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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王英色胆斗琼英 张清心痛穷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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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听闻鲁智深被擒,梁文真大怒,决意亲自参与攻城。宋江向梁文真求破城良策,梁文真道吴用军师已有计谋。吴用将自己思考的计策说出,征询梁文真的意见,在梁文真面前,自信大失。发送檄文到城内,引起城内内讧,杀掉三名主将献城投降,昭德落入宋江手中。鲁智深得救,与梁文真等人饮酒,戴宗带孙安到来,孙安愿意去说降乔道清,宋江准许,要梁文真跟去。公孙胜以自己的判断,乔道清的幻术应与林枫无关。乔道清下岭归降,拜公孙胜为师,他崆峒派的一名师弟,指责乔道清背叛师门。梁文真好奇调笑,是否镇派绝技是七伤拳,却得知果真如此。梁文真因自己的咏春拳未逢敌手,颇为自负,言词间贬低七伤拳。这名师弟被放走,临走宣称会找梁文真麻烦。

    梁文真一行跟随公孙胜回至昭德城,宋江大排宴席,庆贺收服乔道清。又过一日,宋江又请梁文真等人饮宴,思量北进,剿灭田虎。“宋先锋,梁某本来要寻拿林枫,如今方知乔道清的幻术,与林枫无关,事情不谐,梁某担忧东京生意事多,欲就此拜别宋先锋,自回东京去。”梁文真道。“梁太傅如何使得,宋江正欲一鼓作气,铲除贼逆田虎,全赖梁太傅襄助哩。”宋江道。“正是,梁太傅身为太子太傅,与我等一般,同为朝廷效命,岂能放下眼前的战事不顾,独自离去。”吴用道。

    “梁兄弟,既来之则安之,等剿灭田虎,与鲁大哥卢员外武二哥众兄弟,一道班师回朝,不是更好。”林冲也劝道。“好罢,反正田虎当败,跟随大伙看一回热闹也好。”梁文真同意留下。“牛大哥的少林功夫,还未曾在战阵上露一手哩,正可一试身手。”赵民笑道。

    不够一日,忽有流星探马报将来,说田虎差马灵领兵往救汾阳,邬梨国舅同琼英郡主,则统领将佐,从东杀至襄垣城来。乔道清请战,愿意去说降马灵。宋江派遣他与公孙胜,带两千军马,往汾阳去。自己则率领大军,离开昭德,望北进发。

    前哨报知,已击退邬梨的先头军马,贼军先锋琼英已至襄垣城南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宋江催趱军马,快马加鞭,不多时,来到距离琼英营寨一里处,宋江传令,列阵迎敌。梁文真安排玄道长古流拉李师师白玉娇华素梅等人,都在马车上,莫要下车,由许苗茵和扈三娘二人骑马在侧,保护周全。自己则与牛仁许凡赵民,出到阵前,襄助宋江军马。

    两军相对,旗鼓相望,北军也已列成阵势,气势汹涌,一场战斗一触即发。北阵里门旗上写的分明:“平南先锋将郡主琼英。”当先一骑银马上,坐着个少年美貌的女将,只见她一身盔甲银光闪闪,一双如莲藕般雪白的嫩手,握一柄方天画戟,腰肢纤细随风摆,玉体轻盈身姿俏,肩披红绣袍,头插金凤钗,云鬓如墨,嘴似樱桃,脸推三月桃花,眉扫初春柳叶,端的是一位俊俏妙佳人。

    “民哥,这位女将却比你家的天寿公主,还要俊俏几分哩。”牛仁道。“民哥去捉将来,做你的二房夫人罢。”许凡道。“是了,师父,听说师父许下炎哥一门亲事,师父出马,将她捉来,许配给炎哥,岂不是十分好。”赵民道。“休要胡说,这位琼英女将,是张清的未来夫人。”梁文真道。“张清是谁?”牛仁问道。“便是梁山那位擅打石子的头领。”许凡道。

    梁文真等人正闲话间,却见矮脚虎王英拍马出阵,挺枪杀向琼英,两军呐喊声起,那琼英拍马捻戟来战,双方你来我往,杀得兴起。“这厮上次征辽,不是在四千辽国女兵中,任他挑选,得了一个绝色娘子为妻么,还这般急色?”赵民道。“哈哈哈哈,狗如何能改得了吃屎!”许凡大笑道。“你们还莫说,狗真能改了不吃屎呢。在我海外乡下,贵妇人将狗当宠物养,每餐喂牛奶面包,再要它吃屎,却真的不肯。”梁文真道。“梁总乡下却端的奇怪,人还不够吃,狗却能吃到牛奶。”牛仁道。

    “你们看谁会赢?”赵民问道,声音颇大,引得近旁众多宋江麾下头领,都望向梁文真等人这边。“还用说,一个老色鬼看见人家小娘子生得俊,脚都软了,还能打斗不成?”许凡道。“闭上你的鸟嘴!”只见王英避开琼英的画戟,拍马过来骂道。“有本事打赢人家小娘子去,休要过来撒野!”牛仁别转马头,策马过来几步,拦阻道。

    王英呸地一声,掉转马头,再与琼英相斗,又过七八回合,王英终于拴不住心猿意马,枪法大乱。琼英觑得空挡,一戟刺中王英左腿,王英踏空,掉下马来。孙二娘顾大嫂二位女将齐出,截住琼英厮杀,孙新拍马过来,将王英死救回阵。

    三个女将混战,四把钢刀,一枝画戟,斗得眼花缭乱,众皆喝彩。斗过二十余合,琼英佯败,孙二娘顾大嫂追赶,琼英摸出石子,一扬手,石子破空声起,击中孙二娘的右手腕。孙二娘撇下刀,拨马逃回。琼英追击孙二娘,顾大嫂截住,孙新大怒,舞动双鞭,拍马抢来。琼英手起石出,孙新耳际嗡鸣,原来头盔被来石击中,孙新惊惧,不敢恋战,护住孙二娘王英等,退兵躲避。

    梁文真等人正要上前帮忙,无奈北军蜂拥而来,只得策马退避。正当此时,山坡后冲出一彪军来,却是林冲孙安及李逵一伙杀到。两军相撞,擂鼓摇旗,双方战阵中迭声呐喊。豹子头林冲挺丈八蛇矛,立马当先,与琼矢镞琼英斗在一处。不多时,林冲被琼英石子打中脸面,鲜血直流。随后,孙安抵敌不住,鲁智深武松解珍解宝李逵等一齐扑向琼英,解珍被一石打翻在地,李逵被打中额角,鲜血淋漓。

    邬梨此时率兵赶到,混战之中,解珍解宝两兄弟双双被捉。宋江领兵赶到,见状大惊。“退兵罢,贼将勇猛!”宋江呼道。“宋先锋莫急,贼军先锋擅长飞石而已,我徒弟赵民,可用飞镖赢他。”梁文真道。“让我来!”赵民话毕,正欲拍马出阵,却见贼军主将邬梨翻身落马。原来,孙安手下军士施放冷箭,射中邬梨脖项。邬梨麾下拍马过去,死救上马。

    琼英挥军掩杀,却见邬梨中箭,急忙鸣金收兵。“民哥,不须追赶,贼军已收兵。”梁文真叫住赵民。此时,宋军又一支军马杀到,当先马上之人,是没羽箭张清。

    “宋先锋,听探子回报,贼军中有个飞石子的女将,把孙二娘等打伤,张清即刻赶来。那女将何在?”张清急切问道。“那女将的飞石功夫,端的神勇,不但将孙二娘打伤,还击伤林教头铁牛,解珍解宝兄弟,已被贼军活捉。”宋江道。“待我去赶她。”张清拨马便走。“张头领莫要去追,且回营商议,再战不迟。”宋江唤住张清。

    回到大营,宋江吩咐安道全,将受伤头领救治。“玄道长,你的医术也十分高明,帮一把手罢。”玄道长得令,与安道全一道,将王英林冲李逵等人,一一敷治已毕。宋江召集各头领和梁文真,正要商议应对琼英之策,帐外却报,有一名叫作叶清的贼军到来。宋江请叶清进来,叶清便一五一十,将琼英的身世,及其爹娘被邬梨杀害掳掠,内中有深仇大恨,备细说了一通,欲投诚宋军,理应外合。

    “你是邬梨麾下干将,谁知你贼军是不是设下奸谋,欲令我军入彀。”宋江疑心道。“宋先锋,真个姻缘天凑,事非偶然!去年冬日,张清张将军梦见一名秀士,请他去教一个女子飞石,告知他说,是他的宿世姻缘。张将军因此患上相思之病,小弟为他诊治,知是七情所感,盘问之下,张将军这才道出实情。今日听叶清这段话,却不是与张将军符合?”安道全听得叶清之言,想起之前张清之事。

    “事情竟这般神奇?!当真匪夷所思。”宋江仍疑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般无稽之谈,信它不得。”林冲道。此时林冲头上绑了绷带,上面还渗出殷红血迹。“孙将军,你原在贼军,可有此事?”宋江问道。“小将颇闻得琼英不是邬梨嫡女,若是我部下牙将杨芳,他与邬梨相交最密,应知琼英备细。依小将看,叶清这段话,应无虚伪。”孙安道。“宋元帅,主女琼英,素有报仇雪耻之志,小人见他在阵上连犯虎威,恐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今日小人冒万死到此,恳求元帅。”叶清道。

    “莫要中贼军奸计。王英兄弟被那贱婆娘刺伤大腿,如今还躺卧床榻不起,来日与那婆娘决战,报仇雪恨!”徐宁高声道。“徐兄弟息怒,张清确实曾梦见过那位叫琼英的女将,她若愿意弃暗投明,我们何苦为难于她!”张清道。“张将军若梦见天上的仙女,我们便也该相信,张将军要做神仙,娶仙女了罢?!”鼓上蚤时迁阴阳怪气道。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听,除宋江吴用叶清等人外,尽皆大笑起来。“小贼婆娘打破我的额头,我要她吃我两板斧,砍她做两段,哦不,砍做四段!”李逵气冲冲走上前来,大怒道,头上如林冲一般,绑上绷带。

    “大家莫要说笑,请听我说。琼英小将军外号叫作琼矢镞。铁牛,你那日说你做梦,不是说有一个神人,告知你一句,嘱你谨记,要夷田虎族,须谐琼矢镞。忘记了么?”吴用问道。“这个,这个,铁牛却记不真切。军师,或者说的是,要医天肚足,须先穷吃粥。”李逵摸摸脑袋,装出懵懂的模样道。

    “哈哈哈哈,琼矢镞原来是穷吃粥!”众人复又大笑。梁文真坐在一边,突然为张清抱不平起来。梁山这班粗鲁乌合之徒,人家好好的一门上天注定的姻缘,眼看要被他们破坏。林冲因为被打破脸皮,血流满面,或有怨气,可以理解。李逵本来便颠颠倒倒,是非不分,浑浑噩噩,乱来一气,也说得过去。却关徐宁时迁甚么事,要来捣乱。

    “明日单挠那贼婆娘穷吃粥,为众兄弟报仇!”徐宁又道。“好,徐教头,好兄弟!”李逵大叫。“谁敢动琼英半根毫毛?问过我手中的石子先!”张清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石子,凛然道。“哎哟,还未洞房哩,便这般维护,若进了洞房,还不看我等兄弟如无物!”时迁的阴阳怪气又起。“哈哈!”有几人又笑将起来,但见气氛凝重,又急急收住笑容。

    “张兄弟,休要仰仗几粒石子,便这般折辱于人,洒家不吃你这一套,到外头比过!”鲁智深按捺不住,怒道。“手段厉害,对付贼军去,莫要对自家兄弟耍横!”有人怒声道。“是好汉,放对斗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又有人道。“走,到外面地方大,打过再说!”众说纷纭。宋江吴用待要制止,帐中众人早已鱼贯而出。

    众人出到外面空阔处,尚未站稳,张清与鲁智深便已斗在一处。鲁智深挥舞铁禅杖,张清手中甩出的石子,嗤嗤作响,发出破空之声,疾射出去,碰到鲁智深的禅杖,叮当作响。“哎呦——”鲁智深吃痛叫了一声,张清同时射出三粒石子,鲁智深不能同时格挡住,耳根被一粒石子射到,鲜血迸流。鲁智深长叹一声,只能罢手,认输下场。

    “还有谁不服?敢对阵我的石子!”张清站立,环顾四周,有些歇斯底里高声道。或许,自己的未婚妻不被人尊重,这才伤害到他的心,让他的心不停滴血,汉子面对此情此景,大约无不如此。“那边那个辽国驸马赵民,他的飞镖百发百中。”时迁低声对徐宁道。“此话当真?”徐宁道。“兄弟还有假话!”时迁道。

    “这位辽国驸马,飞镖功夫天下无敌,你敢惹他么?”徐宁手指赵民,高声道。众人一听,目光齐刷刷扫向赵民。“不要出去惹事!”梁文真低声道。“不不,我功夫尚浅,哪里是张将军的对手!”赵民连忙摆手道。“宁愿做缩头乌龟么?没卵子!”张清盛怒之下,分不清敌友,嚣张道。“人都是他娘生的,谁没有卵子?!”赵民血气方刚,被人辱骂,快步上前,不顾梁文真阻拦的手势。

    没羽箭张清的飞石,对阵辽国驸马赵民百发百中的飞镖,谁胜谁负,难以逆料。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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