质较好的，直接补上清仙门外门弟子之缺，这可比他们自己下山找好苗子快捷多了。”
“虽说小门派的弟子被选走之后就是上清仙门的人了，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忘本，以后在上清仙门中有了权势，明里暗里肯定是会偏向他以前的门派的，所以各个小门派才这么拼命拉人嘛。门派人数越多，被选中的弟子也越多，谁都想多送几个弟子上去啊。”
纪小璠叹道：“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的渺茫几率上，难怪这些小门派覆灭和重建得如此频繁……”
罗角迅速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俩，便低声道：“本来就是，有上清仙门的压制，门派根本发展不起来，许多小门派人数都不足五十个，过把瘾就死，何必呢？唉，不过可能大家都习惯了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七拐八弯之后，罗角终于带着纪小璠来到了万仙宗山门前。
万仙宗的山门建立在一个叫青梅岭的山头上，远远望去，山上除了几座高大雄伟的殿堂，差不多还有七八排气派的房子，确实比这一路上看到的别的门派都气派。
纪小璠一眼看见山门前的碑柱，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事到如今，她可以完全确定，万仙宗就是万仙道的人在青凌界搞出来的新门派。这山门形式与万仙道在仙云界的山门几乎一致，而门前碑柱更是丝毫没变，连碑柱上的字都一样。
看着“天下道义，唯存吾心”这八个字，纪小璠讽刺一笑。为了掩饰她的情绪，她只好低下头。
罗角感叹道：“道友是不是也觉得万仙宗口气不小？虽然他们确实比其他门派好一些，但现在就敢说心怀天下，还是有点狂了。”
纪小淡淡道：“已经到了万仙宗门前，罗道友有把握吗？”
一说到生意，罗角便收起了指点睥睨之势，重新变成了精明的生意人。
“没把握我就不来了。道友这边请，先稍等片刻。”罗角信心满满，他自去跟守山门的人套近乎，把纪小璠留在一边等候。
纪小璠一边等他，一边随意地偶尔往来的方向瞟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往万仙宗这边走，看那身形以及走路的姿势，来的人好像是……梅锦年？
等他再近一些，纪小璠看清了他的脸，不由无奈叹了口气——还真的是他！
梅锦年没穿上清仙门的精英弟子服，不过却难得地换了身低调的浅灰衣衫，看起来依然丰神俊朗。细看之下，他的脸似乎也动过什么手脚，虽然依然出众，但已经掩盖住了大半的光彩，只能使人稍稍瞩目而已。
他跑下山来，又是这番打扮，难道是来替上清仙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纪小璠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不过，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竟然这么巧，两个人以这种方式遇见了。但愿梅锦年不会影响到她的行动吧。
梅锦年越来越近，纪小璠吸了一口气，把视线转移到罗角身上。反正她现在是易容的，梅锦年又认不出来，没必要打招呼，就当没看见好了。
她这么想着，梅锦年却边走边开口笑道：“原来这里还有旧友，我这一趟没有白来啊。不过看样子，老朋友好像不打算跟我说话？”
此处没有别人了，他还能跟谁说话？纪小璠抬了抬眼皮子，淡淡道：“这位道友是认错人了吧？”
梅锦年啧啧道：“小璠，才两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这个妆确实不成功，没以前好看了，可这也不是理由啊，就凭咱俩青梅竹马的交情……”
纪小璠心中一沉，压着怒气道：“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既然梅锦年已经把话挑明了，她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不如问问原因。纪小璠真的就想不通了！先前苏煜认出她纪小璠就是菱华，或许是因为红罗石；可这次她早已切断了与红罗石的神识联系，还易了容，为什么梅锦年还能够认出来！
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梅锦年吓了一跳，忙道：“你别生气呀，这个还不好认么，我对你了解甚多，你多高、什么身形、说话的神态、平常无意识的细微动作等，这些我都很清楚，这些都是无法模仿的，怎么可能因为脸不一样了就认不出？你莫小瞧我喔。”
“真是这样？”纪小璠不太信。小时候两人确实经常斗嘴打架什么的，但长大之后她跟梅锦年就没见过几次面，他怎么可能把细节都记那么清楚？
梅锦年暧昧一笑，眨着眼睛道：“自然是真的。我能记住，是因为我想记住，愿意记住，你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纪小璠没好气道：“闭嘴吧你！好好的太华山你不待，跑下来溜达什么？”(未完待续)
考虑到太华山的势力范围内来往修士多，鱼龙混杂，说不准哪个不起眼的就是个隐藏的高手，纪小璠最终换回了女装，掩饰了自己原本的容貌，用了上辈子飞升前的名字——李菱。
铁小仙这个身份自带污点，容易惹上麻烦，以后就只有在跟蓝蝶谷接触时以及跟着师父化身出任务时再用好了。
变装易容后，现在的纪小璠看起来就是个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的散修。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不够看似的，到处打量，好像对什么都感觉很新奇，极具欺骗性。
这样看起来单纯而又涉世未深的独身女修，毫无戒心地随意晃荡，很快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纪小璠脸上带笑，假装没有感觉到不远处几道目光对她的探扫，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道友请留步！”
暗中观察了片刻，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赶上去热情地喊住纪小璠。而余下那些动作没有这人快的，眼睁睁看着目标被抢走，个个懊恼不已，怪自己刚才出手太慢。
“咦？你是在叫我吗？”纪小璠听到喊声，疑惑地转头。她的眼睛看着冲她走过来的人，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的芥子袋上。
出声留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挽着常见的道士髻，留着短髭，一对小眼睛爆射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语的主。他的注意力都在纪小璠身上，自然也看到了纪小璠下意识去摸芥子袋戒备的细微动作。
汉子紧走几步，笑容满面道：“正是。敢问道友，可是刚从别处来太华山？冒昧地说，鄙人刚才就看到了道友。似乎对太华山这边并不熟悉。，如果有什么……”
纪小璠警惕地往后一退，正色道：“你要最什么？”
中年汉子夸张地摆着手道：“哎呀，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让道友误会了。鄙人罗角，是方圆百里都有名的本分生意人。为前辈们跑跑腿、替道友们做些事等。从中赚些佣金。道友如果刚至太华山，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保证价格优惠！”
罗角拍着胸脯招揽生意，他的同行们站在不远处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使劲往这边瞟。
纪小璠小幅度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他们也跟你一样？”
罗角诉苦道：“道友不晓得，最近生意难做。竞争大着呢。道友想知道什么？整个太华山东面方圆数百里，每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不管道友是想买卖拍卖还是想随处走走，鄙人都能给你推荐让人满意的。”
纪小璠沉吟道：“我想找个落脚之处，不知罗道友有什么高见？不过在下囊中羞涩，还望罗道友适合散修的。”
罗角兴奋道：“那当然。鄙人这里的信息可以满足不同客户群体的各种各样的要求。落脚之地好寻，再往西走，那些大的坊市中都有成片的供租赁洞府。比住客栈便宜。不过，鄙人真诚地劝道友一句。租赁洞府不如加入门派，现在有很多门派都在招收弟子，待遇优厚，道友要不考虑一下？”
纪小璠有些犹疑，慢吞吞道：“加入门派？这……我没想过，落脚之处是有了，但门规什么的太不自由了，恐怕难以适应……”
罗角见她并未很干脆地拒绝，便知有戏，如果说成了，又是一笔大买卖。
他耐着性子道：“道友这就多虑了。您没来过太华山，不知道这边的风气，上清仙门管理的好，小门派从来不敢苛责弟子，不但如此，为了争夺资源，他们都巴不得留住更多人以壮大实力，加入这样的门派比当散修好太多了。”
纪小璠没说话，但看神情好像有些动摇。
罗角趁热打铁道：“道友，您再好好想想，在太华山这种修士多如牛毛的地方，如果没有门派庇护，散修举步维艰，就算赚到了灵石也未必保得住，倒不如先找个靠山，等以后实力强大了再作别的打算。说实话，您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但凡我资质再好一点，早就投靠门派去了，谁还做这个啊！”
纪小璠试探道：“那，还请罗道友先说一说什么门派门规比较宽松、不苛责弟子的，最好弟子份例也要多一些。”
罗角看自己没白忙活，对方终于开窍了，笑得更加殷勤。他悄悄往不远处的同行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道友说的这种门派，太华山这边确实有，但既要管得不严又想多份例的，只有一家，万仙宗。”
“万仙宗？”纪小璠眨眨眼，表示没听说过。
罗角小声道：“万仙宗是半年前才成立的门派，但此派掌门财大气粗，所以弟子收的很快，份例是近年来最丰厚的。”他嘴一努，“那边几位，就是万仙宗的竞争对手，他们也是出来招收弟子的，可惜但凡知情的，都更愿意去万仙宗。”
纪小璠奇道：“万仙宗真有那么好？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吧？”
罗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得意地小声道：“当然，不过如果道友想去，我有门道。我有位表兄在万仙宗一位长老手下做事，只要他一句话，以道友的资质，想加入万仙宗并不难。”
纪小璠笑笑：“你收的这个佣金肯定要比别的门派高吧？”一提到灵石，她言语间好像兴致一下子减弱了。
罗角忙道：“道友可不能这么想，能办成事，佣金自然要收高一点。再说了，万仙宗的普通弟子份例一个月就有十五枚灵石，若再领些别的任务，那就更多。修炼中前辈们还会发提升修为的灵丹，份例灵石不就是白赚的吗？而佣金只需付我八十枚灵石，不到半年就赚回来了，绝对划算啊！”
纪小璠犹豫不决，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道友。万仙宗已经招了一百多个弟子了，人数趋近饱和，我都不敢保证明天他们还要不要人，到时候就算道友想清楚了、愿意多拿一倍的灵石，我也真没辙了！最后的机会要是抓不住，我都替道友惋惜！”罗角在一边感叹，好像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样。
纪小璠似乎被他说动了。一咬牙。道：“交了灵石，道友能保证真正成为万仙宗的弟子吗？我听说有骗招杂役的，不但没有弟子份例。还赔了佣金，成了奴役……”
罗角道：“道友尽管去打听，我罗角做这类生意快二十年了，口碑到底如何。修士们哪一个是好惹的？假如敢骗人。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纪小璠终于答应。但提出要先去万仙宗那边看看。罗角一口答应，忙不迭带着她去了。
一路上，纪小璠看到有不少像罗角这样的人在四处拉人，据说都是为太华山的小门派招收弟子的。
幸亏蔺伊在给她传万仙宗的消息时。顺便把太华山这边的修炼风气也说了。这样纪小璠才能将计就计，找到机会混入万仙宗，不然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罗道友。为何这么多门派都在招人？有上清仙门的约束，这些门派肯定打不起来。他们招收的弟子越多，门派压力就越大，不应该啊。”纪小璠装作不解的样子，询问罗角。
罗角笑道：“道友刚才，不知道原因是正常的。其实这跟上清仙门有很大的关系。太华山脉是上清仙门的地盘，所以仙门每年都会从太华山范围内的那些小门派中选取一些资质较好的，直接补上清仙门外门弟子之缺，这可比他们自己下山找好苗子快捷多了。”
“虽说小门派的弟子被选走之后就是上清仙门的人了，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忘本，以后在上清仙门中有了权势，明里暗里肯定是会偏向他以前的门派的，所以各个小门派才这么拼命拉人嘛。门派人数越多，被选中的弟子也越多，谁都想多送几个弟子上去啊。”
纪小璠叹道：“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的渺茫几率上，难怪这些小门派覆灭和重建得如此频繁……”
罗角迅速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俩，便低声道：“本来就是，有上清仙门的压制，门派根本发展不起来，许多小门派人数都不足五十个，过把瘾就死，何必呢？唉，不过可能大家都习惯了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七拐八弯之后，罗角终于带着纪小璠来到了万仙宗山门前。
万仙宗的山门建立在一个叫青梅岭的山头上，远远望去，山上除了几座高大雄伟的殿堂，差不多还有七八排气派的房子，确实比这一路上看到的别的门派都气派。
纪小璠一眼看见山门前的碑柱，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事到如今，她可以完全确定，万仙宗就是万仙道的人在青凌界搞出来的新门派。这山门形式与万仙道在仙云界的山门几乎一致，而门前碑柱更是丝毫没变，连碑柱上的字都一样。
看着“天下道义，唯存吾心”这八个字，纪小璠讽刺一笑。为了掩饰她的情绪，她只好低下头。
罗角感叹道：“道友是不是也觉得万仙宗口气不小？虽然他们确实比其他门派好一些，但现在就敢说心怀天下，还是有点狂了。”
纪小淡淡道：“已经到了万仙宗门前，罗道友有把握吗？”
一说到生意，罗角便收起了指点睥睨之势，重新变成了精明的生意人。
“没把握我就不来了。道友这边请，先稍等片刻。”罗角信心满满，他自去跟守山门的人套近乎，把纪小璠留在一边等候。
纪小璠一边等他，一边随意地偶尔往来的方向瞟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往万仙宗这边走，看那身形以及走路的姿势，来的人好像是……梅锦年？
等他再近一些，纪小璠看清了他的脸，不由无奈叹了口气——还真的是他！
梅锦年没穿上清仙门的精英弟子服，不过却难得地换了身低调的浅灰衣衫，看起来依然丰神俊朗。细看之下，他的脸似乎也动过什么手脚，虽然依然出众，但已经掩盖住了大半的光彩，只能使人稍稍瞩目而已。
他跑下山来，又是这番打扮，难道是来替上清仙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纪小璠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不过，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竟然这么巧，两个人以这种方式遇见了。但愿梅锦年不会影响到她的行动吧。
梅锦年越来越近，纪小璠吸了一口气，把视线转移到罗角身上。反正她现在是易容的，梅锦年又认不出来，没必要打招呼，就当没看见好了。
她这么想着，梅锦年却边走边开口笑道：“原来这里还有旧友，我这一趟没有白来啊。不过看样子，老朋友好像不打算跟我说话？”
此处没有别人了，他还能跟谁说话？纪小璠抬了抬眼皮子，淡淡道：“这位道友是认错人了吧？”
梅锦年啧啧道：“小璠，才两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这个妆确实不成功，没以前好看了，可这也不是理由啊，就凭咱俩青梅竹马的交情……”
纪小璠心中一沉，压着怒气道：“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既然梅锦年已经把话挑明了，她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不如问问原因。纪小璠真的就想不通了！先前苏煜认出她纪小璠就是菱华，或许是因为红罗石；可这次她早已切断了与红罗石的神识联系，还易了容，为什么梅锦年还能够认出来！
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梅锦年吓了一跳，忙道：“你别生气呀，这个还不好认么，我对你了解甚多，你多高、什么身形、说话的神态、平常无意识的细微动作等，这些我都很清楚，这些都是无法模仿的，怎么可能因为脸不一样了就认不出？你莫小瞧我喔。”
“真是这样？”纪小璠不太信。小时候两人确实经常斗嘴打架什么的，但长大之后她跟梅锦年就没见过几次面，他怎么可能把细节都记那么清楚？
梅锦年暧昧一笑，眨着眼睛道：“自然是真的。我能记住，是因为我想记住，愿意记住，你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纪小璠没好气道：“闭嘴吧你！好好的太华山你不待，跑下来溜达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