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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就是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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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着眼睛,等耻牛朝我冲来,但半天之后,却没有动静。

    我睁开眼睛,发现耻牛的脸离我就剩三五厘米,但却不动了。我定睛一看,发现耻牛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西岳华,一个是那个鞋匠。鞋匠手里拿着一个泛着青光的阴阳铃,轻轻地摇动着,嘴里念念有词,而西岳华的手放在牛背上,牛背上贴着一张黄纸红字的咒符。

    看来,我之前听到的铜铃声,应该就是鞋匠的阴阳铃发出来的声音。我的意识完全清醒了,我转身一看,柏昭已经停止了用砖头砸自己,正不解地看着他的双手,而景寒林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我心中震动,飞奔进屋,一边跑一边大喊:

    “快!救阿寒!”

    柏昭跟着我跑了进来,而西岳华也随后进来了。我们一起把景寒林从绳套里放出来,然后解救下来平放在堂屋的地上。景寒林昏迷了,但还有呼吸,我松了一口气,柏昭凑过嘴,正想做人工呼吸,西岳华掐了一下人中,景寒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脸茫然地说:

    “我咋了?你们咋都围着我?”

    我正待说话,柏昭突然说:

    “不好,牛又动了!”

    鞋匠的阴阳铃还在摇着,而耻牛微微摇晃着身体,好似马上又要飞奔一般。西岳华站起身,从马甲口袋又掏出了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走出屋子,一伸手,将那道符贴在了耻牛脑袋正中的鼻梁处。

    耻牛又不动了,睁着一双巨眼,温和地看着我,但我再没感受到那眼睛里控制我的力量。我看见鞋匠还在摇着阴阳铃,心中一动,自言自语地说:

    “他就是老船?”

    “对!他就是老船!”

    铁师娘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旁。我问她和雪柯还有冬冬妈妈有事没有,她说没有,她们听见大门“咚咚”响的时候,就用布蒙住了眼睛,并捂住了耳朵,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心里放松了,我最怕雪柯和铁师娘再出点什么事情=,她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铁师娘看着景寒林脖子上被绳子勒出的伤痕,一脸困惑,说:

    “这孩子……”

    景寒林从地上坐了起来,挠了挠头,说:

    “我全想起来了,是我自己想自杀的!”

    柏昭说:

    “你肯定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了!”

    景寒林说:

    “你不是么?”

    柏昭摸了摸自己肿起大包的脑袋,说:

    “都是那耻牛害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正说着,听见西岳华说:

    “这耻牛杀不得,放了它吧!”

    鞋匠,也就是老船,说:

    “对!我们一起,将它赶出门外!”

    西岳华一只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我没看清他比划的是什么,然后他伸出手,从耻牛的鼻梁上揭下了他之前贴上去的咒符。鼻梁上的咒符去掉之后,就剩下了牛背上的咒符,老船还在摇着阴阳铃,嘴里念个不停,我想他是在念经。耻牛身体微微晃动,西岳华大喊一声:

    “走!”

    那耻牛转过头,头朝大门,四蹄朝地,一步一步朝大门外走去。老船的阴阳铃声音大了起来,摇铃的速度也快了,而念经的声音也提高了,牛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一直走进了黑暗之中。老船和西岳华跟到门外,也走进了那黑暗之中。

    铁师娘进堂屋的隔间去了,我、柏昭和景寒林站在院子里,听着阴阳铃和念经的声音逐渐消失,而西岳华和老船的脚步声也慢慢听不到了,一切归于寂静。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景寒林说:

    “我们出去看看?”

    柏昭说:

    “别忘了,门外还有蜘蛛呢!”

    我说:

    “我们站到门口看看!”

    柏昭奔进屋里拿出了一把手电,我们站到大门口,用手电往外照,却发现,蜘蛛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门外的蛛网也都没有了,连死去的蜘蛛尸体都不见了,我们这才发现,那时候进到院子里被我们踩死烧死的蜘蛛尸体,也没有了。

    柏昭说:

    “真他妈奇怪!”

    我说:

    “看来,妖怪们撤退了!”

    景寒林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说:

    “同志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小心怪物们杀个回马枪!”

    柏昭嚎叫着,说:

    “景寒林,你可不要吓我!”

    正说着,老船和西岳华从黑暗中现身,一前一后向大门走来,我们让开大门,他们走进了院子。我们一起进到堂屋,铁师娘和冬冬妈妈搀着雪柯,也到了外间,雪柯脸色蜡黄,看起来简直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她看见我们,微微笑了一下,柏昭和景寒林看见雪柯凄惨的笑容,心里也很难受的样子。

    景寒林过去帮忙搀扶,柏昭和我手足无措,感觉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以前,柏昭和景寒林跟我多次来过铁师娘家,雪柯在的时候,每次都做好多菜,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景寒林和柏昭也不客气,他们也把雪柯当作亲姐姐一样。他们也喜欢蔓蔓,柏昭给蔓蔓照了许多照片,而景寒林则给蔓蔓买了许多玩具。现在,蔓蔓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了。

    老船和西岳华各找了把椅子坐着,老船看着西岳华,西岳华墨镜后的脸,依然没有表情。老船说:

    “这位老兄,看起来年龄不大,道行不浅,衬得我这老家伙不中用了!”

    西岳华只淡淡地说:

    “过奖!”

    景寒林看气氛有些尴尬,圆场说:

    “船师傅,别介意,他叫西岳华,一向不爱说话,但是个实在人!”

    老船微笑着,对景寒林说:

    “姑娘,大家都叫我老船,我可不姓船!”

    景寒林有些不好意思,说:

    “对不起呀!那师傅您贵姓?”

    老船说:

    “免贵姓慕,你叫我老船就好了,大家都叫我老船,都忘了我的姓了!”

    柏昭说:

    “慕船,好名字!”

    老船说:

    “小伙子,柏昭也是个好名字呀!”

    又看了看景寒林说:

    “景寒林,也是好名字,好听!”

    柏昭笑了,说:

    “看来你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住了!”

    铁师娘说:

    “老船可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只要听一声,就全记住了!”

    顿了顿,铁师娘又说:

    “老船,出了这么多事,你说,这是咋回事呀?”

    老船皱了皱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自顾自地抽了起来,他的阴阳铃就放在他的上衣口袋里,那口袋特意做的很大,但依然被憋得鼓鼓囔囔的。他应该五十多岁,但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也干枯如树枝,能看出,他饱经沧桑。抽了几口烟,老船似乎舒坦了许多,说:

    “有人用了邪术,但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

    柏昭急切地说:

    “那到底是什么人?”

    老船又抽了一口烟,看了看铁师娘,说:

    “据我所知,如今在这世上,会这种邪术的人,不过三个人,一个还在坐牢,一个全身瘫痪,能够兴风作浪的,可能只有一个人!”

    铁师娘低着头,看着地上,说:

    “穆南川那侏儒还在牢里,而谢雨拓那疯婆子瘫痪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山槐是不是?”

    柏昭说:

    “山槐,一种树?”

    景寒林说:

    “白痴,肯定是一个人的名字嘛!”

    老船说:

    “他是个驼背,姓山名槐,做事诡秘,很多年前就干过不少坏事,后来被一个高人逮住,差点废了法力,但他苦苦求饶,后来高人放了他!没想到,现在他又出来了!”

    我说:

    “那我们再去找那个高人!”

    铁师娘和老船同时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虚。铁师娘叹了一口气,说:

    “他早就死了!”

    我“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

    “可惜!可惜!不知道那高人叫什么名字?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肯定值得人们敬仰!”

    老船和铁师娘互相看了一眼,铁师娘没说话,老船说:

    “说了你们也没听过,他叫范隐山!”

    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但我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蹊跷,蹊跷在什么地方,却说不出来。大家都不说话,景寒林和柏昭在窃窃私语,铁师娘和老船各想各的心事,西岳华出神地看着院子里的黑暗。我忽然想起来“范隐山”这个名字蹊跷在什么地方了。

    我的养父兼老师范枕天留下的那本《隐山墟》,前两个字就是“隐山”,那是不是范隐山留下的书?而且他和我的养父都姓范,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也许铁师娘知道什么,老船估计也知道不少,但看着他们的神情,我觉得不便再问,以后也有机会,就等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再详细讨教吧。

    景寒林突然想起什么,说:

    “老船,你们那时候说,耻牛杀不得,那是为什么?”

    老船看了看一边的西岳华,说:

    “你的朋友应该知道!”

    景寒林又转身,问西岳华:

    “华师,你知道?”

    西岳华的墨镜在蜡烛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他转过身,面朝着我们,但我们依然看不出他墨镜后的神情。他说话还是那么简单,他说:

    “耻牛是姬后族的图腾,是他们的神物!”

    我听到“姬后族”这几个字,心中一动,想起了我的女友姜梨。西岳华说完,不再说话,柏昭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

    “姬后族是什么民族,我咋没听说过?他们的图腾,为什么杀不得?”

    老船抽完了一根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不紧不慢地抽起来。抽了几口之后,说:

    “姬后族是少数民族,但却不在已经确认的五十六个民族里面,属于咱们国家的未识别名族。这个民族的人,据说,大多都会些巫术,有他们自己的风俗,有自己的宗教,他们崇拜图腾,耻牛就是他们的图腾,据说谁要是伤害他们的图腾,后果会非常严重!”

    柏昭问:

    “有多严重?”

    老船似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西岳华却说了一句:

    “严重到,死亡,都算不了什么!”

    景寒林说:

    “那耻牛既然是姬后族的神物,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姬后族在什么地方?”

    老船说:

    “姬后族世代住在偏远的深山里,离我们这里很远,耻牛能被驱赶来这里,肯定与邪术脱不了干系!”

    景寒林说:

    “你是说,山槐搞的鬼?”

    老船点点头,说:

    “再没别的解释!耻牛似妖非妖,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正常的时候,非常温顺,人畜无害,只有被邪术操纵,才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妖怪!”

    我说:

    “既然是姬后族的神物,咋会被山槐那样的心术不正之人驱使?”

    老船看了看院子,院子里已经开始泛起亮光了,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看过院子,老船吐出一口烟,说:

    “因为,山槐就是姬后族人!”

    柏昭和景寒林都“哦”了一声,我又想起了我的女朋友姜梨,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无意识地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关机。我心急如焚,我总觉得她也出事了。

    景寒林说:

    “那我们挫败了妖怪的进攻,接下来,不知道山槐要干什么?”

    老船说:

    “按道理,‘魅妃蛇妾之局’是一个更大的局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山槐接下来要进行大血祭!”

    我、柏昭和景寒林同时惊呼:

    “大血祭?”

    老船说:

    “是的,就是用人来祭祀!”

    西岳华在旁边说:

    “大血祭之前,还要再找够十对童男童女!”

    老船说:

    “对!那更大的局,必须要十一对童男童女,化成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妖,我知道你们杀死了一对魅妃蛇妾,但山槐还会弄出十对魅妃蛇妾,也许他已经找够童男童女,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局估计快成了!”

    景寒林恨恨地说:

    “这畜生,要害死那么多小孩!”

    柏昭说:

    “十一对儿,那就是二十二个小孩呀!太残忍了,真是天地不容!”

    老船说:

    “十一对儿魅妃蛇妾复活之后,耻牛领路,然后进行大血祭,他的局就成了!”

    我说:

    “那这更大的局,叫什么?”

    老船说:

    “叫玄黄归墟,据说这局一成,万妖奔腾而出,天地变色,万物不宁!”

    我和景寒林面面相觑,柏昭张大了嘴巴,铁师娘叹息了一句,说:

    “害人呀!”

    一直没说话的雪柯,柔柔地说:

    “得阻止他呀!”

    我说:

    “一定要阻止!不管那玄黄归墟一说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阻止山槐那混蛋残害小孩,阻止他用活人祭祀!”

    景寒林说:

    “也许十对童男童女没那么好找,我们得尽快阻止他!”

    老船想到了什么,说:

    “我想起了来了,大血祭不必要在十一对魅妃蛇妾之局完成之前!”

    我说:

    “也就是说,他可以先进行大血祭?”

    老船点点头。我说:

    “大血祭的牺牲品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船说:

    “按姬后族的传说,大血祭的人必须是姬后族人,而且必须是二十岁以内的妙龄女子!”

    我“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景寒林和柏昭也想起什么似的望着我。我说:

    “我女朋友姜梨就是姬后族人,今年还不到十九岁!”

    铁师娘着急地说:

    “她现在在哪里?”

    我说:

    “她失踪了!”

    柏昭大喊:

    “她一定是被抓去血祭了!”

    我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