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太湖奇石无生机 命悬一线刘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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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新年的东京热闹非凡，梁府却冷冷清清，了无生气。元宵过后几日，北京传来城破消息，城中百姓死伤过半，梁山贼匪打上替天行道的旗号，滥杀无辜，实则残忍无比。朝廷震怒，虽无证据证明梁文真勾结梁山贼匪，却要杀之而后快，太子赵桓劝谏，皇上不听。秦桧发明莫须有之罪名，皇上采纳，下旨明日午时，将梁文真午门问斩，以告慰冤死百姓的在天之灵。消息传到梁府，众人悲伤，去天牢向梁文真告别。梁文真听到处斩的圣旨，心平如镜，幻想是回到现代的时刻到来。李师师将过去道君皇帝赠送的古玩字画，全部运到皇宫门口，哀嚎换梁文真一命。这个新闻迅速在东京传播，引起轰动围观，甚至当时在东京卖画为生的清明上河图作者，张择端的绘画工具，都被人群踩踏失去。东京的拥堵境况，比现代下班高峰的交通堵塞，不遑多让。杨戬奉皇上口谕，接收了古玩字画，却不承诺任何事，李师师昏厥于皇宫门口。
扈三娘心急如焚，往皇宫方向前去，许大小姐因不信李师师能够为梁郎拼命，要去看个究竟，也跟随前往。潮水般的人群从皇宫方向往外散，戏已经收场，没有热闹可看，老百姓自然散去。扈三娘和许苗茵在人流中穿梭，艰难前进，到达皇宫门口时，见一辆平板马车前头，一个素衣女子躺卧于地，边上一个丫环模样的在呼唤小姐，心知应是李师师。二人小跑过去，果不其然，躺卧地上的正是李师师。
扈三娘二话不说，拍了一下使女海棠，示意让开，背起李师师，便往街上走。“三娘，你要背她去何处？”许苗茵问。“不背她回去府中，还能去哪？”扈三娘边走边应道。“她不是住镇安坊么？”许苗茵疑惑问道。
“只靠海棠一人，如何能够照顾好她，我们回府罢。”扈三娘是个练武之人，背上李师师后仍身轻如燕。许苗茵还跟得上她的步伐，海棠则连走带跑，累得气喘嘘嘘。还在路上的百姓，看见三个女子，一个还背了李师师，都诧异不已，指指点点。东京百姓在各中传言中，终于相信了靠谱的一个，原来李师师是为救她的情郎梁文真，不惜去到皇宫，用过去皇上送她的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作为交换之物的。一个青ll楼女子有如此义举，各个唏嘘而又赞叹，道李师师巾帼不让须眉，是个有情有义的风尘中人。
扈三娘和许苗茵将李师师带到梁府，安置在扈三娘的卧房床上，玄道长赶来诊断，道是劳累过度，安静休养即可。白玉娇华素梅也来帮忙，喂食汤水，李师师渐渐意识清醒过来，旋即放声恸哭。扈三娘搂住安慰，亦自垂泪。许苗茵见状，陪伴在侧，凄楚无言。眼见情郎即将无辜横死，几位佳人一般苦痛绝望。所谓同情之心，同病相怜，在此时，彼此没有身份差异，心中的隔阂自然消除，惺惺相惜起来。
一晃间，长夜过去，黎明已到。三个时辰后，梁郎便将与她们天人永隔，各个都觉时光过得比平日快，冀望时间停止，却显得矫情不切实际。现实残酷，常人平日并不能觉到，一旦身临其境，则体会至深，不自禁感叹生命无常，命运不公。
许凡赵民等人在杨旬蒋兆的指点下，外出买好一付棺材回来，放在梁府大门口，准备带去午门刑场，为梁文真收尸。许夫人长跪在神龛前，合十拜神，祈求上天打救。许良坐在大门外的石凳上发呆，想不通结局是如何这般快速，来到面前还不是十分真切。自家的女婿不是太子太傅么，怎么说倒便倒了，还是个死罪，若是发配去苦寒之地，甚至去化外的岭南，也可一家齐整，陪女婿一道去吃点苦头，算不得甚么。
丫环女佣家丁等自行在做早餐，见主人家各个无心用餐，也不招呼，做好便自个吃罢。潘恬来到梁府，见大门口的棺材，对许良道了句时候到了，又进去招呼各人，一起去刑场见梁文真最后一面。
春寒料峭，浓云密布，阴沉的天空下，几只喜鹊欢叫飞过。皇宫午门外的广场，围观行刑的人数众多，不断还有人陆续到来，可谓人山人海。一向不守纪律的汉人，此时却出奇的安静。人群中有寥寥几个举块纸牌，上面写了各种标语。如“我家母猪难产，却找谁人”，“神医难得，生也可贵”“莫须有到底是甚么罪名”等等话语，不一而足。
此时到来的人流中，有几人手举巨幅纸板，上面画了梁文真奔跑的形象，脚下一只蹴鞠，下头还有一行大字：无法忘怀的蹴鞠冠军梁文真。显然，来了一伙年纪不大的蹴鞠迷。突然，一付棺材从远而近，进入众人的视线。人群中让开一跳通道，让抬棺材的一行人进入刑场中央。在前面抬的，正是许凡赵民，后头则是蒋兆杨旬，跟随来的有许良夫妇，许苗茵白玉娇华素梅方琴，扈三娘海棠则搀扶李师师，缓缓前行。队伍的后面，是一群工人装扮的人员，应是华夏公司的员工。
广场行刑台上，反手被绑的梁文真跪在地上，上衣前后各有一个大圆圈，里头一个囚字。身后站立的一名刽子手高大威猛，鬼头刀斜靠肩上，四名押狱在后侍立，手执大刀。监斩官坐在不远处的方桌边，怡然自得，不慌不忙。许凡等人放下棺材，望向梁文真。梁文真早已看到许苗茵等人的到来，脸带微笑，似在点头道别，又似在告知大家，他一会便可回家，不必焦急。
人群中有人仰头看日，却看不见，左右张望，想知道时辰。一名师爷正照本宣科，大声朗读梁文真的罪行。“梁文真，南洋化外之民，流落中土。因勾结梁山贼匪，意图造反，被有司捕获。经大理寺与刑部查证，勾结悍匪之罪，或莫须有，然其形迹可疑，依律处以斩首之刑。请验明正身！”当念到“或莫须有”时，人群霎时骚动，嘈杂起来。“莫须有！”“果真是莫须有！”“好奇怪的罪名。”一时议论纷纷。
“罪犯梁文真，确实无误。”一名仵作上前，看过一眼，退回高声报道。“午时已到，斩——”监斩官看过滴漏，手上掷出一支令箭，高声叫道。广场上成千上万人的目光，一齐看向行台，眼睛都不眨一下，怕错过最关键的时刻。刽子手双手握住刀柄，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全神贯注。几个呼吸好似一个世纪长，鬼头刀闪出寒光，刀身微颤，也似做好了执行重大任务的最后准备，卯足了力，疾速间挥出。
“呜——”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以及白玉娇华素梅等人不敢再看，以袖掩面，哭咽起来。许凡赵民蔡炎等人亦闭上双眼，吞下口水，喉头苦涩。许夫人背转身，潸然泪下。
“刀下留人——”一声大喝传来，鬼头刀在半空定住，刽子手抬眼循声望去。若不是真实的停止任务的指令，刀仍须在既定轨道上划落，完成最后旅程。“停止行刑！”监斩官见到来人是一名黄门太监，骑一匹高头大马赶到，赶忙下令道。刽子手得令，将鬼头刀收起。
“皇上口谕，刘贵妃难产，着梁文真救人后再回来行刑。”黄门太监在马背上高声宣道。刽子手退下，四名押狱上前，忙不迭解去梁文真身上的绳索。糊里糊涂中，梁文真被带入皇宫。广场上，人群此时才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久久不停。
许苗茵一把将李师师拥住，喜极而泣。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方琴等人，脸绽桃花，互相望去，张大了口合不拢。许凡赵民等人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开头手脚无措，继而激动大笑，流下热泪。
话分两头。昨夜皇宫中，刘贵妃已到生产时间，三名稳婆有条不紊服侍，道君皇帝在御书房等待消息。随时光流逝，太监传来的话越来越让人担忧，稳婆到后来大呼小叫，心知若刘贵妃难产命陨，自己必难逃一死。
太医局的金牌御医赶来，指点一夜，道这般状况实为常见，难产的情形，只须做好助产措施，费多一些时辰，最终还是母子无虞。太医之言，安抚众人的意思较多，各个还是心头忐忑。等到第二日，刘贵妃已经有气无力，腹中孩儿还是不能顺利产下，宫中太后妃嫔，稳婆使女，近侍太监等人，更加地人心惶惶，甚至感觉到大难临头。
机灵的太监向道君皇帝汇报，不如请传闻曾经给难产母牛剖腹助产的太子太傅梁文真，来给刘贵妃实施助产手术。道君皇帝大怒，喝斥退下。此等医术，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何况是自家无比宠爱的刘贵妃，便是做试验，也不可用她来做。何况，当日正午之时，便是处斩梁文真的时刻，君无戏言，岂可出尔反尔。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宫中乱作一团。杨戬来到御书房，力陈利害得失，劝道君皇帝不必为面子，放弃梁文真能够救人的可能性。“陛下，还有一刻时候，梁文真便人头落地，到时只怕世间已无人能救刘贵妃。”杨戬焦急道。“世上除了他，便没人能够么？”道君皇帝暴怒道。“陛下，即便有人可救，恐怕也来不及找，刘贵妃支持不了多久。陛下，请即刻定夺！”杨戬颤声道。
道君皇帝拂袖转身，踱步去到窗边，眼望窗外。草地上矗立的太湖石瘦骨嶙峋，了无生机，近处的奇木，还未长出嫩芽，也如已然枯死一般。天道循环，上天还没有下旨，人间哪得违逆。梁文真是老天爷么，朕的宠妃却要他来活命，一个将死的囚徒，一个傲慢的少年，一个唯利是图的商贾。
“传朕口谕，梁文真暂停受死，救刘贵妃后再去行刑。”道君皇帝口吻冷峻，一字一顿道。这般旨意，已经是十分艰难，从道君皇帝口中传出。杨戬听到，却如大喜之事一般，不顾年迈，飞奔而出，传令黄门太监，即刻去午门传达皇上口谕。
梁文真并不认为已经捡回了一条命，当去往刘贵妃的寝宫路上，终于明白是要去给人解救难产之时，即刻停下了脚步。杨戬哀求，道刘贵妃命悬一线，听闻太子太傅曾经剖腹助产，救过难产母牛，万望梁文真出手相救。梁文真此时方知前因后果，自己身上还传的是囚服，如何能去救人。“我须沐浴更衣，你们准备好利刃小刀，浓烈的烧酒，还有针线，等候我手术。”梁文真的思路终于清晰起来。
午门外的广场，人群已经散去，留下一地果皮杂物，写上标语的纸板落在各处。喜鹊还在天空欢叫划过，许苗茵等人围坐一圈，静静守候。此时无声胜有声，人生充满意外和惊喜，各个心中生出希望，暗自安排起往后的日子来。
梁文真曾带给大家许多传奇，都已成为往事，此时被重新勾起，在记忆里翻阅。只是从昨日到今日，大家已然忘记，或许心底意识中，过去的始终已经过去，传奇只适宜存在于过去之中，于当下一无是处。梁文真被送上断头台，便不是过去的传奇可以改变，可以挽回。
今日的意外得救，却似乎离不开过去的传奇，只是先前，大伙中没有一人意识到，这中间有一丝的关联。许苗茵将头靠在李师师肩上，李师师爱惜地用手揽住许苗茵的身体，二人似同甘共苦过的战友，曾经经历过长久的生死与共一般。
近处的一群华夏公司的员工们，此时则谈笑风生，兴奋地表达喜悦之情。梁总经理的生死，关乎他们各人的命运，收入颇丰职事，让他们自己与家人过上满意的日子。其中有人正口若悬河，讲述听来的梁总的各中故事，梁文真在各人的心头，更添神秘，似乎当真如传言一般，是个能未卜先知的神仙，令人动容而崇拜。当一个人对他人产生影响时，便是他的价值所在。梁文真在现代未曾实现的，都已在这个时代实现，已该心满意足，或许，这正是梁文真面对斩首之刑时，内心平静的真正缘故。
刘贵妃的命运与梁文真的联系到了一起，刘贵妃是死是活，梁文真还须回到刑场与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上回说到，新年的东京热闹非凡，梁府却冷冷清清，了无生气。元宵过后几日，北京传来城破消息，城中百姓死伤过半，梁山贼匪打上替天行道的旗号，滥杀无辜，实则残忍无比。朝廷震怒，虽无证据证明梁文真勾结梁山贼匪，却要杀之而后快，太子赵桓劝谏，皇上不听。秦桧发明莫须有之罪名，皇上采纳，下旨明日午时，将梁文真午门问斩，以告慰冤死百姓的在天之灵。消息传到梁府，众人悲伤，去天牢向梁文真告别。梁文真听到处斩的圣旨，心平如镜，幻想是回到现代的时刻到来。李师师将过去道君皇帝赠送的古玩字画，全部运到皇宫门口，哀嚎换梁文真一命。这个新闻迅速在东京传播，引起轰动围观，甚至当时在东京卖画为生的清明上河图作者，张择端的绘画工具，都被人群踩踏失去。东京的拥堵境况，比现代下班高峰的交通堵塞，不遑多让。杨戬奉皇上口谕，接收了古玩字画，却不承诺任何事，李师师昏厥于皇宫门口。
扈三娘心急如焚，往皇宫方向前去，许大小姐因不信李师师能够为梁郎拼命，要去看个究竟，也跟随前往。潮水般的人群从皇宫方向往外散，戏已经收场，没有热闹可看，老百姓自然散去。扈三娘和许苗茵在人流中穿梭，艰难前进，到达皇宫门口时，见一辆平板马车前头，一个素衣女子躺卧于地，边上一个丫环模样的在呼唤小姐，心知应是李师师。二人小跑过去，果不其然，躺卧地上的正是李师师。
扈三娘二话不说，拍了一下使女海棠，示意让开，背起李师师，便往街上走。“三娘，你要背她去何处？”许苗茵问。“不背她回去府中，还能去哪？”扈三娘边走边应道。“她不是住镇安坊么？”许苗茵疑惑问道。
“只靠海棠一人，如何能够照顾好她，我们回府罢。”扈三娘是个练武之人，背上李师师后仍身轻如燕。许苗茵还跟得上她的步伐，海棠则连走带跑，累得气喘嘘嘘。还在路上的百姓，看见三个女子，一个还背了李师师，都诧异不已，指指点点。东京百姓在各中传言中，终于相信了靠谱的一个，原来李师师是为救她的情郎梁文真，不惜去到皇宫，用过去皇上送她的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作为交换之物的。一个青ll楼女子有如此义举，各个唏嘘而又赞叹，道李师师巾帼不让须眉，是个有情有义的风尘中人。
扈三娘和许苗茵将李师师带到梁府，安置在扈三娘的卧房床上，玄道长赶来诊断，道是劳累过度，安静休养即可。白玉娇华素梅也来帮忙，喂食汤水，李师师渐渐意识清醒过来，旋即放声恸哭。扈三娘搂住安慰，亦自垂泪。许苗茵见状，陪伴在侧，凄楚无言。眼见情郎即将无辜横死，几位佳人一般苦痛绝望。所谓同情之心，同病相怜，在此时，彼此没有身份差异，心中的隔阂自然消除，惺惺相惜起来。
一晃间，长夜过去，黎明已到。三个时辰后，梁郎便将与她们天人永隔，各个都觉时光过得比平日快，冀望时间停止，却显得矫情不切实际。现实残酷，常人平日并不能觉到，一旦身临其境，则体会至深，不自禁感叹生命无常，命运不公。
许凡赵民等人在杨旬蒋兆的指点下，外出买好一付棺材回来，放在梁府大门口，准备带去午门刑场，为梁文真收尸。许夫人长跪在神龛前，合十拜神，祈求上天打救。许良坐在大门外的石凳上发呆，想不通结局是如何这般快速，来到面前还不是十分真切。自家的女婿不是太子太傅么，怎么说倒便倒了，还是个死罪，若是发配去苦寒之地，甚至去化外的岭南，也可一家齐整，陪女婿一道去吃点苦头，算不得甚么。
丫环女佣家丁等自行在做早餐，见主人家各个无心用餐，也不招呼，做好便自个吃罢。潘恬来到梁府，见大门口的棺材，对许良道了句时候到了，又进去招呼各人，一起去刑场见梁文真最后一面。
春寒料峭，浓云密布，阴沉的天空下，几只喜鹊欢叫飞过。皇宫午门外的广场，围观行刑的人数众多，不断还有人陆续到来，可谓人山人海。一向不守纪律的汉人，此时却出奇的安静。人群中有寥寥几个举块纸牌，上面写了各种标语。如“我家母猪难产，却找谁人”，“神医难得，生也可贵”“莫须有到底是甚么罪名”等等话语，不一而足。
此时到来的人流中，有几人手举巨幅纸板，上面画了梁文真奔跑的形象，脚下一只蹴鞠，下头还有一行大字：无法忘怀的蹴鞠冠军梁文真。显然，来了一伙年纪不大的蹴鞠迷。突然，一付棺材从远而近，进入众人的视线。人群中让开一跳通道，让抬棺材的一行人进入刑场中央。在前面抬的，正是许凡赵民，后头则是蒋兆杨旬，跟随来的有许良夫妇，许苗茵白玉娇华素梅方琴，扈三娘海棠则搀扶李师师，缓缓前行。队伍的后面，是一群工人装扮的人员，应是华夏公司的员工。
广场行刑台上，反手被绑的梁文真跪在地上，上衣前后各有一个大圆圈，里头一个囚字。身后站立的一名刽子手高大威猛，鬼头刀斜靠肩上，四名押狱在后侍立，手执大刀。监斩官坐在不远处的方桌边，怡然自得，不慌不忙。许凡等人放下棺材，望向梁文真。梁文真早已看到许苗茵等人的到来，脸带微笑，似在点头道别，又似在告知大家，他一会便可回家，不必焦急。
人群中有人仰头看日，却看不见，左右张望，想知道时辰。一名师爷正照本宣科，大声朗读梁文真的罪行。“梁文真，南洋化外之民，流落中土。因勾结梁山贼匪，意图造反，被有司捕获。经大理寺与刑部查证，勾结悍匪之罪，或莫须有，然其形迹可疑，依律处以斩首之刑。请验明正身！”当念到“或莫须有”时，人群霎时骚动，嘈杂起来。“莫须有！”“果真是莫须有！”“好奇怪的罪名。”一时议论纷纷。
“罪犯梁文真，确实无误。”一名仵作上前，看过一眼，退回高声报道。“午时已到，斩——”监斩官看过滴漏，手上掷出一支令箭，高声叫道。广场上成千上万人的目光，一齐看向行台，眼睛都不眨一下，怕错过最关键的时刻。刽子手双手握住刀柄，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全神贯注。几个呼吸好似一个世纪长，鬼头刀闪出寒光，刀身微颤，也似做好了执行重大任务的最后准备，卯足了力，疾速间挥出。
“呜——”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以及白玉娇华素梅等人不敢再看，以袖掩面，哭咽起来。许凡赵民蔡炎等人亦闭上双眼，吞下口水，喉头苦涩。许夫人背转身，潸然泪下。
“刀下留人——”一声大喝传来，鬼头刀在半空定住，刽子手抬眼循声望去。若不是真实的停止任务的指令，刀仍须在既定轨道上划落，完成最后旅程。“停止行刑！”监斩官见到来人是一名黄门太监，骑一匹高头大马赶到，赶忙下令道。刽子手得令，将鬼头刀收起。
“皇上口谕，刘贵妃难产，着梁文真救人后再回来行刑。”黄门太监在马背上高声宣道。刽子手退下，四名押狱上前，忙不迭解去梁文真身上的绳索。糊里糊涂中，梁文真被带入皇宫。广场上，人群此时才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久久不停。
许苗茵一把将李师师拥住，喜极而泣。扈三娘白玉娇华素梅方琴等人，脸绽桃花，互相望去，张大了口合不拢。许凡赵民等人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开头手脚无措，继而激动大笑，流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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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局的金牌御医赶来，指点一夜，道这般状况实为常见，难产的情形，只须做好助产措施，费多一些时辰，最终还是母子无虞。太医之言，安抚众人的意思较多，各个还是心头忐忑。等到第二日，刘贵妃已经有气无力，腹中孩儿还是不能顺利产下，宫中太后妃嫔，稳婆使女，近侍太监等人，更加地人心惶惶，甚至感觉到大难临头。
机灵的太监向道君皇帝汇报，不如请传闻曾经给难产母牛剖腹助产的太子太傅梁文真，来给刘贵妃实施助产手术。道君皇帝大怒，喝斥退下。此等医术，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何况是自家无比宠爱的刘贵妃，便是做试验，也不可用她来做。何况，当日正午之时，便是处斩梁文真的时刻，君无戏言，岂可出尔反尔。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宫中乱作一团。杨戬来到御书房，力陈利害得失，劝道君皇帝不必为面子，放弃梁文真能够救人的可能性。“陛下，还有一刻时候，梁文真便人头落地，到时只怕世间已无人能救刘贵妃。”杨戬焦急道。“世上除了他，便没人能够么？”道君皇帝暴怒道。“陛下，即便有人可救，恐怕也来不及找，刘贵妃支持不了多久。陛下，请即刻定夺！”杨戬颤声道。
道君皇帝拂袖转身，踱步去到窗边，眼望窗外。草地上矗立的太湖石瘦骨嶙峋，了无生机，近处的奇木，还未长出嫩芽，也如已然枯死一般。天道循环，上天还没有下旨，人间哪得违逆。梁文真是老天爷么，朕的宠妃却要他来活命，一个将死的囚徒，一个傲慢的少年，一个唯利是图的商贾。
“传朕口谕，梁文真暂停受死，救刘贵妃后再去行刑。”道君皇帝口吻冷峻，一字一顿道。这般旨意，已经是十分艰难，从道君皇帝口中传出。杨戬听到，却如大喜之事一般，不顾年迈，飞奔而出，传令黄门太监，即刻去午门传达皇上口谕。
梁文真并不认为已经捡回了一条命，当去往刘贵妃的寝宫路上，终于明白是要去给人解救难产之时，即刻停下了脚步。杨戬哀求，道刘贵妃命悬一线，听闻太子太傅曾经剖腹助产，救过难产母牛，万望梁文真出手相救。梁文真此时方知前因后果，自己身上还传的是囚服，如何能去救人。“我须沐浴更衣，你们准备好利刃小刀，浓烈的烧酒，还有针线，等候我手术。”梁文真的思路终于清晰起来。
午门外的广场，人群已经散去，留下一地果皮杂物，写上标语的纸板落在各处。喜鹊还在天空欢叫划过，许苗茵等人围坐一圈，静静守候。此时无声胜有声，人生充满意外和惊喜，各个心中生出希望，暗自安排起往后的日子来。
梁文真曾带给大家许多传奇，都已成为往事，此时被重新勾起，在记忆里翻阅。只是从昨日到今日，大家已然忘记，或许心底意识中，过去的始终已经过去，传奇只适宜存在于过去之中，于当下一无是处。梁文真被送上断头台，便不是过去的传奇可以改变，可以挽回。
今日的意外得救，却似乎离不开过去的传奇，只是先前，大伙中没有一人意识到，这中间有一丝的关联。许苗茵将头靠在李师师肩上，李师师爱惜地用手揽住许苗茵的身体，二人似同甘共苦过的战友，曾经经历过长久的生死与共一般。
近处的一群华夏公司的员工们，此时则谈笑风生，兴奋地表达喜悦之情。梁总经理的生死，关乎他们各人的命运，收入颇丰职事，让他们自己与家人过上满意的日子。其中有人正口若悬河，讲述听来的梁总的各中故事，梁文真在各人的心头，更添神秘，似乎当真如传言一般，是个能未卜先知的神仙，令人动容而崇拜。当一个人对他人产生影响时，便是他的价值所在。梁文真在现代未曾实现的，都已在这个时代实现，已该心满意足，或许，这正是梁文真面对斩首之刑时，内心平静的真正缘故。
刘贵妃的命运与梁文真的联系到了一起，刘贵妃是死是活，梁文真还须回到刑场与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