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落鸢 > 第一百零五章 此意难穷(下)

第一百零五章 此意难穷(下)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日之后,落葸便生了病,她不许元娘告诉任何人,也不肯喝药,越拖越严重了。元娘知道她性子倔强,也没派人去知会金宇殿的人,只能在身边悉心伺候着。

    “落鸢,娘娘,这是傲杰王爷送来的,说是对你的病有好处。”元娘提了一方锦盒放在桌案上,他如何知道她病了?他一直在监视她?他果然是一直不愿对她松懈一分,何况她现在是贵妃。

    “请皇叔进来。”落葸挥挥手道。

    “哥哥,好久不见,咦,我想如今现在应该叫你皇嫂了喔。”拓跋傲杰明媚的笑着跑进来过来拉她的手,落葸想象不出来在这样一张单纯的小脸下竟然是那么狠毒和残忍,满是算计。她的手在触到他的小手的时候微颤了一下,突然想起他刺向她的那一刀,于是自然地将手抽出来道:

    “皇叔来落鸢阁可有什么事情?”。

    “落鸢皇嫂,你是害怕石木吗?”拓跋傲杰的眼睛闪闪的,亦如当初的那个小男孩。落葸摇了摇头,拓跋傲杰突然轻笑了一声,立刻从童稚的声音变成了成熟的男子的声音道:

    “我知道你怕我,怕我杀了你?呵呵,现在大哥那么喜欢你,竟然最终不顾大臣们的劝阻还是娶了你。”

    “你怎么不再次杀了我?”落葸冷声问道。

    “我现在不杀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活着亦比死了更痛苦。”拓跋傲杰嘴唇勾起一丝弧度,清澈的眼眸浮了一丝雾气。

    “为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孩。”落葸不解道,这是她心里始终的谜团,他怎么可以那么的早熟老练,他经历的世事又有多少呢?

    “今年我便十九了,可是身子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不能娶妻生子,不能骑马射箭,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当年你父亲儆王率兵攻打北朔,当时北朔毫预警,被儆王的人马一举攻城,我被他们掳去,南昭皇帝派人给我灌了种不知名的汤药,后来父王答应称臣,南昭便放了我回北朔。时间慢慢过了,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长大过。那时我就发誓,一定会报仇,一定会要回我这一生所失去的东西!”

    “你恨的是我父亲和南昭皇帝,为什么要对付刘慕?”落葸问道,她怎么也没想道,居然会是他。

    “就怪他太不识实务,我背着哥哥组织了云雨山寨,故意洗劫鄂首村落的粮食就是为了引皇宫的人来,没想到南昭皇帝居然派了皇子。那时我便取名字中偏旁部首的石木和云雨山寨主的身份接近了刘慕,知他谨慎而机智,很想与他合作,便出示了真实的身份要他做皇宫内应,我们便助他夺取皇位。可是他竟然回绝了,我们只好再想办法入南昭宫内,正好哥哥去试探宫内情况,我便将内应之事告诉他,没想到南昭的大皇子刘成却答应了我们。”拓跋傲杰解笑道,

    “最后他居然能识破我,可是已经晚了。”

    “你将我从院子里带出关外,就是为了杀我?”落葸道。

    “我若是独独只是想杀你,又何苦大费周章的将你带出关外,我只不过要你死在刘慕面前,也要你看着刘慕死。呵呵,他真的是很爱你,在鄂首的时候,知道你的毒竟不愿碰你一丝一毫,偏偏是来求我,还刺了自己一箭。可是我唯一的失误是让哥哥为你解毒,否则他不看见你,不认识你,你如今便不会活在这里了。”拓跋傲杰看着落葸苍白的脸狠狠道。

    “傲杰!”一个严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哥哥。”拓跋傲杰怯怯的叫道,又成了方才温顺的小男孩。

    “落葸现在是朕的妃嫔,你身为皇叔来见她似是有些不妥。”拓跋傲扬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哥哥,皇弟只是想来拜见皇嫂。”拓跋傲杰小声的答道。

    “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蹋进落鸢阁一步!”拓跋傲扬命令,脸上是彻骨的寒意,令人生畏。

    “王上,皇叔确只是来拜见落葸的。”落葸说道,拓跋傲扬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挥了挥衣袖让拓跋傲杰退下。

    “你病了?脸色怎么如此差?”拓跋傲扬看着她道,那夜之后他便没再来过落鸢阁,他也让胡顺子隔绝了所有来自落鸢阁的消息,只怕听了更乱心绪。

    “没。”落葸淡淡道,身子却支持不住,她咬了唇勉强扶了桌案坐下,头脑却十分晕厥,眼前出现了数重重叠叠的拓跋傲扬的影子,接着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这一昏睡就是整整一天,拓跋傲扬看了她烧红的小脸,心里不觉微微的疼痛起来,是他当日太过分地对她吗?他的心似是长在她身上的,她一受难,他难过,要是真能替就好了。他看着塌上憔悴的人,竟一点办法都没有。自上次受伤后她的身子一直虚弱,如今便因着病而一直晕迷,御医来开了药,他将她的头依在他的胸口,元娘便端了药碗拿了勺子喂她,药法灌进去,都是刚入了口又给吐了出来。如此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朕来!”拓跋傲扬夺了碗,让落葸头依着床槛,怕她磕着又拿玉枕垫在槛上。

    “王上,不可…”胡顺子还未说完,就见拓跋傲扬端碗饮了一大口药汤,对准落葸的嘴,慢慢地将药吹入喉中,落葸咳了几声,最终是将药咽了下去,拓跋傲扬见此法有效脸上即刻露了喜悦之色,便继续一口一口的喂她,直到这药碗见了底。这药配得极寒极阴,味道又甚苦,胡顺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阻止,忙叫宫人端了茶水来让拓跋傲扬漱口。

    “王上,今儿晚了,是回金宇殿还是…”胡顺子提醒道,其实他知道这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废话,可是还是禁不住问出了口。

    “就在这歇了。”拓跋傲扬想都没想就答道。

    “奴才命人去那厢准备。”胡顺子看了看塌上躺着的落葸道。

    “不用了,朕就留在这。”拓跋傲扬道。

    “可这天凉…”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傲扬一个冷生生的眼神瞪了回去,便不敢多言低头退了下去。

    落葸醒时,正见了拓跋傲扬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拽得更紧。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他的颈间动脉,嘴角挂了一丝阴冷的笑,正想用力戳下去,却瞥见他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了知觉,落葸立刻将簪子放在枕下,用手反握了他,拓跋傲扬迷糊的睁了眼,见落葸正看着他,揉了揉眼睛道:

    “你醒啦。”

    “夜里那么凉,上来睡罢。”落葸向里面移了移身子,让出一大半床位给他,拓跋傲扬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合衣上了榻,落葸轻轻拉了被子搭在他身上,两人就如此僵硬的躺着,中间隔着大大的空隙。

    “那天对不起。”拓跋傲扬低声道,眼睛故意看了别处,语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落葸心里憋着笑,堂堂一国君王居然也会以这样的表情的道歉。

    “你要笑便笑,不要这样憋着,小心得内伤。”拓跋傲扬冷了声瞪着她一脸的不悦。

    “好,哈哈哈哈。”落葸看着他一阵狂笑,眼见拓跋傲扬的脸越来越冷,才收了声。

    “笑够了?”拓跋傲扬瞪她一眼沉声道,面上带着一丝恼怒。

    “恩。”落葸将被子掖好在了下颚点点头。

    “笑够了便快些睡觉。”拓跋傲扬瞪她一眼,自顾地闭了眼睛,落葸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