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无法火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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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本想趁着吃饭的功夫多打听一下情况，奈何老农夫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生生把他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紫心年纪小小，但手艺却是极好，虽只是简简单单的稀饭配着自家腌制的咸菜，但是白灭明和鲁山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之后，老农夫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才眯着眼睛看向了鲁山：“你想问那地方的具体情况罢？”
鲁山点点头：“是的，我实在担心家父现在的安危。”
老农夫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他们现在应无危险，先前死去的人太多，于是老头我在之后的路上小小地布置了一个障眼的阵法。我看过路的人都带了很多食物和水，便存心要留他们一留，等得他们吃了苦头萌生退意，自然会放出来。”
鲁山听得此话，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不过他继续问道：“但是这附近的村子死了很多人，是不是那古墓里面有粽子跑了出来？他们在那阵法里面不会有危险么？”
老农夫道：“之前你们应该路过了一处极小的村子，那十来户家家都有死人，对不对？”
“是的。”
“这都是那些黑猫所为。那每一只黑猫的利爪或者牙齿上，都沾染着尸毒，正是那尸毒导致了他们的死去。”老农夫道。
鲁山在见到那群黑猫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这一点，不过他仍有些疑惑：“可是我看这黑猫极为凶残，它们甚至连同伴都要残食，但并没有吃掉那些尸体，甚至我在那些尸体上面都未见到明显的伤痕，这是为什么？”
“不，并不是那些黑猫不吃尸体，而是那些尸体还未发生变化。”老农夫摆手道。
“怎么说？”
“猫本就阴柔，那群黑猫更是极阴极寒的灵物，它们所喜好的也是阴寒的食物。所以，那些死去的黑猫在它们同伴眼中，自然就成为了极致的美味。但是，人身上的阳气却是过重，即便死去成为尸体，仍然算不得阴寒。
不过，那猫身上所带的尸毒，却是会在死人体内不断滋长。大概两到三个月，那些尸体便会成为符合黑猫胃口的阴寒之物了。”
“啊？！”白灭明和鲁山同时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这听起来未免有些让人不寒而栗，按照老农夫这说法，那他们之前所看到的尸体，岂不应该算是被那群黑猫故意留着。而且，这感觉怎么像是黑猫在放养着那些尸体！
这黑猫不仅仅是恶心，更让白灭明和鲁山脊背发凉。
过了半天，鲁山才开口道：“您的意思是，山包附近的村民，都是因为那黑猫而死？”
“不，远没有这么简单。”老农夫眼神变得微有些沉重，“这间屋子的主人，其实并不是我。我来到此地之时，屋子的主人便已经死去，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黑猫。后来，那黑猫才突然冒了出来，起初只有四五只，谁知不知不觉间，竟逐渐有了那般规模。”
“黑猫那么恐怖，万一离开这里跑到其他的地方，岂不是会给别处带去灾难？”白灭明忧心忡忡道。
“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那黑猫只是存在于山包的周围，它们不过是最外围的存在罢了。那黑猫应该和山包之下的古墓有一定的联系，离开那山包太远它们无法存活。
之前我曾经逮到过一只黑猫，将它送到了三十里之外壶瓶山的南边，然后那只黑猫便逐渐萎靡，最后死掉了。”老农夫道。
“噢……”白灭明点了点头，可是旋即他又瞪大了眼睛：“您说啥？黑猫不过是最外围的存在？”
“呵呵。”老农夫被白灭明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哎呀，您快说罢！”白灭明道。
“从这里开始，越接近那小山包，也就越有诡异怪诞的动物出现。据我所知，其中便有黑鸦、毒蛇、老鼠等等。后面遇到的动物，每一种都要比那黑猫更加厉害。”
“毒蛇厉害我知道，可是黑鸦、老鼠有什么厉害的？”白灭明疑惑道。
“这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越往后走，那动物所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便越精纯，灵性也越高。虽然并不能肯定，但是我推断，那后面的动物可能是以前面的动物为食物。”老农夫道。
“啊？您是说老鼠也有可能会吃猫？”
老农夫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可惜的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无能力走得太深入，所以并不清楚离那山包最近的地方，究竟出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许，那地方早就出现了已经绝迹的某种洪荒异兽，然后统领着这些阴寒的动物。”
他说完之后，白灭明和鲁山都沉默了起来。按照老农夫这种说法，前面一定凶险非常，单单依靠盗墓者，恐怕根本没有能力接近那山包，更不用说得到鼎了。
也不知白灭明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卸岭力士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他们是死于山包外的动物？还是说死在了墓里？
“嗯？”
鲁山突然挑了挑眉毛，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几个卸岭力士死后，他们的同伴呢？
死了？
还是被老农夫困住了？
“老先生，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卸岭力士’这类盗墓者？”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鲁山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湘西那一帮人？”老农夫看了鲁山一眼。
“您知道？！”鲁山心中一动，既然尸卸岭力士的尸体是被赶尸人送回去的，那他们自然是湘西人士。
“那几个人还有些能耐，他们也是最接近那山包的一批人。”老农夫说着，却叹了一口气，“他们一共十个人，不过已经死了六个。说起来，我和他们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因缘。不过，他们却是不听我的劝告，在送走了死去的人后，剩下的三个仍旧硬着头皮折返了回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那里面有所发现。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他们甘愿冒死亡的危险。想必，是超越钱财之外的东西了。”
的确，如果金钱和生命必须二选其一的话，相信每一个人都会选择后者。那么，这就实在耐人寻味了。
究竟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他们置生命安危于不顾呢？
“老先生，您说他们一共来了十个人，死了六个，三个走了进去，那还有一个呢？”白灭明问道。
“还有一个当时并没有死去，但是那赶尸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可活的时日，于是便留在了我这里。”老农夫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他罢……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现在看起来，有一些恐怖。”
听到此处，白灭明和鲁山都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卸岭力士留在了这里。
老农夫坐得久了，腿脚都有些不灵泛，稍缓和了片刻，他才带领白灭明和鲁山走出了小屋。一直守在屋外的雪山，自然又冲着鲁山吼了几声，然后才摇着尾巴走在了老农夫的身边。
到了小屋外十丈远处，老农夫在一块巨石旁停了下来。
老农夫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坳说道：“那里是一片坟地，我这小屋住着的，原本是这十里村落的一个守墓人。这地方的人十分贫穷，本不需要什么守墓人，大概是因为靠着深山，不时有些野狗什么的会乱刨死人坟，于是专门在此处立了一座屋子。
那守墓人还在地里播了不少菜种，我看这刚冒出的菜芽荒废了怪可惜的，所以闲下来也会在此锄锄草、浇浇水。”
他说着，招呼鲁崖搬开了地上的一块石板。石板下面，居然有一个黑呼呼的地窖。
“这地窖里面原本是放粮食蔬菜的，我见着还算合适，于是便把那卸岭力士暂且安置在了里面。”
老农夫第一个顺着绳梯爬了下去，然后是鲁山、紫心和白灭明。
地窖在南方不常见，但是在北方却是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原本一个小小的地窖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是因为老农夫之前提到过那卸岭力士看起来有些恐怖，白灭明下去之后，总觉得四周围阴森森的。
可能还真是因为这地方属火性的关系，地窖里面没有以往的那种潮湿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干燥。但还是有一丝地下的凉意，又干又冷，让人不怎么舒服。
老农夫点亮了一根蜡烛。黑暗被驱散之后，白灭明才发现，这地窖的空间还挺大，四个人站着并不显得拥挤。
地窖最角落的地方，横放着一卷草席，草席里面裹着一个人。
“他死了？”鲁山问道。
“嗯，死去有快一个月了。”老农夫点了点头，然后他走了过去，掀起了草席。
白灭明和鲁山都好奇地围了过去，只有紫心皱着眉头，仍旧留在原地。显然小姑娘之前已经见过这尸体多次。
一看之下，白灭明的头皮登时有些发麻。
原来那尸体全身一丝不挂，但却是黑黢黢的，头发和眉毛似乎像是被火烧得精光。体表的皮肤也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处处有粘稠的体液。
这具尸体看起来，要比之前在石屋里面看到的那一具恶心不少。不过，曾在赑屃古墓里面见过莫三眼和鲁崖死时皮包骨模样的白灭明，到未觉得有多恐怖。
“他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烧过？”鲁山道。
“这人死后，我曾想过要把他火化掉，奈何却是失败了。”老农夫叹了口气，“这尸体，根本就烧不起来。”
鲁山心中一动，他想起来，在壶瓶山南边的时候，似乎有一个手下提到过这么一件事情。
“您知道原因么？”鲁山问道。
“我猜想可能是那尸毒所致，但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并没有头绪。”老农夫刚说完，席子上那尸体便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尸体的脸上慢慢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这无疑是尸变的征兆。鲁山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去拔腰间随身带的刀。
可是眨眼间，那白毛却又褪了下去。然后又长出，又褪下，如此一直反复。
与此同时，在白毛长出的时候，那尸体的嘴巴似乎也想要咧开，可是白毛褪去的时候，那嘴巴又不得不变回原样。就像是那尸体想邪笑，却又笑不出来，脸上僵硬的肌肉往复不停地抽动着。
此时看起来，倒真有些恐怖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雪山在这尸体上面撒了一泡狗尿，雪山是至阳的灵狗，它那一泡尿自然能压制住这尸体体内阴寒的尸毒。”老农夫一边说，一边竟然弯下腰，将席子上的尸体翻了过去，“最诡异的地方，在这里……”
白灭明和鲁山顺着老农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尸体的背部居然被割开了一个大洞，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背部。
“尸毒聚集在了这尸体咽喉处，尤以颈椎的地方最多，于是我便用刀子将其解剖开，想看一看究竟。”老农夫道。
白灭明和鲁山蹲了下去。白灭明皱着眉头，循着老农夫手里的光看了过去。
然而只一眼，他便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人的体内，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少年人抬起头来看向了老农夫。
“嗯……”老农夫点了点头，“我想火化他，可是却连其体表都无法烧穿。但是他的体内，却早已焦成了一片黑炭。”
鲁山道：“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人体内的火，要比您火化他时所烧的火还要强。”
“他活着的时候，却又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冷，痛苦不堪！究竟是什么样的粽子，能如此矛盾，是火却又极冷？其尸毒能让人痛不欲生？这一点，我一定要弄明白！”老农夫说着，情绪竟然微微有些激动。
白灭明和鲁山都未曾注意到，不远处的紫心，竟然静静地抹起了眼泪。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老农夫才看着白灭明，眼睛里面闪出了微光：“灭明，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鲁山本想趁着吃饭的功夫多打听一下情况，奈何老农夫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生生把他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紫心年纪小小，但手艺却是极好，虽只是简简单单的稀饭配着自家腌制的咸菜，但是白灭明和鲁山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之后，老农夫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才眯着眼睛看向了鲁山：“你想问那地方的具体情况罢？”
鲁山点点头：“是的，我实在担心家父现在的安危。”
老农夫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他们现在应无危险，先前死去的人太多，于是老头我在之后的路上小小地布置了一个障眼的阵法。我看过路的人都带了很多食物和水，便存心要留他们一留，等得他们吃了苦头萌生退意，自然会放出来。”
鲁山听得此话，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不过他继续问道：“但是这附近的村子死了很多人，是不是那古墓里面有粽子跑了出来？他们在那阵法里面不会有危险么？”
老农夫道：“之前你们应该路过了一处极小的村子，那十来户家家都有死人，对不对？”
“是的。”
“这都是那些黑猫所为。那每一只黑猫的利爪或者牙齿上，都沾染着尸毒，正是那尸毒导致了他们的死去。”老农夫道。
鲁山在见到那群黑猫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这一点，不过他仍有些疑惑：“可是我看这黑猫极为凶残，它们甚至连同伴都要残食，但并没有吃掉那些尸体，甚至我在那些尸体上面都未见到明显的伤痕，这是为什么？”
“不，并不是那些黑猫不吃尸体，而是那些尸体还未发生变化。”老农夫摆手道。
“怎么说？”
“猫本就阴柔，那群黑猫更是极阴极寒的灵物，它们所喜好的也是阴寒的食物。所以，那些死去的黑猫在它们同伴眼中，自然就成为了极致的美味。但是，人身上的阳气却是过重，即便死去成为尸体，仍然算不得阴寒。
不过，那猫身上所带的尸毒，却是会在死人体内不断滋长。大概两到三个月，那些尸体便会成为符合黑猫胃口的阴寒之物了。”
“啊？！”白灭明和鲁山同时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这听起来未免有些让人不寒而栗，按照老农夫这说法，那他们之前所看到的尸体，岂不应该算是被那群黑猫故意留着。而且，这感觉怎么像是黑猫在放养着那些尸体！
这黑猫不仅仅是恶心，更让白灭明和鲁山脊背发凉。
过了半天，鲁山才开口道：“您的意思是，山包附近的村民，都是因为那黑猫而死？”
“不，远没有这么简单。”老农夫眼神变得微有些沉重，“这间屋子的主人，其实并不是我。我来到此地之时，屋子的主人便已经死去，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黑猫。后来，那黑猫才突然冒了出来，起初只有四五只，谁知不知不觉间，竟逐渐有了那般规模。”
“黑猫那么恐怖，万一离开这里跑到其他的地方，岂不是会给别处带去灾难？”白灭明忧心忡忡道。
“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那黑猫只是存在于山包的周围，它们不过是最外围的存在罢了。那黑猫应该和山包之下的古墓有一定的联系，离开那山包太远它们无法存活。
之前我曾经逮到过一只黑猫，将它送到了三十里之外壶瓶山的南边，然后那只黑猫便逐渐萎靡，最后死掉了。”老农夫道。
“噢……”白灭明点了点头，可是旋即他又瞪大了眼睛：“您说啥？黑猫不过是最外围的存在？”
“呵呵。”老农夫被白灭明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哎呀，您快说罢！”白灭明道。
“从这里开始，越接近那小山包，也就越有诡异怪诞的动物出现。据我所知，其中便有黑鸦、毒蛇、老鼠等等。后面遇到的动物，每一种都要比那黑猫更加厉害。”
“毒蛇厉害我知道，可是黑鸦、老鼠有什么厉害的？”白灭明疑惑道。
“这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越往后走，那动物所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便越精纯，灵性也越高。虽然并不能肯定，但是我推断，那后面的动物可能是以前面的动物为食物。”老农夫道。
“啊？您是说老鼠也有可能会吃猫？”
老农夫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可惜的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无能力走得太深入，所以并不清楚离那山包最近的地方，究竟出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许，那地方早就出现了已经绝迹的某种洪荒异兽，然后统领着这些阴寒的动物。”
他说完之后，白灭明和鲁山都沉默了起来。按照老农夫这种说法，前面一定凶险非常，单单依靠盗墓者，恐怕根本没有能力接近那山包，更不用说得到鼎了。
也不知白灭明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卸岭力士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他们是死于山包外的动物？还是说死在了墓里？
“嗯？”
鲁山突然挑了挑眉毛，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几个卸岭力士死后，他们的同伴呢？
死了？
还是被老农夫困住了？
“老先生，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卸岭力士’这类盗墓者？”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鲁山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湘西那一帮人？”老农夫看了鲁山一眼。
“您知道？！”鲁山心中一动，既然尸卸岭力士的尸体是被赶尸人送回去的，那他们自然是湘西人士。
“那几个人还有些能耐，他们也是最接近那山包的一批人。”老农夫说着，却叹了一口气，“他们一共十个人，不过已经死了六个。说起来，我和他们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因缘。不过，他们却是不听我的劝告，在送走了死去的人后，剩下的三个仍旧硬着头皮折返了回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那里面有所发现。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他们甘愿冒死亡的危险。想必，是超越钱财之外的东西了。”
的确，如果金钱和生命必须二选其一的话，相信每一个人都会选择后者。那么，这就实在耐人寻味了。
究竟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他们置生命安危于不顾呢？
“老先生，您说他们一共来了十个人，死了六个，三个走了进去，那还有一个呢？”白灭明问道。
“还有一个当时并没有死去，但是那赶尸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可活的时日，于是便留在了我这里。”老农夫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他罢……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现在看起来，有一些恐怖。”
听到此处，白灭明和鲁山都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卸岭力士留在了这里。
老农夫坐得久了，腿脚都有些不灵泛，稍缓和了片刻，他才带领白灭明和鲁山走出了小屋。一直守在屋外的雪山，自然又冲着鲁山吼了几声，然后才摇着尾巴走在了老农夫的身边。
到了小屋外十丈远处，老农夫在一块巨石旁停了下来。
老农夫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坳说道：“那里是一片坟地，我这小屋住着的，原本是这十里村落的一个守墓人。这地方的人十分贫穷，本不需要什么守墓人，大概是因为靠着深山，不时有些野狗什么的会乱刨死人坟，于是专门在此处立了一座屋子。
那守墓人还在地里播了不少菜种，我看这刚冒出的菜芽荒废了怪可惜的，所以闲下来也会在此锄锄草、浇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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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窖里面原本是放粮食蔬菜的，我见着还算合适，于是便把那卸岭力士暂且安置在了里面。”
老农夫第一个顺着绳梯爬了下去，然后是鲁山、紫心和白灭明。
地窖在南方不常见，但是在北方却是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原本一个小小的地窖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是因为老农夫之前提到过那卸岭力士看起来有些恐怖，白灭明下去之后，总觉得四周围阴森森的。
可能还真是因为这地方属火性的关系，地窖里面没有以往的那种潮湿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干燥。但还是有一丝地下的凉意，又干又冷，让人不怎么舒服。
老农夫点亮了一根蜡烛。黑暗被驱散之后，白灭明才发现，这地窖的空间还挺大，四个人站着并不显得拥挤。
地窖最角落的地方，横放着一卷草席，草席里面裹着一个人。
“他死了？”鲁山问道。
“嗯，死去有快一个月了。”老农夫点了点头，然后他走了过去，掀起了草席。
白灭明和鲁山都好奇地围了过去，只有紫心皱着眉头，仍旧留在原地。显然小姑娘之前已经见过这尸体多次。
一看之下，白灭明的头皮登时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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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尸体看起来，要比之前在石屋里面看到的那一具恶心不少。不过，曾在赑屃古墓里面见过莫三眼和鲁崖死时皮包骨模样的白灭明，到未觉得有多恐怖。
“他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烧过？”鲁山道。
“这人死后，我曾想过要把他火化掉，奈何却是失败了。”老农夫叹了口气，“这尸体，根本就烧不起来。”
鲁山心中一动，他想起来，在壶瓶山南边的时候，似乎有一个手下提到过这么一件事情。
“您知道原因么？”鲁山问道。
“我猜想可能是那尸毒所致，但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并没有头绪。”老农夫刚说完，席子上那尸体便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尸体的脸上慢慢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这无疑是尸变的征兆。鲁山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去拔腰间随身带的刀。
可是眨眼间，那白毛却又褪了下去。然后又长出，又褪下，如此一直反复。
与此同时，在白毛长出的时候，那尸体的嘴巴似乎也想要咧开，可是白毛褪去的时候，那嘴巴又不得不变回原样。就像是那尸体想邪笑，却又笑不出来，脸上僵硬的肌肉往复不停地抽动着。
此时看起来，倒真有些恐怖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雪山在这尸体上面撒了一泡狗尿，雪山是至阳的灵狗，它那一泡尿自然能压制住这尸体体内阴寒的尸毒。”老农夫一边说，一边竟然弯下腰，将席子上的尸体翻了过去，“最诡异的地方，在这里……”
白灭明和鲁山顺着老农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尸体的背部居然被割开了一个大洞，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背部。
“尸毒聚集在了这尸体咽喉处，尤以颈椎的地方最多，于是我便用刀子将其解剖开，想看一看究竟。”老农夫道。
白灭明和鲁山蹲了下去。白灭明皱着眉头，循着老农夫手里的光看了过去。
然而只一眼，他便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人的体内，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少年人抬起头来看向了老农夫。
“嗯……”老农夫点了点头，“我想火化他，可是却连其体表都无法烧穿。但是他的体内，却早已焦成了一片黑炭。”
鲁山道：“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人体内的火，要比您火化他时所烧的火还要强。”
“他活着的时候，却又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冷，痛苦不堪！究竟是什么样的粽子，能如此矛盾，是火却又极冷？其尸毒能让人痛不欲生？这一点，我一定要弄明白！”老农夫说着，情绪竟然微微有些激动。
白灭明和鲁山都未曾注意到，不远处的紫心，竟然静静地抹起了眼泪。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老农夫才看着白灭明，眼睛里面闪出了微光：“灭明，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