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冷可寒星月，笑便动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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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推其实也从白灭明的语气之中听出他现在心中急切，奈何这本来就是一个复杂而古老的故事。其中更是因果相扣，单讲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听起来都难免让人感觉迷惑。
所以他吩咐白灭明坐在了土阶之上，而自己就趴在了白灭明双脚之间。一虫一人，就那么静静呆着，在介子的叙述之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洪荒古老的年代……
“文王演易，易有太极，又有两仪，再生四象。四象乃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一象为七宿，四象又有二十八宿。是为东、南、西、北诸天之星辰。星辰流转，变化万端，人之生、死、病、老、迁徙、灾祸等等等等，莫不蕴含其中。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若是可以推演出一点半星的天道，那我们人岂不是就可以求生、避死、驱病、防老。亦可以择土肥水美之地而居，防天灾人祸于未然。
所以，无数先人殚精竭虑想要通过推算这四象二十八星宿，从而演得天道。而我介子，不过是紧跟着他们脚步中的一个而已。
我说这些，你可明白？”介子推问道。
白灭明点了点头。介子推说的并不算深奥，他听得明白。
“我名为‘推’，推即是演，这也是先父对于我的期许。他期待着我可以完成他的遗愿，演得天道。在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勤勉刻苦，一步一步朝着父亲和自己的理想迈进着。我也的确取得了一些成果，我发现，那天上的四象并非遥远飘渺不可追寻。似乎在大地之上，有一些方位竟然和四象隐隐有遥相呼应之意。
然而，要推演出那几处呼应的地点，实在太难了一些。于是我只能选择走入这深山大泽之中，亲身寻找。这一找，便是呼呼几载，虽然其中过程艰辛，却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一处。
呵呵……”介子推说着，笑了出来。
他继续道：“我找到的那一处，便是此地，便是这座山！当我看到这座状如玄武的山，那一刻，我无法按捺自己的兴奋之情，仰天长笑起来。”
白灭明闻言，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外面看到这赑屃山时的情形。万仙师说这山乃是龙生九子中的赑屃，然而到了这时，介子推又说此山是玄武。
不管是不是因为理解不同，从而产生了不同的说法。这山的形状，的确很像一只巨大的乌龟。
“可是我还没笑了两声，便被一个声音冷冷地打断了。然后，我便看到树影与树影之间，从林中深处走出来一个女人……”说道此处，介子推沉默了半天，然后他再说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低沉，“那时我已经结婚，已经有了自己贤惠的妻子。可是即便这样，我仍然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怦然心动，爱上了她。”
“能够让介子先生一眼便爱上，那她一定很美罢？”白灭明问道。
“冷可寒星月，笑便动山河……”介子推苦笑了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就仿佛是痴了，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于是她知道了我的出身过往，也知道的我的来意。然而，她却阻止了我进入山中。”
“啊？为什么？”白灭明有些惊讶。
“我当时也很惊讶，问她为什么。然后她告诉我说，只是暂时不允许我进入山中，等时机成熟，她会陪我一同进入。她让我等在原地，而她自己则消失了……”
“不会吧？那你就一直等在原地？”
“我都已经告诉你，我当时已经被她迷住，完全痴掉了。”介子推回答道。
白灭明听得有些咂舌，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当然，少年人现在连情窦初开的年纪都未到，情和爱的甜与苦他自然不会明白。
“三天之后，她便回来了。我知道她一定进入了山里面，可是具体做了什么，在当时则是一无所知。
回来之后，她仍然不允许我入山。与此同时，她也留了下来，陪着我在那山头之上，呆了整整三月。三个月，整整三个月，那时正值酷暑，无论狂风暴雨，还是骄阳烈日，她就一直陪着我。我和她，就坐在树下，聊天、打趣……我讲我的故事，她讲她的故事。
尽管，她的故事听起来是那样的陌生而怪诞，仿佛她与我生活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这种坐在一起聊天的漫漫时光，白灭明也经历过。就在那间有着青铜长明灯的土室里面，他、白青、顾绝尘，三个人在黑暗之中彼此依偎，漫谈着过往和未来。
此时想起，白灭明的心里仍然是一阵温暖，眼眶亦有些湿润。这种心贴着心的感觉，任谁都会一辈子铭记。
“在我的眼里，陌生的她逐渐变得熟悉起来，然而她整个人却仍然仿佛一个谜。让我沉醉，让我无法自拔……我对她的爱慕，也越来越深，在那时，她的一颦一笑，就主宰着我的一切。
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她的笑容。她笑起来，一双眼睛就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薄薄的嘴唇微启，露出三分皓齿。
整个世界仿佛都会明动起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感染快乐。”
听到此处，白灭明忍不住插口道：“这种感觉我懂，真的！我妹妹笑起来两只眼睛就像月牙，特别漂亮。她每次一笑，我都忍不住要和她一起笑！”
自此，墓室里面的两个人才终于找到了心灵上的契合点。
介子推继续道：“三个月之后，她如约带我进入了山中。乘着一叶木筏，顺着水流进入了岩洞之中，再然后，便来到了那巨大的石洞中，看到了那棵树。我看到树的时候，树上已经挂了一颗果子。
果子香气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来，放入口中。不过，我当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毕竟这长在山体中的树，没有阳光和雨露，整棵树又只生长了一颗果子。这难免不让人感觉到疑惑和诡异。”
“可是，你似乎还是吃下了那果子。”白灭明道。
“她见我没有吃这果子，于是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长生的故事。她还告诉我，之前讲给我的那些关于她的故事都是在极远极远的过去，所以才会听起来那么地陌生。而她自己，则是一个已经活了近千年的人。”介子推道。
“然后你就吃了？”
“没有。我当时还是不肯吃，然后她便生气了。她说我本来有着可以和她长守千年万年、双宿双飞的机会。但是我却不去把握，这说明我根本就不爱她。
在她冷漠和激将之下，我脑子一热，于是……唉，于是便吞下了那果子！”
“然后呢？”听得介子推吃下了果子，白灭明知道关键点就要来了。
“吃下果子以后，我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你之前所看到的那二十七口石棺的其中之一。而她，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我便开始在这山中寻找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这山体之下居然还有一个地底空间，也就是我葬重耳的地方。那一次，我几乎就饿死在下面……”
“啊？等等！”白灭明打断了介子推的话，“我有两个疑问。第一，你吃下了那果子，不是应该长生不老么？怎么还会差点饿死？第二，我依稀记得顾大叔和我姑姑曾经推断，那放着二十七口棺材的石室还有那条石阶，应该是你葬了重耳之后才修建的，难道不是么？”
介子推笑了出来，他回答道：“谁说长生不老就不会饿死，不然我何必在把重耳关在棺材里面之后又在他身上种下蚁卵？正是那些蚁虫生生不息地繁衍，才让重耳得以有了活下来的食物。他一定不知道，正是折磨他的那些蚁虫，才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罢！”
白灭明闻言，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那石室和石阶，自然是一开始便存在于这里的。你是不是想问我，有了那石室石阶的存在，为什么重耳居然没有对这地方有怀疑，而将我葬在了地底？”介子推道。
白灭明点了点头。
“呵呵……重耳怎么会没有疑心？作为一个君王，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疑心。可是他疑心太重了，当我告诉他就是这地方生长着那长生果子的时候，他恨不得所有知道这秘密的人都死去。他甚是不敢动用太多的人手来搜索这个地方。他疑心越重，我就越要带他来这里，让他亲手挖出坟墓，然后再把自己埋葬！”介子推道。
白灭明发现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偏离原来的方向，所以他问道：“那你找到她了么？那个让你吃下长生果子的女人。”
“没有，当时的我，根本就找不到她。不仅找不到她，甚至就连那棵树，我都找不到了！”介子推回答道。
“啊？怎么会这样？”
“那巨树之前，有一团黑雾，我并不能走出那团黑雾。如你们一样，我也在那土室和通道之中周而复始地绕着圆圈。”
听到“黑雾”二字，白灭明想起之前白青也曾提到过，他疑惑道：“这不都是因为那盏长明灯引起的么？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那长明灯是你点的啊！”
“不要着急，听下去，你自然就明白了。在这之前，恐怕我还要再岔开一下话题，讲另外一个故事了。”
“嗯？”
“相传在古老的过去，在南海之滨，有那么一种人类。她们的历史，似乎比我们还要久远。她们长着鱼儿一样的尾巴，却有着少女一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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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推其实也从白灭明的语气之中听出他现在心中急切，奈何这本来就是一个复杂而古老的故事。其中更是因果相扣，单讲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听起来都难免让人感觉迷惑。
所以他吩咐白灭明坐在了土阶之上，而自己就趴在了白灭明双脚之间。一虫一人，就那么静静呆着，在介子的叙述之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洪荒古老的年代……
“文王演易，易有太极，又有两仪，再生四象。四象乃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一象为七宿，四象又有二十八宿。是为东、南、西、北诸天之星辰。星辰流转，变化万端，人之生、死、病、老、迁徙、灾祸等等等等，莫不蕴含其中。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若是可以推演出一点半星的天道，那我们人岂不是就可以求生、避死、驱病、防老。亦可以择土肥水美之地而居，防天灾人祸于未然。
所以，无数先人殚精竭虑想要通过推算这四象二十八星宿，从而演得天道。而我介子，不过是紧跟着他们脚步中的一个而已。
我说这些，你可明白？”介子推问道。
白灭明点了点头。介子推说的并不算深奥，他听得明白。
“我名为‘推’，推即是演，这也是先父对于我的期许。他期待着我可以完成他的遗愿，演得天道。在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勤勉刻苦，一步一步朝着父亲和自己的理想迈进着。我也的确取得了一些成果，我发现，那天上的四象并非遥远飘渺不可追寻。似乎在大地之上，有一些方位竟然和四象隐隐有遥相呼应之意。
然而，要推演出那几处呼应的地点，实在太难了一些。于是我只能选择走入这深山大泽之中，亲身寻找。这一找，便是呼呼几载，虽然其中过程艰辛，却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一处。
呵呵……”介子推说着，笑了出来。
他继续道：“我找到的那一处，便是此地，便是这座山！当我看到这座状如玄武的山，那一刻，我无法按捺自己的兴奋之情，仰天长笑起来。”
白灭明闻言，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外面看到这赑屃山时的情形。万仙师说这山乃是龙生九子中的赑屃，然而到了这时，介子推又说此山是玄武。
不管是不是因为理解不同，从而产生了不同的说法。这山的形状，的确很像一只巨大的乌龟。
“可是我还没笑了两声，便被一个声音冷冷地打断了。然后，我便看到树影与树影之间，从林中深处走出来一个女人……”说道此处，介子推沉默了半天，然后他再说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低沉，“那时我已经结婚，已经有了自己贤惠的妻子。可是即便这样，我仍然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怦然心动，爱上了她。”
“能够让介子先生一眼便爱上，那她一定很美罢？”白灭明问道。
“冷可寒星月，笑便动山河……”介子推苦笑了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就仿佛是痴了，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于是她知道了我的出身过往，也知道的我的来意。然而，她却阻止了我进入山中。”
“啊？为什么？”白灭明有些惊讶。
“我当时也很惊讶，问她为什么。然后她告诉我说，只是暂时不允许我进入山中，等时机成熟，她会陪我一同进入。她让我等在原地，而她自己则消失了……”
“不会吧？那你就一直等在原地？”
“我都已经告诉你，我当时已经被她迷住，完全痴掉了。”介子推回答道。
白灭明听得有些咂舌，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当然，少年人现在连情窦初开的年纪都未到，情和爱的甜与苦他自然不会明白。
“三天之后，她便回来了。我知道她一定进入了山里面，可是具体做了什么，在当时则是一无所知。
回来之后，她仍然不允许我入山。与此同时，她也留了下来，陪着我在那山头之上，呆了整整三月。三个月，整整三个月，那时正值酷暑，无论狂风暴雨，还是骄阳烈日，她就一直陪着我。我和她，就坐在树下，聊天、打趣……我讲我的故事，她讲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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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推继续道：“三个月之后，她如约带我进入了山中。乘着一叶木筏，顺着水流进入了岩洞之中，再然后，便来到了那巨大的石洞中，看到了那棵树。我看到树的时候，树上已经挂了一颗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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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似乎还是吃下了那果子。”白灭明道。
“她见我没有吃这果子，于是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长生的故事。她还告诉我，之前讲给我的那些关于她的故事都是在极远极远的过去，所以才会听起来那么地陌生。而她自己，则是一个已经活了近千年的人。”介子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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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听得介子推吃下了果子，白灭明知道关键点就要来了。
“吃下果子以后，我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你之前所看到的那二十七口石棺的其中之一。而她，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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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推笑了出来，他回答道：“谁说长生不老就不会饿死，不然我何必在把重耳关在棺材里面之后又在他身上种下蚁卵？正是那些蚁虫生生不息地繁衍，才让重耳得以有了活下来的食物。他一定不知道，正是折磨他的那些蚁虫，才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罢！”
白灭明闻言，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那石室和石阶，自然是一开始便存在于这里的。你是不是想问我，有了那石室石阶的存在，为什么重耳居然没有对这地方有怀疑，而将我葬在了地底？”介子推道。
白灭明点了点头。
“呵呵……重耳怎么会没有疑心？作为一个君王，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疑心。可是他疑心太重了，当我告诉他就是这地方生长着那长生果子的时候，他恨不得所有知道这秘密的人都死去。他甚是不敢动用太多的人手来搜索这个地方。他疑心越重，我就越要带他来这里，让他亲手挖出坟墓，然后再把自己埋葬！”介子推道。
白灭明发现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偏离原来的方向，所以他问道：“那你找到她了么？那个让你吃下长生果子的女人。”
“没有，当时的我，根本就找不到她。不仅找不到她，甚至就连那棵树，我都找不到了！”介子推回答道。
“啊？怎么会这样？”
“那巨树之前，有一团黑雾，我并不能走出那团黑雾。如你们一样，我也在那土室和通道之中周而复始地绕着圆圈。”
听到“黑雾”二字，白灭明想起之前白青也曾提到过，他疑惑道：“这不都是因为那盏长明灯引起的么？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那长明灯是你点的啊！”
“不要着急，听下去，你自然就明白了。在这之前，恐怕我还要再岔开一下话题，讲另外一个故事了。”
“嗯？”
“相传在古老的过去，在南海之滨，有那么一种人类。她们的历史，似乎比我们还要久远。她们长着鱼儿一样的尾巴，却有着少女一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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