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梦境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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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的痛彻心扉？让这个女人在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哭嚎着晕厥了过去。又是怎样的牵肠挂肚？让她在另外的一个瞬间，就醒了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拥在怀里。
那个叫做苍天的神祗，到底拥有着怎样一颗残忍而冷酷的心？才会让这卑微而温存的希望短暂到甚至等不到天明？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紧紧地拥抱着他，生怕这本来就已经让她手足无措的冰冷再有多一点点的温度从她指尖流逝。
白青本来就是一个冰冷如雪的女人，有多少次，也只有顾绝尘那厚实的大手，才能带给她醉心的温暖。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想用自己的温度，来挽留住逐渐飘走向死亡之国的他。
可是，顾绝尘的身体终究还是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这样的场景，对于白青来说，何其地似曾相识。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无法触碰，同样的苍白无力，同样的刺入骨髓般的痛！
命运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穿插在虚幻和真实之间。就这样，现实和记忆，严丝合缝般地融合在了一起。
也许，在最绝望的时候，人对于爱情的渴求，就是可以轰轰烈烈地再爱一次罢。
世间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即便重来，如果没有这先前诸般事物的牵引，白青也不可能敞开心扉去接受顾绝尘。唯一企盼的，只有时间可以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让他在有她的世界，可以多一分钟地停留。
……
土室里面还有一个人，他就坐在白青和顾绝尘的旁边，他的眼泪也如白青一般，像决堤的洪水，迅猛而肆虐。
白灭明的手里还握着一块人肉，人肉上的鲜血和手心的汗水混杂在一起，随着他的小手轻微地颤抖着。痛，从手心传至心脏，传到大脑，又传遍全身。
不可抗拒的饥饿，让这个孩子选择了妥协，他吃下了顾绝尘递过来的人肉。原本，他以为那块肉来自万仙师。毕竟万仙师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谁知道顾绝尘竟然耍了一个小小的伎俩。所以，那些支撑着白灭明活到现在的食物，原来就来自于身边这个让他敬爱的男人。
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白灭明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肮脏！他的身体里面都流淌着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浑浊血液！
他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手指伸入到喉咙深处，想把那些肮脏的东西统统挖出来！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呕吐，未完全消化的残肉夹杂着泛酸的胃液从嘴巴里、从鼻子中倾喷而出。
哭声混杂着呕吐声，充满了这间黑暗的土室。
呕吐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白灭明整个人都完全脱力晕倒过去。
有人说，无论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心灵上的疼痛，只要在一个人晕厥过去之后，就会随之消失。当大脑终于不会在感觉到这痛苦的时候，也算是一种鸵鸟般的暂时解脱。
可是白灭明不同，他刚刚从一个噩梦般的现实世界脱离，就迅速陷入了另一个让他备受痛苦折磨的深渊。这痛苦来自脑海深处，却作用在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面。
似曾相识。
还是那条铺满了尖锐石子的山间小路，仿若没有尽头一般，绵延辗转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还是无法停止地匍匐前行，任由石子如尖刀般的棱角划破自己的皮肤。
鲜血滴落，染红石子，在白灭明瘦小的身躯之后，划出一条细长的红色轨迹。然而这一次，这条路仿佛太过于长了一些，他就那样一直爬着，一直爬着，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甚至全身的血液都要流干，甚至全部的身体都变作了模糊的血肉。可是这一次，白灭明并不觉得有多么地痛苦。或者说，痛苦依旧存在，只是他的心里面，压着一块更大更沉重的痛！白灭明心里想着，就这样罢，就这样一直痛着罢！在这里无休止地前行，直到天际昏暗，直到大地沉沦，直到岁月桑田沧海。
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但是那灼热疯狂的黑色火焰一如既往地来了！从遥远的天际，就如一条黑色的闪电，席卷而至。一瞬间，整个世界都燃烧了起来，黑色火焰带来的那炙热的狂风，将白灭明卷至半空。
白灭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了起来，从喉咙迸发出的喊声穿透了他的全身。压抑了太久太久，这一声呐喊，带着周身的苦痛，刺入了云霄，带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似乎这整个梦境中的世界都在他的喊声中窒了那么一下！
可这只是一个瞬间，所有的释放也只有这么一个瞬间。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叹息过后，又是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猛然击在了白灭明灵魂的最深处，白灭明的心脏狠狠一跳，刹那间，口鼻中便流出了鲜血。
“活着，或者死去？”这一次，那个苍老的声音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活着？
死去？
如果说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白灭明的心中还有一丝敬畏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则是发自心底地冷笑了一声。
“呵呵……”白灭明没有回答，他这一声笑，只是因为他想到了顾绝尘。
白灭明出人意料的冷笑带来了一阵沉默。显然，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并没有料到白灭明会突然笑了出来。
许久的沉默之后，苍老的声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发笑？”
那声音充斥着这整个梦境空间，仿佛可以震慑心灵一般，在白灭明的脑中嗡嗡回响。
可是此时的白灭明已比当初那时坚强了太多，他似乎不受这仿若带着威压的声音丝毫干扰，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嗅了嗅这没有血腥味的空气。
也许只是幻觉，只是梦境，可是这新鲜的空气，仍旧给他的心中带来了一丝清明。
“我笑你的问题太白痴！反正都是死，与其让我带着满身的罪恶饿死在现实之中，还不如让我就死在这里！”白灭明大声说道。
“唔？”那苍老的声音一愣，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是在思索。
“我觉得自己肮脏，自己不配活着……”白灭明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流了出来，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但却是从喉咙中嘶吼了出来，“所以你不必再问！我选择死，我选择死在这里，请你让我死！”
又是沉默。
更久的沉默。
对于一个求死的人来说，这世界上，不管是梦境中还是现实中，再没有任何筹码能将他左右。
“你说，你要饿死了？难道，你还没有吃那果子？”苍老的声音继续问道。
“什么狗屁果子？我没吃，不知道！”白灭明没好气道。可是转瞬间，他便想起了在鬼木棺前，重耳曾经提到过一种果子，于是他紧接着问道，“你说的，难道是那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果子？”
“呵呵。”听到“长生不老”四字，那人笑了出来，只是不知此刻他想到了些什么，他继续道：“是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长生不老罢。你难道没有吃那个果子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长生不老？
白灭明听得心中狐疑，不过他还是点头回答道：“我没有吃那个果子。怎么了？难道那果子有什么特别么？”
“那我怎么会见得到你，很奇怪……”苍老的声音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
他开始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从白灭明的身上感觉出了一丝端倪。白灭明的前额散发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让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只是这气息和他之前所知略微有了一点差异，这一点差异，让他分外惊讶。
他的声音，突然就多了那么一丝悲凉：“天意么？这是天意么？”
白灭明听得更加疑惑，他问道：“什么天意？那果子和天意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说话方式，显然还是一个孩子。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笑了出来，他没有回答白灭明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说你快要饿死了，莫非你已经看到了那女妖之灯？”
“女妖之灯？”白灭明一愣，“女妖”是怎么样的东西，他不知道，不过说到那“灯”字，他却是脑中一亮，“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青铜长明灯？”
“青铜长明灯？”那苍老的声音也是一愣，不过旋即反应了过来，“说是长明灯，其实也不为过。那的确是我为生母所燃的长生之明。”
听到“生母”二字，白灭明浑身一颤，瞬间想到了些什么，他惊讶道：“你……你是介子推？”
“介子……唉，介子……”苍老的声音叹息着，他的声音里透着复杂的情感，不知是在追忆还是在惋惜，“哪里还有什么介子？我不过是给这人世间带来痛苦，给我周围的亲人带来厄运的一个魔鬼罢了……”
虽然嘴里说着“哪里还有什么介子”，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证实了，这个苍老的声音，就来自于介子推。
听到这里，白灭明整个人都突然振奋了起来，他张开嘴刚想发问，谁知介子推便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无法再和你做再多交谈。如果你不想变成我，不想变成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憎恶的魔鬼，那么你一定要找到我，真正的我。”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白灭明问道。
“我就在我生母的棺木之前，你找到我母亲的棺木，自然也就看到我了……”介子推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走出那土室？”白灭明急切问道。
黑色火焰渐渐熄灭，整个天空逐渐变黑，白色的云也在呼吸之间被染作了墨色。
远远地，介子推的声音化作一根细线钻入了白灭明的耳中。这所有一切的答案，原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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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开棺扯淡群：139919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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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地拥抱着他，紧紧地拥抱着他，生怕这本来就已经让她手足无措的冰冷再有多一点点的温度从她指尖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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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绝尘的身体终究还是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这样的场景，对于白青来说，何其地似曾相识。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无法触碰，同样的苍白无力，同样的刺入骨髓般的痛！
命运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穿插在虚幻和真实之间。就这样，现实和记忆，严丝合缝般地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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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室里面还有一个人，他就坐在白青和顾绝尘的旁边，他的眼泪也如白青一般，像决堤的洪水，迅猛而肆虐。
白灭明的手里还握着一块人肉，人肉上的鲜血和手心的汗水混杂在一起，随着他的小手轻微地颤抖着。痛，从手心传至心脏，传到大脑，又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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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灭明听得更加疑惑，他问道：“什么天意？那果子和天意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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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之灯？”白灭明一愣，“女妖”是怎么样的东西，他不知道，不过说到那“灯”字，他却是脑中一亮，“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青铜长明灯？”
“青铜长明灯？”那苍老的声音也是一愣，不过旋即反应了过来，“说是长明灯，其实也不为过。那的确是我为生母所燃的长生之明。”
听到“生母”二字，白灭明浑身一颤，瞬间想到了些什么，他惊讶道：“你……你是介子推？”
“介子……唉，介子……”苍老的声音叹息着，他的声音里透着复杂的情感，不知是在追忆还是在惋惜，“哪里还有什么介子？我不过是给这人世间带来痛苦，给我周围的亲人带来厄运的一个魔鬼罢了……”
虽然嘴里说着“哪里还有什么介子”，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证实了，这个苍老的声音，就来自于介子推。
听到这里，白灭明整个人都突然振奋了起来，他张开嘴刚想发问，谁知介子推便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无法再和你做再多交谈。如果你不想变成我，不想变成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憎恶的魔鬼，那么你一定要找到我，真正的我。”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白灭明问道。
“我就在我生母的棺木之前，你找到我母亲的棺木，自然也就看到我了……”介子推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走出那土室？”白灭明急切问道。
黑色火焰渐渐熄灭，整个天空逐渐变黑，白色的云也在呼吸之间被染作了墨色。
远远地，介子推的声音化作一根细线钻入了白灭明的耳中。这所有一切的答案，原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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