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既是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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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柔公主走后，柳卿云扇了自己一耳光，这脑袋是猪吃了，不然怎么说出那么混账话来。她就算过了初秋也才是个十一岁娃娃，而且还是个女娃娃，不说官职，只不过是护国将军之后，她拿什么去娶一个才华美貌并肩公主？
柳卿云双手抓着头发，摇头晃脑，这下可怎么办？柔姐姐若是当真了……单柔清那表情肯定是当真！柳卿云吓小脸惨白，顿时抬手又扇了自己一耳光。
“徒儿这是练什么功？老头儿怎么从来没见过？”灵机子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吓本就惊魂不定柳卿云直接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师父……”柳卿云顶着红彤彤脸蛋，泪汪汪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看不得她这副没出息样子，一把扯起柳卿云道：“你既已是男儿身就该拿出男儿气魄来，敢做就要敢当。老头儿看那公主倒是挺配你。”
“师父！”柳卿云抹了把脸，气呼呼叫道。这老头儿还有心思逗她玩儿。
老头儿摆摆手：“以为师看来，那长柔公主命里是该与你有一段姻缘，只不过……”
“吓？！”柳卿云听得前半句心就慌了，什么叫与她有段姻缘，难道她以后真会做这颠鸾倒凤之举？
老头儿看她怕成这样，心里默叹，没了逗她兴趣，道：“只不过就要看你俩今后缘分了，若是她远嫁他国，自然就与你断了。”
柳卿云愣了半响才明白老头儿说意思：“师父说是和亲吗？”
“不然呢。”老头儿扣着耳朵，“嫁到契丹还好，若是嫁到突厥那水嫩公主可就毁啦。”
突厥。柳卿云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我柳卿云绝不会让大公主远嫁突厥！否则我便自废武功！连柔姐姐都护不住，这身功夫还要来作甚！”
老头儿拍了拍手，笑嘻嘻说：“不愧是我徒儿，练功去吧，两个时辰擒拿手。”
柳卿云一看老头儿那表情顿觉自己上当。
正当柳卿云每日毒日头底下挥洒汗水时，秋意也渐渐随风吹来。刚扎完马步柳卿云收了工，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就看到了刚从外回来柳鹤童。
今日柳鹤童早早就出门上朝去了，因为近年来皇帝身子日渐不适，上朝日子也总是有一天没一天。但从柳鹤童脸色上看来，朝上定是又出事儿了。
柳鹤童招呼老头儿同时也意外朝柳卿云挥了挥手，示意她一同去书房。年迈老皇帝让柳鹤童觉得自己也老了，所以想想跟着灵机子学了大半年功夫柳卿云，是该让她也知道这天下就变了，以后柳家她柳卿云就是顶梁柱。
虽然了些，但柳鹤童坚信他子孙绝不是平凡之资。生柳家，改了宗牒那刻起，就注定柳卿云要一生不凡。
柳鹤童负手背对着两人，柳卿云朝老头儿丢了个眼神，老头儿不理她自顾道：“老将军有话直说。”
柳鹤童叹息，转过身来，眼神飘出了书房望着屋外有些阴沉浮云，道：“四皇子与五皇子昨日出城狩猎，一天未归，今日五，出城找寻骁骑卫带回了重伤四皇子与五皇子尸身。”
柳卿云“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嘴。
柳鹤童继续说：“太医断言四皇子可能熬不过今夜。”
灵机子眸子一缩，低声道：“看来不出五年，这天下就要换人了。”柳卿云站一旁听着话，不敢出声。
“老将军心中可有数？”灵机子一脸严肃看着柳鹤童。
柳鹤童神情悲凉，艰难点点头。灵机子拉过不知所措柳卿云道：“五年，老夫这五年必定倾囊相授，纵然云儿不成大器，也将能够独当一面。”
柳卿云始终记得，柳鹤童眼神里疲惫不堪与鬓角白发，以及他说那句话：“云儿，柳家就交付与你了。”
从那以后，柳卿云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朝阳初升时，她已扎马步扎满头大汗。生辰时，她一个人躲到郊外耍擒拿手耍到星月满天。满天飘雪时，她落一身白雪如同雪人一般院子里扎马步扎浑身冻僵。
柳鹤童老了，她该长大了。柳鹤童撑不住将军府了，她该撑起来。
四皇子死后，七皇子成为了老皇帝掌中宝，整日不离视线。皇子接二连三死去让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戾气，长柔公主不再出宫，只是每年除夕年典上柳卿云会远远看着长柔公主露出笑容。
四年磨砺让曾经稚气退去，少年日益结实臂膀与挺拔身子骨都让柳卿云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越发削尖下巴，英气眉眼，挺拔鼻梁，少年容貌日显俊美。
康统六十一年，柳卿云年满十四后冬季便紧跟着来临。这一日老头儿依旧是啃着不知哪儿偷来肘子，但见柳卿云正院子里耍完一套擒拿手刚收工。
老头儿满意点点头，四年擒拿手让柳卿云不论是反应还是速度上都敏捷了很多。老头儿总是想些怪招刁难柳卿云，比如抓苍蝇，还不能捏死。抓满一大酒坛子就算过关。导致将军府从三年前开始，就再也见不到苍蝇了。
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丢给擦汗柳卿云，道：“从明日起，你自己钻研，不懂再来请教为师。”
柳卿云看了看书名，《九阳真法》。这么古怪书名，该不又是老头儿拿来糊弄她吧？
老头儿吐出肘子骨头正中柳卿云脑门，指着她骂道：“小崽子不识好歹，这可是老头儿毕生精力所写，你若是练成别说大王朝，就是普天之下也没几人是你对手！”
柳卿云眼睛一亮，把书往怀里塞：“多谢师父！”
“哼。”老头儿鼻孔出气。
柳卿云得了书，就要往屋里跑。老头儿横长廊椅上幽幽说：“早些去宫里某个官职吧，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大公主可就要嫁人了。”
单柔清年长她四岁，也就是说今年除夕年典一过，单柔清就十八了。若不是这几年宫中闹人心惶惶，两年前单柔清就该嫁娶了。
柳卿云握了握拳，两眼盯着地面，沉声道：“我要参军。”话音刚落，柳卿云就感觉身边有厉风刮过，没等她反应，就被老头儿一脚踹地上。
“小崽子你想被老将军打半身不遂，可别白瞎了老头儿这四年辛辛苦苦教你功夫！”老头儿气不顾手上肘子就往柳卿云脑门上砸。
柳卿云手臂护着脑袋任老头儿打骂，就是不吭声。老头儿气结：“这几年功夫涨了，脾气也跟着涨了不是！”
柳卿云手一档，双眼通红吼：“为什么不让我参军！？”
老头儿气笑了，指着自己鼻子说：“你当我老头儿年纪大糊涂了？你参个屁军，不就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柳卿云哑然。所以柳鹤童死活不同意她参军，见她稍微往军营靠近，就不顾形象拿着棍子把她一路打回来。
“就你这点地痞流氓本事还上战场，那就是小鸡崽碰见老鹰，找死！”老头儿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这几年柳卿云个头猛窜，老头儿拎着都有些费力了。
老头儿叹了口气：“为师这些年说多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马步要扎稳，练好擒拿手。”柳卿云低着头回答。
老头儿一愣，又气又笑：“还有呢？”
柳卿云懵了下，结结巴巴说：“娶……娶长公主。”
老头儿实忍不住一巴掌拍柳卿云木鱼脑袋上，怒吼：“还有呢！”
柳卿云这下脑子转了，急急吼道：“既是男儿身，就该有男儿气魄！”
老头儿这才停手，叹气：“徒儿这男儿气魄不是说有就能做到，你若是去参军，长公主能等到你戎马归来吗？孰重孰轻，不要被*恨情仇蒙了眼才是啊。”
难得老头儿如此语重心长，柳卿云闭眼咬牙，再次睁眼眸子一片清明。她看着老头儿道：“师父教训是，徒儿谨记。”
老头儿伸手想拍柳卿云头，突然发现柳卿云已经高了他一个头不止，只得改拍了拍她肩膀：“明年夏季便是五年之约，《九阳真法》为师希望你能全都读透，可惜时间已不多了，不过以云儿资质，想来也是不难。”
说完老头儿又拍了拍柳卿云肩膀，转身离去。
柳卿云从怀里拿出那本有些破旧《九阳真法》，抬头看见是老头儿佝偻背影。她沉默站长廊里，手中书捏变形，长廊外不知何时大雪飘扬。
长柔公主走后，柳卿云扇了自己一耳光，这脑袋是猪吃了，不然怎么说出那么混账话来。她就算过了初秋也才是个十一岁娃娃，而且还是个女娃娃，不说官职，只不过是护国将军之后，她拿什么去娶一个才华美貌并肩公主？
柳卿云双手抓着头发，摇头晃脑，这下可怎么办？柔姐姐若是当真了……单柔清那表情肯定是当真！柳卿云吓小脸惨白，顿时抬手又扇了自己一耳光。
“徒儿这是练什么功？老头儿怎么从来没见过？”灵机子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吓本就惊魂不定柳卿云直接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师父……”柳卿云顶着红彤彤脸蛋，泪汪汪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看不得她这副没出息样子，一把扯起柳卿云道：“你既已是男儿身就该拿出男儿气魄来，敢做就要敢当。老头儿看那公主倒是挺配你。”
“师父！”柳卿云抹了把脸，气呼呼叫道。这老头儿还有心思逗她玩儿。
老头儿摆摆手：“以为师看来，那长柔公主命里是该与你有一段姻缘，只不过……”
“吓？！”柳卿云听得前半句心就慌了，什么叫与她有段姻缘，难道她以后真会做这颠鸾倒凤之举？
老头儿看她怕成这样，心里默叹，没了逗她兴趣，道：“只不过就要看你俩今后缘分了，若是她远嫁他国，自然就与你断了。”
柳卿云愣了半响才明白老头儿说意思：“师父说是和亲吗？”
“不然呢。”老头儿扣着耳朵，“嫁到契丹还好，若是嫁到突厥那水嫩公主可就毁啦。”
突厥。柳卿云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我柳卿云绝不会让大公主远嫁突厥！否则我便自废武功！连柔姐姐都护不住，这身功夫还要来作甚！”
老头儿拍了拍手，笑嘻嘻说：“不愧是我徒儿，练功去吧，两个时辰擒拿手。”
柳卿云一看老头儿那表情顿觉自己上当。
正当柳卿云每日毒日头底下挥洒汗水时，秋意也渐渐随风吹来。刚扎完马步柳卿云收了工，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就看到了刚从外回来柳鹤童。
今日柳鹤童早早就出门上朝去了，因为近年来皇帝身子日渐不适，上朝日子也总是有一天没一天。但从柳鹤童脸色上看来，朝上定是又出事儿了。
柳鹤童招呼老头儿同时也意外朝柳卿云挥了挥手，示意她一同去书房。年迈老皇帝让柳鹤童觉得自己也老了，所以想想跟着灵机子学了大半年功夫柳卿云，是该让她也知道这天下就变了，以后柳家她柳卿云就是顶梁柱。
虽然了些，但柳鹤童坚信他子孙绝不是平凡之资。生柳家，改了宗牒那刻起，就注定柳卿云要一生不凡。
柳鹤童负手背对着两人，柳卿云朝老头儿丢了个眼神，老头儿不理她自顾道：“老将军有话直说。”
柳鹤童叹息，转过身来，眼神飘出了书房望着屋外有些阴沉浮云，道：“四皇子与五皇子昨日出城狩猎，一天未归，今日五，出城找寻骁骑卫带回了重伤四皇子与五皇子尸身。”
柳卿云“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嘴。
柳鹤童继续说：“太医断言四皇子可能熬不过今夜。”
灵机子眸子一缩，低声道：“看来不出五年，这天下就要换人了。”柳卿云站一旁听着话，不敢出声。
“老将军心中可有数？”灵机子一脸严肃看着柳鹤童。
柳鹤童神情悲凉，艰难点点头。灵机子拉过不知所措柳卿云道：“五年，老夫这五年必定倾囊相授，纵然云儿不成大器，也将能够独当一面。”
柳卿云始终记得，柳鹤童眼神里疲惫不堪与鬓角白发，以及他说那句话：“云儿，柳家就交付与你了。”
从那以后，柳卿云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朝阳初升时，她已扎马步扎满头大汗。生辰时，她一个人躲到郊外耍擒拿手耍到星月满天。满天飘雪时，她落一身白雪如同雪人一般院子里扎马步扎浑身冻僵。
柳鹤童老了，她该长大了。柳鹤童撑不住将军府了，她该撑起来。
四皇子死后，七皇子成为了老皇帝掌中宝，整日不离视线。皇子接二连三死去让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戾气，长柔公主不再出宫，只是每年除夕年典上柳卿云会远远看着长柔公主露出笑容。
四年磨砺让曾经稚气退去，少年日益结实臂膀与挺拔身子骨都让柳卿云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越发削尖下巴，英气眉眼，挺拔鼻梁，少年容貌日显俊美。
康统六十一年，柳卿云年满十四后冬季便紧跟着来临。这一日老头儿依旧是啃着不知哪儿偷来肘子，但见柳卿云正院子里耍完一套擒拿手刚收工。
老头儿满意点点头，四年擒拿手让柳卿云不论是反应还是速度上都敏捷了很多。老头儿总是想些怪招刁难柳卿云，比如抓苍蝇，还不能捏死。抓满一大酒坛子就算过关。导致将军府从三年前开始，就再也见不到苍蝇了。
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丢给擦汗柳卿云，道：“从明日起，你自己钻研，不懂再来请教为师。”
柳卿云看了看书名，《九阳真法》。这么古怪书名，该不又是老头儿拿来糊弄她吧？
老头儿吐出肘子骨头正中柳卿云脑门，指着她骂道：“小崽子不识好歹，这可是老头儿毕生精力所写，你若是练成别说大王朝，就是普天之下也没几人是你对手！”
柳卿云眼睛一亮，把书往怀里塞：“多谢师父！”
“哼。”老头儿鼻孔出气。
柳卿云得了书，就要往屋里跑。老头儿横长廊椅上幽幽说：“早些去宫里某个官职吧，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大公主可就要嫁人了。”
单柔清年长她四岁，也就是说今年除夕年典一过，单柔清就十八了。若不是这几年宫中闹人心惶惶，两年前单柔清就该嫁娶了。
柳卿云握了握拳，两眼盯着地面，沉声道：“我要参军。”话音刚落，柳卿云就感觉身边有厉风刮过，没等她反应，就被老头儿一脚踹地上。
“小崽子你想被老将军打半身不遂，可别白瞎了老头儿这四年辛辛苦苦教你功夫！”老头儿气不顾手上肘子就往柳卿云脑门上砸。
柳卿云手臂护着脑袋任老头儿打骂，就是不吭声。老头儿气结：“这几年功夫涨了，脾气也跟着涨了不是！”
柳卿云手一档，双眼通红吼：“为什么不让我参军！？”
老头儿气笑了，指着自己鼻子说：“你当我老头儿年纪大糊涂了？你参个屁军，不就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柳卿云哑然。所以柳鹤童死活不同意她参军，见她稍微往军营靠近，就不顾形象拿着棍子把她一路打回来。
“就你这点地痞流氓本事还上战场，那就是小鸡崽碰见老鹰，找死！”老头儿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这几年柳卿云个头猛窜，老头儿拎着都有些费力了。
老头儿叹了口气：“为师这些年说多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马步要扎稳，练好擒拿手。”柳卿云低着头回答。
老头儿一愣，又气又笑：“还有呢？”
柳卿云懵了下，结结巴巴说：“娶……娶长公主。”
老头儿实忍不住一巴掌拍柳卿云木鱼脑袋上，怒吼：“还有呢！”
柳卿云这下脑子转了，急急吼道：“既是男儿身，就该有男儿气魄！”
老头儿这才停手，叹气：“徒儿这男儿气魄不是说有就能做到，你若是去参军，长公主能等到你戎马归来吗？孰重孰轻，不要被*恨情仇蒙了眼才是啊。”
难得老头儿如此语重心长，柳卿云闭眼咬牙，再次睁眼眸子一片清明。她看着老头儿道：“师父教训是，徒儿谨记。”
老头儿伸手想拍柳卿云头，突然发现柳卿云已经高了他一个头不止，只得改拍了拍她肩膀：“明年夏季便是五年之约，《九阳真法》为师希望你能全都读透，可惜时间已不多了，不过以云儿资质，想来也是不难。”
说完老头儿又拍了拍柳卿云肩膀，转身离去。
柳卿云从怀里拿出那本有些破旧《九阳真法》，抬头看见是老头儿佝偻背影。她沉默站长廊里，手中书捏变形，长廊外不知何时大雪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