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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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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跟她解释?”木槿听了他的话越发的生气,忍不住冷冷的反问道:“是告诉她你这只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告诉她你真的要同时娶两个老婆?”

    “喂,你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懂不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的意思啊?”刘昊身边的女人又接过话去,然后不屑的道:“昊根本就不会娶那个叫柳橙橙的女人,我和他才会在一周后结婚,我们俩连请柬都写好了。”

    木槿侧脸过去,就那样直直的瞪着刘昊,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在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昊低着头,双手握紧成拳头,嘴唇抿紧成一条线,不承认,也不否认。

    木槿只觉得万般的难受,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一般,她就那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刘昊,看着一声不吭的刘昊轹。

    她的手指因为拳头攥紧得太过厉害的缘故,此时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刘昊,然后再问了句:“刘昊,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一周后是你跟她结婚?”

    刘昊终于抬起头来,望着木槿,一脸愧疚,半响,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在刘昊的脸上,极度愤怒的木槿用尽了力道,当时就把刘昊的脸给印出了五指山,而她自己的手也震得生疼着箫。

    原本就安静的环境这会儿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木槿这一巴掌给吓住了,以为又是二女争夺一男的战争。

    当今这个社会,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现在大街上,大厅里,商场里,餐馆里,时常看见两个女人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

    然而,在这妇科人-流室门口,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刘昊身边的女人也被木槿这一巴掌给打懵过去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而木槿愤怒的用手指着刘昊,最终却是没有再骂出一句话来,转身,迅速的朝着楼梯口跑下去。

    愤怒中的她忘记了自己是开车来的,居然就那样直直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刚好医院的门口有出租车在揽客,她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木槿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想到刚刚在妇科人-流室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想到在家里一心一意养胎,一心一意等着当新娘的橙子,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她一个人遭遇这些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让那样开朗,乐观的橙子也来遭受这一切呢?

    “小姐,别光顾着哭啊,赶紧说去哪里?”出租车司机侧脸过来,看了眼泪流满面的木槿,忍不住提醒着她:“前方是路口了,我该往哪里转啊?”

    去哪里?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刚刚跑下楼来,只是一时承受不了这样突然的事件,而上出租车更是一时冲动的行为,并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快说,去哪里啊?”司机对她的沉默略微有些不耐烦了,司机最不喜欢遇到这种上车就哭泣的女人,估计又是被某个男人给甩了。

    出租车司机每天迎来送往,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一般像这种年轻的妹子上车就流泪的话,多半都是失恋造成的。

    “去xxxx小区,”木槿说出了橙子所在的公寓,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告诉橙子,不能让她蒙在鼓里,不能让她在最后一刻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她承受突如其来的的打击。

    司机迅速的掉头行驶,不再看副驾驶座位上正用纸巾擦眼泪的女人,反正这样的场面于他来说都是见惯不惊的。

    木槿用纸巾把眼泪擦拭干,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深吸了一下鼻子,而出租车司机则按下了车载收音机,此时收音机里恰好是快乐反斗星节目。

    滨城的快乐反斗星是一大男孩和一几岁小女孩主持的,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清脆悦耳,却又时常小大人般的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句子来。

    大男孩负责说广告语,毕竟这个反斗星的节目有好几个大企业打广告,而小女孩却总是说一些让人觉得有些无厘头的话,其主要的目的是逗人发笑。

    出租车开得并不快,这和司机的车技无关,完全是因为路上有些小小的塞车,但也没有完全塞得停下来的地步,只是有些像蜗牛在爬行。

    车载收音机里的一大一小俩主持人一直在卖弄自己的口才,那个所谓的几岁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几岁,因为她时常说些比大人还要大人的话语来。

    其实这档子节目木槿晚上开车偶尔也会听的,尤其是这个几岁小女孩说的话,她也时常听着发笑。

    只是今天,她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尽管她还说出了“我还以为水母是水的母亲咧,没有想到水母是越漂亮越有毒,那我还是宁愿丑一点好了。”

    虽然出租车行驶非常的蜗牛,可它终于还是开到了橙子的公寓楼下,木槿在付出租车费时听见那个几岁的小女孩在说: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些东西,我们以为它一直都在,其实它早就不存在了,比如——爱情!

    有些东西,我们以为它早就不存在了,其实它一直都存在,比如——底线!

    听了这话,她只觉得万分的忧伤,尽管那人是用几岁孩子的声音说出来的,可只在瞬间,就引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共鸣。

    是啊,这的确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而她和橙子却都是十足的大傻瓜,一直以为爱情是存在的,所以,一直就那么的相信了爱情了,相信了男人。

    可男人最终回报给她们的是什么?是阴谋是欺骗,把她们当做天下最好玩的玩具,这番还在跟你说着甜言蜜语,转身,却又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着刚刚跟你说过的话语。

    底线,这个已经被众人遗忘的词语,她都快要忘记了,然而,在今晚,在她亲眼目睹刘昊扶着那女人从人-流室出来的情形时,她终于明白,刘昊已经冲破了她对男人忍耐的底线。

    她不知道是怎样走上橙子的公寓楼的,在她还没有举起手敲门时,橙子却已经拉开门了,当看见她时,轻声的道:“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会来,也在想,你为什么还没有到,甚至在担心,你在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橙子?”木槿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她怎么知道她会来这里呢?她又——没有打电/话告诉她。

    “我家耗子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我了,”橙子依然面带微笑的开口,轻声的道:“他说,在医院遇到你了,你怎么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么?”

    木槿就那样看着橙子,她和她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中间隔着一个门框,橙子的身体定格在门框里,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好似定格在相框里一般。

    她脸上的笑容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可她却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假,假到她能在瞬间读清,那不是笑,那分明就是无声的泪。

    她不知道刘昊给橙子打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凭着橙子在等她这一点上,她多少知道,刘昊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毕竟,他已经猜测到她会到这里来找橙子了。

    “橙子,刘昊他除了说在医院遇到我之外还跟你说什么没有?”木槿望着她,沉吟半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说了,”橙子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声的道:“他说一女同学生病了,刚好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当时他正用手搀扶着他女同学,正好被你看见了,估计你误会他们了。”

    “那......你相信他这话吗?”木槿的心如利刃划过般的难受,刘昊,那个她认为对感情忠贞的男人,对橙子那么好的男人,居然,也是一个撒谎的高手。

    “那你让我相信谁?”橙子不答反问,然后又用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凸起肚子:“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如果我怀疑他不如选择相信他,就算他在说谎,我也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如果......如果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呢?”木槿终于还是残忍的喊了出来,却在看见橙子脸上煞白的一瞬间后悔不已,赶紧伸手去抓住了橙子那抓紧门框的手。

    橙子的脸色煞白如纸,整个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却在发现木槿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时又迅速的稳定下来。

    “木头,不要再说了,”橙子苍白的脸色下是艰难的苦涩,她低声的道:“木头,我选择相信他,不到最后一秒,我都相信他,他不是方逸尘,也不是石岩,我跟他之间不像你和方逸尘那样,也不像你和石岩那样,所以,就算他外边真的有人了,我也不会放手的,我就不信,我还战胜不了他在外边的女人。”

    木槿望着她,刚刚还煞白的脸在瞬间逐渐的恢复,而她眼神里充满着迎战的意志,她的心微微一震,不由得又想起妇科人-流室门口那个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的女人。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可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橙子斗不过那个女人,就好似她自己斗不过林晨晞一样。

    她原本想劝橙子,可在见到橙子一脸的斗志昂扬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劝她把刘昊踢掉,那岂不是就便宜了外边的小三么?这绝对不是橙子的性格。

    那就鼓励她和小三作战?可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战是一回事,男人是心向着谁又是一回事,如果刘昊的心在那个女人身上,橙子再怎么战最终也都还是会以失败收场的。

    木槿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转头去,发现刘昊已经走过来了,而橙子脸上已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自然。

    “木槿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刘昊很自然的开口,他左边脸上被木槿打的那一巴掌,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点点红色的印迹。

    “橙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木槿跟橙子告别,转身的瞬间,又看了刘昊一眼,明显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刘昊避开她的眼神,她继续朝着楼梯口走去,既然橙子下了要等最后一秒的决心,那么,她就不能劝橙子这个时候就打退堂鼓的。

    刘昊和橙子的婚期定在这个月19号,和那个女人的婚期也定在这个月19号,可她知道,刘昊肯定只会跟其中的一个女人结婚。

    到时,刘昊会和谁结婚呢?是橙子,还是今天那个从人-流室走出来的女人?

    等木槿坐出租车返回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好在发报告单的人已经出来了,她倒是顺利的拿到了报告单和CT片。

    她几乎是很自然的把这张CT片抽出来,对着光线看了看,可到底不是医生,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只是在一片灰蒙蒙中看到了一个点。

    她又抽出里面的那张报告来看,结果好几个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只是最后写了句,建议用做MRI检查。

    木槿原本英语就丢得差不多了,何况还是专业术语的缩减语,所以她压根儿就不知道MRI是什么检查。

    正想打电/话给安峥嵘的主治医生询问一下,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电/话是石岩打来的,问她走到哪里了,说他已经在安家等她半天了,现在大家都在等她回去吃晚饭呢。

    她赶紧说自己在医院拿CT结果单,因为医生离开的缘故刚刚才拿到,随即挂了电/话,这才迅速的启动车朝安家的方向开去。

    不管怎样,今天这个结果不能被父母知道了,刚好明天是周六,她还是不要跟石岩去见什么婚庆公司的人了,她得带父母到医院做个MRI的检查才行。

    等她开车回到安家楼下,石岩已经在那等着她了,见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低声的嘀咕了句:“我还担心你又跟他去吃饭了呢?”

    他?木槿稍微楞一下才反应过来,石岩嘴里的他是指穆枫。

    自从上次穆枫凌晨送她回家来被他看见,他心里就总是疑神疑鬼的,昨天还在说让她年前把工给辞了,明年去他公司上班算了,反正他的展业集团也是需要设计师的。

    “他是我的上司,我们设计部偶尔也是有应酬的,”木槿淡淡的开口,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如果我们一起去郊外工作或者一起去应酬什么的,免不了要在一起吃个饭的。”

    “要不就让你年前把辞职报告递上去呢?”石岩在一边接过话来,走上两步牵了她的手道:“老婆,明年就不在创科上班了好不好?”

    “不上班我做什么?”木槿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朝楼上走。

    “我们马上就举办婚礼了啊,”他在后面跟了上来:“举办婚礼后当然是去度蜜月,而度完蜜月已经是过了农历年的正月十五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吗,我们当然要为明年做计划了。”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木槿没好气的回答了句,“今年不还有二十多天才过年么?急什么?”

    石岩还想再说什么,木槿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而邵敏之早就听见他们在楼梯间的声音,所以提前就给他们开了门。

    “一个报告怎么拿那么久?”安峥嵘忍不住埋怨着自己的女儿:“你公司去三医院不是不远么?”

    “是不远,”木槿赶紧涎着笑脸回答,“不过路上有些塞车,而那放报告单的人又不在,旁边的护士让我等,可谁知道等了四五十分钟。”

    “哦,那快去洗手吧,”安峥嵘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算是相信了她。

    晚餐是邵敏之准备的,非常丰盛,石岩在奉承着邵敏之,说岳母的厨艺真好,他有空要过来跟岳母学学厨艺。

    邵敏之就笑着说,你和木槿经常回来吃我就很高兴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们回来学做?你们还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

    一餐饭也还算是其乐融融,饭后石岩真的帮邵敏之收拾碗筷,而木槿则被父亲安峥嵘叫到了书房,显然是要和她密谈。

    “啊槿,爸知道你对这个婚姻已经失望了,”安峥嵘并没有绕弯子的开口:“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悄声无息的和他把这婚给离了。”

    木槿安静的望着父亲,没有吱声,静等下文。

    “婚姻就是过日子,而两个人的日子究竟过得好不好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外人看是看不出来的。”安峥嵘又深叹一声开口:“不过,生在中国这个社会,人的面子有时候往往高于一切,所以,即使你要跟石岩离婚,怎么着也要和他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之后,怎么着也要自己要名正言顺之后,同时,要让所有的人通过这场婚礼认识到你和石岩之间并不是所谓的谁是谁的小三的问题,你们是认真的,负责的在对待这个婚姻,而石岩的前女人,那就只是前女友而已。”

    木槿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安峥嵘停下来,她才疑惑着的问了句:“爸,我和石岩一定要这个婚礼吗?”

    “一定要!”安峥嵘非常肯定的回答,接着又用手拍着木槿的肩膀道:“你婚礼那天,爸爸会牵了你的手送你到礼台上去,然后,爸爸会宣布一个惊天的秘密和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惊天的秘密?”木槿听了这话当场就愣住了,望着安峥嵘,半响才颤抖着的问了句:“什么惊天的秘密?”

    相对于重要决定,木槿觉得远没有惊天秘密来得让她吃惊,她从来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了,”安峥嵘反而是笑了,用手推了她一下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跟石岩先回去吧,等到你们举行婚礼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木槿点点头,随即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随手帮父亲关书房的门,在门即将关上时忍不住又把头伸进去叮嘱了句:“爸,保重身体!”

    安峥嵘回过头来看着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不过木槿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少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