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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似有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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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转过头来看着莫三眼,话一出口只觉周围空气都如他心脏一般狂跳。

    “你说什么?白胡生死了?!”也许是因为无法置信,鲁崖的声音仿佛吼出来一般,震得莫三眼耳朵生疼,“什么时候的事情?白胡生是怎么死的?”

    莫三眼见得鲁崖如此反应,他不知鲁崖与白胡生的关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青,迟疑了半天才道:“胡生兄弟死了很多年了,听鲁兄刚才话的意思,想必这之间定然存了什么误会。”

    白胡生死了很多年?

    鲁崖听得这话,一时愣住了,嘴里喃喃道:“死了很多年?怎么会……”

    白青虽然是白胡生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二人来往却是不多,亦不知道白胡生当年和鲁崖妹妹鲁秋萍的姻缘。不过白胡生当年之死,她却是知道的。

    看着鲁崖,白青心中疑惑陡生,开口道:“胡生当年在墓下横死,知道的虽然人不多,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和胡生究竟的什么关系?今日怎会突然提起他?”

    鲁崖心中诸多谜团还要依靠白青解开,当下也不隐瞒,说道:“实不相瞒,白胡生其实是在下的妹夫。”接着,鲁崖便把自己接到书信匆匆赶来,以及昨晚外甥女白秀蝶失踪的之事讲出。

    白青、莫三眼听得鲁崖说完,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坠落在地的那枚玉琀。白青俯身捡起玉琀,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常来山:“常来山,一枚小小的玉琀能把你吓成那样。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久前白青下面几个兄弟突然失踪,惹得白青心生怀疑,便派了人暗中调查。几天调查下来,她发现自己一向信任的常来山竟然背着自己拉拢兄弟下墓倒斗,大敛横财。这次兄弟失踪,原来是常来山一众在墓里面遇着了鬼吹灯,栽了几个人在里面。只是这常来山鬼精明的很,做事小心谨慎没留下什么把柄。白青这几日正苦恼,鲁崖就上门了。

    一看玉琀上那张似哭似笑透着邪乎劲儿的脸,白青立马想起这次常来山偷偷走的这批明器里面,大都雕刻着这么一张脸。本想着来个出其不意,谁料常来山一见着玉琀跟见了鬼似的,竟然如此失态。

    常来山此时是又惊又怕,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白青手里的玉琀,眼睛里面露出恐惧之色。他知自己私下的勾当败露,也不好再隐瞒,于是长长叹了口气,将心中故事和盘托出。

    这常来山贪财好色,背着白青倒斗摸宝已经有很多年,逐渐有了自己的小团伙。一个月以前,他这个小团伙盯上了一个刚死两年不到晋商的墓,瞅了个月黑风高的夜便备齐家伙下了土。一切都如往常般顺利,不过也不知是这晋商抠门还是如何,墓室里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个人出了墓心里都不痛快,觉得白跑了一趟。也不知是谁提了句,值钱东西应该都在棺材里。众人一听都动了心,可是又犹豫起来。

    他们那几个人没有白青的本事,以往都只拿墓室里的东西并不开棺,主要还是怕碰着粽子。也不知又是谁提了句,那晋商刚死两年应该成不了粽子,即便成了粽子几梭子下去也打成筛子了。于是几个人灌了几口酒,又下了墓。在墓室东南墙角点了蜡烛,几个人慢慢摸到了棺材边,才发现了不对。

    那棺材盖似乎没钉紧,留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见呼吸声,几个人顿时苦大了脸。又在棺材边踌躇了半天,才有个胆大的心一横,推开了棺材盖。循着烛光看进棺材里,几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那晋商已经死透得不能再透,哪里有什么呼吸声,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况且墓室东南墙那蜡烛的火苗还晃悠着,几人的胆子和心都稳稳地放了下来。

    棺材里面的确有不少好东西,几个钱财迷了眼的家伙心里乐开了花。他们是能拿多少拿多少,恨不得把尸体的衣服都扒了去,待到棺材里面只剩下了孤零零一具尸体,几人才准备扬长而去。然而,一堆贪财的人里面,偏偏有那么一个更贪财的。几个人心满意足正要摸着绳子出墓,那个更贪财的汉子一拍脑门,说晋商尸体的嘴巴里面好像有一块玉。于是他又返回了棺材边。

    那人刚把尸体嘴里的玉给抠出来,众人便觉得墓室里刮起了一股阴风,东南墙角的蜡烛突然灭了。紧接着,棺材边便传来了一声惨叫。鬼吹灯了!几个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顺着绳子就往外面爬。常来山当时也吓破了胆,只是一边爬着一边似乎还听到那惨叫声里夹杂着“咔哧咔哧”吃人肉的声音。

    常来山第一个爬,他又肥又胖,爬起来很是吃力,好不容易等他爬上去,棺材那边早就没了声音。等几个人都爬到墓室外,常来山立马便拿抢对准了盗洞洞口,只等那粽子一跟出来便把它打成稀烂。可是左等右等,那洞口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众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常来山环视了一下几个兄弟,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进墓的时候是五个人,怎么被粽子吃了一个,还是五个人?

    常来山的枪口偷偷转向了那个跑回棺材边去抠尸体嘴里玉的人,冷冷说了句,兄弟你不该在这罢。谁料那个人露出一脸无辜,回答说,大哥我一拿到玉察觉不对就跑开了没被那个粽子抓到。说完还把他拿到的那枚玉递了出来。常来山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再多想,伸手接过了玉,就着手里火折子的光看了几眼。

    常来山的目光刚落在玉上。那个抠玉的家伙便突然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朝着周围的兄弟问了一句:你们饿么?众人被问得一愣,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异变发生了。那抠玉的人突然朝着身旁的一个矮子扑过去,一口便咬断了矮子脖子上的血管,温热的鲜血喷薄而出,溅在了常来山脸上。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朝另外一边又是一扑,瞬间又咬断了一个人的血管。

    常来山这才反应过来,手里的驳壳枪“砰砰砰砰”连射数发。只是抠玉那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行动变得异常矫捷,左右纵跳,竟是一枪都未被击中,瞬间来到常来山面前,朝脸就是一脚。常来山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二天,常来山醒来,惊奇地发现自己没死,手里拿着的那枚玉不知去向,身边还躺着三个早已气绝的兄弟。至于那个抠玉的家伙,也没了踪影。常来山一刻不敢多留,匆匆收拾了几人身上盗出来的东西,狗一样地逃回了县城。

    至于后来,就是倒卖这次盗来的明器,直至被白青发现,最后跪在了这里。

    压抑许久的恐惧亦随着常来山的声音弥散在空气中,屋内几人一时间听得沉默起来。

    沉默过后,鲁崖第一个察觉了不对劲,他看着常来山的眼睛,质问道:“常先生,您故事编的很不错,不过有一个漏洞您没发现么?”说着,指着白青手里的玉琀,“就算我鲁崖再眼拙,也能看出这明明是一枚春秋时期的玉,怎么到您这边,就成了从死了还没几年的晋商嘴里抠出来的了?”

    常来山一愣,思索了片刻,竟是不知如何作答。由于当时受了惊吓,这几日又急于转手也未曾细想,如今听得鲁崖提起,他才突然意识到,好像这次从晋商墓里摸出来的东西,都是春秋时代的。一个晋商的棺材里,全部都是春秋时期的随葬品,听起来的确有些奇怪。

    常来山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忙道:“这些东西既然在随葬在晋商的棺材里,料想应该是他生前的收藏品吧?”

    鲁崖听得,冷笑了一声,刚欲开口,莫三眼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不可能,这枚玉琀触感生涩,没有什么包浆,应该是刚出土还不到两个月!”

    白青这时也接过了话茬,她冷冷哼了一声:“常来山,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你卖出去的那些明器我也看了几件,明明都是刚出土的成色没有丝毫被把玩过的痕迹。莫非你脑子糊涂,眼睛也昏花了么?”

    常来山被问得冷汗直冒,只是这件事本身就处处诡异,他也确实没有丝毫隐瞒,皆是如实交代。常来山口中接连说了几个“我”字,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悻悻然叹了口气,将脑袋重重磕在了地面上。

    如今常来山的故事听起来仿佛捏造,再加上白青和莫三眼皆说白胡生已死,诸多越理越乱的头绪,让鲁崖一时心乱如麻。他一跺脚,冲着白青抱拳道:“白先生,这玉琀既然在您这里有了线索,无论如何您也一定要帮我找到外甥女。到时,我湘南鲁家,一定重谢!还望您和常先生再交代几句,让他说出实话!”

    谁料白青却是淡淡笑了一声,说道:“鲁先生,常来山这厮虽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一个臭得不能再臭、烂得无法再烂的腌臜玩意儿。即便他暗地里背着我做了多少恶心的金钱交易。但是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我知道,凡是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错,他不会犯。我也知道,不管背地里如何,当着我的面,他是不会说谎的!”

    鲁崖只道白青是在袒护常来山,他眉头皱起,语气有些微怒:“白先生,您声名在外,我素来敬重您。只是您今日做派,未免……”

    白青伸手打断了鲁崖的话。她将额前被风吹乱的青丝理到耳后,似自嘲又似有感触地撇了撇嘴角,突然背起手踱着步子走过了鲁崖身边,走进了屋外的秋风中,抬起头面朝着阳光的方向,眼睛被刺得眯成了一条线。

    风吹乱了她的白色衣衫,一如吹乱了她原本沉静的心,白青静静地站着,仿佛一朵悄然开放的白莲花。许久许久,她才悠悠开口,她的声音随风飘入屋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一段浅浅的回忆,还有一盏冷冷的温柔。

    “想必,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他叫白胡生……”

    鲁崖愣住了,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不可方物般美丽的女人,那个如花样少女般明媚青春却冷静沉着的女人,心里泛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难道世间最不可逆的时光,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

    白青眉眼间的波动瞬间平复,如一潭被风偶尔吹动涟漪的幽池,她继续说道:“如果鲁先生刚才有仔细听的话,想必还记得,常来山几人返回墓穴的时候,那个晋商的棺木是开启着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必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已经进到过那个墓穴。”

    鲁崖、莫三眼听得白青的话,还未有何反应,跪在地上的常来山脸色却是突然变了:“这……怎么可能?”

    鲁崖问道:“莫非白先生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

    白青却是摇摇头:“没有。只是这整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无论是鲁先手收到胡生的书信,还是常来山盗墓这番遭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就仿佛有一双手,在暗中操纵着些什么……”

    听白青这么一说,鲁崖细细想来,不禁生出一股凉意。如果暗中真的有那么一双手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早就料到自己会因为外甥女的失踪而找到白青,从而自白青的口中得知白胡生死亡的消息。

    既然白胡生已经死了,鲁崖自然可以带着妹妹白秋萍一家离开,可是现在外甥女白秀蝶又失踪了。况且死掉的白胡生又怎么会寄出一封信给自己?这些谜团,要如何才能解开?

    鲁崖思索片刻,说道:“即便如白先生所说,这一切背后有人操纵,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青回过头来看着鲁崖:“我不知道。也许很复杂,也许很简单。但是至少目前,操纵者的目的达到了,他让我和你都产生了相同的疑惑……”

    鲁崖眯起了眼睛。

    “胡生是怎么在墓下横死?又死在了哪个墓里?”白青微微蹙起了眉头,“我想,有个人可以回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