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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五一节 给她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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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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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回见面方才晓得,初初相逢只怕正是苏施最可爱,最像豆蔻少女的光景,其他时候她太冷清,有着超出年纪的老成与沉稳。

    大多时候,她就像是无情无欲的白月光,冰冷彻骨,遥不可及;只有那天夜里她成了等人疼惜的红玫瑰,活色生香,情意缠绵;可此番再见,她却又变成了傲气凛冽的野猫,为爱征战,斗志昂扬。

    起初,凤凰并不明白自己为何那般焦急从玄壁赶来,他想或许是因为担忧师兄,或许是急于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或许是想一睹这场武林盛事——直到他瞧见了苏施,这才晓得:哪里就有那么多“或许”?这些个借口全部都抵不上一个想见她的念头。于是,他来了。

    这一回倒真是不曾叫他失望:这小丫头与之前的模样又不一样。

    凤凰亲眼目睹她面对爱情直率坦荡的样子,为了心爱的男人无惧天下指责的样子,为了他敢与世人为敌的样子,即便真的害怕,她也如同全力对峙的猫,身体微曲,瞳孔缩小,耳朵前靠,尾巴笔直,长毛直立,嘴巴发出急促绵延的嘶嘶声。此时任谁敢过来,都立誓要一口咬断这人的脖子。

    这就是那个自己一路看过来的苏姑娘,她既是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又香又冷的白玫瑰,同时又是江朗亭一个人轰轰烈烈的红玫瑰。她愿意做人前的冰山,却愿意做师父身边一眼温泉。

    她一双眼睛只为了他流泪,一张俏脸只为他愁眉不展,为他喜笑颜开,为他戾气十足。为他成为春日里最明媚的一缕清风,为他成为酷寒里最暖和的一抹冬阳。

    她啊,有那么多种样子,却从来吝啬地只留给江朗亭。仿佛只有在师父面前,她才是个活生生的人,才愿意作活生生的人。

    凤凰心想:她居然有那么多种样子,真是叫人惊艳无比,回味无穷。

    他想:倘若这无数种样子给自己看,想必十分知足。哪里会有一日厌倦了呢?只可惜,这些全部是为了她的师父,不曾与自己有半分瓜葛——如此,甚是遗憾。

    那么,自己是为什么突发好心救江朗亭?

    他不禁回想起那日将泡在血水里的江朗亭扔进马车,自己出去拿药。苏施却正好掀着帘子进来,俩人隔着块布相视一笑。她往日眼里都是不肯理睬,不言不语,但当时十分由衷,第一回对自己轻轻说道:“多谢。”

    当时风和气暖,但那一笑,凤凰只觉着连带着浓烈的日头刺伤了自己的双眼。

    苏施一双杏眼中流淌着的都是笑意,暖暖的,叫他心中热得一塌糊涂。她扶着门框的小手如同上好的羊脂雕琢,泛着温润的光,这会儿全然不像前日里大会上拼命三娘的架势,那时煞气汹汹,又英气又果决,就是女王上战场;如今却是低眉浅笑,和煦婉约,正是少女诉衷肠——只是,这心曲里的风花雪月与自己没有一文钱关系。

    这一笑十分用心,叫凤凰脑子里头“嗡”的一声,如同锣鼓巨响,然后就丢了定力,直到苏施闪身进了车子去照看伤兵,他才真想通——值了!值了!她不是愁云惨雾,这一笑,叫自己再救几个人也只道甘愿!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劳心劳力,只不过是给她一个成全。

    车内,江朗亭问道:“现下去哪儿?”

    苏施笑意盈盈:“乌孙”。

    这话一说倒叫江朗亭想起来:原来这是跟着蒙黛朵去呢,于是答道:“我不去。”

    苏施与凤凰很是意外:不去乌孙,难不成还有什么旁的打算?

    果然,江朗亭的意思是:“我回琅琊谷”。

    另外俩人面面相觑,却听他解释:“那日夜间,我几乎发了狂。只是因着一个不曾叫你晓得的缘故:四岁那年,我中了锁魂咒,那可是一种要人性命的奇毒。每月月圆必定是好一番歹毒折磨,年岁越大就越发扛不住。现下这回几乎要了我的性命。琅琊谷遍植诛心草,天底下也只有那东西才能将这咒儿压制一二。”

    “那么怎知西域就绝无此物?莫非还真是只有那一处不成?”

    “它极喜水,只能繁茂于十分湿润的地界儿。朔玦山庄都养不活的东西,西域那般天干物燥便只怕更不可能。唯有琅琊谷与药王谷两处种得,却都是在那巴蜀之地。”

    言至此,江朗亭眼中泛起了异样的情绪,仿佛这神色有关龙吟子,有关黄老儿,也有部分关乎王惊鸿。这其中有怀念、有欢喜,当然也有痛苦,连带着音调也落了下来:“当时还是师父带来的信儿。只可惜,他居然没回来。”

    苏施自然晓得这锁魂咒之于江朗亭是多么可怕之事,那一夜几度昏迷,疼得他失了神志甚至走火入魔,几多痛苦。也深知此事十分紧要,绝非儿戏。那么,这乌孙师父必定是去不成了。

    凤凰则对江朗亭比较冷淡,原本吧他也是为着个苏施。

    于是,他只略略垂下头,将自己的白玉扳指轻轻转着,眼角流过几丝冷笑,但瞬间又有了疑虑:锁魂咒?难道便是传闻中那西域奇术不成?江朗亭中毒想必是二十年前的事。别说二十年之前,如今这人人听了都要骇破肝胆的绝世毒术也罕有人会——除了,除了历任乌孙王室的长子袭了这本事。

    王子会,那么王女呢?

    想到这儿,他仍旧十分慵懒,对着师徒嫣然一笑:“你可还记得当日对你下毒之人是男是女?”

    “女人”,江朗亭回答很是干脆,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似乎又伸到自己脸前,袖口散出令人心神荡漾的香气,这女人优美动人却十分恶毒开启了自己毕生的噩梦,她是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夜色风景——“十分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