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首次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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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凛警觉地四处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当萧凛再次向前走,九儿趁机又回望,只是奇怪的是那小亭子中,只剩下一只酒壶,千绝殇竟是不知去向。

    “咦”林九儿心下狐疑,但却没时间多想。

    回到她的小院子,她便自顾地爬到了床上,萧凛搬进来了,这房间也变得温暖如春了,虽然自己的地盘被占,但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没想到她刚爬到床上,就被萧凛叫了过去。

    “磨墨。”萧凛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一张白纸,似乎是要写什么东西。

    九儿瞥了一眼,睡眼惺忪地抓起砚台。

    萧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只见那抓住砚台的手,纤秀青葱,匀净修长,美得不可思议,他蹙眉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张脸,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生着与自己这么不相称的部分。难道这双柔夷,不应该长在美人身上吗?

    “磨好了,”九儿粗鲁地将砚台推到他身边,“我什么时候可以睡啊?”

    萧凛发现她的举止行为简直如同三岁稚子,全无礼数可言,一切好像全凭自己喜欢,直来直去。

    “自然是我睡下之后。”也许是受她影响,他也随意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睡啊,”九儿有些不耐烦了。要是他一夜不睡,那她可受不了。纵然她胸怀大志,但可不能这样熬夜。熬夜会变成老太婆啊。

    与那日在梅园她满身杀气不同,此时此刻的她,似乎才是一个真正的十几岁的小女孩。

    “本殿且问你。”他放下笔,俊俏的面容稍显缓和。温暖的灯光下,他的样子倒像是一副干净温柔的画。

    九儿抱着双臂,抬着下巴,“殿下想问什么呢?公事还是私事?”

    “你想嫁给太子是为什么?”

    “当然是喜欢他咯。他温柔又帅气,谁不喜欢。”九儿想都没想,随口就答。她其实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林九儿为什么要跟太子搭上关系,唯一可以解释的也许就是真正的林九儿在见到太子之后,一见钟情。所以此时此刻,她不像是在讲述自己的事,反而像是在讲其他人。

    萧凛听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继而冷笑,如果真是因为喜欢,那事情反而好办。

    “果真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插手太子婚事。若是喜欢,本殿可说服太子收你为宫人。”

    九儿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起来,她扣着指甲,抿着薄唇,慢慢逼近萧凛那张俊脸。萧凛警觉地坐直了后背,从没有谁胆敢这样看他。但是她那张略显惊悚的脸就这么逼了过来,继而无限放大:“你有没有听说过,抢来的东西才最好吃?我不喜欢别人施舍,更不喜欢被人无视。”那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鼻子上的雀斑,眼角那颗小巧的痣,唇畔那浅浅的不明的笑意,明明就是一张平凡不能再平凡的脸,可就在这一瞬间萧凛竟然想到了妖媚两个字!她忽地一笑,两只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她轻轻掸了掸萧凛的衣服,体贴地说:“天不早了,殿下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太累。”

    顿了顿,她又说:“殿下住在这相府,不知可是为我而来?若是,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当然,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萧凛垂首,半晌不语,接着便提笔。话少之人必定冷酷,此话真是不假。九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兀自躺倒自己床上。结果才闭上眼没多久,他又叫她。她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你又怎么了?”这语气,就像是对待蛮横的小孩子,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娇宠。萧凛静静地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走进来,心中有寂静的风吹过。

    九儿见他一双手背在身后,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更衣。”他说。

    “你自己不能脱嘛!”说着,她气愤地冲到他身边,胡乱地将他的腰带拆了,衣襟也解了。熟悉的青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九儿的睡意顿时减了九分。当她触摸到温热而坚实的肌肉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帮一个陌生男人脱衣服。脸慢慢热起来,动作变得机械而僵硬,甚至还有些抖。看着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林九儿叫苦不迭。外衫褪去,她看见他明黄色的衬袍。他修眉微垂,眼眸微闭,低声道:“好了,拆发。”

    九儿见他眼睛是闭的,故而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将那顶白玉做的冠摘下来,他的黑发瞬间如瀑布般落了下来。烛火之下,他眉眼微垂,睫毛的阴影映衬着高挺的鼻,红唇黑发,男子少了白日里的英挺,竟多了三分妩媚,竟是个比女子还要美的人。看了看自己那一头枯黄的发,九儿轻叹一声。

    “你去吧。”他沉吟。

    九儿如获大赦,拔腿就走。可是睡意全无,同样是人,人家萧凛长得这么好看,可她怎么就这么磕碜呢!靠在床头,也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然而却落入可怕的梦境,梦中不断地有人问她:“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活?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活得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做一个真正卑鄙无情的人,做一个真正的天煞孤星”这像是她的声音,又不像。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绝美。

    明灭的烛火中,像是有什么神迹降临,躺在床上的林九儿逐渐变化。黑发如青草般覆盖了之前的黄发,脸如同脱皮一般变幻成另一张脸,这张脸光滑如玉,脸上眉目如画,小巧而秀气鼻子,带有几分异域风情,映红的唇饱满而充满光泽。她躺在那里,呼吸均匀而平静,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少女神。沉静之美,神韵之美,绝代风华、倾国倾城这样的词也不能描述此时床上人之风情的万分之一。

    萧凛习惯早起,可当他走近九儿的床,兀自就看到了那一头美丽如瀑的黑发,他心中讶然转身就去取剑,可就在这时,第一缕晨光照进窗户,落在九儿的身上,她那绝美的样子就如同昙花一样,顷刻消失不见。

    萧凛拎着剑再过来,却只见满脸困意、头发蓬乱、眼角还盯着眼屎的九儿。

    他不禁嘲讽地一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