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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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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痒……

    还伴着针戳一般……火辣辣的疼……

    睡得迷迷糊糊的挽云不由地皱起眉头,手一挣,便从贤王的掌中脱出,直奔脸上而去。

    “哎!”眼疾手快的贤王白袖一拂,她那不听话的小爪子再次被他拢回掌中。

    梁叶千叮万嘱,戳了红疮,再涂上这么厚厚的一层膏药,又痒又痛是难免的。若是不想留下疤痕,那就得必须先管住她的手。至于如何管呢,这就不是他医仙能操心的事了。

    “对你啊,是一刻也不能分神。”贤王低低地道,好似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斜飞入鬓的英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满载笑意。

    前一刻,他险些失去她。而这一刻,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浅浅地睡着,甜甜地呼吸着。

    梦境一般美好的温馨,失而复得的欣喜,都令这一切显得弥足珍贵。

    “好痒……好难受……”睡梦中的挽云还在呢喃,脸上火辣辣的微疼感,令她本能地伸手就想挠。可不管她怎么使力,始终法如愿,脑门上不禁沁出了薄汗:“挠……难受……”

    “不能挠。”贤王用一只手制住挽云的一双,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颈,轻柔地拍着她的肩窝,哄小孩一般在她耳侧轻哼:“不难受啊,忍忍就过去了……”

    站在床边充当临时丫鬟的风厉很自觉的扭头望天,心中不断默念:这不是王爷这不是王爷这不是王爷……

    “你骗人。”挽云明明未醒,却还翘着嘴小声嘀咕:“我忍了……可还是痒……痒……”

    “那这样呢?”贤王俯下身子,朝她满是黄膏药的脸轻轻地吹气。

    堂堂璎珞国三皇子,当着众人的面沦为了免费电风扇,还是专为睡梦中不安分吵着要挠脸的未成年儿童沐挽云而设。

    清凉的风扑面而来,不徐不疾得恰到好处。被他这么一吹,挽云脸上火辣辣的刺疼感,一下子消退了好多。

    “嗯……”只见她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很享受一般。不过转眼间,又立刻沉沉睡去。

    这么一闹,苦得可就是贤王了。为了让她能睡得安稳,他一刻也不敢松懈,但凡只要她皱起眉头,莫谦然牌电风扇便立刻心领神会地凑上前去,为她送上清凉中带着丝丝暖意的风。

    “王爷,要不我来。”一向都是主子控的风厉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子作势便要上前来。

    闻言,贤王转头扫了他一眼——笑话,这活是你能干的吗?

    看的人不过随意一瞥,被看的那个顿时浑身僵直汗如雨下,乖乖闭嘴又退了回去。临时丫鬟风厉哀怨的扶墙,心中不断默念:这才是王爷这才是王爷这才是王爷啊……

    瞧这主仆两个一来二往的,端坐椅上一脸浩然的梁叶终于绷不住了,捂嘴就偷笑:“王爷与夫人真是恩爱得很,喂药不假以人手,痛了痒了还有呼呼。王爷这般情深似海的男子,世间很是少有啊。”

    的确很少有,占有欲极强的百年醋坛子。

    “过奖了。”贤王扭头,朝梁叶露出儒雅笑,“看到荌荌闯下祸事,梁公子如此火急火燎的一口揽下。本王瞧着,梁公子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有情人,不知本王有没有猜错呢?”

    意思大抵就是,我看出来了你是喜欢林荌荌的是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干脆一点的承认……

    恭立一旁的风厉不由地一个寒颤。一件阴谋事件的开始与否,一般取决于王爷何时露出那个谦谦有礼的狐狸笑容。

    而刚才,他好像就那样笑了……

    “王爷误会了。”梁叶浑然不觉自己已进入贤王的圈套,“我真拿荌荌作我妹子,不是挂羊头卖狗肉那种。再说,荌荌已经有未婚夫了,我纵是有心也是白费。”

    很好,乖乖上钩了。

    “哦?”贤王做吃惊状:“荌荌有未婚夫了?几时的事?”

    “是指腹为婚。”

    提起荌荌的婚事,梁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若不是荌荌随身带的小包里装着按有血印的婚书,恐怕我到现在都还不会知道。”

    幸好荌荌记性有时还会坏到连字也认不得,不然也不会屁颠屁颠的捧着张婚书求他翻译了。

    “听梁公子的口气,荌荌她……”莫谦然拖着尾音,半天都没有把话说完,似乎是在等待梁叶的补充。

    “哎。”提起荌荌的病情,梁叶的头更大了,“王爷有所不知,荌荌得了个奇怪的失忆症。记性时好时坏,有时上一刻发生的事,下一刻也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尊夫人中毒的事件,还请王爷念在与荌荌曾是旧识的份上,莫过多怪。”

    “自是当然。”贤王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让云儿平白故走了一遭鬼门关,还想要本王莫过多怪?

    不可能!

    “不知荌荌的未来夫婿是何许人也?能配的上三姝之毒罂粟的男子,恐怕绝非一般的普通人……”贤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说到这个,梁叶还想斗胆求王爷一件事。”

    “但说妨。”

    “那个……”梁叶瞅瞅身旁木椅上睡得流哈拉子的林荌荌,突然起身对莫谦然一拜:“实不相瞒,荌荌的未婚夫至今下落不明,梁叶见王爷与荌荌是旧识,所以斗胆替荌荌求王爷帮忙,在璎珞境内寻找那个负心汉子。”

    一个国家何其之大,若是光凭他和荌荌之力,要想找到轩辕翎云,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贤王浅浅笑了笑,似是没有听见。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朝挽云拂了口气,待她眉间的褶皱散去,这才直起身子,闲闲将双手拢于袖中。

    “名字,特征,背景。”

    这么说,他是答应了?梁叶大喜!

    尔后又大悲:“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名字。”没办法,婚书上只写了那么多字。

    “风厉。”贤王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是。”临时丫鬟风厉很乖巧的替上笔和纸。

    梁叶顺势接过,用抓钢笔的手法,握着毛笔颤巍巍地写下狗爬一般的四个大字:轩辕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