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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菊兄姜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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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摔倒在地,景寒林和柏昭赶紧过来扶起我。

    景寒林说:

    “你别听骚昭胡扯,也许她现在已经在你们的房子里了!”

    我摇摇头。姜梨一失踪,我就有不好的预感,这会儿,那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想,姜梨无疑被抓走了,山槐是姬后族人,姜梨也是姬后族人,姬后族有自己的语言,也许山槐用他们的语言诱骗姜梨,让她相信了她。

    也许我的脸色很难看,雪柯挣扎着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说:

    “小棱,你没事吧?”

    我微笑了一下,说:

    “姐,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姜梨!”

    柏昭大大咧咧地说:

    “愣神,别担心,菊兄姜梨子一定会逢凶化吉,佐藤江梨子和大久保麻梨子都会保佑她!”

    雪柯一脸困惑,而铁师娘也不知我们说什么。景寒林瞪了一眼柏昭,柏昭偷偷地笑了。我知道柏昭的意思。因为我的女友姜梨是个模特,胸有些大,柏昭就说她是日本人,将她的名字“姜梨”叫成了“姜梨子”,后来又叫她“菊兄姜梨子”,就是“巨胸姜梨子”的意思。他说,我的女友有两个姐妹明星,都在日本,一个叫“佐藤江梨子”,一个叫“大久保麻梨子”,都是大胸,而且姜梨形似“大久保麻梨子”,神似“佐藤江梨子”。

    这都是玩笑话,我对“姜梨子”和“菊兄姜梨子”这称呼都不在意,姜梨自己也知道,还很开心,用“姜梨子”作为她的艺名。她早就告诉我她是姬后族人,而且我老早就觉得她的外貌和我们汉族人有所不同。姜梨那双特别的耳朵,以及颜色怪异的眼睛,让很多人误认为她是维族人。柏昭说她的民族可能起源于欧洲,但姜梨说她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只不过他们民族的血统比较古老,起源比较复杂,再加上生活方式古怪,不和外界来往,所以不为人所知。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姜梨很陌生,我们交往那么久了,我对她的民族却一无所知,甚至她的家人,我也不怎么了解。我只记得她说,她没上过什么学,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而且她家里只剩下了奶奶和一个姐姐,其他人都不在了。我没问过她父母的情况,是去世了还是离开了,她从来不提,我也没问,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对这个问题也总是回避。

    想起这些,我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查找,查找关于她的民族和故乡的情况。搜了半天,只搜到了些零星的信息,看得我一头雾水。但很多信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姬后族,又称姬后人,中国人口较少的少数名族之一,是我国56个名族之外未被确认的少数民族。姬后族人口主要分布在陕甘宁三省交汇处的黄土高原沟壑地区,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现有人数不足800人,以甘肃省庆阳市西峰区下辖的牛头岭最为集中,约600人左右。按来源不同,姬后族大体可分为三支,一支称“姬族”,一支称“后族”,另一支较为神秘,名称未知,据说已经消亡。姬后族有自己的民族语言,但日常以陕甘宁地区的方言为主要交流语言,与汉族不存在语言障碍。

    姬后族至今依然保留着古朴独特的民俗文化和较为神秘的生活方式。他们拥有自己的宗教、节日和民族服饰,据传他们擅长巫术,而且很少与外族通婚,被民族学家称为“全世界最神秘的民族”。

    姬后族生活的地区为大山深处,自然条件极为恶劣,属于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区域,但他们拒绝搬出。前去组织搬迁的工作人员因多次迷路而返回,导致搬迁工作无法顺利开展,而姬后族人的生活状态也无法被外界所知,因而外界对姬后族的民族状况多属猜测和臆想,真假难辨。

    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但这些零星的信息还是非常重要,至少告诉了我至关重要的一点,即那个关键的地理位置:甘肃省庆阳市西峰区牛头岭。那地方,很可能就是姜梨的家乡。

    我说:

    “我们得去姬后族居住的地方,也许山槐在那里,姜梨也被劫持到了那里!”

    柏昭说: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我说:

    “在甘肃庆阳的牛头岭。”

    景寒林说:

    “我们天亮就出发!”

    老船看着铁师娘和雪柯,说:

    “铁嫂,你和雪柯,还有冬冬妈妈也不能呆在这里了,天亮之后得离开!”

    我说:

    “对!说不定又会来什么妖怪,天亮之后,我们先去市区,你们住在我那个房子里,那房子很大,住得下!”

    柏昭说:

    “路断了,咋回去?”

    我突然想到,雨水冲断了路,警察都过不来,我们当然也回不去。老船说:

    “我知道一条小路,但是车过不去,我们得步行,翻过一道山,就是国道,可以搭路过的车!”

    柏昭说:

    “那辆商务车咋办?”

    景寒林拍了他一把,说:

    “呆子,开进来停到院子里不就行了?怕什么?”

    柏昭说:

    “那不是你家的车么?我是怕你回去不好向你爸爸交代!”

    景寒林说:

    “多管闲事!”

    柏昭气呼呼地说:

    “算我多管闲事,大傻妞!”

    说着话,开着玩笑,我们就困了,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一声惊呼将我吵醒了,我睁眼一看,天早就亮了。柏昭在大吼大叫,叫我们过去看什么东西。

    我站起来,看见景寒林也是睡眼朦胧,而雪柯和冬冬妈妈在隔间里挤在一张床上,正睡着,铁师娘和老船不见了踪影,西岳华一个人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我睡着之前的坐姿。

    我和景寒林跑过去看柏昭喊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我向地上看去,一看,惊得七窍生烟,景寒林也惊呼了一声。那铺着白瓷砖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脚印,脚印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如巨人之脚,小的如婴儿之脚,能看出,那脚步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有两个脚印甚至走到了我坐的地方,但随后又不见了。

    西岳华也听见了我们的说话声,他带着墨镜,从远处看了看,却没有过来,好像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我们正讨论着,铁师娘进屋来了,她用铁盘子端了饭菜,原来她是去厨房做饭了。等铁师娘把盘子放在一张圆桌上之后,我说:

    “铁师娘,你过来看看!”

    铁师娘过来之后,皱起了眉头。景寒林说:

    “师娘,你起得早,有没有看见什么?”

    铁师娘说:

    “我出去的时候,天还朦朦胧胧,我没注意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柏昭洋气地耸耸肩,意思是,难道是铁师娘离开后才留下的脚印?铁师娘招呼我们吃饭,说吃过饭,老船带我们走小路,离开这个地方。正要吃,老船来了,他背着一个大黑包,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老船说:

    “吃完饭,我给你们带路,我们一起离开!”

    景寒林叫了西岳华,西岳华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向老船说血脚印的事情,老船也是一脸讶异,但西岳华面色平静,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吃着饭,我又想起了姜梨。和姜梨交往之初,她就提了三个要求,我很喜欢她,就全答应了。那三个要求是:

    第一,任何时候,都不得食用杏子。

    第二,在婚前,不得和她发生性关系。

    第三,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去她的家乡。

    除了第二条还可以理解,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很奇怪,但我都答应了。我想,只要在一起了,慢慢了解也不迟。在一起之后,我死缠烂打,姜梨也没告诉我第一个和第三个要求是为什么,虽然她单纯天真,但要是倔强起来谁也比不过。她只对我说:

    “不要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的,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虽然我和姜梨住在一个房子里,甚至睡在一张床上,但有她的要求在先,我也不敢造次,虽然有时候蠢蠢欲动,但姜梨很快就让我消停了,她说:

    “你要是不遵守我的要求,我和你都得死!”

    没办法,一起生活了一年,我们还是仅止于牵手、拥抱和接吻,更近一步的关系,却一直没突破。我能看出来,姜梨很爱我,不仅是因为我遵守了她的三个要求,而且她觉得我很适合她,我们彼此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

    正想着,柏昭突然“吭哧吭哧”了两声,似乎想说话,但欲言又止。景寒林说:

    “阿骚,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在那里扭扭捏捏!”

    柏昭看了我一眼,红着脸说:

    “我想到一个问题!”

    我说:

    “什么?”

    他不看我,转身对老船说:

    “你说的大血祭,要用活人,二十岁以下的姬后族女孩,是不是应该是处女?”

    老船说:

    “是怎样!”

    然后,柏昭转过身看着我,一脸*的表情,说:

    “愣神儿,我觉得你女朋友姜梨不会被血祭了!”

    景寒林明白了柏昭什么意思,也一脸坏笑。我用筷子拍了柏昭的脑袋一下,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知道你啥意思,我没碰过她!”

    柏昭惊讶地看着我,景寒林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柏昭接着说:

    “不会吧?人命关天的,可别扯谎,你们住一起都一年了!”

    我扒拉了两口饭,站起来,说:

    “你爱信不信,我们啥也没做过,她是少数民族女孩,很有原则的!”

    说完,我就进了隔间。我觉得有些尴尬,故意躲开她们,进隔间装作收拾东西,其实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听见景寒林干咳了两声,说:

    “骚昭,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范棱的话你还不相信!”

    柏昭说:

    “相信!相信!”

    之后,就没声音了,她们可能都在默默吃饭。我忽然想到,那三个要求遵守了那么久,这下,第三个,怕是不能遵守了,无论如何,我们得去她的家乡。虽然没她的允许,但事情紧急,而且是为了救她,为了救很多孩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吃完饭,铁师娘和雪柯收拾了一下,冬冬妈妈怎么都不愿再回她家,所以雪柯多拿了些自己的衣服给她。我们一起走出院子。我回头望望院子,院子的地上一滩一滩黑乎乎的东西,是昨夜留下的痕迹。但一切都暂时结束了,这只是旧战场的遗迹而已,敌人们早已不在,妖精们已经遁去。

    出了院门,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外面的土路上,也是狼藉满地,积水还在,天阴沉沉的,好像不久又要下雨一样。铁师娘把家里的雨伞,都分给了我们,说有几把用几把,以防到时候下雨。雪柯的精神还是很差,冬冬妈妈是个直性子,大哭过之后,情绪好了一些,她搀扶着雪柯,和铁师娘一起,跟着老船,往前走。

    不爱说话的西岳华,突然“哎”了一声,我们朝他看去,发现他正要去那辆商务车上取东西,但商务车却不见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已经能适应了,我们没谁也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查看轮胎印。

    我们发现,轮胎印沿着山崖边去了。山崖离铁师娘家的院子不远,铁师娘的院子,坐北朝南,门口是条小土路,土路一侧就是森林,而院子的左手边,是田地,右手边是荒草,荒草尽头就是山崖。那辆商务车开来时,就停在那滩荒草上,现在从荒草上的轮胎印迹看,商务往山崖而去了。

    朝山崖而去的荒草地,高低不平,再加上荒草的遮挡,站在院子边,看不到山崖处是什么情况。我们踩着高高的荒草过去,还没到山崖,就看见了那辆车,车就在山崖边上,前两个轮胎已经伸出到了崖边,一不小心,那车就要掉进山崖里去。景寒林说:

    “这是谁这么缺德,把车弄到山崖边去了?”

    柏昭看看西岳华,西岳华一脸木然,那神情表示,他也不知道。老船说:

    “这附近,除了那个快死的老太太,就剩下我们了,而我们那时候都在屋子里!”

    我说:

    “难道又是邪术做的怪?”

    老船说:

    “看样子,这车被弄过去时间也不短了,也许与昨晚来作怪的怪物们有一定关系!”

    铁师娘又叹息了一声,说

    “妖精啊!”

    柏昭对景寒林说:

    “你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么?这下……”

    没说完,就挨了景寒林一拳头。他们正在打闹,我们就听见了山崖边传来的声音,老船大喊一声: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