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时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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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怎样?”萧凛追问。

    夭夜忽地一笑:“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萧凛,九儿对于我是失而复得,对你也是一样。可是,最后会怎样,那还要看天意。”他的话越来越神秘,萧凛简直听得一头雾水。

    “三日后的收徒仪式,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夭夜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要走,萧凛依旧沉浸在他说的话中。待他回神,夭夜已经走了。

    九儿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夭夜看见她,便一边走一边说:“三天之后,别忘了,到时候为师会给你惊喜。”

    九儿对夭夜说的话,只是将信将疑,所以就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她已经决定要接近夭夜,因为他似乎是整个事件的缺口。比如他知道藏血,也知道是谁要将她的命格定成天煞孤星。所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九儿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直到秋千绳被人轻轻晃起,她才惊觉地抬头。

    萧凛目光深邃地看着秋千架前那一株繁茂的紫藤,一只手扶着秋千绳一只手背在身后,秋千在他的摇晃下,轻轻起伏,九儿淡紫色的长裙被风轻轻吹着,宛若繁盛的紫花。

    “开心吗?”萧凛深沉的声音,总是让九儿有莫名的错觉。于是此刻,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眼微垂,神色安然,不过依旧是心事重重。

    九儿叹息:“人活着,肯定是开心最重要。不过,你开心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她拜师的事,可是她不想回答,只想借机问问他的心事。萧凛忽地浅笑,九儿接着说:“殿下应该多笑笑,这样心情就会好很多。”

    “人活着,原来是开心最重要。”萧凛轻声重复九儿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年幼时,母妃总是让他多多读书学习,这样就可以让父皇青睐;后来到了重火楼,师父又让他认真习武……似乎从来没人关心过他是否开心,甚至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听从师父的话,一步步地为自己铺路,可是他为什么不开心呢?换句话说,开心对他重要吗?

    “当然。”九儿微微侧身,在萧凛的视线下,这张脸越发显得娇小可人,即便有多处残缺,可丝毫不影响她整张脸的精致。因为强光,她眼眸微闭,娇声说:“你没听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自己仅有的古诗词基础,萧凛却扑哧笑出声来,随即又道:“你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九儿急了,辩解道:“我才不是小孩。我比你大”假若算起穿越前,她的确比眼前这刚刚二十岁的少年大。可是现在,她的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

    她急忙收声,默默地垂下了头。萧凛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黑发,喃喃自语道:“长大了不少,头发都黑了。”是啊,年前在相府梅园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呢。一转身,她便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蹭蹭地长着。听萧凛语气里满是感慨,九儿竟莫名心酸,这样的萧凛她不习惯,都说嘴巴硬的人,心最软,九儿便是这样的人。面对萧凛的冷酷,她有一万种反击的方式;但若是面对他的温柔,她竟一点招数都没有。所以此刻,他温柔地抚摸她的黑发,她便像一只猫般蜷缩在他掌下,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人长大了,总要面对很多东西。”萧凛声音越发寂寥,他记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曾经很简单过,只想听从母妃的话认真读书,然后把一篇文章背下来给父皇听,他也曾经以为这样简单美好的日子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母妃跟他说:“人都要长大,长大了就要面对很多事。这些事中,有很多很多是你不想面对的。”

    潜意识里,萧凛虽然觉得林九儿思想成熟并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但他依旧希望她能慢点长大,于是想到这里,他便轻轻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小手,深情地注视着她。九儿也慢慢从混沌中清醒,她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少年,心情从最初的悸动到慢慢的平静,四目相对,之前的种种别扭似乎悉数消失,此刻只剩下两人之间最单纯的情感。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她有种想扑进他怀中的**。他眸中那万年不变的寒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浅浅荡漾的春水,倒映着她傻傻的略带娇羞的容颜。

    他衣服上金色的花鸟纹,是那样典雅高贵,眉宇间那温馨与和煦,丝毫让人联想不到他平时的冷酷;到底哪一个萧凛才是真实的?九儿明亮的大眼睛里,有一丝不解。

    “不要那么快长大。”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温柔低沉,“做自己最好。”微风乍起,秋千架后面的蔷薇花瓣四处飘散,有几朵竟落在了萧凛的衣襟上,他精致的面容映衬着花瓣,竟是那样美好。

    九儿心情很复杂,她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她怎么能做到?因为她早已就是个成年人。

    “把所有困惑的事交给我。”他继续低喃,林九儿几乎被这种温柔的生意蛊惑,她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巨大的石头,瞬间波涛万丈,谁,是谁曾经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把困难的事都交给我……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眼睛毫无预兆的模糊,她泪眼迷蒙的看着萧凛,竟有那么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浅浅一笑:“相信我。水玲珑不是阻碍,我对她的心跟对你绝不一样。”

    九儿睫毛微颤,晶莹的泪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这不是最深情最动人的表白,然而她为什么这样难过?是因为萧凛终于肯打开心扉?还是因为他的承诺的确太动人?抑或是因为自己苦苦坚持,终于找到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九儿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哭得心痛。

    萧凛双手一张,便将她将从秋千架上抱了起来,搂在怀中。她孩子气的在他怀中嘤嘤哭泣,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如此伤心?

    天空下起了微雨,蔷薇花继续飘落,漂亮的淡红色、深粉色的花瓣静静地飘落在两人身上,点缀在两人发间,这美好如同画一般的场景,深深应在了水玲珑的眼中,她绝望而悲愤,痛苦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