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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罗血鸣古城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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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修罗血鸣古城惊变

    孙武的预感不幸命中,心眼宗两大高手对他的神掌其实非常忌惮,这里又不是阿鼻血的影响范围,佛家武学不受克制,上一次没能发挥的神掌之威,这次大有可能一雪前耻,讨回战败耻辱。26nbsp;

    纵使是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也不敢在面对如来神掌时掉以轻心,心眼宗两大高手合力,不惜暴'露'来历、身分,连手以河洛剑派的玄功化劲,破去孙武这一式神掌。

    “……河洛派的武功果然神妙,但……以心眼宗主的武功之高,应该可以直接出手与我硬碰硬,胜负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大,为什么要这么大费手脚?”

    好不容易才抵销了伽利拉斯的刀劲,孙武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听见一阵刺耳的笑声。

    “本座不作……无谓的出手,一出手就……要完全的胜利,破神掌,取你'性'命……一招足矣!”

    在这奇异笑声入耳的同时,原本头下脚上倒立于地司祭顶心的心眼宗主,竟已无声翻转过来,一脚独立,踏在大地神戟的尖端,一手捏剑诀,气派庄严,像极了一名登坛作法的道士。

    只不过……这个道士登坛所开启的,不是登天仙道,而是森罗地狱。

    修罗劫!

    剎那间,熟悉的感觉重现,孙武只觉得一阵强烈的血腥味涌来,眼中所见尽是一片赤红'色',跟着,就像整个人被浸泡入血池之内,六识混沌,但觉一股大力涌来,全身骨肉尽皆剧痛。

    换做是平时,孙武鼓尽一身金钟劲硬挡,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但此刻才刚发一记神掌,元气大损,遇着这一重血海劫狱时几乎连真气都提不起来,护身金钟罩的力量降至低点,被击个正着,奇痛难当,浑身血'液'好像都要一股脑地狂洒出去。

    所幸,这股邪力并不长久,忽然之间压力顿轻,孙武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可是伤重之余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血洒长空,飞跌数十尺。

    在被打飞的过程中,孙武除了痛楚,一点其它的感觉也没有,六识仍被血海劫狱的邪能给封锁,完全麻痹。孙武自己也很清楚,若是这情形持续下去,当自己的感官回复,恐怕已挨上敌人第二击,当场毙命了,所以不管有多困难,一定要尽快回复六识感知。

    这件事着实不易,要不是之前孙武有过与佛血舍利抗衡的经验,一定做不到,此刻的疼痛再厉害,终究是厉害不过舍利邪能发作时,那种骨肉分离的痛楚,孙武凭着一股执着的毅力,终于惊醒过来,回复了六识感知。

    剧痛依旧,但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飞'射'跌下,眼中看得见一些模糊景象,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压着,重量很轻,但却很温暖,似乎是一具女'性'娇躯。

    “呃!我中招的时候,宝姑娘应该在我背后……”

    这个念头一闪过,孙武心中剧震,想把一切看得更清楚点,这才瞧清羽宝簪趴在自己的胸口,嘴角溢血,双目紧闭,好像已经晕死了过去,而她白皙的手臂被鲜血染遍,呈现不自然的扭曲。

    看起来,似乎是血海劫狱全面爆发时,羽宝簪舍身抢上,击出一掌迎击,虽起了一定效果,却已是强弩之末,跟着就与孙武一起被击飞。由于所站位置的关系,血海劫狱的大半威力都由她承受,这也是为什么孙武身上压力顿轻的缘故。

    明白了这些,孙武激动不已,胸中一股悲怒热血狂涌,很想做点什么,但脑海中一种强烈的晕眩,却又将注意力牵引到别处。

    晕眩,似乎不是因为失血与重伤,造成晕眩的源头,是两旁无数的三角锥体,说得更明确一点,是上头所刻载的文字。说起来也很荒唐,明明已是生死一瞬间的危险时刻,自己身上伤重,痛楚难当,可是那些三角锥体上所刻的文字,却好像活了起来,向自己发出召唤。

    自己和宝姑娘被击飞,身上鲜血洒出了一条红路,有不少滴溅至那些三角锥体上,蝇头小字沾着了鲜血,竟然生出一缕青烟。看在孙武眼中,那些冒着青烟的字,彷佛得到了生命,开始活动起来,无声地向自己诉说着讯息,要自己好好定下神去感受。

    字体盘旋,孙武好像看到很多画面,无数的机械在天空中飞舞,发着奇异的豪光,而凹凸不平的地面被这些异光照'射'到,一下子就变得平坦,接着许多沉重的金属块自天而降,拼组出建筑物的雏形……

    “这是……楼兰一族在修建楼房……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个……”

    孙武还想不太明白,但已隐约猜到,这些景象必然是三角锥体上的某段记载,随着字体的变化,直接把讯息以影像传入自己脑海。

    楼兰一族的技术,真的是很惊人。

    这个念头闪过,孙武在半空中猛地翻滚数圈,消去飞坠的余劲,没有真的摔个七荤八素、筋折骨断,刚要运气镇伤,忽然看到心眼宗主足下一点,飞跃至半空,好像要发动第二波攻击。

    尽管双方相距已远,但修罗劫威力不凡,孙武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鼓劲防御,明知道不敌,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能够接下这一击,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心眼宗主飞跃至半空,是为了连锁攻击的第二击,但这一记攻击却非由他进行,而是脚踏在地面上的地司祭。

    在发出血海劫狱之后的短暂时间里,心眼宗主已回气完毕,与地司祭合力发动了超级法宝,一团土黄'色'的光芒,笼罩住三叉戟的尖端,越来越是朦胧。

    跃身于空,是为了躲避神戟发动时的伤害,而当减去这层顾虑后,地司祭就毫无保留地发动了手中的大地神戟。

    剎时间,一股雄强波动被释放出来,在大地上形成涟漪,快速传了出去,震向四面八方。

    大地神戟的异能无分敌我,一下子透发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阿默兹狼,这些魔狼距离又近,又是脚踏大地,当涟漪震波一到,没有一个闪得掉,全数在嚎叫中倒下,虽然没有死去,但也没法再起来战斗了。

    孙武在神戟上吃过大亏,一见这超级法宝发动,哪敢怠慢,第一时间飞跃起来,想要躲避过这一击,但这一着却在敌人算计之内,心眼宗主凌空弹指,竟是一道威猛剑气袭来,中途凝化成一把半透明的阔剑,速度奇快,孙武避之不及,正中额头。

    第七关的金钟罩,护体若金汤,在巨响声中承受住剑气斩击,孙武的头往后一仰,颈骨疼得像是要折断,虽没有实质伤害,却被打得往下坠去,没法跃停半空。

    当身形往下坠去,孙武才发现另一个很要命的地方,自己脚下感觉到一股吸扯力,显然大地神戟并不只是“触地即震”,假如离地高度不够,仍会受到异能牵引,同受其害。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逃不掉,只有拼了……”

    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其它,孙武双臂一振,把怀中的羽宝簪高高抛起,自己则是加速落下。在下坠途中,孙武把心一横,想要拼尽一切,催运舍利邪能,就算是要死,也要拼一个同归于尽。

    舍利邪能无坚不摧,当世强者无人不惧三分,如果不计一切代价鼓催,确实有可能逆转一切,只可惜,催运舍利邪能也需要时间,少年还没有能够催动,双腿便已经进入大地波动范围,神戟的异能从双腿传递直上。

    之前受过神戟一击,内患已然留下;硬拼血池劫狱,受创更是严重,现在再受神戟一轰,所有伤势再也镇压不住,一起爆发,孙武体内多处骨折,鲜血疯狂喷出,整个人被弹震出去,远远坠向圣堂的另一头。

    这一摔,再也不是自己力量能止得住,孙武也不晓得飞了多远,最后在一下巨响声中,重重撞在某个极坚硬的物体上,还把那物体撞塌了。

    摔得很重,孙武几乎以为自己的脊椎断了,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竟是坠到圣堂最末端,撞塌了那小半座祭坛,鲜血流了一地。

    血……流得那么多,应该是很危险吧?或许会致命也不一定……

    这些应该是很要紧的,但似乎又全不重要,因为敌人很懂得斩尽杀绝这一套,地司祭发动完神戟异能,得势更不饶人,舞动神戟,大步朝这边赶来,要对重伤的敌人发动最后一击。

    孙武看到了这一幕,但却没有能力抵御,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司祭越来越近,高举起大地神戟。

    很奇怪的感觉,都已经到了这一刻,孙武想到的仍不是自己会怎样,脑中所记挂的,是仍在现场的两名战友。

    宝姑娘……不晓得怎么样了,她被高抛起来后,应该是摔入旁边的三角锥体阵中,到现在都没看过她的真面目,想想真是遗憾。

    小殇……跑到哪里去了呢?她一个小女孩,战斗时当然是躲起来了,但大地神戟的波及范围太广,她不管躲到哪个角落,都不可能安然无事,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她呢?

    除了她们两个人,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自己不该忘记的,可是,脑袋昏昏的,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当”的一声巨响中,一件横挡过来的兵器,架住了叉落中的大地神戟,把少年从鬼门关口救出来。

    “嘿,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伽利拉斯手执水龙'吟',抵住了大地神戟,他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伤势看来绝不会比孙武轻到哪去,但一手持刀,自有一股凛然威势,令人不敢轻侮。

    “只要我仍有一口气在,便不容许你们杀这里一人,这些少年……或许能够改变中土与域外百姓的命运……”

    “呸!你这个出卖组织的叛徒,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出奇地,地司祭闻言后勃然大怒,表现出的反应、回斥的言语不太对劲,半昏'迷'的少年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昏沉的意识却无法深思。

    “这些小贼是我派大敌,你这叛徒如果想要袒护他们,结果就是和他们一起去死!”

    地司祭舞动神戟,试图绕过伽利拉斯的阻拦,刺向孙武,但伽利拉斯把刀一举,画出一道弧线,斜斜地刺'插'过来,再次拦挡在神戟之前。这一次,由于运刀的手法特异,明明刀戟对撞,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彷佛神戟的一刺之力,完全被伽利拉斯的刀招给吸收,尽数卸散。

    即使孙武已在昏'迷'的边缘,仍是觉得这一刀很眼熟,或许是因为脑里没有多余的思考,只余下最纯粹的直觉,少年反而立刻判断出真相。

    “……是……河洛剑派的武技!”

    地司祭与伽利拉斯战得甚是激烈,刀来戟往,一个倚仗兵器长的优势,挥动时占尽上风,一个却是悍不畏死,凭着刀法变幻莫测,一再抢入对方的防御圈内,用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把敌人的优势打消,但不管怎么打,这两个人所使用的武学家数,感觉很明显是同出一源,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对师兄弟在对拆招。

    这样的情形,只有一个解释。如果说地司祭的真面目,是河洛剑派的某位前辈高人,那么伽利拉斯的刀法,也是由河洛剑术化来,所以两人运使兵器的手法,才会如出一辙,斗到后来,虽然戟长刀短,但两人挥动起来,就都像是在甩动一抹流云、一截清溪,凝滞中蕴含着灵动,深得河洛剑术精要。

    两名高手以河洛剑术恶斗方酣,心眼宗主像是因为适才连发数招,元气大损,落地后便站立不动,没有参与这边的战斗,而孙武伤势严重,羽宝簪失血昏'迷',都没法干预这场激斗,由这两大高手纠缠下去。

    两人的手上都持有法宝,但要发动法宝异能,却需要相当的体力和实力,地司祭并没法独力发动神戟,伽利拉斯重伤之余,也没有能力再发动水龙'吟'的异能,只能凭着本身的武艺,与敌人纯粹地以武交锋。

    伽利拉斯的刀一招比一招要狠辣,但却反而屈于下风,他的伤势严重,失血没有止住,在战斗中又增添了新的伤口,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是凭着意志力强撑,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在战,随时都有可能伤重倒下。

    地司祭的情形好得多,一直斗到现在,他都没有受什么伤,顶多是因为发动神戟,虚耗了不少体力,河洛剑派的内功运行越久,越见内息悠长,最利久战,因此战斗中一半招数都是守势,想等伽利拉斯伤势发作,再趁机一举败敌。

    这些情形,孙武是看得明明白白,但伤重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体内鲜血好像全流了出去,身体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昏沉,眼角所看到的景象,就是自己所在之处的周围,全部被血给染红,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人能流这么多血出来……

    假如情形这么下去,闭上眼睛睡觉,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之后大概也不会醒来,就这么一命呜呼。然而,就在孙武几乎要失去意识时,一股强烈的震动,让他从半昏'迷'中惊醒,稍稍回复了点意识。

    最初,孙武以为是地司祭发动了神戟,再一次震撼大地,但自己并没有感受到神戟的波动震击,地司祭也正和伽利拉斯战斗,看来不像是发动了异能。然而,大地在震动,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起初只是一阵阵轻微摇晃,后来这晃动越来越激烈,就连周围的石壁都出现了裂痕。

    “地、地震?”

    地司祭似乎很错愕会在这种时候碰到天然灾害,伽利拉斯则是比他要专心得多,一看到敌人因为地震而分神,手中连斩三刀,'逼'得敌人手忙脚'乱',趁机再飞起一腿,将地司祭给踢飞了出去。

    击退地司祭,这位域外刀尊也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克制不住极度疲惫,差一点就跪了下来,如果不是心眼宗主开始朝这边走来,让伽利拉斯有所警觉,重提战意,再次扬刀站了起来,他可能就要这么昏死过去,没机会再醒来了。

    “执'迷'不悟,必遭果报……”

    心眼宗主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感,和地司祭是没得比的,只要修罗劫再发一击,就能把伽利拉斯连同孙武一起收拾掉,这点伽利拉斯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仍是执着地双手握刀,阻在心眼宗主的前进道路上,清楚表示一步不退的坚决。

    “……我……我不能再一次做错选择,这些少年……很重要……今日为赎我罪孽,我跟你们拼了!”

    一番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但里头所传递出的决心,却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

    地震仍在持续,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周围的土石碎裂,无数细小石子砸落地上。落石迅速增加了规模,由细小碎石变成人头一样大的石块。

    心眼宗主缓步前行,完全不把这些落石放在眼里,只是以奇特腔调说着话,“旧情不念,挡我者死……”

    伽利拉斯闻言,'露'出了一丝苦笑,扬起水龙'吟',以一个豪壮的姿态,守护在少年的身前。

    危机迫近,孙武急得想要跳起来,但早已麻痹的肢体,根本没有支撑活动的力气,除非有其它的援兵出现,要不然,已注定的一切持续发生,是不可能改变的。

    坠入三角锥体阵中的羽宝簪,仍是生死不明。她正面承受了一击修罗劫,伤势奇重,虽然不致于致命,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伽利拉斯已在奋力搏斗,从各种迹象来看,他不太可能再引发什么奇迹来逆转情势了。

    同盟会人员除了一些侥幸逃走的,其余的都被大地神戟给震倒,在伤重的影响下,现在可能已经气绝身亡。即使没死,也帮不到什么忙,合起来也接不下一击修罗劫。

    环顾周遭,确实是找不到任何帮手或逆转机会,但突然之间,孙武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青梅竹马的密友,不晓得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殇……藏在哪里?”

    想到小殇的下落,孙武着急了起来,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让他睁开眼睛,向周围搜寻。

    正前方,心眼宗主正笔直朝伽利拉斯走来;左边,大地的震动加剧,无数土石自两旁摇落,砸碎在三角椎体阵中;右边,类似的景象,不过地司祭好像发现了什么,正朝那边走去。

    在地司祭前去的方向,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椭圆形物体,漂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外壳浑圆光滑,形似鸡蛋,但任何人都猜得出内中是机械构造。地司祭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但孙武却很清楚,更知道那可能是世上最坚固的防御法宝。

    法宝九龙神火罩!

    这是小殇最得意的杰作,只要藏在九龙神火罩之内,什么攻击也无法打破,只是自从小殇失去运使法宝的能力后,这个高耗能的法宝就没机会再出现。这趟前来域外的路上,孙武曾听小殇提起,预备要改装神火罩,使之能够凭借着能源矿石,作极短时间的运行,现在看来……这个改造应该是已经完成。

    地司祭不明白九龙神火罩的真相,以大地神戟用力挥砸,试图破坏,但在没法发动异能的情形下,神戟的真正威能施展不出,单纯的砸击更破坏不了神火罩,任地司祭怎样用力挥砸,九龙神火罩上连一丝裂痕也没有。

    小殇藏身在九龙神火罩内,只要能源不用完,她在里头就是绝对安全,这点可以放心,但另一个致命危机却在此时而来。

    地震越来越是强烈,土石崩落的情况,已经到了让人再也不能忽视的地步,就连正在进行生死对峙的心眼宗主、伽利拉斯都不例外。决心拼上一条命的伽利拉斯倒还好,心眼宗主却迟疑了起来,哪怕是把敌人全部干掉,如果自己也要活埋陪葬,这笔帐绝对是算不过来的。

    一场地震发生得莫名其妙,就连心眼宗主这样的绝顶高手,都开始显得犹豫、迟疑,不晓得是该弃战离开,或是先诛灭敌人;狂轰着九龙神火罩的地司祭,也停下了手,怀疑是否大地神戟刚才那一下的震撼,造成了这场地震。

    闷雷似的轰隆声响,来自四面八方,如果这震动规模持续下去,这整座地窟绝对会坍塌,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事实,但是,却只有伽利拉斯一个人产生了疑问,大沙海的气候虽然变幻莫测,但此地位于峡谷,不会轻易受外界天变影响,掀起大沙暴,影响地底,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地震,这一切……很说不过去。

    伽利拉斯十余年来的心血,都投入大沙海,对于这些不合理的状况,他的感觉比谁都深刻,心念一转,他立刻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这……怎有可能?但……为何了?”

    不应该发生的事,却在此时真实上演,伽利拉斯大惊失'色',自己半生追求的梦想,即将要在此刻实现,这一切突如其来,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彷佛身在梦中。

    “楼、楼兰一族的遗迹,要重现大地了……”

    伽利拉斯的颤声说话,令心眼宗主、地司祭俱感震惊,倘若孙武还能思考,也会为此而震撼。所有人遍寻不获的楼兰遗迹,在地底分散潜伏十余载,却即将要在今日苏醒,重新聚合,现于大地。

    可是,一直深深沉睡的东西,为何会突然苏醒?这一切总该有个理由,心眼宗主不知,地司祭也不清楚,只有伽利拉斯隐约想到了一点,惊愕地回望着身后的孙武,但又好像不能确定,转头望向坠落在三角锥体阵中的羽宝簪。

    看看孙武,再看看羽宝簪,伽利拉斯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握着水龙'吟',大喝一声,“楼兰遗迹即将重现,如果秘密落在你们这班人手里,只会让中土域外生灵涂炭,我就算拼掉这条'性'命,也绝不让你们……”

    慷慨激昂,正是英雄姿态,但一句话没能说完,心眼宗主陡然出手,一指弹出,剑气破空激'射',将伽利拉斯透胸穿过,化作一道血箭'射'出。

    “叛徒!今日就替同胞、替组织把你给收拾了,省得有你这杂碎在外丢人现眼……”

    一指命中,伽利拉斯像是被泄了元气,摇摇晃晃地往下倒去,只是手还握着刀,任着鲜血流下,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肯完全倒地。

    心眼宗主冷笑一声,扬起手掌,似乎要再补一掌,但却停住动作,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妥似的,转头望向地司祭。

    确实,地司祭那边发生了异状,就连地司祭自己也搞不太清楚,那个任他敲击许久,未有一丝裂痕的怪异机械,忽然打开。

    机械无声开启,但内中却已空无一物,地司祭方自错愕,耳中已传来心眼宗主的暴喝。

    “当心!”

    纵使在大量土石崩落的巨响中,心眼宗主的这声暴喝,都有如怒雷乍响,震动魂魄,连半昏'迷'的孙武都短暂一醒,抬起头来。

    这一下抬头,孙武看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好像闪电般自天而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哪怕是素来以轻功自傲天下的万紫楼,都要为之惊叹。

    这道粉红'色'的身影,不仅仅是快,而且无声,在完全没有声息的情形下,悄然落向地司祭的头顶,要是没有心眼宗主的一声暴喝,地司祭绝不会察觉到有人袭来,挥动大地神戟防御。

    但即使是有动作,仍然是慢了一步,如果说全速施展轻功的羽宝簪,是一头翱翔天际的凤凰,那么这道粉红'色'的身影,就是觑准目标,骤然发动攻势的雄鹰、猎豹,一击必杀。

    地司祭的神戟舞动得甚急,滴水不漏,没有人看得清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就在粉红身影与地司祭错身而过的剎那,一线朱红洒上了天空,伴随着一件物体掉落下来。

    那是……一条左臂!

    也直到那条左臂掉落地上,狂舞着大地神戟的地司祭,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大量出血从他断去的左肩狂喷出来,痛苦的惨嚎声也响彻圣堂,而造成这一切的那道粉红身影,则如狂风、如烈火,全速飙向现场仍站着的另一人,心眼宗主。

    孙武仰抬起头,在惊鸿一瞥之间,看清楚了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那似乎是一个十**岁的少女,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身长裙,却赤着双脚,披散着长长的头发。

    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起来的时候,很像是漫空大雪,看来是那么的美丽,却又那么的冰冷。

    造成这股冰冷的源头,除了雪一般的长发,还有她的眼睛。剎那间的一下照面,孙武觉得少女极美,无论是五官、轮廓,都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但这份美丽却让人不易亲近,因为少女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眼神中,一股绝对零度的寒意,让人接触到便猛打哆嗦。

    孙武看见了这些,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好像对这种感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