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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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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二,暖阳初升,天气晴好。昨天晚上陪我妈谈了好久,直到下半夜才睡,我依旧精神奕奕,今天是我哥二审开庭的日子,跟公司请了假,画了个淡妆,帮丫丫穿戴整?,想到之前在法院门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先将丫丫送去了学校,又回来接我爸妈。

    我爸搀扶着我妈,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爸跟我妈交流甚少。但日常照顾上还是挺周到的。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我也是处在矛盾中,养母对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心间,可我又想看到已经年近暮年的父母可以幸福。

    心中轻叹声,我缓步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背影。幸福是什么?或许对他们来说,儿女在身边,他们像现在这般,就已经很幸福了,我毕竟不知他们心中所想,这些事情想的再多也是白瞎。

    法院外,早早得到消息的媒体已经守候门前,一双双贼亮的眼睛在捕捉可以挖掘猛料的对象,我有些担心的看向后座位上的母亲,她身体一直未痊愈,我怕这些口无遮拦的记者会刺激到她。

    “妈,我们等一会再下去吧。”

    “也好。”我妈的一辈子经过大风大浪,她懂得审时度势,我坐在车中看着往来的车辆。慕北川的车子跟云鹄的车一前一后驶了过来,我的脸色瞬间冷凝。

    慕北川的车子一停稳。他就阔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猛然攥紧方向盘。也不过是数秒后,恢复常态。

    “怎么不下来?”修长的手指轻扣几下车窗,讥诮勾唇,眸子中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厌恶到骨子里的恶毒跟阴冷。

    我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倚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视他如空气。

    “北川,我们走吧,耿泽是我们的老友,那么长时间不见,我们得找个距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坐下才是。”

    妆容浓重的孔书彤,身穿浅蓝色束腰短裙,外面罩着件小皮草,风情万种的扭着纤腰走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如血的光亮。

    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我爸认出她是之前照片上的女人,脸上却是感激还有愧疚,慌忙要放下车窗。

    “我哥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我按住总开关,阻止他的动作,放下我身边的车窗,冷眼看着外面粘糊在一起的两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觉得也是。”脸皮厚道无法用尺子丈量的慕北川完全都不把我的嘲讽当做一回事,竟然恬不知耻的接了下句。

    云鹄走了过来,冷冷扫了他一眼,慕北川嘴角嘲讽更浓,与他错身之际,故意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云鹄倒是大气的很,没有跟他计较,对我温和笑了笑,示意我打开车门。

    “稍等。”我关上车窗,回身看向正紧蹙双眉,眉眼皆染上点点怒意的父亲。

    “爸,不是我忘恩负义不知恩图报,前提是这个‘恩’必须存在,我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但我敢肯定的告诉你,我哥入狱她绝对脱不了关系,就算是她后来被强奸也是她咎由自取,你无需放在心上。”

    “可毕竟人家”

    “爸,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是她这个演员太尽责,力求逼真亲自上阵。”

    芳华会倒,我哥会入狱,皆是因她孔书彤,她不管经受过什么都是她活该!

    “好了,小溪都这样说了,你也别多想了。”

    对于我妈全身心的信任,我心中好受了些。

    开庭的时间快到了,记者也已经按秩序进了庭审现场,我扶着我妈缓步走向入口。

    被我握住磨人的手微微颤抖,好久没有出现在这样大庭广众下的母亲,已经有些不适应站在闪耀的镁光灯下。

    “有我在,没事的。”我给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我妈点了点头,毕竟是混迹温城上层社会多年的女强人,就算是脸色苍白,身子消瘦的不成样子,她依旧能挺直脊背,迈出最优雅的步调。

    我唇角勾出得体的笑容跟她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向前排的空位,毕竟这里是庄严的庭审现现场,记者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庭审开始,我哥被带上被告席,近一个多月没见,我哥的脸色好了不少,但依旧蜡黄,精神还算可以,我妈心疼的老泪纵横。

    庭审庄严繁琐,一审时咬定是我哥亲自签字副院长和盘托出了他被人利用家人威胁,比他做伪证的种种,加之他的家人上庭作证,江墨言请的律师是温城律师界的金牌律师金奎,列出种种疑点。

    “首先,证人证词上面有漏洞,他们说芳华一直是以假药牟利,可卫生局每年都有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漏洞。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在芳华未出事之前在温城的口碑怎样。我这里有一份厚厚的记录,芳华从一个小小的诊所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医疗事故总共五起,整整三十六年的时间,五起医疗事故,这只能说明,芳华在管理医院的上绝对是严格的表率。”金奎稍顿下,将手中的磁盘递给法警,“这是我们请警察还原的芳华出事前的监控录像。”

    主审官示意法警当场播放,画面的背景是黑夜,当时医院中灯光昏暗,时间上显示是夜晚三点多钟,正是人最疲劳困乏的时候,一辆载货车急速驶进院子,从上面抬下一个受伤的男子,时间不长跟着一起进去的两个人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下,向仓库驶去。

    监控画面显示车子在仓库门前呆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据看守仓库的几个人回忆,货车出现的那天他记得非常清楚,他们听到外面又声响就派个人出去查看了下,随后被一个迎面而来的男子碰了下,整个人就晕晕的回到值班室就昏睡过去,其他的几个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异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下仓库的药品应该是那个时候被换掉的。

    审判过程冗长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并没有当庭宣判,不过看情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妈坐在原地一直等着,目光一直落在我哥消失的地方,直到法院开始清人,我扶起双腿有些僵硬的母亲,缓步出了门。

    等候在外面的记者见到我们出来,蜂拥而至,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挖掘到我的身世,连同我哥的二审的情况,一阵狂轰乱炸,我妈的脸色微白,我双眉轻蹙下,云鹄不着痕迹的挡在我们的身前,替我们挡住不断闪烁的镁光灯。

    这时,嗅觉灵敏的记者,眼中亮光涌动,翻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从我两段失败的婚姻引到了云鹄身上。

    云鹄脸上笑意未减,眼中多了几丝冷意,没有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一路护送着我们进了车子。

    只是没有挖掘到任何有用消息的记者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不依不挠的将车子团团围住,我只好熄了火,无奈坐在车中等待,就在我以为会继续这样耗下去的时候,熟悉的迈巴赫驶进视线。

    江墨言跟冯甜一前一后下车,一脸娇笑的冯甜一下车就小鸟依人挽住江墨言的胳膊,脸上的笑容仿佛都能腻死人。

    “叫你早一点来你偏不听,你看庭审都结束了,真是可惜了,这可是近年来温城最大的暗自呢!”冯甜抱怨一声。

    江墨言对她轻轻一笑,刮了下他的?子,眉眼低垂,我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但这一幕却刺痛了我的眼睛。心也传来丝丝疼痛,快速别过脸。

    云鹄叫了声“江总。”围在我车前的记者,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刻一窝蜂涌了过去,见时机成熟,我立马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反光镜中,江墨言跟冯甜众星捧月般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我妈叫了我一声,我对她轻扯下嘴角。

    “妈,我没事,该忘得,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妈就放心了。”我妈眼中满是心疼。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有再说话。心,传来似有似无针扎似的疼痛,我打开车窗。暖风吹进来也刮不淡我心中的疼。

    回到家中,丫丫已经睡着,小吴急忙帮我们热了饭菜,我简单吃了些,冲了杯安神的茶,就进了房间。

    怕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已经习惯了每晚一杯安神茶,它就像我的安眠药,上了瘾。团每匠扛。

    翌日,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我哥昨天庭审的消息还有江墨言跟冯甜的报道。

    我简单的扫了眼后趁丫丫不注意,扔进了垃圾桶中,闷头吃饭。

    餐桌上,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丫丫默默的吃着饭以外,其他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明白他们眼神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帮丫丫收拾下,载着她跟小吴出了门。

    目送着丫丫进了学校,我调转车头。

    “丫丫还不知道吧?”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这是我自私的想法。

    办公室中,依旧是一束桔梗花,我拿起来轻嗅了下,双眉轻蹙,花儿再香,我仍旧是习惯不了这种味道,随手放在一边。

    这次真的是死心了,我将所有的痛和伤心都深埋在心底,一心扑在我工作和家人身上。

    我哥的二审结果以证据不足迟迟没有结果。就在我的耐心就要耗尽时,那辆曾经出现在医院中的货车连同当时的四个人被找到,他们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并说出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这么做的。

    终于,半个月后,我哥被无罪释放。不过鉴于医疗事故确实存在,我哥作为医院的法人代表难辞其咎,必须进行赔偿安抚受害者的家人。

    还记得那天我们去接我哥时,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资产解冻,芳华的封条撕掉,对芳华感情深厚的医生护士自动回来,帮忙打扫重整,我站在灰尘飞舞的大厅中,面前闪过我第一次跟秋霜踏进这里时的场景。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涅槃的芳华我很期待而经历过太过伤痛的我会不会与它一起涅槃呢?

    我紧握住双手。

    会!绝对会!跳梁小丑的角色我做的太久,这一次,我一定要做一会涅槃重生的凤凰!江墨言你执意把我留在塑阳两年,那么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从一个职场菜鸟蜕变成商场的白骨精!

    这一刻,我豁然开朗,不等江墨言找我,我独自来到了温城大学,进行了被我耽搁的mba课程。我很珍惜眼前的机会,努力汲取知识。在公司,我也放弃以前总呆在办公室中的习惯,工作闲暇之余,我会主动跟同事们交流,搞好关系。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除了必要的见面,我基本上不出现在江墨言的视线中。

    陆铭会偶尔带着陆奇去我家,云鹄则尽心扮演着大哥的角色,不越距也不疏离。

    我哥抽空去了英国一趟,廖家人并没有让她将秋霜带回,怕我妈担心,我们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廖家人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不敢在家里谈,我中午抽空约了我哥到芳华不远处的小饭馆里。

    “他们的意思是我太弱,保护不了秋霜。特么的,为什么以前不这么说,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我哥猛灌了杯烈酒,脸色他从蜡黄转向苍白的脸色涨红一片。

    “酒是穿肠毒药,经历了牢狱之灾跟的大起大落,你应该知道就是踩高就低,如果你想肆意的活着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我夺过他的酒杯,帮他到了一杯清茶。

    “妹妹,你变了!”我哥愣怔半响,才惊诧出声。你说过,我信过:.

    “人总是会变得。”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中,“最近忙活医院的事情又瘦了不少,多吃点。”

    “妹妹”或许是被我的表现给彻底吓到了,我哥看我的眼神特别陌生。

    “我没事,赶紧吃饭,下午我还得上班呢。”

    四年前我改变的是表面,现在是骨子里的,我觉得自己的血都在变冷,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对不起,是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我哥自责一声。

    “说什么呢,没有人生下来就要被保护,我倒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们,你慢慢吃,我得回公司了。”我擦了下嘴,拍了下他削弱的肩膀,起身离开。

    在办公室还刚刚坐下,我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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