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个夜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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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脸上一副惶恐的表情：“王爷不喜欢妾身，妾身知道。以王爷的条件，妾身是远远配不上的。只是妾身女流之辈，受父母之命，也只有遵从的份儿，所以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就这么将她的处境直接说了开了，方萧脸上的诧异有些藏不住了。
顾盼接着道：“妾身既然嫁了来，也只能力求守着本分，不惹王爷厌烦。只是妾身体弱，又比较笨，很多事都做不来，所以知道王爷对妾身，已经是极为体恤的了。但是妾身可以做到的是，绝不会搬弄是非，妾身只会认定王爷的好，”她顿了顿，望上他惊异疑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道：“妾身是个薄命的人，所以求的只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方萧越发吃惊。
“能有一个安身之地，吃好了穿暖了，养养身体，就是妾身最大的心愿了，至于旁的，妾身是不会奢求的，”见他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她补充道：“那些必须的礼仪自然是不会荒废的，妾身会努力不给王爷丢脸。”
俩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尽管方萧已经平静了下来，但顾盼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探究。
相当长的时间里，方萧没有说话，他好看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叩着，目光依然在顾盼身上流连，似乎又多了些怀疑和耻笑。
“其余的什么都不求？”方萧淡淡笑了笑，终于问道：“包括我的宠爱？”
“是不敢求，”顾盼斟酌着回答，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她特意挑了个很婉转的词，然后又一脸诚恳道：“妾身求的，唯有这般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很好，”方萧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就记着你说过的话罢，”他顿了顿又道：“你这般没规矩，那几位先生是少不了的，不过她们什么时间来，就由你说了算！”
等顾盼走了，他皱着眉，对这个女人的举动，他实在有些纳闷。他的目光落在他送来的食盒上，不求他的宠爱？他的生活里，只见过攀附的女人，千方百计都是想爬到别人头上的。她，怎么可能心如止水？
“以后王妃要什么，全部满足，”他唤来福喜吩咐，他倒是要瞧瞧，她有什么不同？如果她说的不是真话，若是耍得以退为进的小心思，那么就有她好看的了。
他阴冷得哼了哼。
最后这句哼哼让人心里毛骨悚然。
但看这吩咐，明明是对王妃爱护有加了呀。喜福很纳闷，这王妃，又把王爷怎么着了。
看起来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但顾盼也不敢太随意。隔三差五的也会把几个先生唤了来，学习下规矩礼仪。有了王爷的分度。那几位自然是不敢盯得太紧了。
从前，那些仆人们听传言说王妃是个傻的，进门那天又被小夫人欺负，被王爷冷落，对她就少了敬畏之心。
还好王府规矩还算严的，他们也不敢过分懈怠，但是拖延，敷衍总是免不了的。
顾盼初来乍到，底气儿不足，有时也就由着她们去了。倒是清莲，经常会出头叱呵，却效果甚微。
自然那次书房探视王爷回来以后，清莲就觉得她说出的话比以前管用了，这让她头一回体会到了大丫鬟的威严。
虽然不知道那天书房里到底有了怎样的情意绵绵，但是这变化，让她断定王爷对王妃还是挺好的。
清莲心里特别高兴。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乘热打铁，正好借这个机会，扩大这胜利果实呢？
一直以来，顾盼闭门不出，清莲就充当着传递信息的角色。虽然顾盼从来没有让她出去打听什么，只是她每次出院子，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非得挖点消息回来不可。
“王爷今儿又没早朝。”
“王爷今儿一天呆在书房。”
“王爷昨晚留宿在狐狸精二号那里了。”
“王爷连着两天没出狐狸精一号的院子了。”诸如此类的消息。
虽然顾盼对她多有约束，但还是没能约制住她那颗八卦的心。
清莲给那几个女人排了位。
谢柔当仁不让是一号狐狸精，二号是那个娇娇怯怯的孟弱瑶，接着是年纪最小的的江梦，最后是叶淑懿。
每次八卦完毕，清莲就会满脸忧愁地看着顾盼：“小姐，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院子来啊？”
有时候见顾盼不搭理她，她就又会继续怂恿着主子：“小姐，咱们再做点儿好吃的吧，再去一回书房吧，”她见顾盼兴味索然的样子，又会自告奋勇：“那小姐派我去吧，就说小姐身子不好，去把王爷给请来看看您。”
“王爷又不是大夫，不舒服请王爷来做什么？”顾盼通常会没什么好气得这般回答她。
那个时候，清莲就换上了一副怒其不争恨其不为的模样，不停地叹气。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顾盼就开始在心里叹息。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指望不上这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了。
某天，顾盼觉得有些累，正躺床上歇着，清莲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满脸的喜悦：“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顾盼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清莲眉开眼笑：“小姐，真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王爷今儿晚上要来咱们院子用饭了!”
顾盼腾地就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她衣袖：“你说什么？”
清莲满脸喜气：“刚才小福喜来院子里递话，说王爷要来用晚饭，让咱们赶紧准备着。”
顾盼张着嘴傻了眼。
见顾盼瞪圆了眼珠扯着她袖子呆呆的样子，清莲又“嗤”得笑了一下道：“小姐，瞧把你高兴的。”
这是高兴的表情么？顾盼朝她翻了翻眼。
清莲并不介意，乐呵呵得自顾自说了下去：“王爷终于来陪着小姐吃晚饭了，奴婢得赶紧叫厨子准备起来了。小姐，您说，晚上准备点什么好呢？”
顾盼有点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
这下清莲可不乐意了：“您瞧您说的什么呀，自个儿吃的时候，要求这要求那的，王爷来了，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顾盼叹了口气：“我自己的口味我自己当然知道，他的口味我怎么知道。”
清莲皱了眉：“也是，”她见顾盼也皱着眉，一副担心的样子，就安慰她：“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到时候做得保管都是王爷爱吃的。”
顾盼看了看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这急得跟你说的急得是一回事么？”
清莲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小姐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王爷相处，就怕像上回那样，好不容易来一回，又给得罪走了吧？”她有些语重心长：“奴婢这就去准备晚饭，小姐您好好想想，怎么着才能让王爷高兴。”
顾盼松开了抓着她衣袖的手，掩面倒在了床上：“你赶紧走吧，你在这里，我都快被你气疯了。”
清莲奇道：“小姐怎么生起我的气来啦，我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呢。”
顾盼哀叹着道：“去吧，去吧，去准备吧。”
清莲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句：“这回千万不能再把王爷给气跑了，”她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折了回来，在顾盼耳朵边上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姐，晚上怎么着也得把王爷留下来！”
见顾盼捂着脸不回答，小姐害羞呢，她又吃吃笑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是劲，斗志满满，一阵风似得冲出去了。
顾盼脸上一副惶恐的表情：“王爷不喜欢妾身，妾身知道。以王爷的条件，妾身是远远配不上的。只是妾身女流之辈，受父母之命，也只有遵从的份儿，所以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就这么将她的处境直接说了开了，方萧脸上的诧异有些藏不住了。
顾盼接着道：“妾身既然嫁了来，也只能力求守着本分，不惹王爷厌烦。只是妾身体弱，又比较笨，很多事都做不来，所以知道王爷对妾身，已经是极为体恤的了。但是妾身可以做到的是，绝不会搬弄是非，妾身只会认定王爷的好，”她顿了顿，望上他惊异疑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道：“妾身是个薄命的人，所以求的只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方萧越发吃惊。
“能有一个安身之地，吃好了穿暖了，养养身体，就是妾身最大的心愿了，至于旁的，妾身是不会奢求的，”见他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她补充道：“那些必须的礼仪自然是不会荒废的，妾身会努力不给王爷丢脸。”
俩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尽管方萧已经平静了下来，但顾盼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探究。
相当长的时间里，方萧没有说话，他好看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叩着，目光依然在顾盼身上流连，似乎又多了些怀疑和耻笑。
“其余的什么都不求？”方萧淡淡笑了笑，终于问道：“包括我的宠爱？”
“是不敢求，”顾盼斟酌着回答，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她特意挑了个很婉转的词，然后又一脸诚恳道：“妾身求的，唯有这般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很好，”方萧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就记着你说过的话罢，”他顿了顿又道：“你这般没规矩，那几位先生是少不了的，不过她们什么时间来，就由你说了算！”
等顾盼走了，他皱着眉，对这个女人的举动，他实在有些纳闷。他的目光落在他送来的食盒上，不求他的宠爱？他的生活里，只见过攀附的女人，千方百计都是想爬到别人头上的。她，怎么可能心如止水？
“以后王妃要什么，全部满足，”他唤来福喜吩咐，他倒是要瞧瞧，她有什么不同？如果她说的不是真话，若是耍得以退为进的小心思，那么就有她好看的了。
他阴冷得哼了哼。
最后这句哼哼让人心里毛骨悚然。
但看这吩咐，明明是对王妃爱护有加了呀。喜福很纳闷，这王妃，又把王爷怎么着了。
看起来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但顾盼也不敢太随意。隔三差五的也会把几个先生唤了来，学习下规矩礼仪。有了王爷的分度。那几位自然是不敢盯得太紧了。
从前，那些仆人们听传言说王妃是个傻的，进门那天又被小夫人欺负，被王爷冷落，对她就少了敬畏之心。
还好王府规矩还算严的，他们也不敢过分懈怠，但是拖延，敷衍总是免不了的。
顾盼初来乍到，底气儿不足，有时也就由着她们去了。倒是清莲，经常会出头叱呵，却效果甚微。
自然那次书房探视王爷回来以后，清莲就觉得她说出的话比以前管用了，这让她头一回体会到了大丫鬟的威严。
虽然不知道那天书房里到底有了怎样的情意绵绵，但是这变化，让她断定王爷对王妃还是挺好的。
清莲心里特别高兴。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乘热打铁，正好借这个机会，扩大这胜利果实呢？
一直以来，顾盼闭门不出，清莲就充当着传递信息的角色。虽然顾盼从来没有让她出去打听什么，只是她每次出院子，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非得挖点消息回来不可。
“王爷今儿又没早朝。”
“王爷今儿一天呆在书房。”
“王爷昨晚留宿在狐狸精二号那里了。”
“王爷连着两天没出狐狸精一号的院子了。”诸如此类的消息。
虽然顾盼对她多有约束，但还是没能约制住她那颗八卦的心。
清莲给那几个女人排了位。
谢柔当仁不让是一号狐狸精，二号是那个娇娇怯怯的孟弱瑶，接着是年纪最小的的江梦，最后是叶淑懿。
每次八卦完毕，清莲就会满脸忧愁地看着顾盼：“小姐，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院子来啊？”
有时候见顾盼不搭理她，她就又会继续怂恿着主子：“小姐，咱们再做点儿好吃的吧，再去一回书房吧，”她见顾盼兴味索然的样子，又会自告奋勇：“那小姐派我去吧，就说小姐身子不好，去把王爷给请来看看您。”
“王爷又不是大夫，不舒服请王爷来做什么？”顾盼通常会没什么好气得这般回答她。
那个时候，清莲就换上了一副怒其不争恨其不为的模样，不停地叹气。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顾盼就开始在心里叹息。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指望不上这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了。
某天，顾盼觉得有些累，正躺床上歇着，清莲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满脸的喜悦：“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顾盼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清莲眉开眼笑：“小姐，真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王爷今儿晚上要来咱们院子用饭了!”
顾盼腾地就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她衣袖：“你说什么？”
清莲满脸喜气：“刚才小福喜来院子里递话，说王爷要来用晚饭，让咱们赶紧准备着。”
顾盼张着嘴傻了眼。
见顾盼瞪圆了眼珠扯着她袖子呆呆的样子，清莲又“嗤”得笑了一下道：“小姐，瞧把你高兴的。”
这是高兴的表情么？顾盼朝她翻了翻眼。
清莲并不介意，乐呵呵得自顾自说了下去：“王爷终于来陪着小姐吃晚饭了，奴婢得赶紧叫厨子准备起来了。小姐，您说，晚上准备点什么好呢？”
顾盼有点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
这下清莲可不乐意了：“您瞧您说的什么呀，自个儿吃的时候，要求这要求那的，王爷来了，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顾盼叹了口气：“我自己的口味我自己当然知道，他的口味我怎么知道。”
清莲皱了眉：“也是，”她见顾盼也皱着眉，一副担心的样子，就安慰她：“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到时候做得保管都是王爷爱吃的。”
顾盼看了看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这急得跟你说的急得是一回事么？”
清莲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小姐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王爷相处，就怕像上回那样，好不容易来一回，又给得罪走了吧？”她有些语重心长：“奴婢这就去准备晚饭，小姐您好好想想，怎么着才能让王爷高兴。”
顾盼松开了抓着她衣袖的手，掩面倒在了床上：“你赶紧走吧，你在这里，我都快被你气疯了。”
清莲奇道：“小姐怎么生起我的气来啦，我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呢。”
顾盼哀叹着道：“去吧，去吧，去准备吧。”
清莲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句：“这回千万不能再把王爷给气跑了，”她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折了回来，在顾盼耳朵边上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姐，晚上怎么着也得把王爷留下来！”
见顾盼捂着脸不回答，小姐害羞呢，她又吃吃笑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是劲，斗志满满，一阵风似得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