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商户嫡妻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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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声音到底还是惊到了正在帮安怀敷额头的小楼。
小楼一转过身，见是黎季璇领着老夫人和老爷都到了，他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既惊又喜，而后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跪下行礼:“奴才见过老爷，见过老夫人。”
“怀儿如何了？”只听安老爷问。
听见安老爷主动询问，小楼更是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还好他尚且分得清轻重缓急，便如实道:“回老爷话，之前卿商姐姐送了炭过来，屋子里本已暖和多了的。但方才……方才不知是怎么了，少爷却忽而就烧了起来。”
听到这句，安老爷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便回头示意齐大夫道:“齐大夫，小儿就麻烦您了。”
“好说。”随行而来的齐大夫一点头，便径直往安怀的床边而去。
至于安老夫人和安老爷，他们原本也想进屋子里去的，但在忽而闻到了从屋中散发出的异味之后，两人刚刚抬起欲进门的脚立时就收了回来。且安老爷脸上还出现了一种颇为微妙的表情，让一旁的黎季璇看了个分明。
眼见着大夫已经进去诊治了，已然放下半颗心的黎季璇脑子里这才转过弯来，想了想便对着安老夫人道:“老夫人，卿商去将这屋子的偏间给收拾出来吧？这么冷的天儿，总不能让您和老爷一直在这院子里干等着不是。”
面对黎季璇的关心，安老夫人只微微一想就应了下来，还点了点头道:“也好，便叫屏梨与你一起去。”
“是，老夫人。”一旁的屏梨听到安老夫人唤了她，便自觉出来站到了黎季璇身边。
两人很快到了偏间。
推开门，在满天飞的飞尘中，黎季璇倒是发现这偏间竟难得的没有什么异味儿，更多的也不过只是铺了几层的灰尘罢了。
脑中分神了一瞬，黎季璇又很快将心神收回来，只对着屏梨道:“咳咳，屏梨，你擦桌椅吧，我来扫。”
“嗯。”屏梨捂着口鼻不愿说话，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两人飞快的忙活了起来，不多时，屋子里清扫得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也亏得安怀这偏间真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套最普通不过的桌椅之外，就是连最基础的摆设台和置物架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但这时候倒是便宜了清扫的黎季璇和屏梨。
待到两人将安老夫人和安老爷都请进偏间坐了的时候，黎季璇便借口要去库房拿炭点过来，从而避开了已然诊治完正走过来打算汇报情况的齐大夫。
依着黎季璇的想法，如今她这样特特捅破了安怀的处境之事已经是有一些强出头了，此时若还处处表现得关心，只怕会因小失大、让安老夫人起疑。既如此，她还不如主动避开，毕竟从卿商的记忆中可知，这位齐大夫的父亲可是曾在宫中做过太医的，想来有齐大夫在，安怀应该已经死不了了。
这样想着，黎季璇便安然的管安老夫人要了两个跟着来的大力婆子一道儿去库房搬炭和炭盆。
因孟氏院子里常年没什么下人，故而黎季璇领着两个婆子这一路倒也顺遂，没有节外生枝。
只是后来三人在拿了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刚走到孟氏的主屋，黎季璇便看见熙商正在对她招手。见状，黎季璇一愣，先示意让两个婆子停下等她，这才上前询问道:“熙商，怎么了？”
“夫人叫你。”这话说得熙商也是一脸尴尬，但老实如她，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口。
“夫人叫我？”黎季璇皱了皱眉头，有一点想不明白，孟氏没事儿找她做什么？不过无论做什么，黎季璇还是先放下了满心疑惑，转身对着那两个婆子道:“你们先将东西送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知道了，卿商姑娘。”其中一个抱着三个炭盆的圆脸婆子眯眯一笑，只一口应承下，两人就缓缓走远了。
见两人走远，黎季璇便也转过头一面与熙商往里走，一面还在小声的询问道:“熙商，你可知道夫人到底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也不知道啊，”说到这里，饶是好脾气如熙商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能如实回答:“先前听到老爷过来的消息，夫人还让我替她梳妆呢，后来一听到说老爷去了少爷那里，夫人脸上就不好看了……还问了我你去了哪里。”
“你是怎么回答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黎季璇拉着熙商停在屋外，问道。
“我只是说你去领月例了啊，然后夫人就让我出来等你了。”说着，熙商也是一叹，搞不清楚这个脑回路与众不同的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在熙商这里得到了消息之后，黎季璇心里也有底了，便郑重的对着熙商道谢:“行了，我知道了，今儿个谢谢你。熙商。”
“不必，一点儿小事罢了。”熙商一笑，便指着门道:“夫人在里面等着你呢，快去吧。”
“好。”黎季璇一点头，随后便如壮士断腕一般鼓足了勇气才推开了门:“夫人，奴婢回……”
“跪下！”
刚进屋的黎季璇一下子还没回过神，便不由得一愣。
“我叫你跪下，你听见没有！”见黎季璇竟没有在第一时间跪下，孟氏也恼了，只猛一转过身来，怒气冲冲道。
可是孟氏这个态度实在是让黎季璇摸不着头脑且愤怒，好容易忍住了狠狠瞪视的欲.望，黎季璇握着拳头暗自压抑住了情绪里的气愤，倒也依旧没有跪下，只作不解的问道:“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了？”
“做错？可不是你做错了么！”孟氏冷冷的瞥了黎季璇一眼，这才道:“老爷每日事忙，进后院的日子更是极少，你倒好，竟让老爷放下生意过来……”
“夫人！”听着孟氏越说越不像话，黎季璇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打断道:“少爷病得极重，老爷身为父亲来看一眼，又与奴婢有何关系呢？”
“若非是你多事，老爷也不会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子来顾这些小事儿。”却见孟氏愈发不耐烦了，只道:“再说怀儿不过一个小辈，平日里不去请安也就罢了，哪有生一点儿病就让长辈们都去看的道理？”
“你……”听到孟氏这么冷漠的话，黎季璇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怀可是孟氏的亲子啊！是孟氏唯一的孩子啊！可此刻孟氏说起安怀的语气，却就像是在讨论隔壁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黎季璇也怒了，也不愿再掩饰，便干脆直言道:“夫人只怕还不知道吧，少爷如今已然是病得起不来身了。且少爷这些年可是一直都与夫人同住的，少爷病得这样厉害，夫人却不管不顾……夫人如今正该想想的，是您要如何与老爷交代的事儿才是！”
说到这里，黎季璇也不看孟氏忽而就慌乱起来的表情，反而又扫了一眼孟氏梳妆台边上的一个烧得旺旺的炭盆，便不由得勾起一个冷笑道:“奴婢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少爷那里实在是萧瑟得厉害，更是连一块儿炭火都没有，就是那炭盆上都是积满了灰尘。都说母子连心，夫人此刻有没有感觉到冷呢？”
孟氏被黎季璇飘忽忽的语气吓得一抖，好容易攒起来的勇气立时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是了，今儿个老夫人还说了一句话，”见孟氏又恢复了平时懦弱好欺的模样，黎季璇这才不怀好意的接着道:“老夫人说了:‘到底是我安家的子孙，孟氏不管，我这做祖母的却不能不管’。”
这话说完，黎季璇也不看已经呆住了的孟氏，只径直转身出门，徒留孟氏一个人软在地上也没有人管。
而门外，原本还在焦急的等着的熙商，一见黎季璇出来了，就赶紧迎上去问道:“卿商，怎么样？”
“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夫人那性子，我又能有什么事儿？”黎季璇对着熙商安抚的一笑，这才又道:“你且进去服侍夫人吧，我也要到老夫人那里复命去了。”
“好，你快去吧。”见黎季璇似乎真的没事，熙商也安了心，便笑着和黎季璇道了别。
一路往后头安怀住的屋子而去，黎季璇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
之前一直是只依靠记忆，但她却病没有真正的和孟氏接触过，黎季璇便也不了解。可看方才孟氏的表现，黎季璇对于孟氏的事情倒反而更加想不通了。
所以果然是这世上奇葩太多了么？
黎季璇原以为，孟氏会从一个大家闺秀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必然是因为自己一个官家小姐却低嫁到商家，从而心如死灰，这才什么都不想争了。可现在黎季璇亲自去看过了，才发现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黎季璇看得分明，孟氏在说出安老爷“百忙之中”和“每日事忙，少进后院”这等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是那么的笃定，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斩钉截铁……而事实却是，安老爷并非少进后院，只是从不去孟氏的院子里罢了。别的不说，至少，安家如今还有一个姨娘才刚刚怀上孕呢。
而让黎季璇觉得可怕的，是孟氏居然能把她自己一些毫无根据的想法和猜测说得就像真的一样，而这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生成的。所以，孟氏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的自我催.眠、自我安慰才能做到这一点？甚至于，她的自我欺骗让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放在脑后、顾不上了。
可是，梦终究只是梦，而不得宠、被人看不起才是事实。黎季璇有些怕，若是有一日有人打破了孟氏的这些美梦，她又会不会做出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来呢？
黎季璇不敢想。
外头的声音到底还是惊到了正在帮安怀敷额头的小楼。
小楼一转过身，见是黎季璇领着老夫人和老爷都到了，他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既惊又喜，而后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跪下行礼:“奴才见过老爷，见过老夫人。”
“怀儿如何了？”只听安老爷问。
听见安老爷主动询问，小楼更是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还好他尚且分得清轻重缓急，便如实道:“回老爷话，之前卿商姐姐送了炭过来，屋子里本已暖和多了的。但方才……方才不知是怎么了，少爷却忽而就烧了起来。”
听到这句，安老爷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便回头示意齐大夫道:“齐大夫，小儿就麻烦您了。”
“好说。”随行而来的齐大夫一点头，便径直往安怀的床边而去。
至于安老夫人和安老爷，他们原本也想进屋子里去的，但在忽而闻到了从屋中散发出的异味之后，两人刚刚抬起欲进门的脚立时就收了回来。且安老爷脸上还出现了一种颇为微妙的表情，让一旁的黎季璇看了个分明。
眼见着大夫已经进去诊治了，已然放下半颗心的黎季璇脑子里这才转过弯来，想了想便对着安老夫人道:“老夫人，卿商去将这屋子的偏间给收拾出来吧？这么冷的天儿，总不能让您和老爷一直在这院子里干等着不是。”
面对黎季璇的关心，安老夫人只微微一想就应了下来，还点了点头道:“也好，便叫屏梨与你一起去。”
“是，老夫人。”一旁的屏梨听到安老夫人唤了她，便自觉出来站到了黎季璇身边。
两人很快到了偏间。
推开门，在满天飞的飞尘中，黎季璇倒是发现这偏间竟难得的没有什么异味儿，更多的也不过只是铺了几层的灰尘罢了。
脑中分神了一瞬，黎季璇又很快将心神收回来，只对着屏梨道:“咳咳，屏梨，你擦桌椅吧，我来扫。”
“嗯。”屏梨捂着口鼻不愿说话，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两人飞快的忙活了起来，不多时，屋子里清扫得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也亏得安怀这偏间真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套最普通不过的桌椅之外，就是连最基础的摆设台和置物架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但这时候倒是便宜了清扫的黎季璇和屏梨。
待到两人将安老夫人和安老爷都请进偏间坐了的时候，黎季璇便借口要去库房拿炭点过来，从而避开了已然诊治完正走过来打算汇报情况的齐大夫。
依着黎季璇的想法，如今她这样特特捅破了安怀的处境之事已经是有一些强出头了，此时若还处处表现得关心，只怕会因小失大、让安老夫人起疑。既如此，她还不如主动避开，毕竟从卿商的记忆中可知，这位齐大夫的父亲可是曾在宫中做过太医的，想来有齐大夫在，安怀应该已经死不了了。
这样想着，黎季璇便安然的管安老夫人要了两个跟着来的大力婆子一道儿去库房搬炭和炭盆。
因孟氏院子里常年没什么下人，故而黎季璇领着两个婆子这一路倒也顺遂，没有节外生枝。
只是后来三人在拿了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刚走到孟氏的主屋，黎季璇便看见熙商正在对她招手。见状，黎季璇一愣，先示意让两个婆子停下等她，这才上前询问道:“熙商，怎么了？”
“夫人叫你。”这话说得熙商也是一脸尴尬，但老实如她，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口。
“夫人叫我？”黎季璇皱了皱眉头，有一点想不明白，孟氏没事儿找她做什么？不过无论做什么，黎季璇还是先放下了满心疑惑，转身对着那两个婆子道:“你们先将东西送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知道了，卿商姑娘。”其中一个抱着三个炭盆的圆脸婆子眯眯一笑，只一口应承下，两人就缓缓走远了。
见两人走远，黎季璇便也转过头一面与熙商往里走，一面还在小声的询问道:“熙商，你可知道夫人到底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也不知道啊，”说到这里，饶是好脾气如熙商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能如实回答:“先前听到老爷过来的消息，夫人还让我替她梳妆呢，后来一听到说老爷去了少爷那里，夫人脸上就不好看了……还问了我你去了哪里。”
“你是怎么回答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黎季璇拉着熙商停在屋外，问道。
“我只是说你去领月例了啊，然后夫人就让我出来等你了。”说着，熙商也是一叹，搞不清楚这个脑回路与众不同的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在熙商这里得到了消息之后，黎季璇心里也有底了，便郑重的对着熙商道谢:“行了，我知道了，今儿个谢谢你。熙商。”
“不必，一点儿小事罢了。”熙商一笑，便指着门道:“夫人在里面等着你呢，快去吧。”
“好。”黎季璇一点头，随后便如壮士断腕一般鼓足了勇气才推开了门:“夫人，奴婢回……”
“跪下！”
刚进屋的黎季璇一下子还没回过神，便不由得一愣。
“我叫你跪下，你听见没有！”见黎季璇竟没有在第一时间跪下，孟氏也恼了，只猛一转过身来，怒气冲冲道。
可是孟氏这个态度实在是让黎季璇摸不着头脑且愤怒，好容易忍住了狠狠瞪视的欲.望，黎季璇握着拳头暗自压抑住了情绪里的气愤，倒也依旧没有跪下，只作不解的问道:“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了？”
“做错？可不是你做错了么！”孟氏冷冷的瞥了黎季璇一眼，这才道:“老爷每日事忙，进后院的日子更是极少，你倒好，竟让老爷放下生意过来……”
“夫人！”听着孟氏越说越不像话，黎季璇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打断道:“少爷病得极重，老爷身为父亲来看一眼，又与奴婢有何关系呢？”
“若非是你多事，老爷也不会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子来顾这些小事儿。”却见孟氏愈发不耐烦了，只道:“再说怀儿不过一个小辈，平日里不去请安也就罢了，哪有生一点儿病就让长辈们都去看的道理？”
“你……”听到孟氏这么冷漠的话，黎季璇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怀可是孟氏的亲子啊！是孟氏唯一的孩子啊！可此刻孟氏说起安怀的语气，却就像是在讨论隔壁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黎季璇也怒了，也不愿再掩饰，便干脆直言道:“夫人只怕还不知道吧，少爷如今已然是病得起不来身了。且少爷这些年可是一直都与夫人同住的，少爷病得这样厉害，夫人却不管不顾……夫人如今正该想想的，是您要如何与老爷交代的事儿才是！”
说到这里，黎季璇也不看孟氏忽而就慌乱起来的表情，反而又扫了一眼孟氏梳妆台边上的一个烧得旺旺的炭盆，便不由得勾起一个冷笑道:“奴婢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少爷那里实在是萧瑟得厉害，更是连一块儿炭火都没有，就是那炭盆上都是积满了灰尘。都说母子连心，夫人此刻有没有感觉到冷呢？”
孟氏被黎季璇飘忽忽的语气吓得一抖，好容易攒起来的勇气立时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是了，今儿个老夫人还说了一句话，”见孟氏又恢复了平时懦弱好欺的模样，黎季璇这才不怀好意的接着道:“老夫人说了:‘到底是我安家的子孙，孟氏不管，我这做祖母的却不能不管’。”
这话说完，黎季璇也不看已经呆住了的孟氏，只径直转身出门，徒留孟氏一个人软在地上也没有人管。
而门外，原本还在焦急的等着的熙商，一见黎季璇出来了，就赶紧迎上去问道:“卿商，怎么样？”
“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夫人那性子，我又能有什么事儿？”黎季璇对着熙商安抚的一笑，这才又道:“你且进去服侍夫人吧，我也要到老夫人那里复命去了。”
“好，你快去吧。”见黎季璇似乎真的没事，熙商也安了心，便笑着和黎季璇道了别。
一路往后头安怀住的屋子而去，黎季璇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
之前一直是只依靠记忆，但她却病没有真正的和孟氏接触过，黎季璇便也不了解。可看方才孟氏的表现，黎季璇对于孟氏的事情倒反而更加想不通了。
所以果然是这世上奇葩太多了么？
黎季璇原以为，孟氏会从一个大家闺秀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必然是因为自己一个官家小姐却低嫁到商家，从而心如死灰，这才什么都不想争了。可现在黎季璇亲自去看过了，才发现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黎季璇看得分明，孟氏在说出安老爷“百忙之中”和“每日事忙，少进后院”这等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是那么的笃定，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斩钉截铁……而事实却是，安老爷并非少进后院，只是从不去孟氏的院子里罢了。别的不说，至少，安家如今还有一个姨娘才刚刚怀上孕呢。
而让黎季璇觉得可怕的，是孟氏居然能把她自己一些毫无根据的想法和猜测说得就像真的一样，而这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生成的。所以，孟氏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的自我催.眠、自我安慰才能做到这一点？甚至于，她的自我欺骗让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放在脑后、顾不上了。
可是，梦终究只是梦，而不得宠、被人看不起才是事实。黎季璇有些怕，若是有一日有人打破了孟氏的这些美梦，她又会不会做出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来呢？
黎季璇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