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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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到办公室后我开了一次办公会。[` 小说`]
现在我才发现，唯有工作才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有意思，因为我如今的工作充满着挑战。
这次的会我主要是布置接下来的工作。一方面告知两位副手我们即将去北京的事情，另一方面是要求他们在家把常规工作干起走。就常规工作而言，目前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即将开始的全省招办主任培训，二是全省的**高等教育考试的准备工作，三是我们娱乐中心的装修。
全省招办主任培训方面的工作是柯向南在负责，这一块我很放心，毕竟这对于他来讲是清澈熟路的事情了。**高考的事情也是如此，目前我也让柯向南在负责此事。 医道官途：妇产科6
装修的事情我就多说了几句，“目前省教委已经给我们作了批复，采取邀请招标的方式，但是我们一定要注意几点，一是要在网上发布招标公告，二是要严格控制来参与招标公司的资质条件，三是要制定好招标文书，这非常重要，因为招标文书代表的是我们甲方对未来装修效果的所有要求。我们的项目很小，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出问题。对了，由于此项目是我们内部的特殊要求，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千万不要在招标公告上写什么娱乐中心项目，这样的话外边还以为我们要开夜总会呢。现在的媒体那么发达，以讹传讹就很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的。这样吧，就以会议中心装修项目的名义对外发布信息。”
直到现在，阮婕和高克再也没有来找过我，电话也没有打一个。罗书记也是如此。所以，这事情我不准备再管了。
不过罗书记那里。。。。。。这让我有些为难，毕竟他是给我打过招呼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罗书记的内心里面究竟想帮高克到什么样的程度，从目前他的态度来看，似乎他并不是特别的重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次去他那里一趟。
冷主任那里已经说好了，那天他出差回来后我带着两位副主任及老主任、梁处长和满江南一起去请他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是请求他带着我们去一趟北京。他满口答应。
当时他说：“这件事情也是我们省教委的重点工作之一嘛，省政府办公会都已经通过了的事情，我们当然得重视。”
当时我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随即又提醒了我一点，“你最好吧何省长也叫上，这样的话我们这个工作组的级别才够。”
不过老主任随即说了一句：“最好是我们先去和他们接触后再说，等事情有了初步的眉目后再请何省长出面。”
冷主任点头，“这样也行。是我刚才的思虑不周。呵呵！省级领导毕竟那么高的级别，怎么能够让我们牵着鼻子走呢？万一到时候去了后对方不认同的话那她不是白跑一趟了？对，我们先去把前期工作做好，然后再请她出面。老主任，还是你深谋远虑啊。”
当时老主任就笑了起来，“我退下来后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奉承我，而且还是我曾经的上级，这感觉真好啊。”
那天晚上冷主任还提了一个想法：以他和老主任带着我去拜访国家招办的名义去与她们接触，然后见机行事。
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因为这样一来就显得很自然，而且也可以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试探上边的想法。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所以就目前而言我们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这东风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得需要北京几所著名高校及国家招办同意才行。
装修的事情虽然是小事，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罗书记打了招呼的，说到底这是一种必须要去维持的人际关系，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他对我产生了看法，以至于影响到后面的工作了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很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情而影响到了全局。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我依然是直接去到的他的办公室，不过在此之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说我想向他汇报工作。
当领导的是非常喜欢下属来给自己汇报工作的，只要他们空闲。下属给自己汇报工作那是一种尊重，可以让领导觉得自己很有权威。有人给自己汇报工作也是权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他即刻地答应了。 医道官途：妇产科6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而且好像还在冒火，“那么高什么名堂嘛？这件事情不是早就给你们讲清楚了吗？你们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自己去给我把**开干净！”
随即他就“啪”地一声就把听筒狠狠地压在了座机上。
“小冯来了？”他看见我后即刻就招呼我进去，不过他连声的愠怒还在。
我笑着对他说道：“罗书记，我可是第一次看的您生这么大的气呢，您在我眼里从来都是不怒而威，想不到您也发脾气的时候啊？”
他叹息道：“下面的这些人真是的，我的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可是他们却就是听不明白！”
我顿时觉得他说的好像就是我，不禁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我还是谄着脸对他说道：“您是领导，看问题高屋建瓴的，我们当下属的有时候领会不到您的意思这也正常啊，毕竟看问题的高度不一样嘛。而且我们有时候还很笨，您就别怪罪我们了。”
他看着我，随即用手指指了我几下，“你呀，还真会说好听的话。”
我即刻趁机说道：“罗书记，明天是元宵节，后天我们省招办举办的全省招办主任培训会就开班了，到时候您千万要来作指示啊。请柬前两天已经发过来了，不知道您收到没有？”
他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你们招办的工作我当然会大力支持了。”
我随即又说道：“太感谢您了。培训会开班后我们就马上要去北京办那件事情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示您一下。就是我们娱乐中心装修的事。呵呵！罗书记，您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人有时候其实是非常愚笨的，那天您给我说了那句话后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可是您的那个人怎么一直没有来找我呢？”
他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神开始的时候凌厉了一瞬，随即就变成了难以捉摸的情状。
我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却拿过一份文件去慢慢看了起来，几分钟之后他依然没有想要来和我说话的意思，仿佛此刻的我变成了空气一般。
我明白了，他是根本就不想再和我谈这件事情。我只好讪讪地站了起来，“这个。。。。。。罗书记，您忙。我先走了。”
他这才抬起头来，“你去忙吧。”
我即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办公室外边的那棵黄桷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好不难看。顿时想起这正是黄桷树掉树叶的季节，半月后的它将是满树的新芽。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我此时最不想碰见的人，阮婕。
她倒是很热情，“冯主任，您过来了？”
我回答说：“我去给罗书记汇报工作。”
她笑道：“我也是有件事情要去请示罗书记。”
我说：“哦。回见啊。我还有事情。”
离开后我还在后悔，因为刚才我是准备问问她那高克究竟是不是罗书记的关系的，但是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我还在生罗书记的气：这么点事情，你给我说明白不可以？
不管了！我心里愤愤地道，然后快速地离开。 医道官途：妇产科6
上车后我不得不重新去想这件事情，我开始去回忆刚才在罗书记办公室的时候罗书记和我的那几句对话，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更加糊涂。
高克-阮婕-罗书记，你们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我需要在这件事情上帮高克吗？
阮婕。。。。。。刚才她对我的态度好像还很不错，难道高克真的是罗书记的人而不是阮婕的关系？
猛然地我想起一个人来，木子李。
即刻吩咐小隋送我去一个地方，乔丹所住的那个小区。
到了她的家门口，我敲门后却发现没人开门，心里暗想：果然如我所料，看来她搬家了。《 纯文字》
这样的结果很自然，她的丈夫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的她应该是一无所有了，怎么还可能再住这么大的房子呢？不过我还是去了一趟物管那里，问了后得知她确实不再住在这里了，而且物管告诉我说她在此处的房产也被充公处理了。
要查道她目前的新住址，找童谣当然是最方便的，但是我不想再去找她了，那天的事情让我直到现在都还感到尴尬与不安。
那天我们一起去交了定金后的第二天我就去支付了两套别墅的首付款，随后又去办了银行按揭手续。不过我还是给童谣发了一则短信，告诉他十天之内一定要记得去付款。她没有给我回短信。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给我回短信，所以我心里一直都处于不安的状态。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找到乔丹的办法——给附属医院的朱院长打电话。既然乔丹已经从监狱里面出来了，那么作为她的原单位就有可能知道她现在是住处。
其实我可以直接想办法去监狱里面找到木子李的。我曾经听到过一种说法，据说只需要六个电话就可以找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这个人自己从未谋过面。这个世界有时候也显得很简单。
但是我不想那样去做，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乔丹才是，或许通过她就已经可以知晓木子李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我随即给朱院长打电话，开始的时候当然得先和他客气一番了。他也很客气，“冯主任，听到你的声音觉得很亲切啊。曾经我怎么对你讲的？我说你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是吧？哈哈！冯主任，今天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笑着说：“朱院长，我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我在附属医院妇产科工作的时候的那位副主任乔丹，你还记得吧？”
他说：“当然记得，她最近从里面出来了。”
我急忙说道：“她毕竟和我同事那么久，我很想去看看她，但是却不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朱院长，你知道吗？”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样，我帮你问问。”
我不住地向他道谢。他说：“冯主任，你那么客气干嘛？你有空可得回来看看我们啊，我们一起喝酒。”
我大笑，“朱院长，听你这话好像我在很远的地方似的。一定，今后一定来和你一起喝酒。”
他也笑，“好啊。现在就是这样，大家虽然都在一座城市里面工作、生活，但是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总觉得很遥远。呵呵！冯主任，我先帮你问问，问到了后我告诉你。”
我再次道谢。我也发现，自己自从离开了医院之后就很少再回去了，那地方对我也越来越陌生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们的车正路过江南集团，于是急忙让小隋将车开进去。我同时给林易打电话，“林叔叔，我正红从您公司下面过，想进来和您说点事情。您现在在办公室吗？”
他很高兴的声音，“在啊。你上来吧。”
这里的门卫早就认识我了，我很快地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我进去的时候他在沙发处等我，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泡有一壶茶，一看就是刚刚才泡上的，里面翠绿的茶叶还在上下沉浮。
我去到他对面坐下，他即刻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杯里面茶水的颜色漂亮极了，而且又一缕水汽在缓缓朝上漂浮起来，顿时就闻到了一股难言的清香。前面在罗书记的办公室里面他没有给我倒茶，现在我还真的有些口渴了。
“冯笑，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不过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很高兴。”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
我说：“我才去了一趟省教委。正准备去附属医院，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就打电话给您了。”
他微笑着问我道：“你是想来问问我你施阿姨最近与我联系过没有，是吧？”
我点头，“是。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情。”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你施阿姨确实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她和孩子现在在加拿大。但是她说她暂时不想回来，因为她说她不想看到我和豆豆的孩子。冯笑，对不起，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私心的。虽然我对她说了你很想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说除非是我不再和豆豆在一起她就回来，于是我就拒绝了她。对不起。”
我心里顿时就很不是滋味，“林叔叔，麻烦您把施阿姨的电话号码给我，好吗？”
他摇头叹息道：“那是一处公用电话的号码。因为我后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就打了那个号码回去，我是想告诉她让她给你寄一些孩子的照片什么的，可是当我打回去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公用电话。”
我顿时激动起来，“那至少就可以知道她在加拿大具体的什么地方了啊。”
他却依然在摇头，“你施阿姨在某些方面比我的思虑更周详。她肯定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否则的话她不会用公用电话给我拨打的。冯笑，实话对你讲吧，我后来也查过那个号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是多伦多飞机场附近！”随即，他去到他办公桌上，从记事薄上扯下一张便签来递给我，“这上面的就是她拨打过来的号码，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过去查一下。”
我把他手上的那张便签接了过来。此刻，我的心里很是伤痛，同时也很愤怒，我嘴里喃喃地说：“她，她这样做太残酷了！”
林易在看着我，“对不起。”
我即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因为我不想对他再说任何的事情，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境。
他却叫住了我，“冯笑，你怎么走了？你不是说还有什么事情的吗？”
我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处，随即转身，“医大的章书记最近可能会有些麻烦，林叔叔，您可要小心。”
他却淡淡地在笑，“你放心，他没有多大的事情。”
我心里还是很诧异的，而且听他这样一说之后我的心里也顿时放心了不少。不过此时我已经不想再说了，“林叔叔，再见。”
回到车上后我依然在心里觉得激愤，是的，这个施燕妮太残酷了，那可是我的孩子，她有什么权力硬生生地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冯主任，刚才你电话在响。”小隋对我说。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忘记在车上了，肯定是我前面在给林易打完电话后随手放在了旁边的这个地方了，因为当时我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安。
我急忙去打开电话查看，发现确实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朱院长打过来的。于是急忙拨打回去，“朱院长，对不起，我刚才在开会。”
他笑着说：“没事。我现在也有点事情，我已经发了短信给你了，她现在的住址在里面。”
我连声道谢，随即去看短信。
即刻吩咐小隋开车去往短信上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处很平常的小区，是这座城市最先开发的楼盘之一，现在看起来这里已经显得有些像老城区的样子了。时间这东西真是残酷，不但可以让我们的容颜慢慢老去，就连这建筑也在它的侵蚀下变成了这副模样。据说一旦这个世界上人类消失之后，只需要一万年左右的时间，地球上所有的文明都会消失殆尽，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片荒芜。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站在这处小区的外边，此刻，我有些犹豫了：我真的要进去吗？我真的要去找她吗？
最后我还是进去了，然后根据朱院长提供给我的门牌号找到了乔丹所住的地方。
电梯里面斑驳淋漓，到处都是划痕。出了电梯后发现楼道里面很破旧，楼道的墙面上处处都是牛皮癣广告——开锁、通下水道、治疗淋病梅毒什么的一片乱七八糟。
终于找到了我所要找的门牌号，我站在门口处，抬起手准备去敲门，但是这一刻我却再一次地犹豫了。。。。。。
不过只犹豫了几秒钟的时间，我最后还是坚决地去开始敲门。“咚咚咚！”这敲门的声音与我内心残留的犹豫在产生共鸣。
门打开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面前竟然是一张青春漂亮的脸庞。我顿时就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乔丹的家里看过她的照片，她应该是乔丹的女儿。
“你妈妈呢？”我随即问道。
她即刻就警惕地来看着我，“你是谁？”
我笑着对她说道：“你叫木桥是吧？我曾经在你家里看过你的照片。”
她脸上的警惕顿时消减了许多，“请问你是？”
我急忙自我介绍说：“我叫冯笑，是你妈妈以前的同事。”
她再次来看了我一眼，“是我妈妈告诉你说我叫木桥这个名字的？”
我笑着说：“是啊。”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你请进吧。妈妈买菜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进去了，屋里的光线有些黯淡，家具陈设都很普通，不过看上去倒也很干净。客厅不大，只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这地方与乔丹以前的家简直是两种天地。
我坐下后她即刻给我泡来了茶，她笑着问我道：“妈妈真的告诉你说我叫木桥？”
我点头，“那次是你爸爸和你妈妈在一起，他们请我吃饭，结果你妈妈说他们的孩子叫木桥，对了，当时她说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儿子呢，后来有一次我去你们家里做客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女孩子。对了，你在上军校吧？大二了？”
她点头，“嗯。马上就大三了。对了，你是妈妈什么时候的同事啊？”
我回答说：“我以前是医大附属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你妈妈从部队转业后到了我们科室任副主任。”
她顿时吃惊地看着我，“你？妇产科？还主任？”
我“呵呵”地笑，“是啊。医院里面男医生从事妇科专业的不多。不过我现在没有在医院里面工作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你妈妈已经出来了的消息，所以就专程来看她了。”
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和其他的不大一样，她的一言一行都显示出了一种坚强。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她面前随意地去提及她的父母。
“谢谢。”她说。
“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随即问道，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唐突，“小木，我是你妈妈以前的同事，今天专程来看她，我当然不是来找她聊天的，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她的地方。”
她叹息着说道：“妈妈现在整天都呆在家里，也就是买菜的时候出去一趟。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心里还真有些担心她。”
我也在心里叹息，“木桥，你放心吧，你妈妈还是由很多的朋友的。她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解决。你好好读书，这才可以让你妈妈放心。你说呢？”
她看着我，随即就笑了，“我不叫木桥。这么难听的名字。这是我小学时候的名字，后来改了。我叫木娇。”
于是我也笑，“看了你父母很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儿子。木娇，读音不同，但是这娇字和桥字看上去差不多。”
正说着，外边就有人开门进来了，我看见自己的眼前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她手上提着一个菜篮子。她看见我的时候顿时惊讶得在那里呆住了。
“妈，这是您的同事，他说专程来看您。”木娇即刻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
这一刻，我感到万分的震惊，因为我想不到曾经那位漂亮的中年女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会变成这样的模样。
不过她的惊讶只有很短的时间，她随即将菜篮子递给了她的女儿，“小娇，把菜拿到厨房去，然后你自己出去玩一会儿。我和冯老师说几句话。”
还是她的声音，我很熟悉。
木娇很快就出门去了，她这才过来坐下。刚才我看见她的时候也震惊得站了起来，现在才再一次跟在她坐下，我问她：“你还好吧？”
她没有回答我，可是却开始流泪，然后就是嘶声力竭的嚎啕大哭。
我没有说话，一直等她在那里痛哭。我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充满着悲伤但是却无处发泄，因为她的丈夫还在监狱之中。我作为她的曾经的同事，而且我们还曾经如同朋友一般地交往过，现在我来看望她，怎能不勾起她内心的伤痛？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骄傲，她的家庭是那么的富足完美，但是却在一夜之间那一切都化成了虚无，这样的痛苦如何能够让她承受？看她如今满头的华发就知道了她的内心蕴藏了多少的伤痛与失望啊。
她一直在痛哭，一直到后来变成了抽泣，我这才将自己的手绢朝她递了过去，“乔老师，你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接过了我手上的手绢，揩拭了眼睛后还给了我。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却在朝我绽放出一丝的笑容，她脸上的这一丝笑容出现得是那么的艰难，我感觉到了。她对我说道：“冯笑，谢谢你，谢谢你不但不恨我，还来看我。谢谢你。在你面前，我真的是无地自容，真的是万分的惭愧啊。呜呜！谢谢你，谢谢你。。。。。。”
她的哭声又再次响起。
我叹息着对她说道：“乔老师，我完全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时候的你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说实话，当时我也想过帮你的，可是我差点也自身难保啊。检察院查了我很久，幸好我没有任何违纪的地方。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也无能为力啊。”
她用手揩拭了眼泪，“冯笑，你是个好人，我知道。谢谢你。”
我问她道：“你现在考什么生活啊？你女儿上学的钱有困难吗？”
她摇头苦笑，“家里的钱都被检察院冻结了，后来上缴了国库。不过当时我以女儿的名义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我从里面出来后低价卖出去了，后来就在这里租了这套房子住下。现在手上还有点钱，节约点的话这辈子也差不多够了。”
我点头，心想她说的那套房子至少还是卖了好几十万，如果未来物价上涨不厉害的话确实也差不多够过一辈子了。我说道：“还是去找一件事情做吧，这样的话日子也过得快些。你天天呆在家里总不是个事情啊。你说呢？”
她摇头道：“我除了给病人看病，其它的还能做什么呢？”
我问她道：“那么，附属医院怎么说的？你出来后他们对你总有个说法吧？取消劳动合同？还是行政上给予了相应才处分？对不起，我是想问清楚情况，你千万别介意。”
她点头，“我知道。医院让我签解除劳动合同的文件，我还没签字呢。最近心情不好，我想，这东西签不签有什么区别嘛。我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人，人家不要我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曾经是省妇产科医院的院长，当初江梅的事情出了后我记得自己去查询过相关的法律法规。我想了想后说道：“我记得好像有这样一条规定：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出了这样的事情后，所在单位未对本人作出处理决定并书面送达本人签字的，该工作人员仍与原单位保持劳动关系。也就是说，既然你目前还没有在那份解除劳动合同的文件上签字，那就还有回去上班的机会。”
她摇头道：“怎么可能啊？我们科室以前的那几位不都被开除了公职吗？”
我心里想道：现在的事情可就难说了，一切都得靠关系。不过我也不敢肯定这件事情就一定能成，于是便对她说道：“你还是暂时不要签字吧。我先帮你问问再说。”
她很犹豫的样子，“可是，假如真的让我回去上班，我这脸面。。。。。。”
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张脸皮么？我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该放下还得放下，人生太短暂，考虑过多也无益。你说呢？再说了，除了当医生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
她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开始有希望了。”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来，“乔老师，我今天来看你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可能还是钱。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她急忙地推辞，“别，冯老师，你千万别这样。今天你能够来看我，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我怎么能够接受你的钱呢？”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乔老师，你收下吧，毕竟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在你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为你做的也不多，尽力而为吧。”
她看着桌上的钱，“谢谢你。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冯老师，你留下来在我家里吃顿饭吧。不过我这里没有酒，一会儿我让小娇买一瓶回来就是。”
本来我是想马上就离开的，因为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问她其它的事情显得有些残忍，但是现在听她这样一说之后，我顿时就改变了主意。我说道：“那好吧。这样，我的车在楼下，我让驾驶员拿一瓶酒上来就是。”
她看着我，叹息道：“人啊，还是别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才对。你看你现在，越来越好了。 ”
我记得她是具备一定推理能力的，听到她这样一说，顿时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专车，专职驾驶员，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我朝她笑了笑，随即给小隋打电话，“你给我拿两瓶好点的酒上来，还有，你去买点卤菜。”
我已经让小隋去订下那房子了，价格少了那么多钱，而且他首付还差了点钱也是我借给他的。他很高兴，现在他对我更是贴心了。驾驶员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在生活上多关心他才是最重要的。唯一的遗憾是今后不可能提拔他，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在其它方面给予他一些照顾，比如单位办公室每个月给我的烟酒什么的，我都要分给他一半。
那天康德茂所说的那套理论虽然很正确，但是在现实中还是得灵活运用才是。
乔丹去炒了几样菜，也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小隋拿来了酒和卤菜，我吩咐他先回去不要等我了，他点头后离开。
“你这驾驶员不错。”乔丹说。
我笑道：“是啊，还可以吧。”
木娇回来了，是乔丹给她打的电话。
“啊？今天这么丰盛？还有茅台？”木娇看着桌上的酒和菜，惊喜地道。
“是你冯叔叔带来的。去洗手，然后在上桌。”乔丹爱怜地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木娇诧异地看着我，“你带来的？你来的时候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拿吗？”
乔丹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真不懂礼貌！你冯叔叔是领导，他让驾驶员送上来的。”
木娇疑惑地看着我，“这么年轻，还是领导？”
随即她就去厨房洗手去了。乔丹看着我歉意地道：“这孩子，就这性格。”
我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女儿很了不起，从我和她的谈话中感觉得到，她很坚强。”
她点头，“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比较独立。”
“乔老师，这两瓶酒我们今天只喝一瓶就够了，剩下的一瓶就放在你这里吧，就当是我给你拜个晚年。”我随即说道。
木娇去问她母亲：“妈，我可以喝点吗？”
乔丹假装生气地道：“你是女孩子呢，喝什么酒？！”
我顿时就笑了，问她道：“平常你在学校的时候喝酒吗？”
她撅嘴摇头道：“我读的是军校，不让喝酒的。今天我看到妈妈很高兴的样子，所以我就想喝点酒了。冯叔叔，你是什么官啊？”
我说：“说起来我和你爸爸还是一个单位，现在我在省招办工作。”
乔丹看着我，“省招办主任？这可是很有实权的单位啊。来，我祝贺你。”
木娇问她妈妈道：“妈，您怎么知道他就是主任了？万一是副主任呢？”
乔丹顿时就笑了，“这孩子，真不懂礼貌。你不知道，你冯叔叔以前是医科大学的处长，后来是省妇产科医院的院长，那时候就是副厅级了。省招办是副厅级单位，他肯定就是一把手了。”
木娇夸张地看着我，“冯叔叔，你真厉害。这么年轻就当大官了，我真佩服你。”
我笑着说：“第一，我已经不年轻了，你都叫我叔叔呢。哈哈！第二，我的官也不大，在这省城里面我这样级别的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木娇笑着说：“北京的大官才多吧？江南像你这样的官还是很少的。”
我“呵呵”地笑。
木娇看着我问：“冯叔叔，我说的不对吗？”
我急忙地道：“对，你说得对。乔老师，我们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吗？我可是饿了啊。”
乔丹急忙举杯，“来，我们一起喝一杯。今天我太高兴了。冯主任，谢谢你来看我。”
我急忙地道：“不客气。”
木娇也朝我举杯，“冯叔叔，我也要谢谢你。我们家很久没有这样的气氛了。”
我朝她温言地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面生活愉快、幸福。”
这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不过我却一直在心里犹豫：在这样的气氛下，如果我去问乔丹那件事情合适吗？
后来我还是没有去问她，因为我觉得这样去触动她的那块伤疤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再后来我问木娇在哪所军校读书，她告诉我说是什么北京防化指挥学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所学校，于是便诧异地问她道：“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好奇怪的名字。”
她笑着回答我说：“我们学校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是全军唯一的培养防化指挥与工程技术人才的综合型高等院校。说到底我们就是研究防核、防化及防生物武器的。”
我笑道：“太厉害了。”
她得意地道：“还好吧。”
再再后来我对乔丹说：“你的事情我尽快去给朱院长讲。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北京办事，可能得等我回来后才会有确切的消息。”
乔丹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你。我不着急。行不行都无所谓了，你的这份心就让我感激不已了。”
木娇在旁边忽然问我道：“冯叔叔，你去北京多久啊？到时候我带你去故宫玩怎么样？”
这时候我发现乔丹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在看着她的女儿，还有我。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顾虑什么，于是急忙地道：“我可没有时间，我这次去北京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哦。那以后再说吧。冯叔叔，你要帮我妈妈找工作是不是？太感谢你了。我代表我自己，还有我爸爸敬你一杯吧。”她随即朝我举杯。
我顿时觉得她的这话怪怪的，不过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我笑着和她碰杯喝下。
我离开乔丹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城市早已经进入到了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乔丹对我说：“我送送你吧。小娇，你在家里把碗筷洗了。”
我没有反对，因为我觉得这时候才是去问她那件事情最好的机会。
我们一起下楼，到了楼底下后我问她道：“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她却摇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去那样地方的心情？我们就在这小区里面走走吧。”
我说：“也行。对了乔丹，呵呵！我还是觉得像以前那样叫你的名字好些。”
她说：“嗯。”
于是我说道：“乔丹，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和伤心。好吗？”
她说：“你问吧，现在我什么事情都能够接受。”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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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到办公室后我开了一次办公会。[`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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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的事情我就多说了几句，“目前省教委已经给我们作了批复，采取邀请招标的方式，但是我们一定要注意几点，一是要在网上发布招标公告，二是要严格控制来参与招标公司的资质条件，三是要制定好招标文书，这非常重要，因为招标文书代表的是我们甲方对未来装修效果的所有要求。我们的项目很小，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出问题。对了，由于此项目是我们内部的特殊要求，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千万不要在招标公告上写什么娱乐中心项目，这样的话外边还以为我们要开夜总会呢。现在的媒体那么发达，以讹传讹就很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的。这样吧，就以会议中心装修项目的名义对外发布信息。”
直到现在，阮婕和高克再也没有来找过我，电话也没有打一个。罗书记也是如此。所以，这事情我不准备再管了。
不过罗书记那里。。。。。。这让我有些为难，毕竟他是给我打过招呼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罗书记的内心里面究竟想帮高克到什么样的程度，从目前他的态度来看，似乎他并不是特别的重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次去他那里一趟。
冷主任那里已经说好了，那天他出差回来后我带着两位副主任及老主任、梁处长和满江南一起去请他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是请求他带着我们去一趟北京。他满口答应。
当时他说：“这件事情也是我们省教委的重点工作之一嘛，省政府办公会都已经通过了的事情，我们当然得重视。”
当时我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随即又提醒了我一点，“你最好吧何省长也叫上，这样的话我们这个工作组的级别才够。”
不过老主任随即说了一句：“最好是我们先去和他们接触后再说，等事情有了初步的眉目后再请何省长出面。”
冷主任点头，“这样也行。是我刚才的思虑不周。呵呵！省级领导毕竟那么高的级别，怎么能够让我们牵着鼻子走呢？万一到时候去了后对方不认同的话那她不是白跑一趟了？对，我们先去把前期工作做好，然后再请她出面。老主任，还是你深谋远虑啊。”
当时老主任就笑了起来，“我退下来后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奉承我，而且还是我曾经的上级，这感觉真好啊。”
那天晚上冷主任还提了一个想法：以他和老主任带着我去拜访国家招办的名义去与她们接触，然后见机行事。
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因为这样一来就显得很自然，而且也可以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试探上边的想法。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所以就目前而言我们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这东风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得需要北京几所著名高校及国家招办同意才行。
装修的事情虽然是小事，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罗书记打了招呼的，说到底这是一种必须要去维持的人际关系，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他对我产生了看法，以至于影响到后面的工作了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很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情而影响到了全局。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我依然是直接去到的他的办公室，不过在此之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说我想向他汇报工作。
当领导的是非常喜欢下属来给自己汇报工作的，只要他们空闲。下属给自己汇报工作那是一种尊重，可以让领导觉得自己很有权威。有人给自己汇报工作也是权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他即刻地答应了。 医道官途：妇产科6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而且好像还在冒火，“那么高什么名堂嘛？这件事情不是早就给你们讲清楚了吗？你们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自己去给我把**开干净！”
随即他就“啪”地一声就把听筒狠狠地压在了座机上。
“小冯来了？”他看见我后即刻就招呼我进去，不过他连声的愠怒还在。
我笑着对他说道：“罗书记，我可是第一次看的您生这么大的气呢，您在我眼里从来都是不怒而威，想不到您也发脾气的时候啊？”
他叹息道：“下面的这些人真是的，我的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可是他们却就是听不明白！”
我顿时觉得他说的好像就是我，不禁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我还是谄着脸对他说道：“您是领导，看问题高屋建瓴的，我们当下属的有时候领会不到您的意思这也正常啊，毕竟看问题的高度不一样嘛。而且我们有时候还很笨，您就别怪罪我们了。”
他看着我，随即用手指指了我几下，“你呀，还真会说好听的话。”
我即刻趁机说道：“罗书记，明天是元宵节，后天我们省招办举办的全省招办主任培训会就开班了，到时候您千万要来作指示啊。请柬前两天已经发过来了，不知道您收到没有？”
他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你们招办的工作我当然会大力支持了。”
我随即又说道：“太感谢您了。培训会开班后我们就马上要去北京办那件事情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示您一下。就是我们娱乐中心装修的事。呵呵！罗书记，您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人有时候其实是非常愚笨的，那天您给我说了那句话后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可是您的那个人怎么一直没有来找我呢？”
他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神开始的时候凌厉了一瞬，随即就变成了难以捉摸的情状。
我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却拿过一份文件去慢慢看了起来，几分钟之后他依然没有想要来和我说话的意思，仿佛此刻的我变成了空气一般。
我明白了，他是根本就不想再和我谈这件事情。我只好讪讪地站了起来，“这个。。。。。。罗书记，您忙。我先走了。”
他这才抬起头来，“你去忙吧。”
我即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办公室外边的那棵黄桷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好不难看。顿时想起这正是黄桷树掉树叶的季节，半月后的它将是满树的新芽。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我此时最不想碰见的人，阮婕。
她倒是很热情，“冯主任，您过来了？”
我回答说：“我去给罗书记汇报工作。”
她笑道：“我也是有件事情要去请示罗书记。”
我说：“哦。回见啊。我还有事情。”
离开后我还在后悔，因为刚才我是准备问问她那高克究竟是不是罗书记的关系的，但是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我还在生罗书记的气：这么点事情，你给我说明白不可以？
不管了！我心里愤愤地道，然后快速地离开。 医道官途：妇产科6
上车后我不得不重新去想这件事情，我开始去回忆刚才在罗书记办公室的时候罗书记和我的那几句对话，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更加糊涂。
高克-阮婕-罗书记，你们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我需要在这件事情上帮高克吗？
阮婕。。。。。。刚才她对我的态度好像还很不错，难道高克真的是罗书记的人而不是阮婕的关系？
猛然地我想起一个人来，木子李。
即刻吩咐小隋送我去一个地方，乔丹所住的那个小区。
到了她的家门口，我敲门后却发现没人开门，心里暗想：果然如我所料，看来她搬家了。《 纯文字》
这样的结果很自然，她的丈夫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的她应该是一无所有了，怎么还可能再住这么大的房子呢？不过我还是去了一趟物管那里，问了后得知她确实不再住在这里了，而且物管告诉我说她在此处的房产也被充公处理了。
要查道她目前的新住址，找童谣当然是最方便的，但是我不想再去找她了，那天的事情让我直到现在都还感到尴尬与不安。
那天我们一起去交了定金后的第二天我就去支付了两套别墅的首付款，随后又去办了银行按揭手续。不过我还是给童谣发了一则短信，告诉他十天之内一定要记得去付款。她没有给我回短信。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给我回短信，所以我心里一直都处于不安的状态。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找到乔丹的办法——给附属医院的朱院长打电话。既然乔丹已经从监狱里面出来了，那么作为她的原单位就有可能知道她现在是住处。
其实我可以直接想办法去监狱里面找到木子李的。我曾经听到过一种说法，据说只需要六个电话就可以找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这个人自己从未谋过面。这个世界有时候也显得很简单。
但是我不想那样去做，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乔丹才是，或许通过她就已经可以知晓木子李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我随即给朱院长打电话，开始的时候当然得先和他客气一番了。他也很客气，“冯主任，听到你的声音觉得很亲切啊。曾经我怎么对你讲的？我说你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是吧？哈哈！冯主任，今天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笑着说：“朱院长，我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我在附属医院妇产科工作的时候的那位副主任乔丹，你还记得吧？”
他说：“当然记得，她最近从里面出来了。”
我急忙说道：“她毕竟和我同事那么久，我很想去看看她，但是却不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朱院长，你知道吗？”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样，我帮你问问。”
我不住地向他道谢。他说：“冯主任，你那么客气干嘛？你有空可得回来看看我们啊，我们一起喝酒。”
我大笑，“朱院长，听你这话好像我在很远的地方似的。一定，今后一定来和你一起喝酒。”
他也笑，“好啊。现在就是这样，大家虽然都在一座城市里面工作、生活，但是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总觉得很遥远。呵呵！冯主任，我先帮你问问，问到了后我告诉你。”
我再次道谢。我也发现，自己自从离开了医院之后就很少再回去了，那地方对我也越来越陌生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们的车正路过江南集团，于是急忙让小隋将车开进去。我同时给林易打电话，“林叔叔，我正红从您公司下面过，想进来和您说点事情。您现在在办公室吗？”
他很高兴的声音，“在啊。你上来吧。”
这里的门卫早就认识我了，我很快地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我进去的时候他在沙发处等我，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泡有一壶茶，一看就是刚刚才泡上的，里面翠绿的茶叶还在上下沉浮。
我去到他对面坐下，他即刻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杯里面茶水的颜色漂亮极了，而且又一缕水汽在缓缓朝上漂浮起来，顿时就闻到了一股难言的清香。前面在罗书记的办公室里面他没有给我倒茶，现在我还真的有些口渴了。
“冯笑，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不过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很高兴。”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
我说：“我才去了一趟省教委。正准备去附属医院，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就打电话给您了。”
他微笑着问我道：“你是想来问问我你施阿姨最近与我联系过没有，是吧？”
我点头，“是。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情。”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你施阿姨确实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她和孩子现在在加拿大。但是她说她暂时不想回来，因为她说她不想看到我和豆豆的孩子。冯笑，对不起，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私心的。虽然我对她说了你很想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说除非是我不再和豆豆在一起她就回来，于是我就拒绝了她。对不起。”
我心里顿时就很不是滋味，“林叔叔，麻烦您把施阿姨的电话号码给我，好吗？”
他摇头叹息道：“那是一处公用电话的号码。因为我后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就打了那个号码回去，我是想告诉她让她给你寄一些孩子的照片什么的，可是当我打回去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公用电话。”
我顿时激动起来，“那至少就可以知道她在加拿大具体的什么地方了啊。”
他却依然在摇头，“你施阿姨在某些方面比我的思虑更周详。她肯定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否则的话她不会用公用电话给我拨打的。冯笑，实话对你讲吧，我后来也查过那个号码，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是多伦多飞机场附近！”随即，他去到他办公桌上，从记事薄上扯下一张便签来递给我，“这上面的就是她拨打过来的号码，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过去查一下。”
我把他手上的那张便签接了过来。此刻，我的心里很是伤痛，同时也很愤怒，我嘴里喃喃地说：“她，她这样做太残酷了！”
林易在看着我，“对不起。”
我即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因为我不想对他再说任何的事情，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境。
他却叫住了我，“冯笑，你怎么走了？你不是说还有什么事情的吗？”
我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处，随即转身，“医大的章书记最近可能会有些麻烦，林叔叔，您可要小心。”
他却淡淡地在笑，“你放心，他没有多大的事情。”
我心里还是很诧异的，而且听他这样一说之后我的心里也顿时放心了不少。不过此时我已经不想再说了，“林叔叔，再见。”
回到车上后我依然在心里觉得激愤，是的，这个施燕妮太残酷了，那可是我的孩子，她有什么权力硬生生地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冯主任，刚才你电话在响。”小隋对我说。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忘记在车上了，肯定是我前面在给林易打完电话后随手放在了旁边的这个地方了，因为当时我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安。
我急忙去打开电话查看，发现确实有一个未接电话，是朱院长打过来的。于是急忙拨打回去，“朱院长，对不起，我刚才在开会。”
他笑着说：“没事。我现在也有点事情，我已经发了短信给你了，她现在的住址在里面。”
我连声道谢，随即去看短信。
即刻吩咐小隋开车去往短信上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处很平常的小区，是这座城市最先开发的楼盘之一，现在看起来这里已经显得有些像老城区的样子了。时间这东西真是残酷，不但可以让我们的容颜慢慢老去，就连这建筑也在它的侵蚀下变成了这副模样。据说一旦这个世界上人类消失之后，只需要一万年左右的时间，地球上所有的文明都会消失殆尽，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片荒芜。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站在这处小区的外边，此刻，我有些犹豫了：我真的要进去吗？我真的要去找她吗？
最后我还是进去了，然后根据朱院长提供给我的门牌号找到了乔丹所住的地方。
电梯里面斑驳淋漓，到处都是划痕。出了电梯后发现楼道里面很破旧，楼道的墙面上处处都是牛皮癣广告——开锁、通下水道、治疗淋病梅毒什么的一片乱七八糟。
终于找到了我所要找的门牌号，我站在门口处，抬起手准备去敲门，但是这一刻我却再一次地犹豫了。。。。。。
不过只犹豫了几秒钟的时间，我最后还是坚决地去开始敲门。“咚咚咚！”这敲门的声音与我内心残留的犹豫在产生共鸣。
门打开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面前竟然是一张青春漂亮的脸庞。我顿时就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乔丹的家里看过她的照片，她应该是乔丹的女儿。
“你妈妈呢？”我随即问道。
她即刻就警惕地来看着我，“你是谁？”
我笑着对她说道：“你叫木桥是吧？我曾经在你家里看过你的照片。”
她脸上的警惕顿时消减了许多，“请问你是？”
我急忙自我介绍说：“我叫冯笑，是你妈妈以前的同事。”
她再次来看了我一眼，“是我妈妈告诉你说我叫木桥这个名字的？”
我笑着说：“是啊。”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你请进吧。妈妈买菜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进去了，屋里的光线有些黯淡，家具陈设都很普通，不过看上去倒也很干净。客厅不大，只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这地方与乔丹以前的家简直是两种天地。
我坐下后她即刻给我泡来了茶，她笑着问我道：“妈妈真的告诉你说我叫木桥？”
我点头，“那次是你爸爸和你妈妈在一起，他们请我吃饭，结果你妈妈说他们的孩子叫木桥，对了，当时她说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儿子呢，后来有一次我去你们家里做客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女孩子。对了，你在上军校吧？大二了？”
她点头，“嗯。马上就大三了。对了，你是妈妈什么时候的同事啊？”
我回答说：“我以前是医大附属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你妈妈从部队转业后到了我们科室任副主任。”
她顿时吃惊地看着我，“你？妇产科？还主任？”
我“呵呵”地笑，“是啊。医院里面男医生从事妇科专业的不多。不过我现在没有在医院里面工作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你妈妈已经出来了的消息，所以就专程来看她了。”
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和其他的不大一样，她的一言一行都显示出了一种坚强。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她面前随意地去提及她的父母。
“谢谢。”她说。
“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随即问道，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唐突，“小木，我是你妈妈以前的同事，今天专程来看她，我当然不是来找她聊天的，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她的地方。”
她叹息着说道：“妈妈现在整天都呆在家里，也就是买菜的时候出去一趟。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心里还真有些担心她。”
我也在心里叹息，“木桥，你放心吧，你妈妈还是由很多的朋友的。她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解决。你好好读书，这才可以让你妈妈放心。你说呢？”
她看着我，随即就笑了，“我不叫木桥。这么难听的名字。这是我小学时候的名字，后来改了。我叫木娇。”
于是我也笑，“看了你父母很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儿子。木娇，读音不同，但是这娇字和桥字看上去差不多。”
正说着，外边就有人开门进来了，我看见自己的眼前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她手上提着一个菜篮子。她看见我的时候顿时惊讶得在那里呆住了。
“妈，这是您的同事，他说专程来看您。”木娇即刻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
这一刻，我感到万分的震惊，因为我想不到曾经那位漂亮的中年女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会变成这样的模样。
不过她的惊讶只有很短的时间，她随即将菜篮子递给了她的女儿，“小娇，把菜拿到厨房去，然后你自己出去玩一会儿。我和冯老师说几句话。”
还是她的声音，我很熟悉。
木娇很快就出门去了，她这才过来坐下。刚才我看见她的时候也震惊得站了起来，现在才再一次跟在她坐下，我问她：“你还好吧？”
她没有回答我，可是却开始流泪，然后就是嘶声力竭的嚎啕大哭。
我没有说话，一直等她在那里痛哭。我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充满着悲伤但是却无处发泄，因为她的丈夫还在监狱之中。我作为她的曾经的同事，而且我们还曾经如同朋友一般地交往过，现在我来看望她，怎能不勾起她内心的伤痛？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骄傲，她的家庭是那么的富足完美，但是却在一夜之间那一切都化成了虚无，这样的痛苦如何能够让她承受？看她如今满头的华发就知道了她的内心蕴藏了多少的伤痛与失望啊。
她一直在痛哭，一直到后来变成了抽泣，我这才将自己的手绢朝她递了过去，“乔老师，你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接过了我手上的手绢，揩拭了眼睛后还给了我。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却在朝我绽放出一丝的笑容，她脸上的这一丝笑容出现得是那么的艰难，我感觉到了。她对我说道：“冯笑，谢谢你，谢谢你不但不恨我，还来看我。谢谢你。在你面前，我真的是无地自容，真的是万分的惭愧啊。呜呜！谢谢你，谢谢你。。。。。。”
她的哭声又再次响起。
我叹息着对她说道：“乔老师，我完全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时候的你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说实话，当时我也想过帮你的，可是我差点也自身难保啊。检察院查了我很久，幸好我没有任何违纪的地方。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也无能为力啊。”
她用手揩拭了眼泪，“冯笑，你是个好人，我知道。谢谢你。”
我问她道：“你现在考什么生活啊？你女儿上学的钱有困难吗？”
她摇头苦笑，“家里的钱都被检察院冻结了，后来上缴了国库。不过当时我以女儿的名义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我从里面出来后低价卖出去了，后来就在这里租了这套房子住下。现在手上还有点钱，节约点的话这辈子也差不多够了。”
我点头，心想她说的那套房子至少还是卖了好几十万，如果未来物价上涨不厉害的话确实也差不多够过一辈子了。我说道：“还是去找一件事情做吧，这样的话日子也过得快些。你天天呆在家里总不是个事情啊。你说呢？”
她摇头道：“我除了给病人看病，其它的还能做什么呢？”
我问她道：“那么，附属医院怎么说的？你出来后他们对你总有个说法吧？取消劳动合同？还是行政上给予了相应才处分？对不起，我是想问清楚情况，你千万别介意。”
她点头，“我知道。医院让我签解除劳动合同的文件，我还没签字呢。最近心情不好，我想，这东西签不签有什么区别嘛。我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人，人家不要我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曾经是省妇产科医院的院长，当初江梅的事情出了后我记得自己去查询过相关的法律法规。我想了想后说道：“我记得好像有这样一条规定：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出了这样的事情后，所在单位未对本人作出处理决定并书面送达本人签字的，该工作人员仍与原单位保持劳动关系。也就是说，既然你目前还没有在那份解除劳动合同的文件上签字，那就还有回去上班的机会。”
她摇头道：“怎么可能啊？我们科室以前的那几位不都被开除了公职吗？”
我心里想道：现在的事情可就难说了，一切都得靠关系。不过我也不敢肯定这件事情就一定能成，于是便对她说道：“你还是暂时不要签字吧。我先帮你问问再说。”
她很犹豫的样子，“可是，假如真的让我回去上班，我这脸面。。。。。。”
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张脸皮么？我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该放下还得放下，人生太短暂，考虑过多也无益。你说呢？再说了，除了当医生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
她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开始有希望了。”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来，“乔老师，我今天来看你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可能还是钱。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她急忙地推辞，“别，冯老师，你千万别这样。今天你能够来看我，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我怎么能够接受你的钱呢？”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乔老师，你收下吧，毕竟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在你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为你做的也不多，尽力而为吧。”
她看着桌上的钱，“谢谢你。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冯老师，你留下来在我家里吃顿饭吧。不过我这里没有酒，一会儿我让小娇买一瓶回来就是。”
本来我是想马上就离开的，因为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问她其它的事情显得有些残忍，但是现在听她这样一说之后，我顿时就改变了主意。我说道：“那好吧。这样，我的车在楼下，我让驾驶员拿一瓶酒上来就是。”
她看着我，叹息道：“人啊，还是别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才对。你看你现在，越来越好了。 ”
我记得她是具备一定推理能力的，听到她这样一说，顿时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专车，专职驾驶员，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我朝她笑了笑，随即给小隋打电话，“你给我拿两瓶好点的酒上来，还有，你去买点卤菜。”
我已经让小隋去订下那房子了，价格少了那么多钱，而且他首付还差了点钱也是我借给他的。他很高兴，现在他对我更是贴心了。驾驶员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在生活上多关心他才是最重要的。唯一的遗憾是今后不可能提拔他，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在其它方面给予他一些照顾，比如单位办公室每个月给我的烟酒什么的，我都要分给他一半。
那天康德茂所说的那套理论虽然很正确，但是在现实中还是得灵活运用才是。
乔丹去炒了几样菜，也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小隋拿来了酒和卤菜，我吩咐他先回去不要等我了，他点头后离开。
“你这驾驶员不错。”乔丹说。
我笑道：“是啊，还可以吧。”
木娇回来了，是乔丹给她打的电话。
“啊？今天这么丰盛？还有茅台？”木娇看着桌上的酒和菜，惊喜地道。
“是你冯叔叔带来的。去洗手，然后在上桌。”乔丹爱怜地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木娇诧异地看着我，“你带来的？你来的时候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拿吗？”
乔丹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真不懂礼貌！你冯叔叔是领导，他让驾驶员送上来的。”
木娇疑惑地看着我，“这么年轻，还是领导？”
随即她就去厨房洗手去了。乔丹看着我歉意地道：“这孩子，就这性格。”
我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女儿很了不起，从我和她的谈话中感觉得到，她很坚强。”
她点头，“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比较独立。”
“乔老师，这两瓶酒我们今天只喝一瓶就够了，剩下的一瓶就放在你这里吧，就当是我给你拜个晚年。”我随即说道。
木娇去问她母亲：“妈，我可以喝点吗？”
乔丹假装生气地道：“你是女孩子呢，喝什么酒？！”
我顿时就笑了，问她道：“平常你在学校的时候喝酒吗？”
她撅嘴摇头道：“我读的是军校，不让喝酒的。今天我看到妈妈很高兴的样子，所以我就想喝点酒了。冯叔叔，你是什么官啊？”
我说：“说起来我和你爸爸还是一个单位，现在我在省招办工作。”
乔丹看着我，“省招办主任？这可是很有实权的单位啊。来，我祝贺你。”
木娇问她妈妈道：“妈，您怎么知道他就是主任了？万一是副主任呢？”
乔丹顿时就笑了，“这孩子，真不懂礼貌。你不知道，你冯叔叔以前是医科大学的处长，后来是省妇产科医院的院长，那时候就是副厅级了。省招办是副厅级单位，他肯定就是一把手了。”
木娇夸张地看着我，“冯叔叔，你真厉害。这么年轻就当大官了，我真佩服你。”
我笑着说：“第一，我已经不年轻了，你都叫我叔叔呢。哈哈！第二，我的官也不大，在这省城里面我这样级别的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木娇笑着说：“北京的大官才多吧？江南像你这样的官还是很少的。”
我“呵呵”地笑。
木娇看着我问：“冯叔叔，我说的不对吗？”
我急忙地道：“对，你说得对。乔老师，我们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吗？我可是饿了啊。”
乔丹急忙举杯，“来，我们一起喝一杯。今天我太高兴了。冯主任，谢谢你来看我。”
我急忙地道：“不客气。”
木娇也朝我举杯，“冯叔叔，我也要谢谢你。我们家很久没有这样的气氛了。”
我朝她温言地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面生活愉快、幸福。”
这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不过我却一直在心里犹豫：在这样的气氛下，如果我去问乔丹那件事情合适吗？
后来我还是没有去问她，因为我觉得这样去触动她的那块伤疤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再后来我问木娇在哪所军校读书，她告诉我说是什么北京防化指挥学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所学校，于是便诧异地问她道：“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好奇怪的名字。”
她笑着回答我说：“我们学校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是全军唯一的培养防化指挥与工程技术人才的综合型高等院校。说到底我们就是研究防核、防化及防生物武器的。”
我笑道：“太厉害了。”
她得意地道：“还好吧。”
再再后来我对乔丹说：“你的事情我尽快去给朱院长讲。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北京办事，可能得等我回来后才会有确切的消息。”
乔丹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你。我不着急。行不行都无所谓了，你的这份心就让我感激不已了。”
木娇在旁边忽然问我道：“冯叔叔，你去北京多久啊？到时候我带你去故宫玩怎么样？”
这时候我发现乔丹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在看着她的女儿，还有我。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顾虑什么，于是急忙地道：“我可没有时间，我这次去北京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哦。那以后再说吧。冯叔叔，你要帮我妈妈找工作是不是？太感谢你了。我代表我自己，还有我爸爸敬你一杯吧。”她随即朝我举杯。
我顿时觉得她的这话怪怪的，不过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我笑着和她碰杯喝下。
我离开乔丹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城市早已经进入到了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乔丹对我说：“我送送你吧。小娇，你在家里把碗筷洗了。”
我没有反对，因为我觉得这时候才是去问她那件事情最好的机会。
我们一起下楼，到了楼底下后我问她道：“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她却摇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去那样地方的心情？我们就在这小区里面走走吧。”
我说：“也行。对了乔丹，呵呵！我还是觉得像以前那样叫你的名字好些。”
她说：“嗯。”
于是我说道：“乔丹，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和伤心。好吗？”
她说：“你问吧，现在我什么事情都能够接受。”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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