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端倪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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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姐去哪儿了？刚才殿下找你呢。”
正当九儿心中疑惑之时，一个小宫女适时地揭开了那厚重的绣花棉门帘。屋子里的温暖气息劈头盖脸的涌来，九儿几乎想都没想顺着那股热气就冲进了房间。
“殿下呢？”九儿搓搓手，又揉揉脸，才有力气说话。
宫女随手将一个手炉塞到她手里，没好脸色地说：“回宫了。说是有要紧事。”
九儿不由得舒了口气，萧凛回宫了，这意味着什么？她短暂地自由了？一边想着，一边已经不由自主地朝自己那舒适的床走去，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好好睡觉了吧？
皇宫大内
其实萧凛原本没有打算今晚回宫，只是有些不放心萧萧，这才临时起意。而且雪芙贵妃之于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恩情，她病了，他也应该回来。
月华门照例为他开了侧门，侍卫长司徒长琴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
“公主可回来了。”他隔着马车问。
“禀殿下，公主殿下已经回宫。”
萧凛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示意马车前行。
他的长春宫坐落在大内的东北角，与在西南的太子的陵川殿遥遥相望。与三殿下萧夙的庆悠殿隔着一座后花园。
即便他这些日子不在宫内，但此时的长春宫却依旧灯火通明。
“殿下，咱们到家了。”太监小华子跪在马车下，“您下车小心，路滑。”
萧凛沉吟片刻，却说道：“去宝华殿。”
宝华殿是雪芙贵妃的寝殿，小华子思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都这个时辰了，娘娘怕是已经歇下了，您这时去”
“去宝华殿。”萧凛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小华子的汗忽地就冒出来了。因为一般主子这样重复，通常都意味着心情很不好了。
他不敢怠慢，赶紧驱车前往宝华殿。
宝华殿坐落在大内最好的位置，上风上水。据说这是当年皇后住的地方，不过可惜皇后去的早，这宝华殿空了些许年，便让这雪芙贵妃得了。说起这雪芙贵妃，那可是有段掌故。据说这雪芙原是东羌世家大族雪家之女，十五岁那年待字闺中，却意外被当今皇上撞见。当时即惊为天人，非她不娶。可人家也不愿意嫁，奈何萧凉朝兵强马壮，便要发兵讨伐东羌。无奈之下，东羌王只能出面到雪家求得雪芙和亲，这才为东羌黎民百姓免去一场血腥之灾。雪芙嫁到萧凉之后，便深得萧凉皇宠爱，多年未改。但雪芙入宫多年，也为给皇帝诞下一男半女。皇上也不介意，反而在静贵妃死后，将她的孩子交给了雪芙抚养，这便是萧凛了。
萧凛对这位雪芙贵妃的总体印象就是，她很美，美得让人窒息，那种绝代风华可以说胜过任何一个他见过的女子。可是她却不快乐，那种不快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经常一个人坐在宝华殿的小花园里，静静地看着一朵花，一看就看一下午。那时候，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会忽然抱住他，轻轻亲吻他的脸颊，然后默默流泪。她的吻，让他想到母妃。
回忆到这里，萧凛的脚已经踏上了宝华殿的石阶，早有宫女太监过来迎接。
“殿下可来了。娘娘病中，时常念叨你。”雪芙的贴身老宫女温柔地念叨了一句。
萧凛一顿，沉声问：“她可还好？”
老宫女悲伤地摇摇头。
宝华殿内一片素洁，淡淡的凝神香里夹裹着浓重的药香。萧凛没想到雪芙会病得这么重，一时间心情有些杂乱。
“娘娘，五殿下来了。”老宫女走进内廷，轻轻地禀告。
萧凛跪在那一片素纱之外，柔声说：“儿臣给贵妃问安。”
“阿凛，你来了。”清亮的声音里略有几分浑浊，好似有气无力，“听说你去相府了。”
“禀贵妃，儿臣奉父皇之命协办太子婚事。”
“嗯。”雪芙这一声嗯，似有不尽之意，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终究是没再说下去。“你我母子，不比外人，阿凛你近前来，本宫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温柔的声音，温暖而熨帖。萧凛顿了一下，便朝内殿走去。
老宫女搬来一个绣墩，萧凛便坐下了。凤榻之上，那年过三十的贵妇，宛若神仙妃子般躺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中，虽有病容，但却依旧遮挡不住她那倾国倾城之姿。她披着一件九凤朝阳绣花锦袍，卧在凤穿牡丹的锦被之中，只露出半边身子。一头乌黑秀发如锦缎般披在肩上，黑发之下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尤其是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璀璨明亮，澄澈清净。
“本宫躺了几日颇有些烦闷，你在相府可有新鲜见闻，不妨讲于我听。”雪芙轻轻笑了笑，这一笑，简直若异花初胎，似乎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
萧凛也微微扬了扬唇，柔声道：“相府到不曾有什么新鲜事。”
听他如此说，雪芙那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萧凛于心不忍，便思付了一番，也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林九儿，于是话锋一转，笑道：“不过，相府到有个奇怪的孩子。”他这话一出，雪芙那黯淡的双眸瞬间便像燃起了一团火。
“奇怪的孩子？”雪芙秀眉微动，那修长的手指也不知觉从锦被上移开，交叉地握了起来。她微微动了一下镜子，微笑道：“怎么奇怪了？”
萧凛双手撑在腿上，兀自娓娓道来：“不知贵妃有没有听过，多年前国师大人曾给相府的孩子算命？而且还断定这孩子是天煞孤星？”
雪芙交握的双手渐渐收紧，眉宇间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本宫深居于此，倒是从未听过。”她忽地瞥见萧凛那受伤的手腕，立即就问：“阿凛你的手腕受伤了吗？”
萧凛下意识地将手腕挪到一边，笑道：“练功时不小心受伤，无碍的。”顿了顿，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此女乃林薮幼女，可自幼便被孤立，虽说是个小姐，但实际上与下人无意。只是此女，乖张怪异，举手投足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讲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索然乏味，他是觉得林九儿很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楚。如果仅仅是举止行为怪异，那也很好解释，她自幼便被孤立，很容易变得奇怪。可问题并不在这……
“九小姐去哪儿了？刚才殿下找你呢。”
正当九儿心中疑惑之时，一个小宫女适时地揭开了那厚重的绣花棉门帘。屋子里的温暖气息劈头盖脸的涌来，九儿几乎想都没想顺着那股热气就冲进了房间。
“殿下呢？”九儿搓搓手，又揉揉脸，才有力气说话。
宫女随手将一个手炉塞到她手里，没好脸色地说：“回宫了。说是有要紧事。”
九儿不由得舒了口气，萧凛回宫了，这意味着什么？她短暂地自由了？一边想着，一边已经不由自主地朝自己那舒适的床走去，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好好睡觉了吧？
皇宫大内
其实萧凛原本没有打算今晚回宫，只是有些不放心萧萧，这才临时起意。而且雪芙贵妃之于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恩情，她病了，他也应该回来。
月华门照例为他开了侧门，侍卫长司徒长琴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
“公主可回来了。”他隔着马车问。
“禀殿下，公主殿下已经回宫。”
萧凛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示意马车前行。
他的长春宫坐落在大内的东北角，与在西南的太子的陵川殿遥遥相望。与三殿下萧夙的庆悠殿隔着一座后花园。
即便他这些日子不在宫内，但此时的长春宫却依旧灯火通明。
“殿下，咱们到家了。”太监小华子跪在马车下，“您下车小心，路滑。”
萧凛沉吟片刻，却说道：“去宝华殿。”
宝华殿是雪芙贵妃的寝殿，小华子思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都这个时辰了，娘娘怕是已经歇下了，您这时去”
“去宝华殿。”萧凛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小华子的汗忽地就冒出来了。因为一般主子这样重复，通常都意味着心情很不好了。
他不敢怠慢，赶紧驱车前往宝华殿。
宝华殿坐落在大内最好的位置，上风上水。据说这是当年皇后住的地方，不过可惜皇后去的早，这宝华殿空了些许年，便让这雪芙贵妃得了。说起这雪芙贵妃，那可是有段掌故。据说这雪芙原是东羌世家大族雪家之女，十五岁那年待字闺中，却意外被当今皇上撞见。当时即惊为天人，非她不娶。可人家也不愿意嫁，奈何萧凉朝兵强马壮，便要发兵讨伐东羌。无奈之下，东羌王只能出面到雪家求得雪芙和亲，这才为东羌黎民百姓免去一场血腥之灾。雪芙嫁到萧凉之后，便深得萧凉皇宠爱，多年未改。但雪芙入宫多年，也为给皇帝诞下一男半女。皇上也不介意，反而在静贵妃死后，将她的孩子交给了雪芙抚养，这便是萧凛了。
萧凛对这位雪芙贵妃的总体印象就是，她很美，美得让人窒息，那种绝代风华可以说胜过任何一个他见过的女子。可是她却不快乐，那种不快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经常一个人坐在宝华殿的小花园里，静静地看着一朵花，一看就看一下午。那时候，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会忽然抱住他，轻轻亲吻他的脸颊，然后默默流泪。她的吻，让他想到母妃。
回忆到这里，萧凛的脚已经踏上了宝华殿的石阶，早有宫女太监过来迎接。
“殿下可来了。娘娘病中，时常念叨你。”雪芙的贴身老宫女温柔地念叨了一句。
萧凛一顿，沉声问：“她可还好？”
老宫女悲伤地摇摇头。
宝华殿内一片素洁，淡淡的凝神香里夹裹着浓重的药香。萧凛没想到雪芙会病得这么重，一时间心情有些杂乱。
“娘娘，五殿下来了。”老宫女走进内廷，轻轻地禀告。
萧凛跪在那一片素纱之外，柔声说：“儿臣给贵妃问安。”
“阿凛，你来了。”清亮的声音里略有几分浑浊，好似有气无力，“听说你去相府了。”
“禀贵妃，儿臣奉父皇之命协办太子婚事。”
“嗯。”雪芙这一声嗯，似有不尽之意，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终究是没再说下去。“你我母子，不比外人，阿凛你近前来，本宫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温柔的声音，温暖而熨帖。萧凛顿了一下，便朝内殿走去。
老宫女搬来一个绣墩，萧凛便坐下了。凤榻之上，那年过三十的贵妇，宛若神仙妃子般躺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中，虽有病容，但却依旧遮挡不住她那倾国倾城之姿。她披着一件九凤朝阳绣花锦袍，卧在凤穿牡丹的锦被之中，只露出半边身子。一头乌黑秀发如锦缎般披在肩上，黑发之下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尤其是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璀璨明亮，澄澈清净。
“本宫躺了几日颇有些烦闷，你在相府可有新鲜见闻，不妨讲于我听。”雪芙轻轻笑了笑，这一笑，简直若异花初胎，似乎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
萧凛也微微扬了扬唇，柔声道：“相府到不曾有什么新鲜事。”
听他如此说，雪芙那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萧凛于心不忍，便思付了一番，也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林九儿，于是话锋一转，笑道：“不过，相府到有个奇怪的孩子。”他这话一出，雪芙那黯淡的双眸瞬间便像燃起了一团火。
“奇怪的孩子？”雪芙秀眉微动，那修长的手指也不知觉从锦被上移开，交叉地握了起来。她微微动了一下镜子，微笑道：“怎么奇怪了？”
萧凛双手撑在腿上，兀自娓娓道来：“不知贵妃有没有听过，多年前国师大人曾给相府的孩子算命？而且还断定这孩子是天煞孤星？”
雪芙交握的双手渐渐收紧，眉宇间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本宫深居于此，倒是从未听过。”她忽地瞥见萧凛那受伤的手腕，立即就问：“阿凛你的手腕受伤了吗？”
萧凛下意识地将手腕挪到一边，笑道：“练功时不小心受伤，无碍的。”顿了顿，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此女乃林薮幼女，可自幼便被孤立，虽说是个小姐，但实际上与下人无意。只是此女，乖张怪异，举手投足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讲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索然乏味，他是觉得林九儿很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楚。如果仅仅是举止行为怪异，那也很好解释，她自幼便被孤立，很容易变得奇怪。可问题并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