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户嫡妻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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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季璇几乎是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安怀的院子里，她一进偏间屋子，安老夫人便看出她情绪不对。
当下，安老夫人便直接出声唤道:“卿商丫头，过来。”
“啊……是，老夫人。”被安老夫人突然开口的话吓得一哆嗦，黎季璇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脸上也挂上了笑，只上前行礼道:“卿商回来了。”
“嗯，”安老夫人便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却又在黎季璇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的时候，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可是孟氏说了什么，才叫你这样失魂落魄的？”
“……”闻言，黎季璇顿了一瞬，到底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孟氏的话重复了一遍。
要说这一回孟氏实在是将她气得很了，再加上念及安老夫人才是卿商真正的靠山，黎季璇便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孟氏。
果然，听完黎季璇复述，不说安老夫人脸色变了，就是安老爷，也察觉出孟氏的不对劲儿了。
“孟氏这是……疯了啊！”只听安老夫人恨恨道:“平日里撑不起主母的架子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想着这样磋磨自己的亲子，这是疯了啊！”
安老爷也怒道:“母亲，待儿子去休了这毒妇……”
“站住！”只见安老夫人恨恨磕了磕手中握着的手杖，道:“怀儿如今尚且病着起不来，你便要去休了他母亲，这如何使得？且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吧，谁也不许说出去！”
安老夫人说得笃定，纵然安老爷心有他意，但到底也是低下了头应着:“儿子知道了。”
反倒是一边伺候的众多丫鬟们，在接收到安老夫人警告的目光后，也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只作出一副鹌鹑模样。
面对此种情形，黎季璇也是悄没声息的抿了一下嘴唇，再暗暗的垂下了眼帘。
她是不信老夫人因为顾念安怀的身体、怕他受了刺激，这才抬手放过了孟氏的。对于这件事，黎季璇其实更倾向于安老夫人念着孟氏的官出身份，自觉之后再难给安老爷寻一个官出的继室，更遑论即便是运气好找到了这么一个继室，那这继室还不一定就能生得出嫡子来。
故而，黎季璇觉得，与其说安老夫人是舍不下孟氏，倒不若说安老夫人其实是舍不下安怀这个许能前程大好的安家子。
既如此，孟氏便绝不能出事，莫说休弃，为了安怀和养在孟氏名下的安鸳的名声，这安府中就是一点儿关于孟氏不好的传闻都不能出现！
不多时，齐大夫的药童便端着新煎好的药进来了。那边安怀服下了药，这边安老夫人便从偏间的椅子上起身，道:“既然怀儿已经服了药，咱们便走吧，免得在这里瞎担心。卿商，你便在这里代我好好照顾怀儿。”
被点名的黎季璇顿了一顿，当即便福身应下道:“是，老夫人。”与其回去对着孟氏那张臭脸，还不如在这里照顾安怀呢。
“……不如这样吧，”不想刚刚说完话的安老夫人自己反倒不满意了，摇摇头又想了想方道:“往后你也不必再回孟氏那里了，便只在怀儿身边做大丫鬟就是……这边库里的东西照样还是你管着，一切先紧着怀儿，若不够了便尽去账房领就是。”
闻言，黎季璇一愣，心里瞬间闪过好些念头，但她面上答得倒干脆:“是，老夫人，卿商多谢老夫人信任，卿商会好好照顾少爷的。”
“我知你一向稳妥。”安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后头道:“陈婆子、刘婆子，你们也留在这院子里吧，往后只听你们少爷和卿商的安排就是。”
“是，老夫人。”之前才帮着黎季璇去搬过东西的两个大力婆子立时便站了出来。
想了想自觉已经安排妥当了，安老夫人这才笑着对安老爷说:“咱们走吧，让怀儿好好休息。”
安老爷听了，立时便上前扶着安老夫人道:“母亲说的是，儿子扶您出去。”
“好。”安老夫人便在安老爷的搀扶下领着一路人出去。而黎季璇等人则在后头毕恭毕敬的送两人出门:“恭送老夫人、恭送老爷。”
而被安老爷扶着出去又一路坐着轿子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安老夫人，此时则挥退了全部下人，单独与安老爷说话。
“我儿怕是想不通，为何我这么多年不顾怀儿嫡子身份，只将他放在孟氏身边，而直到现在却又突然提起他，对不对？”说着，安老夫人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可还记得怀儿还在孟氏肚子里时发生的事儿？”
被母亲问得一怔，安老爷旋即陷入了当初那一段回忆里，他不由得狠狠闭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儿子……记得。”
说起那一段经历，实在是安老爷这一生之中都再不愿回想起的痛事。
昔年，孟氏才初初嫁到安家的时候，与安老爷也是过了一段还算相敬如宾的日子，而之后两人真正矛盾的爆发，却是在于两人原本生活环境的不同和本身性格的不和。
孟氏是官家女，其母又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因此，身为家中唯一一个女儿的孟氏，打小所学的都是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她虽也会管家，但同时却又打心底里厌恶这些市侩的东西，更遑论还要陪着安老爷出去谈生意？
由此，这头一回的夫人外交，孟氏就办砸了。虽非故意，但孟氏面对其他商人妻子时那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之感，实在让人无可忍。故而，这拉关系的事儿自然也就谈不成了。
打从此后，孟氏又做了许多让安老爷忍不得的事情，而之后孟氏对安老爷妾氏下手的事情，便是让安老爷对于孟氏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孟氏是爱安老爷的，或者说，孟氏以为她自己是爱安老爷的。
年轻时的安老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孟氏爱他，便希望他与她也能成为那书中、戏中所言的“才子佳人”“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妻。可安老爷不是才子，更不是神仙，安老爷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那一年，孟氏嫁进安家才刚刚一年出头，她尚不曾怀孕，安家一个妾氏就有了身孕。初初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安老爷便与安老夫人商量着，看在孟氏娘家的份上，着那妾氏堕胎，待到孟氏生下嫡子再作其它。
可不想，同样在听到有妾氏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孟氏就率先发难了。她的手段倒也不恶毒，不过只是每日让那怀孕的妾氏过来服侍她罢了。对此，安老爷与安老夫人倒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叫那妾氏就这么流产了也好，权当让孟氏发气了。
但奈何那妾氏命大，竟硬生生挺着肚子到了八个月，刚进八个月，那妾氏就发动了。
而“巧合”的是，那妾氏前脚发动，孟氏后脚就开始嚷嚷着肚子疼，不仅将安家往日相熟的几个大夫都给请了过去，还使下人喊来了安老爷，之后她便死死的抓住了安老爷不放手。
可怜那妾氏挣扎了一夜，才险险生下了一双龙凤胎，而那龙凤胎之中的女孩儿，却是一落地就断气了，至于那妾氏，也没熬过产后大出血，去了。
直至第二日清晨，好容易从孟氏院子里脱身出来的安老爷方才与刚刚接到消息的安老夫人一同去那妾氏屋里看了。
一对儿龙凤胎啊！这是多大的祥瑞！得知消息的安老爷简直是要捶胸顿足。早知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妾氏交由孟氏磋磨的。
可是如今那妾氏死了，他初生的女儿也夭了，安老爷抱着怀里仅剩的、弱弱小小的儿子，几乎要淌下泪来。
自此，安老爷和安老夫人就恨上了孟氏，即便孟氏是当真怀了孕才会“肚子疼”，可安老爷和安老夫人也依旧没再重视过她。甚至，从那日开始，孟氏在安家就开始了透明人的日子，而之后她父亲的告老回乡，更是让这样的忽视来了个彻底，直到如今。
这时，回过神来的安老夫人便开口打断了安老爷的回忆，道:“今儿个卿商倒是提醒了我，孟氏纵然再不好，可她到底也是官家出来的，怀儿……他将来时可以做官的。咱们当年为了孟氏迁怒了怀儿这么多年也够了，怀儿他……到底是安家嫡子。”
“这一点……儿子倒是真没想过。”要说安老爷果真是商人，安老夫人一句话，他立刻就全心算计起安怀将来的价值。
“知道你没想过，”说着安老夫人就是一笑，又道:“依着我的意思，打从今日起，咱们便将孟氏仔细看管起来也就罢了……嗯，再给怀儿重新挪一个院子便可。”
闻言，安老爷先是点了点头，后又询问道:“那……鸳儿呢？可要挪回她姨娘身边？”
谁知安老夫人反而一挥手拒绝道:“鸳儿反倒不必。卿商那丫头的一番话倒是让我转过弯儿来了……孟氏是官家女，鸳儿作为她名下的女儿，日后寻夫家可比一般商家庶女要容易得多……不单如此，改明儿，咱们最好还要将鹃儿、鹂儿这两个小的也放到孟氏院子里去，只消拘着孟氏别让她出来吓着孩子们就好。”
“……”此事听起来似乎不错，安老爷沉思了一番，到底还是点头道:“就依母亲所言，只多给孟氏配几个大力婆子管着也就是了。”
“不错，便将熙商也调出来吧。”安老夫人赞同道。
这一边，安老爷和安老夫人已经定下了之后孟氏的出路，而另一边，黎季璇正指挥着一众下人们给安怀更换家具。
没人注意到，原本因发烧而昏睡在床上的安怀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后便下意识的开始在房中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动作小一些，少爷还睡着呢！”屋外隐隐传来黎季璇的声音。
而一听到黎季璇的声音，床上“安怀”的眼睛便“噌”的一下亮了。只见他用左手大拇指蹭了蹭虎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焰型记号，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姐姐……”
黎季璇几乎是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安怀的院子里，她一进偏间屋子，安老夫人便看出她情绪不对。
当下，安老夫人便直接出声唤道:“卿商丫头，过来。”
“啊……是，老夫人。”被安老夫人突然开口的话吓得一哆嗦，黎季璇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脸上也挂上了笑，只上前行礼道:“卿商回来了。”
“嗯，”安老夫人便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却又在黎季璇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的时候，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可是孟氏说了什么，才叫你这样失魂落魄的？”
“……”闻言，黎季璇顿了一瞬，到底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孟氏的话重复了一遍。
要说这一回孟氏实在是将她气得很了，再加上念及安老夫人才是卿商真正的靠山，黎季璇便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孟氏。
果然，听完黎季璇复述，不说安老夫人脸色变了，就是安老爷，也察觉出孟氏的不对劲儿了。
“孟氏这是……疯了啊！”只听安老夫人恨恨道:“平日里撑不起主母的架子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想着这样磋磨自己的亲子，这是疯了啊！”
安老爷也怒道:“母亲，待儿子去休了这毒妇……”
“站住！”只见安老夫人恨恨磕了磕手中握着的手杖，道:“怀儿如今尚且病着起不来，你便要去休了他母亲，这如何使得？且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吧，谁也不许说出去！”
安老夫人说得笃定，纵然安老爷心有他意，但到底也是低下了头应着:“儿子知道了。”
反倒是一边伺候的众多丫鬟们，在接收到安老夫人警告的目光后，也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只作出一副鹌鹑模样。
面对此种情形，黎季璇也是悄没声息的抿了一下嘴唇，再暗暗的垂下了眼帘。
她是不信老夫人因为顾念安怀的身体、怕他受了刺激，这才抬手放过了孟氏的。对于这件事，黎季璇其实更倾向于安老夫人念着孟氏的官出身份，自觉之后再难给安老爷寻一个官出的继室，更遑论即便是运气好找到了这么一个继室，那这继室还不一定就能生得出嫡子来。
故而，黎季璇觉得，与其说安老夫人是舍不下孟氏，倒不若说安老夫人其实是舍不下安怀这个许能前程大好的安家子。
既如此，孟氏便绝不能出事，莫说休弃，为了安怀和养在孟氏名下的安鸳的名声，这安府中就是一点儿关于孟氏不好的传闻都不能出现！
不多时，齐大夫的药童便端着新煎好的药进来了。那边安怀服下了药，这边安老夫人便从偏间的椅子上起身，道:“既然怀儿已经服了药，咱们便走吧，免得在这里瞎担心。卿商，你便在这里代我好好照顾怀儿。”
被点名的黎季璇顿了一顿，当即便福身应下道:“是，老夫人。”与其回去对着孟氏那张臭脸，还不如在这里照顾安怀呢。
“……不如这样吧，”不想刚刚说完话的安老夫人自己反倒不满意了，摇摇头又想了想方道:“往后你也不必再回孟氏那里了，便只在怀儿身边做大丫鬟就是……这边库里的东西照样还是你管着，一切先紧着怀儿，若不够了便尽去账房领就是。”
闻言，黎季璇一愣，心里瞬间闪过好些念头，但她面上答得倒干脆:“是，老夫人，卿商多谢老夫人信任，卿商会好好照顾少爷的。”
“我知你一向稳妥。”安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后头道:“陈婆子、刘婆子，你们也留在这院子里吧，往后只听你们少爷和卿商的安排就是。”
“是，老夫人。”之前才帮着黎季璇去搬过东西的两个大力婆子立时便站了出来。
想了想自觉已经安排妥当了，安老夫人这才笑着对安老爷说:“咱们走吧，让怀儿好好休息。”
安老爷听了，立时便上前扶着安老夫人道:“母亲说的是，儿子扶您出去。”
“好。”安老夫人便在安老爷的搀扶下领着一路人出去。而黎季璇等人则在后头毕恭毕敬的送两人出门:“恭送老夫人、恭送老爷。”
而被安老爷扶着出去又一路坐着轿子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安老夫人，此时则挥退了全部下人，单独与安老爷说话。
“我儿怕是想不通，为何我这么多年不顾怀儿嫡子身份，只将他放在孟氏身边，而直到现在却又突然提起他，对不对？”说着，安老夫人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可还记得怀儿还在孟氏肚子里时发生的事儿？”
被母亲问得一怔，安老爷旋即陷入了当初那一段回忆里，他不由得狠狠闭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儿子……记得。”
说起那一段经历，实在是安老爷这一生之中都再不愿回想起的痛事。
昔年，孟氏才初初嫁到安家的时候，与安老爷也是过了一段还算相敬如宾的日子，而之后两人真正矛盾的爆发，却是在于两人原本生活环境的不同和本身性格的不和。
孟氏是官家女，其母又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因此，身为家中唯一一个女儿的孟氏，打小所学的都是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她虽也会管家，但同时却又打心底里厌恶这些市侩的东西，更遑论还要陪着安老爷出去谈生意？
由此，这头一回的夫人外交，孟氏就办砸了。虽非故意，但孟氏面对其他商人妻子时那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之感，实在让人无可忍。故而，这拉关系的事儿自然也就谈不成了。
打从此后，孟氏又做了许多让安老爷忍不得的事情，而之后孟氏对安老爷妾氏下手的事情，便是让安老爷对于孟氏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孟氏是爱安老爷的，或者说，孟氏以为她自己是爱安老爷的。
年轻时的安老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孟氏爱他，便希望他与她也能成为那书中、戏中所言的“才子佳人”“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妻。可安老爷不是才子，更不是神仙，安老爷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那一年，孟氏嫁进安家才刚刚一年出头，她尚不曾怀孕，安家一个妾氏就有了身孕。初初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安老爷便与安老夫人商量着，看在孟氏娘家的份上，着那妾氏堕胎，待到孟氏生下嫡子再作其它。
可不想，同样在听到有妾氏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孟氏就率先发难了。她的手段倒也不恶毒，不过只是每日让那怀孕的妾氏过来服侍她罢了。对此，安老爷与安老夫人倒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叫那妾氏就这么流产了也好，权当让孟氏发气了。
但奈何那妾氏命大，竟硬生生挺着肚子到了八个月，刚进八个月，那妾氏就发动了。
而“巧合”的是，那妾氏前脚发动，孟氏后脚就开始嚷嚷着肚子疼，不仅将安家往日相熟的几个大夫都给请了过去，还使下人喊来了安老爷，之后她便死死的抓住了安老爷不放手。
可怜那妾氏挣扎了一夜，才险险生下了一双龙凤胎，而那龙凤胎之中的女孩儿，却是一落地就断气了，至于那妾氏，也没熬过产后大出血，去了。
直至第二日清晨，好容易从孟氏院子里脱身出来的安老爷方才与刚刚接到消息的安老夫人一同去那妾氏屋里看了。
一对儿龙凤胎啊！这是多大的祥瑞！得知消息的安老爷简直是要捶胸顿足。早知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妾氏交由孟氏磋磨的。
可是如今那妾氏死了，他初生的女儿也夭了，安老爷抱着怀里仅剩的、弱弱小小的儿子，几乎要淌下泪来。
自此，安老爷和安老夫人就恨上了孟氏，即便孟氏是当真怀了孕才会“肚子疼”，可安老爷和安老夫人也依旧没再重视过她。甚至，从那日开始，孟氏在安家就开始了透明人的日子，而之后她父亲的告老回乡，更是让这样的忽视来了个彻底，直到如今。
这时，回过神来的安老夫人便开口打断了安老爷的回忆，道:“今儿个卿商倒是提醒了我，孟氏纵然再不好，可她到底也是官家出来的，怀儿……他将来时可以做官的。咱们当年为了孟氏迁怒了怀儿这么多年也够了，怀儿他……到底是安家嫡子。”
“这一点……儿子倒是真没想过。”要说安老爷果真是商人，安老夫人一句话，他立刻就全心算计起安怀将来的价值。
“知道你没想过，”说着安老夫人就是一笑，又道:“依着我的意思，打从今日起，咱们便将孟氏仔细看管起来也就罢了……嗯，再给怀儿重新挪一个院子便可。”
闻言，安老爷先是点了点头，后又询问道:“那……鸳儿呢？可要挪回她姨娘身边？”
谁知安老夫人反而一挥手拒绝道:“鸳儿反倒不必。卿商那丫头的一番话倒是让我转过弯儿来了……孟氏是官家女，鸳儿作为她名下的女儿，日后寻夫家可比一般商家庶女要容易得多……不单如此，改明儿，咱们最好还要将鹃儿、鹂儿这两个小的也放到孟氏院子里去，只消拘着孟氏别让她出来吓着孩子们就好。”
“……”此事听起来似乎不错，安老爷沉思了一番，到底还是点头道:“就依母亲所言，只多给孟氏配几个大力婆子管着也就是了。”
“不错，便将熙商也调出来吧。”安老夫人赞同道。
这一边，安老爷和安老夫人已经定下了之后孟氏的出路，而另一边，黎季璇正指挥着一众下人们给安怀更换家具。
没人注意到，原本因发烧而昏睡在床上的安怀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后便下意识的开始在房中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动作小一些，少爷还睡着呢！”屋外隐隐传来黎季璇的声音。
而一听到黎季璇的声音，床上“安怀”的眼睛便“噌”的一下亮了。只见他用左手大拇指蹭了蹭虎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焰型记号，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