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七章 悔我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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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内仍旧大亮。虽然回朝的路途并不似出征那般艰险，但仍旧会因为路程的遥远而滋生疲惫，即使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率卫也难免逃不过夜晚困意的侵袭，而卫景离仍在伏案读书，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P>
奚茗挑帘见卫景离如此这般地认真，不由放轻了脚步，静静地站在距离卫景离不近不远的地方。 </P>
“来啦？” </P>
奚茗被卫景离蓦然间的发话惊了心，却见卫景离明明眼观书卷，似乎并未被惊动的样子。 </P>
“有事吗？”奚茗不想露怯，挺直腰板，双手环胸，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P>
“呵，”卫景离轻笑一声，放下书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奚茗道，“过来。” </P>
“哼！”奚茗扭头冷哼道。你要我过来我就过来吗？奚茗不忿地想，她可是还没有原谅他呢！ </P>
“过来。”卫景离不动声色，丝毫不理会奚茗给他摆臭脸，翻过矮几上倒扣着的茶杯，沏了七分茶，将茶杯推到桌边，便继续埋头读书，不再言语。 </P>
没错，就是这样，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考虑别人是否愿意，他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一切，就比如现在奚茗明明不想走过去，他却两次说“过来”，以一种皇子的口气，而奚茗本打算就死扛到底，却被卫景离行动派的作风压制住——那一盏茶赤果果地显示出卫景离的暗语“还不快给我过来，再不过来你就死定了”！ </P>
奚茗不情不愿地挪近卫景离，坐定，徐徐地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P>
“还在生气？” </P>
“你以为呢？” </P>
“我必须这么做。” </P>
“你是在向我解释吗？”奚茗觉得这有些好笑，卫景离，堂堂大陵四皇子竟然在向自己解释！这一段日子以来每天都在发生一些疯狂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卫景离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P>
“你……”卫景离挑了挑眉梢，他显然是着了奚茗挑衅的道，但很快他就克制住自己与生俱来的皇子霸道，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道，“罢了，就算是解释吧……你可懂？” </P>
奚茗心里又是一惊，这卫景离果然不是凡人，做事从来都出乎正常人的预料——他竟然承认自己在对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P>
“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何不派人保护沈家村，我不懂你为何要使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取胜，我更不懂你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骗我！” </P>
奚茗几乎是一气而出的质问，说到最后狠狠地甩出“骗我”两个字的时候身体甚至因为过度隐忍而有些微的颤抖。 </P>
卫景离身子一震，那“骗我”两个字在他原来的伤口上又拉了一道口子，就开在心口的那根刺下。这几日以来他都在想法设法地拔掉这根刺，他是皇子，他有肩负的责任和怀抱的宏愿，他不能让这根刺生根，但是他却找不到开解的方法，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愿意碰触这根刺。这根刺牵动的是心。 </P>
卫景离上前抓住奚茗由于用力和隐忍不发而颤抖的手臂，将她扳正，锁住她的眼睛，道：“我事先问过你的，而且我只能这么做，你应该懂的。” </P>
“哼，我倒是忘记了，”奚茗轻哼一声，自嘲地笑笑，“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容王、当朝四皇子啊，哪里容得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在这里质疑呢？殿下做事必然是有理可依的，我这个做奴才的也应该懂，哪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殿下您大呼小叫、指指点点呢？” </P>
“茗儿……”卫景离语塞，将奚茗的手臂抓得更紧，仿佛再一使劲便会捏碎她一般。 </P>
奚茗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抬起螓首正对上卫景离近在咫尺的眸子，一股不安的情绪迅速在大脑里扩散——这样的眼神是恳切的，是忧郁的，甚至是……深情的，而这样的眼神正让恰恰她感到害怕。 </P>
害怕什么呢？奚茗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弄清楚，此时此刻，手臂上逐渐加重的疼痛感提醒奚茗当下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离开。没错，卫景离的眸子闪烁着深情的光亮，这光亮让奚茗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忍不住去探究它的真伪。这光亮在他浓密的睫毛下羞涩地闪躲，像是个躲猫猫的孩子，怕被小伙伴们发现，却不知他已然露出了行迹。 </P>
“茗儿……” </P>
卫景离的脸凑得更近了一些，近到奚茗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根数，温热的鼻息打在奚茗的脸上，瞬间烧红了奚茗面部的敏感神经，好在帐子里光线并不十分亮，将这份不自然隐在了影影绰绰之下。 </P>
事不宜迟，走为上策！奚茗暗道。伸手抓住卫景离“擒住”自己一只手臂的手，试图将自己解放出来，却发现卫景离下手的力道远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P>
“松开！” </P>
“不松，我话还没有讲完。” </P>
“不想听你讲，你这个骗子！还不快松开我！”说罢，奚茗便张口向卫景离的手腕咬去。 </P>
“你做什么？！你还是女的吗？”卫景离见状迅速抽回手，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睨着眼瞧着自己的钟奚茗。 </P>
“我不是，怎样？”奚茗拍拍手，留下一个挑衅的笑就要离开。 </P>
“站住，我有话要说……茗儿……”卫景离伸手就要抓奚茗的手腕。 </P>
糟糕，奚茗有种不祥的预感，先放下自己对卫景离剿灭刑戮手段的愤怒不说，她似乎能感觉到在这件小小帐子内渐渐升腾出的某种莫名的情愫，或者说是从卫景离眼中升腾出来的情愫。对了，李锏先前说过什么“你让他痛苦不堪，你到底知不知道？！” </P>
所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对白……他这是要表白吗？不，几乎是本能地，奚茗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让他说出来。 </P>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P>
奚茗想顺势甩开卫景离的手，却不想卫景离一个侧身贴得更近了。几乎是本能地，奚茗出掌击向卫景离的心房，岂料卫景离身手异常迅捷，抓住奚茗的手腕就要将其带入自己的怀中。 </P>
见势不好，奚茗只想着赶紧逃脱，慌张中腾出另一只手化掌为拳直击卫景离腹部，可就在自己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卫景离衣衫的瞬间奚茗的大脑终于如常运转了起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P>
虽说卫景离平日里走在哪里都把他们这几个贴身率卫带在身边保护自己，而他自己则做出一副柔弱公子的模样，鲜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而奚茗则和清字营的率卫一样，只要见识过他武功的人都不会忘记那股破风的杀气和如电的身手，甚至连大哥持锐都惊叹不已。 </P>
但是，此刻的奚茗已然是意识超前于身体，击出的拳头如破竹之势攻向卫景离的小腹。就在奚茗后悔不已倒抽一口气的当口，卫景离并不闪躲，顺着奚茗击打的势头微微一个侧身就让奚茗的拳头贴着他的小腹划过。还未等奚茗缓过一口气，就感觉到一道阴影自身后压来。 </P>
出于多年武道训练的惯性，奚茗收臂出肘，猛地向后，却不想被卫景离的大手将其肘部包住，再轻一用力收在自己怀中使她动弹不得。卫景离将奚茗的收臂扣下、收到其背后以防止她再动手，欺身上前贴近她。 </P>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听我讲话吗？”卫景离的声音里落寞的情绪很是明显。 </P>
“谁要听？！” </P>
奚茗狠狠撇下一句“谁要听”就调动另一只手臂，将将后撤击肘袭击卫景离的时候，不想卫景离比她还快，似是火山爆发般，似是排山倒海般，拽着奚茗的手臂就是一个圆转，将奚茗牢牢地捆在自己怀中。这个拥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却也来的气势汹汹，不带半丝迟疑和做作。 </P>
奚茗美目圆瞪，她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难不成这家伙真要表白？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姿势也未免太暧昧了吧。奚茗挣扎两下，却感觉到身上捆着的手臂上传来更大的力道。 </P>
“喂，卫景离，你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奚茗继续挣扎以示抗拒。 </P>
“对不起。” </P>
奚茗登时滞住了，不再挣扎，不再试图推开卫景离的怀抱，不再乱踢卫景离的下盘，就那么呆呆地在卫景离的怀抱中，回味着那三个在她脑中炸开的字——对不起。 </P>
卫景离说，对不起？ </P>
“你……说什么？” </P>
“茗儿，对不起。” </P>
中军帐内仍旧大亮。虽然回朝的路途并不似出征那般艰险，但仍旧会因为路程的遥远而滋生疲惫，即使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率卫也难免逃不过夜晚困意的侵袭，而卫景离仍在伏案读书，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P>
奚茗挑帘见卫景离如此这般地认真，不由放轻了脚步，静静地站在距离卫景离不近不远的地方。 </P>
“来啦？” </P>
奚茗被卫景离蓦然间的发话惊了心，却见卫景离明明眼观书卷，似乎并未被惊动的样子。 </P>
“有事吗？”奚茗不想露怯，挺直腰板，双手环胸，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P>
“呵，”卫景离轻笑一声，放下书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奚茗道，“过来。” </P>
“哼！”奚茗扭头冷哼道。你要我过来我就过来吗？奚茗不忿地想，她可是还没有原谅他呢！ </P>
“过来。”卫景离不动声色，丝毫不理会奚茗给他摆臭脸，翻过矮几上倒扣着的茶杯，沏了七分茶，将茶杯推到桌边，便继续埋头读书，不再言语。 </P>
没错，就是这样，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考虑别人是否愿意，他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一切，就比如现在奚茗明明不想走过去，他却两次说“过来”，以一种皇子的口气，而奚茗本打算就死扛到底，却被卫景离行动派的作风压制住——那一盏茶赤果果地显示出卫景离的暗语“还不快给我过来，再不过来你就死定了”！ </P>
奚茗不情不愿地挪近卫景离，坐定，徐徐地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P>
“还在生气？” </P>
“你以为呢？” </P>
“我必须这么做。” </P>
“你是在向我解释吗？”奚茗觉得这有些好笑，卫景离，堂堂大陵四皇子竟然在向自己解释！这一段日子以来每天都在发生一些疯狂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卫景离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P>
“你……”卫景离挑了挑眉梢，他显然是着了奚茗挑衅的道，但很快他就克制住自己与生俱来的皇子霸道，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道，“罢了，就算是解释吧……你可懂？” </P>
奚茗心里又是一惊，这卫景离果然不是凡人，做事从来都出乎正常人的预料——他竟然承认自己在对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P>
“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何不派人保护沈家村，我不懂你为何要使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取胜，我更不懂你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骗我！” </P>
奚茗几乎是一气而出的质问，说到最后狠狠地甩出“骗我”两个字的时候身体甚至因为过度隐忍而有些微的颤抖。 </P>
卫景离身子一震，那“骗我”两个字在他原来的伤口上又拉了一道口子，就开在心口的那根刺下。这几日以来他都在想法设法地拔掉这根刺，他是皇子，他有肩负的责任和怀抱的宏愿，他不能让这根刺生根，但是他却找不到开解的方法，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愿意碰触这根刺。这根刺牵动的是心。 </P>
卫景离上前抓住奚茗由于用力和隐忍不发而颤抖的手臂，将她扳正，锁住她的眼睛，道：“我事先问过你的，而且我只能这么做，你应该懂的。” </P>
“哼，我倒是忘记了，”奚茗轻哼一声，自嘲地笑笑，“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容王、当朝四皇子啊，哪里容得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在这里质疑呢？殿下做事必然是有理可依的，我这个做奴才的也应该懂，哪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殿下您大呼小叫、指指点点呢？” </P>
“茗儿……”卫景离语塞，将奚茗的手臂抓得更紧，仿佛再一使劲便会捏碎她一般。 </P>
奚茗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抬起螓首正对上卫景离近在咫尺的眸子，一股不安的情绪迅速在大脑里扩散——这样的眼神是恳切的，是忧郁的，甚至是……深情的，而这样的眼神正让恰恰她感到害怕。 </P>
害怕什么呢？奚茗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弄清楚，此时此刻，手臂上逐渐加重的疼痛感提醒奚茗当下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离开。没错，卫景离的眸子闪烁着深情的光亮，这光亮让奚茗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忍不住去探究它的真伪。这光亮在他浓密的睫毛下羞涩地闪躲，像是个躲猫猫的孩子，怕被小伙伴们发现，却不知他已然露出了行迹。 </P>
“茗儿……” </P>
卫景离的脸凑得更近了一些，近到奚茗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根数，温热的鼻息打在奚茗的脸上，瞬间烧红了奚茗面部的敏感神经，好在帐子里光线并不十分亮，将这份不自然隐在了影影绰绰之下。 </P>
事不宜迟，走为上策！奚茗暗道。伸手抓住卫景离“擒住”自己一只手臂的手，试图将自己解放出来，却发现卫景离下手的力道远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P>
“松开！” </P>
“不松，我话还没有讲完。” </P>
“不想听你讲，你这个骗子！还不快松开我！”说罢，奚茗便张口向卫景离的手腕咬去。 </P>
“你做什么？！你还是女的吗？”卫景离见状迅速抽回手，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睨着眼瞧着自己的钟奚茗。 </P>
“我不是，怎样？”奚茗拍拍手，留下一个挑衅的笑就要离开。 </P>
“站住，我有话要说……茗儿……”卫景离伸手就要抓奚茗的手腕。 </P>
糟糕，奚茗有种不祥的预感，先放下自己对卫景离剿灭刑戮手段的愤怒不说，她似乎能感觉到在这件小小帐子内渐渐升腾出的某种莫名的情愫，或者说是从卫景离眼中升腾出来的情愫。对了，李锏先前说过什么“你让他痛苦不堪，你到底知不知道？！” </P>
所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对白……他这是要表白吗？不，几乎是本能地，奚茗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让他说出来。 </P>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P>
奚茗想顺势甩开卫景离的手，却不想卫景离一个侧身贴得更近了。几乎是本能地，奚茗出掌击向卫景离的心房，岂料卫景离身手异常迅捷，抓住奚茗的手腕就要将其带入自己的怀中。 </P>
见势不好，奚茗只想着赶紧逃脱，慌张中腾出另一只手化掌为拳直击卫景离腹部，可就在自己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卫景离衣衫的瞬间奚茗的大脑终于如常运转了起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P>
虽说卫景离平日里走在哪里都把他们这几个贴身率卫带在身边保护自己，而他自己则做出一副柔弱公子的模样，鲜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而奚茗则和清字营的率卫一样，只要见识过他武功的人都不会忘记那股破风的杀气和如电的身手，甚至连大哥持锐都惊叹不已。 </P>
但是，此刻的奚茗已然是意识超前于身体，击出的拳头如破竹之势攻向卫景离的小腹。就在奚茗后悔不已倒抽一口气的当口，卫景离并不闪躲，顺着奚茗击打的势头微微一个侧身就让奚茗的拳头贴着他的小腹划过。还未等奚茗缓过一口气，就感觉到一道阴影自身后压来。 </P>
出于多年武道训练的惯性，奚茗收臂出肘，猛地向后，却不想被卫景离的大手将其肘部包住，再轻一用力收在自己怀中使她动弹不得。卫景离将奚茗的收臂扣下、收到其背后以防止她再动手，欺身上前贴近她。 </P>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听我讲话吗？”卫景离的声音里落寞的情绪很是明显。 </P>
“谁要听？！” </P>
奚茗狠狠撇下一句“谁要听”就调动另一只手臂，将将后撤击肘袭击卫景离的时候，不想卫景离比她还快，似是火山爆发般，似是排山倒海般，拽着奚茗的手臂就是一个圆转，将奚茗牢牢地捆在自己怀中。这个拥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却也来的气势汹汹，不带半丝迟疑和做作。 </P>
奚茗美目圆瞪，她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难不成这家伙真要表白？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姿势也未免太暧昧了吧。奚茗挣扎两下，却感觉到身上捆着的手臂上传来更大的力道。 </P>
“喂，卫景离，你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奚茗继续挣扎以示抗拒。 </P>
“对不起。” </P>
奚茗登时滞住了，不再挣扎，不再试图推开卫景离的怀抱，不再乱踢卫景离的下盘，就那么呆呆地在卫景离的怀抱中，回味着那三个在她脑中炸开的字——对不起。 </P>
卫景离说，对不起？ </P>
“你……说什么？” </P>
“茗儿，对不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