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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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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师父的面上,一片的迷漓,这样的面色,看来师父心意已决。她跨了两步,挡住师父的身子,他的师父只是一介凡人,要剔骨,总得要冥府阎君决断,怎能让她的师父来做这灭绝之事。

    就算是人妖不能相恋,但苍玉,有爱之心,天神共知,“阿若,这件事情,并非你之力所能解决的,更何况,如若是你,你会爱上一只狐狸么?”

    狐狸,是呵,凡人怎么能将一介动物爱了去呢?就像让人面对一盘素菜,只能咽下腹内,却无法爱上。

    可是,师父也爱狐狸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去相信,“如若师父执意要动手,那么便先将殇若的骨骸剔除吧。”师父怎能将她的执念也忘却了呢?若师父今天真真动了手,那么他日与白如玉又当如何呢。

    “阿若,你拜入为师门下缘何,看来都被你抛到脑后去了。”语气凉薄,师父暗黑的影子,透了股力量出来,戾气,是戾气,师父生生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被一股强大的戾气所包裹,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落月。一道闪亮的天雷狠狠将她劈中,已经斑斑伤口的心脉上,笼上了一层的冰霜,扯起撕心裂肺的疼意来,师父,将她浅藏的伤摆上了唇角边。是啊,她拜师,是为了救得落月脱苦。

    哑口无言,唯心伤泪千行。

    师父错开身形,暗色的袍子在她的眼角边缓缓地散去,轻落下眼眸,暗黑浸染了眼波,原来,师父对她满不在乎呢?

    耳畔是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冲破云霄的惨叫,师父,终还是动了手, 有一道划破寒风的痕迹轻飘飘地滑过她的面颊,疼,师父,珠水划过眼角,疼彻心痱。

    “阿玉,阿玉。”挑开眼眉,映在殇若眼帘的却是那相拥在一起的一幕,纵使人与妖,纵使受千百大劫,那又如何。

    “阿若,为师的手段并非冷凉。”那暗色的衣袍,又恢复成那清尘的气息,殇若带了些冷意看向她的师父,剔得骨头之后,再来遭受万鬼噬心,果真是手段并非冷凉啊。人妖相恋,就这么让人不齿吗?

    “师父行事,殇若不敢有半点的言语。”她退开身,朝着师父行了一礼,不再开口发上一句言。

    “就算你怨怪为师,为师也必得动这一次手,如若不然,你可知道上天刑台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比万鬼噬心更要痛彻心痱,怕只怕,以苍玉三尾妖身,唯有灰飞一条路可走。”灰飞?

    白如玉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殇若姑娘,这一次,你委实是错怪予漓了,苍玉的事情,也是狐族拖累了予漓啊。”

    师父的面上,一片的清明,是她错怪师父了么?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真就比那戒律绝爱更要重要得多?

    但是,师父明明知道剔除了骨骸之后,还得饮下忘川水。忘川水下腹就会忘情,这样相爱的两个人,真要让他们两相忘么?

    她自己就算无法跟师父在一起,却,断断不会想要看到有人也同她一般,明明有爱,只能有忘情的下场。

    “月儿,等阿玉下一世再来找你,等找到你,便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那凡人女子将苍玉拥在怀里,低低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在一起,相爱难道有错吗?”声声责问的语气,落在殇若的心口上面,相爱有错吗?

    她无法回答那凡人女子的质问,就连在场的狐族,也都陷入了一片的默然,相爱没有错,错的,只是人们无法超脱天规戒条。

    “我诅咒你们,九尾狐一族,终成祸国之水,被永世唾弃。”那样柔弱的身子里面,蕴藏着无穷尽的愤怒,像是要饮食白如玉一族之血那般。

    诅咒。

    九尾狐一族永世唾弃么?

    总归还是情深,否则断不会说出这种绝情绝爱的话来。三尾,九尾,抑或是一尾,终究还是狐族,何苦。

    “诅咒一起,只怕,狐族千年来的安宁,也将毁在此上面吧。”师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双脚微动,慢慢挪开了双腿。

    那背影,挺得笔直,丝毫也不肯弯曲,即使,双手沾上鲜血,也绝对不会出口替自己辩驳。

    师父,这样的无可奈何,也唯有在两相忘之际,才有心痛之感吧。无力阻碍,就只能承受。

    她提起步子,跟了上去,已经习惯跟在师父的身侧,“师父。”她紧跨了两步,面前是一园子的翠竹,与迷踪林不同的是那雾气,纯色如烟,有些如幻景一般。

    “阿若,为师从来都是手段冷凉,早就习惯了。”虽在寒冬,但狐族里的翠竹,依旧嫩绿如新。

    有竹叶轻飘飘地落在师父的肩头,暗黑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叶的青。师父没有理会,只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师父这口气,总是在怪她吧,怪她不理解,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她都没有相信他。

    “师父,我……”她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对师父开口,师父这表情,看得她心慌慌的,她倒宁愿师父赐她一掌,或是一剑,万分不想师父以拒人千里之外的面色对她。

    “阿若,有些事情,不是在于旁人是否理解,而是在于自身能否看得开。为师从来没有怪过谁,更何况,你是为师的徒弟。”

    对不起,师父,她默默地垂下头来,她怎么会忘了,她的师父从来都是淡然如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想过怨恨谁,是怨是怪,都只会自己承担。

    “世间之情爱,是无法让人看见的,就算……就算上那天刑台,那又有何惧。”天刑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为何连师父提起来,都是面色凝重,师父对白如玉的爱,这样的深,就连天刑台灰飞的惩罚也不放进眼里去。

    “师父,你对白如玉的爱就这么深么?为何你就是看不见其他人。”她喃喃自语,世间情爱,最痛苦的莫过于相爱之人两相所忘。

    苍玉与雪月的情爱,就算是人妖相恋,爱得那样深切,却还是逃不过要两相忘的宿命,生死两分离,茫茫孤魂,只怕是下一世,也难逃如此命运。

    “阿若,为师说过,亲眼看过的,不一定是事实。”师父并不打算多说,又是这句。师父,那什么时候看过的,那是事实。

    “师父。天刑台,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她有些好奇,这刑台,竟然要比剔骨,万鬼噬心更要让人胆寒。

    “天刑台,从古到今,活人上,灰飞留。从没有例外的。”灰飞留。她浑身抖了抖,难道说,上了之后,便只剩灰飞留在?

    “苍玉的骨骸终还是被为师抽掉,你可还怨恨为师?”师父转过身来,眼中泛起了星星的忧伤,那种忧伤,仿如师父的眸中生了泪光。

    她还怨恨么?她怎么可能会怨师父,只是师父那手段,若不是后面知道缘因为何,只怕,她与师父根本不可能像现今这样心平气和,更谈不上跟师父谈论什么是活人上,灰飞留的天刑台。

    “师父,阿若从来没怨恨过师父。”她微微勾起了一丝的笑意,师父面上一缓,带上了些些的温暖。

    “不过,虽然你同为师已经踏上了狐族的界地,但只限于足下踏土,为师赠你的残锋剑,如今有了灵魂之体,这御剑之术,为师想来也得现下教习你。否则这一来二去,又得耽搁不少的时辰。于你来说,总还是不利的。”

    御剑?何为御剑?残锋剑虽然说是注入了龙体之魂,但对于御剑这一事来说,她却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错,御剑之术,乃修道术之者必得学会的上者御物做代步的术法。”意思是说,就如那清灵仙子天外飞仙踏云那般。

    “但,现下不是时候,那苍玉与雪月的事情,还得为师去拿主意,狐族虽则在地界上千年,总归还是妖,妖从来不能做决断。”师父将宽大的水袖袍子挽在手心里面,背过双手去。

    “可是师父,他们两人,在这一世不能在一起么,苍玉已经受了剔骨的惩罚。”有情人,难道就是有情也不能在一起的人么?

    “自古所在,非人力能解决。你便待在此处吧,那样的一幕,总归不是姑娘家能承受得住的。”师父这次没等她开口,背了双手就往前跨出去。

    寒风刺骨,可是那样的一幕,她确实是不想看见的,师父说过,人妖相恋,只能一人生,一人去。

    只是不知道,去的人是否是微笑着,而留的人,又会不会再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将生留还给他。会不会经过他坟头的时候,替他掬上两把黄土。

    从萍水相逢,到白首相爱,从来皆不易。她想起落月来,落月啊,她还没有经历一场这般的爱恋,就被她破坏了生死劫难。

    红尘之事,从来没有人说过清楚。千里孤坟,独自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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