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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8)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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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思哲差点被车撞到,在彭思哲往旁边一闪的时候,拿着破窗锤的特警冲到了车旁边,举起破窗锤就往车玻璃上砸!

    特警的破窗锤不同于普通公车上装备的那种小小的破窗锤,而是一个类似消防斧的大锤,这么一下子过去,车窗玻璃哗啦一下子就崩解了,高司令也赶了过来,把枪口从窗口伸了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大吼:“熄火!下车!”

    眼看特警采取了强力措施,皮卡车里的人也慌了,司机推开车门想跑,程特李一下堵在他面前,司机脚一软竟然摔倒了,一个特警上前控制住了司机,车里的两个人有一个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下车,而另一个想从车后逃窜,高司令一看,绕过车后去追,彭思哲也赶上来支援。

    “站住!”高司令看到他想往车流里跑,怕误伤群众,不敢开枪,只能喊话。

    对方哪里会听,彭思哲赶上来朝天鸣枪:“站住!再跑开枪了!”

    听到枪声围观的群众轰然散开,枪声的威慑力让对方脚下一软,摔了一跤,高司令追上去,他刚想爬起来,高司令气不打一处来,背后一脚又把他踹倒,接着坐到了他背后,把他的手扭过来,彭思哲赶上来,把枪关上保险别在身后,掏出手铐,两人合力把他铐上拖回来的时候,皮卡上剩下两个人也已经被控制了。

    几个特警检查皮卡车,程特李把人押进运输车突击审讯。可无论程特李怎么问话,对方一言不发。

    “头儿,找到点东西。”高司令敲了敲运输车的门口,声音听起来并不乐观。

    程特李打开运输车尾门看到他提着两个蛇皮袋,问道:“是什么?”

    高司令把蛇皮袋往运输车地板上一扔,解开给程特李看,没好气的说道:“喏,就这个玩意儿……”

    蛇皮袋里装着的是一只死去的半大野猪,早已经僵硬了,另一个蛇皮袋里装的是两支自制火药枪,很明显这并不是自己要抓捕的目标!

    “我们就是去上山打个猎……还用得着那么多人来抓么?”一个人小声的嘀咕道。

    程特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蛇皮袋甩到了地上:“拿走!”高司令把这蛇皮袋拿走,程特李回过头朝三个村民狠狠的说:“非法持枪,偷猎,袭警!我看你们要把牢底坐穿!”

    这几个村民先暂扣,牢底坐不坐穿,也不是程特李说了算的,他也不过是说一句气头上的话,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不过经过这个风波,后面车的司机明显听话多了,车流慢慢的挪动着,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大多数的车都通过了检查,交通开始恢复畅顺,这时候程特李才想起来,自从中午吃了一顿饭,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当地派出所又准备不足,还以为是临时检查很快就能撤岗了,根本就没考虑到夜查,这下把特警们给气了个半死!但生气归生气,又不能把派出所的警员们打一顿吧?程特李只好自己想办法。

    通常特警行动后勤保障都是比较得力的,这次出发得匆忙,除了运输车上的压缩饼干和自热食品,还真没有别的食物了,这儿离金桔镇又不远,谁也不愿意啃那个肥皂般的压缩干粮,纷纷表示要吃盒饭。

    这吃盒饭当然没问题,几公里外就是金桔镇的夜宵市场,程特李看着车辆越来越少了,现在检查压力也不大,打算让当地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带路去买点宵夜犒劳一下大家,可摸了摸口袋,发现出发的时候换了作训服,这身上没带钱……

    程特李有些尴尬,派出所的民警在等着,高司令一听有吃的就自告奋勇要跟车去采购,这时脱了防弹衣,连蹦带跳的跑到程特李面前:“头儿,给钱!快点我饿了!”

    程特李现在是这儿的最高指挥,那吃喝拉撒都得他负责,按惯例,这钱得他先垫着回去了再报销,但程特李现在真没钱,他鼓着眼睛看着高司令:“没钱!”

    “开什么玩笑啊,头儿,快点,我饿了,大家都饿了!”高司令以为程特李在逗自己玩。

    “我真没钱,我出来换了衣服……”程特李很尴尬。

    “**,那怎么办?”高司令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难不成还得饿一晚上?

    “问一下其他人,算我先借着吧。”程特李也没办法,自己又不是孙猴子没那个本事变出人民币。

    “彭思哲,有没有钱?”高司令问身边的彭思哲。

    “有……刚才输给你了。”彭思哲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撕开一块压缩饼干。

    一看到压缩饼干高司令就肚子抽筋,他最怕吃这个玩意儿,他又扭头看秦小宇,秦小宇掏了掏口袋:“我也没有……”

    “谁有钱,谁有钱,快拿出来。”高司令急了。可特警们掏遍了口袋,一毛钱都没找出来。

    果然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高司令气鼓鼓的看着程特李,那架势就是“你去给我借去。”

    可让程特李去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借钱,他宁肯啃压缩饼干也拉不下这个脸,其他特警一看,这盒饭是今晚是吃不着了,晦气的拿起压缩饼干。

    “我说你们怎么都这样啊……”高司令很郁闷。

    “哎!高陵啊,刚才我和彭思哲一共输了你300块啊,足够咱们宵夜的了。”秦小宇突然想起这事情。

    “那是我的钱啊!**!**!你们想啥?”一听高司令身上有钱,特警们纷纷投来目光,好像要吃掉他一样。

    “操,你小子有钱不拿出来!还问我要?!”程特李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理直气壮的朝高司令吼了一句。

    “我……这……你们讲讲道理好不,这可是我辛苦挣的……”

    “行了行了,别财迷了,吃个鸡腿还辛苦?赶紧吧,这就你最土豪,你不请客天理难容!”秦小宇把压缩干粮塞回了口袋里,其他特警一看,把开封的没开封的压缩干粮都收了起来,一副“高司令你不请客咱们都得饿死在这儿”的模样。

    “好吧好吧,算我请你们……”高司令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目光了,把刚揣进自己口袋里几个小时的钱掏了出来:“我就这么多了,你们给我省点……”

    话是这么说,可十来个特警大老爷们,又饿了大半天,300块哪里能够?宵夜市场上的东西明显比白天贵了一大截,高司令一看各种标价,心疼得直呲牙!——特警队里一个二个大老爷们饭量超群,又饿了大半天,平均每人30块的宵夜高司令怎么算都不够。他和派出所民警跑到宵夜市场转了一圈,精打细算专捡便宜能填肚子的东西买,还是严重超支了,高司令只能厚着脸皮向民警借了一百块钱……

    看到吃的回来了,特警们围了上来,饿狼抢食般就把吃的瓜分殆尽,一点没有君子风度,高司令拿着两个煎饼哭丧着脸,缅怀那逝去的300人民币……

    这边特警设卡查车,负责搜索山区的武警部队在村民的带领下找到了交火处,可是对方已经离开,路基下是那辆已经烧成了铁壳的越野车,估计两位警察已经凶多吉少。

    武警部队在山区拉搜索,山区外也设了卡,可是大家都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犯罪分子估计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老韦和小斌,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小斌爬出峡谷之后身处原始丛林中,焦急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估摸着方向走,想找到一条路,只要找到了路,顺着山路走就能下山寻求支援。可是黑夜中小斌在茂密的树林里迷路了,他现在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几次试图爬到山顶上寻找手机信号,可是直到手机电量耗竭也没有找到一点信号,小斌身上又没有吃的,没有水,焦急驱使着他不顾一切的摸黑赶路,可是一直转到了后半夜,小斌也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天空中布满了云层,月亮早已不知道躲在哪儿,云层中几颗不知名的星星时隐时现,强劲的北风吹在树林中呼呼作响,小斌体能已经严重透支,靠着求援的意志在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小斌支起耳朵,捕捉任何一点可疑的声音,然而除了风声,小斌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小斌拼命的睁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一点点人工的痕迹,哪怕是一条猎人小道,远处的灯光,可是黑暗只用沉默来回答他,他试图利用星座定位,可天空的云层却遮挡了他最后这一点希望,只有若隐若现的几颗不知名的星星闪烁着,似乎在嘲笑他。

    小斌没有受过任何野外生存的训练,甚至没有受过任何野外定位的训练,他现在处于一个焦急、无光源夜行、又是处于陌生野外的危险境地,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只想快一点走出去,找到增援,然后期望奇迹发生,增援到达的时候,老韦活着……

    小斌摸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此时任何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都能让小斌兴奋起来,他顾不得脚的酸痛,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靠近了一看,这是一棵枯死了树皮剥落的大树,它并不能给小斌任何帮助,这样的大树在树林中不时都能见到,小斌为了防止迷路,会在路过的枯死树木上刻下标记。

    小斌擦燃打火机,随手捡了一块尖利的石块,想在树上刻个记号,然而打火机凑过去的时候,在微弱的火光中,小斌呆立了一下,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树干上有人工的痕迹,而那个痕迹就是小斌刻下的记号,小斌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迷路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冒险,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被这个小小的记号击溃……

    小斌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劝阻老韦,恨自己为什么在战斗的时候那么紧张,恨自己为什么迷路,恨自己为什么丢下老韦自己逃走……

    自己是老韦唯一的希望,可是自己却这么不争气的迷路了,时间拖得越久,老韦的生存希望越渺茫,人就是这样,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期待奇迹的发生,然而此时小斌已经绝望了,自己应该和老韦一起坚守着峡谷,和他一起战死在那里也比现在强!

    小斌试图回想这是自己路过的第几棵枯死的大树,在他印象里,自己一共做了6个记号,可是他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棵,他再次擦燃打火机,仔细的辨认树干上的痕迹,然而他还是想不起来,耳边呼呼的风掠过树梢,好像风在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过了一会,风停了,黑暗中的丛林又陷入了诡秘的静谧中,小斌的耳朵边听到细微的流水声。

    小斌打起精神,虽然他没有受过野外生存训练,可是他知道,有流水,就有生命的通道,顺着流水走就能走出山区,他熄灭了打火机,支起耳朵,追寻着那时断时续的流水声。

    可是风恶作剧般的又吹了起来,阻断了小斌和水流那一丝联系,小斌努力的判断着流水的方向,摸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寻找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风似乎对小斌的坚持很不满,它从北方带来的云层越来越厚,风势也越来越猛,树梢在风的摧残下剧烈的摇晃,树干似乎也经不起风的蹂躏,吱嘎作响着向大风讨饶,小斌已经完全听不到水流声,他顺着山坡的走势,估摸着水流的方向向下走,或许很快,或许走错,但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找到水流。

    风似乎吹累了,它需要休息一下,树木也停止了讨饶的呻吟,小斌支起耳朵,很真切的听到了水流的“哗哗”声,这声音比任何美妙的音乐都再动听一千倍!不远了,就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小斌加快了脚步,水流声越来越大,小斌早已口干舌燥,找到了水,就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小斌连滚带爬的朝溪流靠近,突然脚下一滑,酸痛的脚支撑不住他的体重,他本能的伸手去抓身边的一条树藤,可黑暗中抓了个空,小斌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好像一下失去了重量,四周的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凝固了,小斌重重的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