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如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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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抬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换了身衣服看着到底顺眼了很多。接过筷子，安静地转过去。九儿就这么立在他身侧，长眉入鬓，鼻峰高挺，这的确是一个精致的人。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着银箸，连夹菜都十分优雅。林九儿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关注这个男人的，直觉告诉她，再往前一步应该就是万丈深渊。
眼观鼻，鼻观心。她现在要做的，或许是想好如何跟他博弈。
正思考着，那只优雅好看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九儿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他迟疑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幽深如海的眸中，是一片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林九儿从这双眼睛里，只看到了一颗冰冷或者说已经死去的心。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怕？
他面无表情地从她手中抽出手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便离去了。
九儿怔怔地看着四周人，那些人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她清清嗓子，朗声说：“看什么看，还不便这些都撤了。没看殿下都走了！还有，去准备热水，殿下马上要沐浴了。”既然她是贴身侍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下人自然是应该听她的。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来。九儿见天色还不算太晚，她就想溜出去走上一圈，顺便再去找找千绝殇，他可是她计划的关键，不过说起来，她倒是有几天没见他了。
“哎，你说五殿下为什么要那个天煞孤星去伺候自己？”
“谁知道呢！五殿下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也奇怪，自从上次被罚之后，那个倒霉鬼好像是变了个人，运气也好起来了呢！听说前几天，公主还给她东西了。”
五个小侍女蹲在假山后面，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开心。
“依我看，那倒霉鬼怕是时来运转了，你们还是小心点。”侍女们全然没察觉到她们中间有了一个不速之客，就连这不速之客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呸，国师都说她是九世天煞孤星，哪有这么容易转运。”其中一个侍女啐了一口，这才猛地把头抬起来，看向前面说话的人，“九小姐，是您啊。”侍女们略有些尴尬，但丝毫没有惧意，怕是平时她们这样议论林九儿早已习惯，也料定林九儿不敢声张。
九儿蹲在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蹙眉，半晌才说：“你说你们这样长舌，我该怎么管教你们？”
侍女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年级较大的，厉声说：“九小姐，我们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九小姐。论说你在这府上，可连我们都比不上呢！”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侍女脸上瞬间多了一个五指印。
“所以我说，要转变我的形象，提高我的地位首先就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九儿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这只是开始。”侍女们都惊呆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林九儿，要知道之前的林九儿可是她们的跟屁虫，走哪里不姐姐姐姐的叫。
“九儿，你不过是相爷的弃女，你是个天煞孤星，克夫克父兄，你看看三少爷都是被你克的！”被打的侍女气急败坏地低吼。
九儿听到她说，三哥是被她克的，脑中竟瞬间一片空白。那似乎是天崩地裂的头痛，就像是一块千钧重的大石头，重重地压头顶，压在胸口。她下意识地挥出去一拳，就意识模糊地跪了下来。那侍女像一片羽毛似地飞了出去，接着便是一片惊呼。九儿扶住假山，脑中浮现无数零碎的片段，“小岚小岚”渐行渐远的呼喊，像是来自远古。
小岚是谁？这声音又是谁？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这头痛就像是它来时那样，又忽然消失了。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九儿迷茫地看着地面。
“镜音姐姐”侍女们慌乱的呼喊将九儿拉回现实。她自知那一拳不轻，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她走过去，侍女们就像是见了鬼似地避到一边。
林九儿将那叫镜音的侍女拉起来，用纤秀的食指狠狠一掐，镜音醒了。
镜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扭头便跑，众侍女见她如此狼狈逃窜，也瞬间鸟兽散了。林九儿不屑一顾地冷哼，转身就想走，却不料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熟悉的香草味儿，像是盛夏雨后，大地的泥土夹裹着青草，让人流连其中。
九儿微微闭眼，随即又不卑不亢地睁开：“殿下应该还没有那么闲到跟踪我吧。”
萧凛见她浅笑嫣然，从见她第一面开始，这张平凡的脸上就从来没出现过惊或者是恐。她总是那么从从容容，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她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老练与沉静。萧凛很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你虐待女侍。”萧凛漫不经心地说。
九儿随手捡起一片枯叶，端在手中左右看了半天，良久才幽幽地问：“假若，别人都说你是那种很不堪的人，比如卑鄙、无耻，你会怎么做？”
萧凛不知她所问是何意，故而沉默不做回答。在他意识中，他应该还没到对她有问必答的地步。
九儿那片枯叶扔到泥土里，拍拍手，故作轻松地说：“不知道？那我以后告诉你。”说完，她扭身便走，果然如林风眠所说，她压根儿不知何为礼数。
“站住。”萧凛沉声道。
九儿停住，只思索片刻，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双手往身前一放，微微一低头，便退到萧凛身后：“奴婢逾越，殿下请。”
萧凛发现，她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不想再四处走走？”萧凛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点，而他这个破天荒的建议也让九儿意外。但她并不想承情，而是按部就班地说：“天色已晚，殿下该休息了。”
萧凛不再说话，径直往回走。林九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看见了千绝殇。那家伙就坐在了然亭中，拎着一壶酒，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林九儿朝他挥挥手，千绝殇摇摇头，一副非常同情的样子。
“怎么了？”萧凛察觉到身后人似乎有什么动作，不禁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九儿回答。
萧凛警觉地四处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当萧凛再次向前走，九儿趁机又回望，只是奇怪的是那小亭子中，只剩下一只酒壶，千绝殇竟是不知去向。
萧凛抬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换了身衣服看着到底顺眼了很多。接过筷子，安静地转过去。九儿就这么立在他身侧，长眉入鬓，鼻峰高挺，这的确是一个精致的人。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着银箸，连夹菜都十分优雅。林九儿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关注这个男人的，直觉告诉她，再往前一步应该就是万丈深渊。
眼观鼻，鼻观心。她现在要做的，或许是想好如何跟他博弈。
正思考着，那只优雅好看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九儿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他迟疑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幽深如海的眸中，是一片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林九儿从这双眼睛里，只看到了一颗冰冷或者说已经死去的心。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怕？
他面无表情地从她手中抽出手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便离去了。
九儿怔怔地看着四周人，那些人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她清清嗓子，朗声说：“看什么看，还不便这些都撤了。没看殿下都走了！还有，去准备热水，殿下马上要沐浴了。”既然她是贴身侍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下人自然是应该听她的。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来。九儿见天色还不算太晚，她就想溜出去走上一圈，顺便再去找找千绝殇，他可是她计划的关键，不过说起来，她倒是有几天没见他了。
“哎，你说五殿下为什么要那个天煞孤星去伺候自己？”
“谁知道呢！五殿下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也奇怪，自从上次被罚之后，那个倒霉鬼好像是变了个人，运气也好起来了呢！听说前几天，公主还给她东西了。”
五个小侍女蹲在假山后面，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开心。
“依我看，那倒霉鬼怕是时来运转了，你们还是小心点。”侍女们全然没察觉到她们中间有了一个不速之客，就连这不速之客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呸，国师都说她是九世天煞孤星，哪有这么容易转运。”其中一个侍女啐了一口，这才猛地把头抬起来，看向前面说话的人，“九小姐，是您啊。”侍女们略有些尴尬，但丝毫没有惧意，怕是平时她们这样议论林九儿早已习惯，也料定林九儿不敢声张。
九儿蹲在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蹙眉，半晌才说：“你说你们这样长舌，我该怎么管教你们？”
侍女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年级较大的，厉声说：“九小姐，我们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九小姐。论说你在这府上，可连我们都比不上呢！”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侍女脸上瞬间多了一个五指印。
“所以我说，要转变我的形象，提高我的地位首先就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九儿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这只是开始。”侍女们都惊呆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林九儿，要知道之前的林九儿可是她们的跟屁虫，走哪里不姐姐姐姐的叫。
“九儿，你不过是相爷的弃女，你是个天煞孤星，克夫克父兄，你看看三少爷都是被你克的！”被打的侍女气急败坏地低吼。
九儿听到她说，三哥是被她克的，脑中竟瞬间一片空白。那似乎是天崩地裂的头痛，就像是一块千钧重的大石头，重重地压头顶，压在胸口。她下意识地挥出去一拳，就意识模糊地跪了下来。那侍女像一片羽毛似地飞了出去，接着便是一片惊呼。九儿扶住假山，脑中浮现无数零碎的片段，“小岚小岚”渐行渐远的呼喊，像是来自远古。
小岚是谁？这声音又是谁？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这头痛就像是它来时那样，又忽然消失了。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九儿迷茫地看着地面。
“镜音姐姐”侍女们慌乱的呼喊将九儿拉回现实。她自知那一拳不轻，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她走过去，侍女们就像是见了鬼似地避到一边。
林九儿将那叫镜音的侍女拉起来，用纤秀的食指狠狠一掐，镜音醒了。
镜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扭头便跑，众侍女见她如此狼狈逃窜，也瞬间鸟兽散了。林九儿不屑一顾地冷哼，转身就想走，却不料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熟悉的香草味儿，像是盛夏雨后，大地的泥土夹裹着青草，让人流连其中。
九儿微微闭眼，随即又不卑不亢地睁开：“殿下应该还没有那么闲到跟踪我吧。”
萧凛见她浅笑嫣然，从见她第一面开始，这张平凡的脸上就从来没出现过惊或者是恐。她总是那么从从容容，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她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老练与沉静。萧凛很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你虐待女侍。”萧凛漫不经心地说。
九儿随手捡起一片枯叶，端在手中左右看了半天，良久才幽幽地问：“假若，别人都说你是那种很不堪的人，比如卑鄙、无耻，你会怎么做？”
萧凛不知她所问是何意，故而沉默不做回答。在他意识中，他应该还没到对她有问必答的地步。
九儿那片枯叶扔到泥土里，拍拍手，故作轻松地说：“不知道？那我以后告诉你。”说完，她扭身便走，果然如林风眠所说，她压根儿不知何为礼数。
“站住。”萧凛沉声道。
九儿停住，只思索片刻，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双手往身前一放，微微一低头，便退到萧凛身后：“奴婢逾越，殿下请。”
萧凛发现，她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不想再四处走走？”萧凛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点，而他这个破天荒的建议也让九儿意外。但她并不想承情，而是按部就班地说：“天色已晚，殿下该休息了。”
萧凛不再说话，径直往回走。林九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看见了千绝殇。那家伙就坐在了然亭中，拎着一壶酒，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林九儿朝他挥挥手，千绝殇摇摇头，一副非常同情的样子。
“怎么了？”萧凛察觉到身后人似乎有什么动作，不禁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九儿回答。
萧凛警觉地四处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当萧凛再次向前走，九儿趁机又回望，只是奇怪的是那小亭子中，只剩下一只酒壶，千绝殇竟是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