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遥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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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浅井一抹脸上血迹，须臾间的战斗，他已伤痕累累，那头银色狼王也显出了疲态。浅井瞄准机会，挥刀斩向狼王。
此时，四下寒风乍起，明明焦灼的陆地到了此时此分竟是这样的寒冷异常。不只是因为狼的气息，还是这片土地上席卷而来的力气，两人的骨髓里不住地颤抖，骤变的气候正在啃食他们的能力。
四周漆黑一片，不时地有磷火熊熊燃烧，就像黑暗里的恶魔之眼。
狼王跃起企图躲开，浅井突然逆转刀锋，朝上挥击，寒光一闪，剑气喷薄。狼王在一声凄厉的吼声中，脖颈断裂，头颅坠地。浅井也力竭，半跪着，一时起不了身。
看戏的另两头狼看到狼王被杀，不由红了眼睛，呜咽着朝浅井冲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周围燃起了狐火。
幸存的狼相互看看，迟疑了一下。狐火渐盛，它们只得低低嚎叫了一声，纷纷离去。
浅井见状，立刻提起一口气跑去找明智，与他背靠背站着，两人看到山头上站着一个操纵狐火的人，黑色衣服，身份不明。狐火出现的那一瞬间，地上的三具狼尸同样也燃烧起来，并同时消失。
浅井皱眉：“怎么回事？”
明智：“如果没错，是有人在操纵这些狼，追过去，指不定是一个更大的陷阱。而且，没猜错的话……”
“罗刹。”
罗刹？浅井暗暗盘算，是利用狼形成屏障吗？
“不是屏障。”明智洞察到浅井想要说的话，“而是正希望我们一脚踏进这个万丈深渊呢。”
浅井看了一眼明智的手腕：“光秀，那你……”
“没事。”明智摸了摸手腕：“我还嫌弃搁手，不舒服。那少女带的东西不太适合我，赶紧赶路吧。”
当下再无休息时间，趁着露出鱼肚白时，两人匆匆包扎伤口后又急急赶路。
半天的时间，已经深入山岭一带，山岭位于幽玄和赤川之间，却是个地势险恶且无人管辖的地带。常有落入这个世界不知所措的流民逃窜至此地找机会劫财劫色，但多数被这里的猛兽袭击致死。
明智和浅井几乎是全力以赴，只是想趁最快的速度赶到德川家康那里，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一路而来，能看到大量的死尸丢弃在路边成为食腐者的食物。他们经过之时，乌鸦们怪叫着盘旋而起，很快又停回尸体上，这样的场景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看到也不免起鸡皮疙瘩。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浅井下意识得握紧猿夜叉刀柄。
“前面似乎有村寨？”
他们奔过去时，却看到更骇人的景象——
清晨的日出中，村寨却是死寂一片。残亘断瓦下是大火烧过的痕迹，浅井跑进去喊了一声，没有任何一个活人的痕迹。
突然之间，起了大风，吹散一处的瓦房，烧脆了的房屋横梁滚落到地上，地底下钻出数以百计的蠕虫，有着金属光泽的外壳，迅速向着四面散开，咯咯吱吱地，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炸。
虫子越冒越多，被明智和浅井身上的血气吸引，纷纷朝他们爬来。
浅井点燃火把丢向虫子，在眼前闪烁出巨芒。
明智退了一步，记忆深处的黑暗面随着火里面嘶叫的虫子一起钻出了大脑。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单手扼住他的喉部，顶在墙上。全身布满被火烧灼的痛感和虫子啃咬的痛痒，最后一眼是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痛苦嚎叫的男人，正是黑曜……
这段记忆始终不是完整的，像是梦靥一样折磨着明智整整五年之久，揉着愈发疼痛的脑袋：“走吧，继续赶路才是。”
飞鹰再次振翅，对于他们来说，前方的路并不好走。
“我们距离真正要到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嗯。”
可能那一段不完整的记忆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却是完整的。
五年前，误入异世的浅井长政在流浪了半年多后，遇见了宿敌——明智光秀，比记忆里的那个人要年轻十来岁的明智光秀，甚至说自己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兵，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过分。
毕竟能那么轻松就打败自己的明智光秀，难不成还能有第二个？
于是，心有不甘的浅井连夜杀到明智所在处，白天看起来高耸直立的庭院在夜里看起来像是在风中哭泣的老妇人。
武力闯过数个守卫，直逼城主休息之地，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有一场战役等着他了。
半封闭的长廊外，有着庄严布置的枯山水，靠近亭阁的一侧是沐浴月色的白色月季，此时已经浸染在粘稠的血液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单手扼住明智光秀的喉咙，将他顶在木柱上，那女人有着比月色还要冰冷的银白色长发，双眼几近赤红色，容貌绝美，却又妖异的像妖狐，哦不，应该比妖狐还要冷艳。
女人开口：“怎么？不想杀了他？”
他？
地上还有一个人，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看来城中庭院里随处可见的鲜血来自于这个家伙。
没想到，以布置石头为最高艺术的枯山水沾上鲜血可以更好看，鲜血流进石缝间像赋予寓意的河流。
明智艰难地开口：“我只是觉得留着他还有价值。”
女人冷笑：“价值？这种蝼蚁，除了去死，我倒不知道还有什么价值所在！”
她甩开手，明智捂着脖子干咳，身体沿着石柱慢慢滑了下来：“咳咳，没有他的出面，城民是不会认我这个代城主的！”
“我看，你是想留了他这条狗命而已吧？”
女人飞起一脚，直踹地上那人的腹部，他被踢起，撞到了身后的陶土花盆。
一声巨响，花盆碎成了几块，他满身是血地从泥土里挣扎起来：“想夺走赤土，先从夺走我的性命吧，罗刹！”
“罗刹……？”浅井跟着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躲在暗处思索。
那人随手操起地上的短刃朝着罗刹劈去，罗刹不费一力，轻巧地躲开：“哟呵，还有力气玩嘛。”
他正是这座城“赤土”所原有的城主，此刻却是狼狈至极，满脸鲜血，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无与伦比地狰狞，挥刀时，不时有鲜血沿着千疮百孔的身躯滴在地上。
半个月前，罗刹命明智于带兵杀入城中，本是以屠城之势踏平赤土，明智暗中留了一些仁慈，仅仅是俘虏了城主，取而代之自己上位。
“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
旧城主口吐鲜血，单膝跪在地上，慢慢地是两只膝盖一同倒地，嗙一声再是身体，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鲜血。
“明智！杀了他！！”罗刹似乎已经失去了玩的耐心，命令明智。
没有办法了，明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挥出鞭子，鞭子像是注入了“气流”，比利刀还要锋利劈在阶梯上，木桩被斩成两段。他冷冷地靠近旧城主，也许“死亡”会谁都好……就在明智举手之时，那个女人冷不丁地开了口。
“慢着，就这么死去，看着真是对谁都好，不行不行，不好玩了都。不如……”罗刹没有注意到明智的迟疑，她轻启艳丽的红唇，口念一咒，而这一咒却是世上最狠最毒的诀之一。
“黑耀……”女人笑着：“不如就做一头畜生吧。”
黑耀？浅井躲在暗中看着那个地上的人，就见他痛苦地挣扎起来，撕心裂肺地怒吼起来，天地震动，乌鸦散去。就看他蜷缩起背，背脊跟着向上拱起，变粗的脊柱由内向外冲破衣服，人类的皮肤上竟然长出动物的毛发，牙齿变得更加尖锐，面部也长出动物的鼻口。眼睛变成铜铃般的幽兰色猫瞳，在月光下放大，慑人魂魄。脊柱的末尾长出了一条动物的尾巴，瞬间扫到几根支撑长廊的木柱。
浅井亲眼看着那个叫做“黑耀”的人竟然变成了动物！
罗刹冷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变化，同时吹响了口哨，命人将黑耀押走，自己则盘算着是不是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喝一盅酒去，于是便离开了。
还剩了七人的城主护卫队和明智留在原地，处理接下来的事。
明智站在原地，看到脚下的石子浸满在红色的液体，腥味扑满耳鼻。
“代城主……哦不，城主……”那些人俯首称臣，很快就导向了明智。这恰恰是明智最为厌恶的一面。
明智皱着眉宇，看着他们的嘴脸，鞭子闪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在惨叫声中，须臾间他已动手杀死了四人，剩下的三人早已四肢发软、毫无反抗之力，此时此刻的明智在他们眼中与恶魔无异。
当明智面无表情勒断剩下三人头颅时，浅井才后知后觉发现，明智身上有一些不对劲。
像被人操纵了，四肢并不协调。
而某个舒适的房间里正在温酒的罗刹突然歪了歪脑袋，“哎呀，临走前又不小心和明智开了个小玩笑，不知道他玩的开不开心。”她将黑耀变为了次元兽，还不满足地控制了明智，此时此刻城主的庭院之中正上演这一场没有心智的杀戮。
浅井躲在暗处已经很久了，他不知道该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还是就此逃走，重新想办法。但逃走也并不是很好的想法，一来太没有出息，二来，半封闭的日式庭院，原路返回十有八九会被发现。
浅井握紧了刀柄，准备随时迎战。
就在这个时候，更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一个孩子闻声走过来，望着明智又看向满地的鲜血，和肢体散落的尸体，歪着脑袋天真得问：“父亲呢？”
明智杀红了眼，反手一鞭子抽向幼童，浅井一跃而出，拿刀当下了这一招，鞭子缠在刀刃之上对峙之时，他冲小孩喊道：“快跑！”
小孩吓得撒腿就逃。
这时，靠近了才看清，明智的双眼血红，脸色苍白，就是一具只会杀人的行尸，没有多余的神情。
明智动作僵硬却力大无比，很快将浅井逼到角落里。
浅井借围墙之势，右脚一蹬，腾空而起转至明智身后，他察觉到了一个细节，明智此时好像只又攻击的本能，并不会思考。
他眼珠一转，转身一个后旋踢，扫过明智的腿，在明智倒下的同时手刀准确的砍在他的后颈，把人砍晕了过去……
这场血腥的杀戮终于就此停止。
明智就倒在浅井的脚边，不，不对，还没有结束，浅井发现，这是最好的报仇的时候！
为了地上的那几具看不到明天太阳的武士，更是为了自己！记忆告诉他，人生中最大仇人此刻就在眼前。浅井双手握刀，告诉自己，只要一刀砍下去，一切就结束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和曾经并肩作战的士兵们有了一个交代。
他握刀的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发颤，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啊啊啊啊啊——！去死吧明智！”可是这一刀始终没能砍下去！
浅井咆哮了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拳：“可恶！趁人之危，实在不是一个武士该做的事。算了，今天就饶你一命！”
脑海里浮现起那日在集市上，明智同样饶了他一命的画面。
明智的声音犹如耳畔魔音，“想打败我，多练练出剑的速度。”
“可恶！就是下不了手！但，这一局算我赢！”
浅井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最终离开了。事后回忆起来，那一次，好像是他与明智的对决中，五年来唯一可以算上获胜的一次。
……第六年，第七年，至少是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点上，浅井想，至少会赢了他的。
“好家伙！”浅井一抹脸上血迹，须臾间的战斗，他已伤痕累累，那头银色狼王也显出了疲态。浅井瞄准机会，挥刀斩向狼王。
此时，四下寒风乍起，明明焦灼的陆地到了此时此分竟是这样的寒冷异常。不只是因为狼的气息，还是这片土地上席卷而来的力气，两人的骨髓里不住地颤抖，骤变的气候正在啃食他们的能力。
四周漆黑一片，不时地有磷火熊熊燃烧，就像黑暗里的恶魔之眼。
狼王跃起企图躲开，浅井突然逆转刀锋，朝上挥击，寒光一闪，剑气喷薄。狼王在一声凄厉的吼声中，脖颈断裂，头颅坠地。浅井也力竭，半跪着，一时起不了身。
看戏的另两头狼看到狼王被杀，不由红了眼睛，呜咽着朝浅井冲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周围燃起了狐火。
幸存的狼相互看看，迟疑了一下。狐火渐盛，它们只得低低嚎叫了一声，纷纷离去。
浅井见状，立刻提起一口气跑去找明智，与他背靠背站着，两人看到山头上站着一个操纵狐火的人，黑色衣服，身份不明。狐火出现的那一瞬间，地上的三具狼尸同样也燃烧起来，并同时消失。
浅井皱眉：“怎么回事？”
明智：“如果没错，是有人在操纵这些狼，追过去，指不定是一个更大的陷阱。而且，没猜错的话……”
“罗刹。”
罗刹？浅井暗暗盘算，是利用狼形成屏障吗？
“不是屏障。”明智洞察到浅井想要说的话，“而是正希望我们一脚踏进这个万丈深渊呢。”
浅井看了一眼明智的手腕：“光秀，那你……”
“没事。”明智摸了摸手腕：“我还嫌弃搁手，不舒服。那少女带的东西不太适合我，赶紧赶路吧。”
当下再无休息时间，趁着露出鱼肚白时，两人匆匆包扎伤口后又急急赶路。
半天的时间，已经深入山岭一带，山岭位于幽玄和赤川之间，却是个地势险恶且无人管辖的地带。常有落入这个世界不知所措的流民逃窜至此地找机会劫财劫色，但多数被这里的猛兽袭击致死。
明智和浅井几乎是全力以赴，只是想趁最快的速度赶到德川家康那里，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一路而来，能看到大量的死尸丢弃在路边成为食腐者的食物。他们经过之时，乌鸦们怪叫着盘旋而起，很快又停回尸体上，这样的场景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看到也不免起鸡皮疙瘩。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浅井下意识得握紧猿夜叉刀柄。
“前面似乎有村寨？”
他们奔过去时，却看到更骇人的景象——
清晨的日出中，村寨却是死寂一片。残亘断瓦下是大火烧过的痕迹，浅井跑进去喊了一声，没有任何一个活人的痕迹。
突然之间，起了大风，吹散一处的瓦房，烧脆了的房屋横梁滚落到地上，地底下钻出数以百计的蠕虫，有着金属光泽的外壳，迅速向着四面散开，咯咯吱吱地，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炸。
虫子越冒越多，被明智和浅井身上的血气吸引，纷纷朝他们爬来。
浅井点燃火把丢向虫子，在眼前闪烁出巨芒。
明智退了一步，记忆深处的黑暗面随着火里面嘶叫的虫子一起钻出了大脑。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单手扼住他的喉部，顶在墙上。全身布满被火烧灼的痛感和虫子啃咬的痛痒，最后一眼是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痛苦嚎叫的男人，正是黑曜……
这段记忆始终不是完整的，像是梦靥一样折磨着明智整整五年之久，揉着愈发疼痛的脑袋：“走吧，继续赶路才是。”
飞鹰再次振翅，对于他们来说，前方的路并不好走。
“我们距离真正要到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嗯。”
可能那一段不完整的记忆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却是完整的。
五年前，误入异世的浅井长政在流浪了半年多后，遇见了宿敌——明智光秀，比记忆里的那个人要年轻十来岁的明智光秀，甚至说自己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兵，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过分。
毕竟能那么轻松就打败自己的明智光秀，难不成还能有第二个？
于是，心有不甘的浅井连夜杀到明智所在处，白天看起来高耸直立的庭院在夜里看起来像是在风中哭泣的老妇人。
武力闯过数个守卫，直逼城主休息之地，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有一场战役等着他了。
半封闭的长廊外，有着庄严布置的枯山水，靠近亭阁的一侧是沐浴月色的白色月季，此时已经浸染在粘稠的血液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单手扼住明智光秀的喉咙，将他顶在木柱上，那女人有着比月色还要冰冷的银白色长发，双眼几近赤红色，容貌绝美，却又妖异的像妖狐，哦不，应该比妖狐还要冷艳。
女人开口：“怎么？不想杀了他？”
他？
地上还有一个人，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看来城中庭院里随处可见的鲜血来自于这个家伙。
没想到，以布置石头为最高艺术的枯山水沾上鲜血可以更好看，鲜血流进石缝间像赋予寓意的河流。
明智艰难地开口：“我只是觉得留着他还有价值。”
女人冷笑：“价值？这种蝼蚁，除了去死，我倒不知道还有什么价值所在！”
她甩开手，明智捂着脖子干咳，身体沿着石柱慢慢滑了下来：“咳咳，没有他的出面，城民是不会认我这个代城主的！”
“我看，你是想留了他这条狗命而已吧？”
女人飞起一脚，直踹地上那人的腹部，他被踢起，撞到了身后的陶土花盆。
一声巨响，花盆碎成了几块，他满身是血地从泥土里挣扎起来：“想夺走赤土，先从夺走我的性命吧，罗刹！”
“罗刹……？”浅井跟着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躲在暗处思索。
那人随手操起地上的短刃朝着罗刹劈去，罗刹不费一力，轻巧地躲开：“哟呵，还有力气玩嘛。”
他正是这座城“赤土”所原有的城主，此刻却是狼狈至极，满脸鲜血，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无与伦比地狰狞，挥刀时，不时有鲜血沿着千疮百孔的身躯滴在地上。
半个月前，罗刹命明智于带兵杀入城中，本是以屠城之势踏平赤土，明智暗中留了一些仁慈，仅仅是俘虏了城主，取而代之自己上位。
“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
旧城主口吐鲜血，单膝跪在地上，慢慢地是两只膝盖一同倒地，嗙一声再是身体，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鲜血。
“明智！杀了他！！”罗刹似乎已经失去了玩的耐心，命令明智。
没有办法了，明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挥出鞭子，鞭子像是注入了“气流”，比利刀还要锋利劈在阶梯上，木桩被斩成两段。他冷冷地靠近旧城主，也许“死亡”会谁都好……就在明智举手之时，那个女人冷不丁地开了口。
“慢着，就这么死去，看着真是对谁都好，不行不行，不好玩了都。不如……”罗刹没有注意到明智的迟疑，她轻启艳丽的红唇，口念一咒，而这一咒却是世上最狠最毒的诀之一。
“黑耀……”女人笑着：“不如就做一头畜生吧。”
黑耀？浅井躲在暗中看着那个地上的人，就见他痛苦地挣扎起来，撕心裂肺地怒吼起来，天地震动，乌鸦散去。就看他蜷缩起背，背脊跟着向上拱起，变粗的脊柱由内向外冲破衣服，人类的皮肤上竟然长出动物的毛发，牙齿变得更加尖锐，面部也长出动物的鼻口。眼睛变成铜铃般的幽兰色猫瞳，在月光下放大，慑人魂魄。脊柱的末尾长出了一条动物的尾巴，瞬间扫到几根支撑长廊的木柱。
浅井亲眼看着那个叫做“黑耀”的人竟然变成了动物！
罗刹冷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变化，同时吹响了口哨，命人将黑耀押走，自己则盘算着是不是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喝一盅酒去，于是便离开了。
还剩了七人的城主护卫队和明智留在原地，处理接下来的事。
明智站在原地，看到脚下的石子浸满在红色的液体，腥味扑满耳鼻。
“代城主……哦不，城主……”那些人俯首称臣，很快就导向了明智。这恰恰是明智最为厌恶的一面。
明智皱着眉宇，看着他们的嘴脸，鞭子闪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在惨叫声中，须臾间他已动手杀死了四人，剩下的三人早已四肢发软、毫无反抗之力，此时此刻的明智在他们眼中与恶魔无异。
当明智面无表情勒断剩下三人头颅时，浅井才后知后觉发现，明智身上有一些不对劲。
像被人操纵了，四肢并不协调。
而某个舒适的房间里正在温酒的罗刹突然歪了歪脑袋，“哎呀，临走前又不小心和明智开了个小玩笑，不知道他玩的开不开心。”她将黑耀变为了次元兽，还不满足地控制了明智，此时此刻城主的庭院之中正上演这一场没有心智的杀戮。
浅井躲在暗处已经很久了，他不知道该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还是就此逃走，重新想办法。但逃走也并不是很好的想法，一来太没有出息，二来，半封闭的日式庭院，原路返回十有八九会被发现。
浅井握紧了刀柄，准备随时迎战。
就在这个时候，更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一个孩子闻声走过来，望着明智又看向满地的鲜血，和肢体散落的尸体，歪着脑袋天真得问：“父亲呢？”
明智杀红了眼，反手一鞭子抽向幼童，浅井一跃而出，拿刀当下了这一招，鞭子缠在刀刃之上对峙之时，他冲小孩喊道：“快跑！”
小孩吓得撒腿就逃。
这时，靠近了才看清，明智的双眼血红，脸色苍白，就是一具只会杀人的行尸，没有多余的神情。
明智动作僵硬却力大无比，很快将浅井逼到角落里。
浅井借围墙之势，右脚一蹬，腾空而起转至明智身后，他察觉到了一个细节，明智此时好像只又攻击的本能，并不会思考。
他眼珠一转，转身一个后旋踢，扫过明智的腿，在明智倒下的同时手刀准确的砍在他的后颈，把人砍晕了过去……
这场血腥的杀戮终于就此停止。
明智就倒在浅井的脚边，不，不对，还没有结束，浅井发现，这是最好的报仇的时候！
为了地上的那几具看不到明天太阳的武士，更是为了自己！记忆告诉他，人生中最大仇人此刻就在眼前。浅井双手握刀，告诉自己，只要一刀砍下去，一切就结束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和曾经并肩作战的士兵们有了一个交代。
他握刀的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发颤，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啊啊啊啊啊——！去死吧明智！”可是这一刀始终没能砍下去！
浅井咆哮了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拳：“可恶！趁人之危，实在不是一个武士该做的事。算了，今天就饶你一命！”
脑海里浮现起那日在集市上，明智同样饶了他一命的画面。
明智的声音犹如耳畔魔音，“想打败我，多练练出剑的速度。”
“可恶！就是下不了手！但，这一局算我赢！”
浅井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最终离开了。事后回忆起来，那一次，好像是他与明智的对决中，五年来唯一可以算上获胜的一次。
……第六年，第七年，至少是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点上，浅井想，至少会赢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