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有心之言有意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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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音走在荒凉的山道上，周围冰雪层叠、千山一色，天空中一片漆黑。
“真是个贫瘠的地方啊！”律音感叹。
“嗯。不仅完全没有天地灵息，连日月精华都几近于无。”飞鸟衔环结中传出声音，是明缺。
“据说这里昼半年夜半年，能见星斗却不见月色，冰雪覆盖下也是万物难生。真无法想象这里竟然还有魔族之人聚居！”律音说。
她手中有一份行露公主给的魔域地图，地图最边缘的地方就是她将要去的魔域最北方的部落。
选择在这种地方进行历练是行露公主的提议。因为律音从未真正体会过民间疾苦与生存艰辛，而直接去最为贫苦的地方，不仅可以将世间辛苦体会的最为深刻，还可以帮助行露公主完善关于魔域边缘的资料——这是律音知道行露公主有意对魔域边缘诸多零散子民聚居地的情况进行调查之后自告奋勇要来做的。
徒步走过数千里山脉，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枯燥的行程让律音觉得有些烦躁。
玲珑球从飞鸟衔环之中飞出来，浮在律音身边。
明缺一路叽叽喳喳，一刻都停不下来，但是律音并未不耐烦——因为明缺的话里总是会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越是能够在贫瘠之地生存的生灵越是强大。”明缺说，“但是这里没有灵息，日月精华也少，对你极其不利。而且按照你修行的心法，进行第三层的修炼主要是锻炼心神，能不动用法力最好不要动用法力。”
明缺看过“静月流风”心法的原本，然后告诉律音她之前的修行方法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律音之前修行的心法，是渊檀帮她翻译之后的版本，里面夹杂了诸多仙界对这套心法的理解与偏见，因此明缺看过之后，就说律音之前的修行方法方向错了。
“这套心法本来是明皓让帝女凤凰用来修养魂魄的。帝女凤凰魂魄离开本体之后其实便不再是当初南天仙界的凤凰公主了，而是一把朗月琴的琴魂而已。”明缺说，“但是因为是强行安放的琴魂，在加上帝女凤凰之前就濒临死亡，所以魂魄残缺十分严重。明皓专门为她谱写的功法，其实每一层都有固定的目标而无固定的名称。这一整套心法里面所有的名字都是渊檀为了方便你理解而添加，你想继续这样称呼也行，但是对于修行就太过局限。”
一路闲来无事，明缺常常这样指点律音。
“既然是养魂的方法，那么对我还能适用吗？”律音问。
“当然可以。”明缺说，“你之前的方向不对尚且能获得非同一般的能力，其实是因为你的魂魄之中依旧保留有朗月修行这功法的时候留下的效力。而你目前看起来虽然与常人无异，但是魂魄依旧脆弱，继续修行这个，还是非常必要的——明皓花费一身心血在朗月身上，也不过保留了一缕残魂而已，你还以为，让已死之人复生，是那枚容易的事情吗？”
律音知道明缺后面言语所指，沉默一下，回答道：“我知道这并不容易，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但是瑰颜已经答应我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且……而且……我确实想要让渊檀上仙复活啊！”
明缺叹息道：“你是否对泓熠殿让你完成这么难的三件事心有怨言？”
“没有。”律音说。
“回答的这么快，显然是在说谎。”明缺说，“可我不能说什么。毕竟……不管是当初的明皓还是现在的明盈，都愿意这样由着你任性。”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自私。”律音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有这么一线希望在，就算再怎么艰难，我也想要让渊檀上仙复活！”
“她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希望你知道，两任泓熠殿都如此纵容你，她们所付出的代价非你可以想象。”
“我明白的。”律音说，“我心里很感激瑰颜的！”
“泓熠殿在你心里，处于什么位置呢？”明缺问。
“说不清楚。以前觉得是个很了不起的小孩子，后来发现她原来是我需要仰视的存在。可当她不在眼前的时候，又觉得她不过是个别扭的小孩子而已。”
“她就是个别扭的小孩子！”明缺愤愤的说，“天天跟我吵来吵去！”
“呵呵……”律音笑出来，“你这个样子，和她还真像。”
“谁要和她像！”明缺哼了一声。
见明缺不再说话，律音又问：“既然我之前修行的方向错了，那要怎么办呢？难道要完全重新开始吗？”
“那倒不用。”明缺说，“之前的虽然方向不对，但是大差不差吧。幸好你没有贸然开始第三层的修行，否则就不好纠正了。”
“那之后要怎么做？”
“就按我说的，尽量不要动用法力，好好历练，锻炼心神。朗月魂魄是琴魂，你要努力提高琴艺才行。——说真的，你的琴艺比风桐可是差远了！”
“你曾经见过风桐仙子？”
律音自知道虢山关上风桐仙子为救渊檀上仙而自尽之后，心中对她便不再那么仇视厌恶了，反倒有些唏嘘。
“曾经在神庭之中听过风桐的琴曲。”明缺说，“她毕竟曾经当过蓬莱云海雅乐司的首座。那年蓬莱盛宴，我在神庭闲来无聊就关注了一下，正好看到风桐带领一帮仙女献艺。风氏族人本就是伏羲后裔，人人皆擅琴艺，风桐更是其中佼佼者。我当时听的开心，就传令驻守蓬莱的使臣让奖赏风桐。没想到风桐要的奖赏居然是辞去雅乐司首座一职，自愿降两级修为去蓬莱山地界与渊檀相守。那时候我就很欣赏她。”
“原来风桐仙子竟还有这样的过去。”律音有些唏嘘。
“可惜风桐死的太过坚决。燃血灼魂是当初神庭赐给魔族的秘法，以一人之精血魂魄为代价，可以有一次向神庭诉冤的机会。但是用过之后，便神魂不存了——若非如此，我肯定是成全风桐与渊檀而不是你。”明缺说。
“原来我是捡了便宜……”律音说，“不过还是要多谢圣主成全。”
“其实你大可不必谢我。愿意成全你们的是泓熠殿。我不过是见不到她那嘴硬的样子而已。早在你们求她之前，她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什么？”律音惊讶，“这么说……”
“虽然是这样，但是成全你们的方法有很多种，并非只有复活渊檀这一途。所以你还是要感激我的！”明缺得意的笑出声。
律音叹了口气，决定眼前这个玲珑球中的神庭圣主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一直没有处理好。”明缺说。
“什么事？”
“你的魂魄之中参杂了污秽的东西，目前已经无法去除了。”
“污秽的东西？”
“对。这也是泓熠殿一直不肯给你好脸色的原因——她跟晴空一样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晴空？我见过一次，很好看啊。污秽的东西是说那两个魔种‘怨念’和‘见疑’吗？”
“对！就是那两个。它们已经渗透到你的魂魄里了。而你的魂魄又太过脆弱，根本无法消除掉！”明缺说。
“那要怎么办？”律音问。
“这个不是我擅长的啊！你得去问泓熠殿。不过只要不催发，短时间之内还是没有问题的。”
“催发？”
“魔种需要催发才会起效啊。不过若是它们在你的魂魄里完全成熟了的话，就会吞噬你的魂魄，不需要催发，你也会沦为嗜血嗜杀的低等魔物的！所以千万不要再靠近给你种下魔种的人了，只要离他越远，他对魔种的控制就越小。”
“若是……杀了他呢？”律音眼中流露出杀气。
“你这样轻易动杀心，就是魔种成长的作用。虽然不被激发就成长缓慢，但是魔种还是在逐渐成长，即使那人死了也一样。”
“唉……那目前也没有办法了。等再见到瑰颜再说吧。”
律音与明缺一路走一路说，虽然路途漫长，但收获不少。
“咦？前面似乎有人？”明缺忽然说。
“哪里？”律音没有看见。
“前面那座山半山腰的松林里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律音一阵无语：“我看不见那么远的地方。”
“真是弱小！”明缺鄙夷的说，“赶紧过去看看吧，既然有人，那么这里离你要找的地方应该也不远了。”
律音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玲珑球浮在半空飘飘荡荡速度极快。
“你好慢啊！”明缺不耐烦的对律音喊。
“这里没有天地灵息可用，你又不让我用法力，我只有两条腿，能走多块啊？”律音抱怨。
“看来你不止魂魄脆弱，躯体也脆弱！”明缺讽刺。
律音跑的气喘吁吁，不想搭理她。
过了很久，律音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到了明缺说的地方。
“哪里有人？”律音左看右看。
“当然已经走开了！”明缺冷哼道，“你看不见地上的灰烬和骨头吗？显然在你慢腾腾跑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吃饱离开了。”
律音脸上一红，不是为她速度慢，而是因为她完全没有独自野外生存过的经历，对地上有什么痕迹当然既不关心也不了解。
“看这里！这里有个东西！”玲珑球飞到一丛低矮的光秃秃的的灌木旁边。
灌木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律音走在荒凉的山道上，周围冰雪层叠、千山一色，天空中一片漆黑。
“真是个贫瘠的地方啊！”律音感叹。
“嗯。不仅完全没有天地灵息，连日月精华都几近于无。”飞鸟衔环结中传出声音，是明缺。
“据说这里昼半年夜半年，能见星斗却不见月色，冰雪覆盖下也是万物难生。真无法想象这里竟然还有魔族之人聚居！”律音说。
她手中有一份行露公主给的魔域地图，地图最边缘的地方就是她将要去的魔域最北方的部落。
选择在这种地方进行历练是行露公主的提议。因为律音从未真正体会过民间疾苦与生存艰辛，而直接去最为贫苦的地方，不仅可以将世间辛苦体会的最为深刻，还可以帮助行露公主完善关于魔域边缘的资料——这是律音知道行露公主有意对魔域边缘诸多零散子民聚居地的情况进行调查之后自告奋勇要来做的。
徒步走过数千里山脉，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枯燥的行程让律音觉得有些烦躁。
玲珑球从飞鸟衔环之中飞出来，浮在律音身边。
明缺一路叽叽喳喳，一刻都停不下来，但是律音并未不耐烦——因为明缺的话里总是会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越是能够在贫瘠之地生存的生灵越是强大。”明缺说，“但是这里没有灵息，日月精华也少，对你极其不利。而且按照你修行的心法，进行第三层的修炼主要是锻炼心神，能不动用法力最好不要动用法力。”
明缺看过“静月流风”心法的原本，然后告诉律音她之前的修行方法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律音之前修行的心法，是渊檀帮她翻译之后的版本，里面夹杂了诸多仙界对这套心法的理解与偏见，因此明缺看过之后，就说律音之前的修行方法方向错了。
“这套心法本来是明皓让帝女凤凰用来修养魂魄的。帝女凤凰魂魄离开本体之后其实便不再是当初南天仙界的凤凰公主了，而是一把朗月琴的琴魂而已。”明缺说，“但是因为是强行安放的琴魂，在加上帝女凤凰之前就濒临死亡，所以魂魄残缺十分严重。明皓专门为她谱写的功法，其实每一层都有固定的目标而无固定的名称。这一整套心法里面所有的名字都是渊檀为了方便你理解而添加，你想继续这样称呼也行，但是对于修行就太过局限。”
一路闲来无事，明缺常常这样指点律音。
“既然是养魂的方法，那么对我还能适用吗？”律音问。
“当然可以。”明缺说，“你之前的方向不对尚且能获得非同一般的能力，其实是因为你的魂魄之中依旧保留有朗月修行这功法的时候留下的效力。而你目前看起来虽然与常人无异，但是魂魄依旧脆弱，继续修行这个，还是非常必要的——明皓花费一身心血在朗月身上，也不过保留了一缕残魂而已，你还以为，让已死之人复生，是那枚容易的事情吗？”
律音知道明缺后面言语所指，沉默一下，回答道：“我知道这并不容易，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但是瑰颜已经答应我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且……而且……我确实想要让渊檀上仙复活啊！”
明缺叹息道：“你是否对泓熠殿让你完成这么难的三件事心有怨言？”
“没有。”律音说。
“回答的这么快，显然是在说谎。”明缺说，“可我不能说什么。毕竟……不管是当初的明皓还是现在的明盈，都愿意这样由着你任性。”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自私。”律音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有这么一线希望在，就算再怎么艰难，我也想要让渊檀上仙复活！”
“她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希望你知道，两任泓熠殿都如此纵容你，她们所付出的代价非你可以想象。”
“我明白的。”律音说，“我心里很感激瑰颜的！”
“泓熠殿在你心里，处于什么位置呢？”明缺问。
“说不清楚。以前觉得是个很了不起的小孩子，后来发现她原来是我需要仰视的存在。可当她不在眼前的时候，又觉得她不过是个别扭的小孩子而已。”
“她就是个别扭的小孩子！”明缺愤愤的说，“天天跟我吵来吵去！”
“呵呵……”律音笑出来，“你这个样子，和她还真像。”
“谁要和她像！”明缺哼了一声。
见明缺不再说话，律音又问：“既然我之前修行的方向错了，那要怎么办呢？难道要完全重新开始吗？”
“那倒不用。”明缺说，“之前的虽然方向不对，但是大差不差吧。幸好你没有贸然开始第三层的修行，否则就不好纠正了。”
“那之后要怎么做？”
“就按我说的，尽量不要动用法力，好好历练，锻炼心神。朗月魂魄是琴魂，你要努力提高琴艺才行。——说真的，你的琴艺比风桐可是差远了！”
“你曾经见过风桐仙子？”
律音自知道虢山关上风桐仙子为救渊檀上仙而自尽之后，心中对她便不再那么仇视厌恶了，反倒有些唏嘘。
“曾经在神庭之中听过风桐的琴曲。”明缺说，“她毕竟曾经当过蓬莱云海雅乐司的首座。那年蓬莱盛宴，我在神庭闲来无聊就关注了一下，正好看到风桐带领一帮仙女献艺。风氏族人本就是伏羲后裔，人人皆擅琴艺，风桐更是其中佼佼者。我当时听的开心，就传令驻守蓬莱的使臣让奖赏风桐。没想到风桐要的奖赏居然是辞去雅乐司首座一职，自愿降两级修为去蓬莱山地界与渊檀相守。那时候我就很欣赏她。”
“原来风桐仙子竟还有这样的过去。”律音有些唏嘘。
“可惜风桐死的太过坚决。燃血灼魂是当初神庭赐给魔族的秘法，以一人之精血魂魄为代价，可以有一次向神庭诉冤的机会。但是用过之后，便神魂不存了——若非如此，我肯定是成全风桐与渊檀而不是你。”明缺说。
“原来我是捡了便宜……”律音说，“不过还是要多谢圣主成全。”
“其实你大可不必谢我。愿意成全你们的是泓熠殿。我不过是见不到她那嘴硬的样子而已。早在你们求她之前，她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什么？”律音惊讶，“这么说……”
“虽然是这样，但是成全你们的方法有很多种，并非只有复活渊檀这一途。所以你还是要感激我的！”明缺得意的笑出声。
律音叹了口气，决定眼前这个玲珑球中的神庭圣主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一直没有处理好。”明缺说。
“什么事？”
“你的魂魄之中参杂了污秽的东西，目前已经无法去除了。”
“污秽的东西？”
“对。这也是泓熠殿一直不肯给你好脸色的原因——她跟晴空一样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晴空？我见过一次，很好看啊。污秽的东西是说那两个魔种‘怨念’和‘见疑’吗？”
“对！就是那两个。它们已经渗透到你的魂魄里了。而你的魂魄又太过脆弱，根本无法消除掉！”明缺说。
“那要怎么办？”律音问。
“这个不是我擅长的啊！你得去问泓熠殿。不过只要不催发，短时间之内还是没有问题的。”
“催发？”
“魔种需要催发才会起效啊。不过若是它们在你的魂魄里完全成熟了的话，就会吞噬你的魂魄，不需要催发，你也会沦为嗜血嗜杀的低等魔物的！所以千万不要再靠近给你种下魔种的人了，只要离他越远，他对魔种的控制就越小。”
“若是……杀了他呢？”律音眼中流露出杀气。
“你这样轻易动杀心，就是魔种成长的作用。虽然不被激发就成长缓慢，但是魔种还是在逐渐成长，即使那人死了也一样。”
“唉……那目前也没有办法了。等再见到瑰颜再说吧。”
律音与明缺一路走一路说，虽然路途漫长，但收获不少。
“咦？前面似乎有人？”明缺忽然说。
“哪里？”律音没有看见。
“前面那座山半山腰的松林里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律音一阵无语：“我看不见那么远的地方。”
“真是弱小！”明缺鄙夷的说，“赶紧过去看看吧，既然有人，那么这里离你要找的地方应该也不远了。”
律音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玲珑球浮在半空飘飘荡荡速度极快。
“你好慢啊！”明缺不耐烦的对律音喊。
“这里没有天地灵息可用，你又不让我用法力，我只有两条腿，能走多块啊？”律音抱怨。
“看来你不止魂魄脆弱，躯体也脆弱！”明缺讽刺。
律音跑的气喘吁吁，不想搭理她。
过了很久，律音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到了明缺说的地方。
“哪里有人？”律音左看右看。
“当然已经走开了！”明缺冷哼道，“你看不见地上的灰烬和骨头吗？显然在你慢腾腾跑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吃饱离开了。”
律音脸上一红，不是为她速度慢，而是因为她完全没有独自野外生存过的经历，对地上有什么痕迹当然既不关心也不了解。
“看这里！这里有个东西！”玲珑球飞到一丛低矮的光秃秃的的灌木旁边。
灌木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