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眼睛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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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河,又是一天的狂奔,他们终于来到了位于龙池山的重火楼。这一天重火楼早课刚结束,黄浦溶寒站在门口看着陡峭的山路,心中还想着这三年一次的揭榜大会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阿凛那小子会不会出宫来。出了回神,他便回到大厅,小弟子给他泡了杯他喜欢的茶,他又逗了会儿鹦鹉,只是越发觉得无聊起来。这几年重火楼的弟子虽多,但资质好的却少之又少,他也没了那份心,这辈子有阿凛一个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师父,师父”三弟子赵青岚慌慌张张地进来,大呼小叫,黄浦溶寒向来讨厌他这个性格,此时忍不住训斥:“大呼小叫什么啊。”

    “大师兄,大师兄”这个赵青岚还有个毛病,就是吧一紧张就结结巴巴,黄浦溶寒只听他说了个大师兄,便以为是萧凛来了,立即就兴高采烈地问:“你大师兄来了?在哪?”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他急得满头大汗。

    黄浦溶寒顿觉不妙,当即就冲了出来,大门外,司徒长琴背着萧凛,身后跟着一个九儿,九儿一脸泪痕,黄浦溶寒二话没说,上来就赶紧将萧凛接下来,立即就将他抬进了自己的丹房。

    “中毒!”他大吃一惊,“竟然是鬼婆娑!谁下的手!”他连珠炮似地追问司徒,看他那神情,也足以看出这位师父俗自己徒儿的厚爱。九儿知道司徒不在现场只能抢着说:“是刺客,毒在箭上。”

    黄浦溶寒看了她一眼,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量都没长足,生得也很普通,但偏偏在这举手投足之间有股莫名的大家风范,奇怪!九儿也看着他,这黄浦溶寒她从萧凛那听过,也在江湖中听过,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面容白净,一抹短短的胡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那眼底似乎藏着一段哀伤的往事。样子倒也还算和蔼,只是略带阴沉。

    “你们先出去。”黄浦溶寒盯着九儿,沉声说。

    九儿忍不住哀哀地问:“师父,阿凛他没事吧?”她问得很轻,昭示着心中的不安。

    黄浦溶寒还是没做声,只是看着她,九儿识趣地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重火楼在龙池山的半山腰,这里空气好,环境也好,九儿从丹房出来便一直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心中空荡荡的。这里的弟子统一身着湖蓝色薄衫,腰中缀着一块重火楼的特有的牌子,特别风雅,看着他们衣袂飘飘的样子,九儿想着,不知道萧凛穿上这身衣服会有多好看。

    “看,那个女人就是大师兄在宫里的侍妾。”

    “真的啊,那芰荷师姐怎么办啊。”

    “不但有她,大师兄在宫里还有个王妃呢。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师姐,到时候也一起嫁过去呗。”

    两个年级跟九儿相仿的女孩呆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两棵小松树下,小声议论。九儿看了一眼,重火楼的女弟子衣服竟然是淡粉色的,跟男弟子还有区别,这山间灵气充沛,女孩子们各个面若桃花,皮肤白皙,再穿这一身淡粉色,真是美艳无双。只是九儿不喜欢她们议论的内容,便白了她们一眼,又做了一个特别狰狞的鬼脸,吓得两个小女孩落荒而逃。司徒长琴见九儿一个人发呆,便走了过来。但是他一向都是嘴笨,所以也只是干巴巴地安慰了九儿一句:“侧妃不要担心,殿下吉人天相。”

    九儿拉长了声音,满不在乎地说:“我才没有担心。我就知道他没事。”

    司徒听她这么说,反倒有点尴尬,讪讪地说:“对对。”

    九儿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便让他坐下,想跟他好好聊聊天。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啊,家里还有谁?”九儿觉得如果自己不转移注意力,真的要被心中那份焦灼烧得体无完肤了,虽然口中说觉得萧凛没事,但其实她现在心中就跟猫抓的一般。

    司徒也知道她的用意,便认真地一板一眼地回答起来:“回侧妃,微臣十岁岁就进了御前侍卫营,转眼也有十四年了。家中没有其他人”司徒说道这里,九儿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心中也是一动,心想原来也是个可怜人。想到这里,便又问:“将军可有喜欢的女子?”

    司徒一怔,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他有喜欢的人吗?如果从小到大的目光追随,也算是一种喜欢的话,那他喜欢应该是公主。可是……她是公主啊……他怎么能喜欢她。想到这里,他悲伤的摇摇头。

    九儿勉强地一笑,柔声说:“那我以后留心看着,哪家小姐如果温柔可爱就让殿下指给将军。”

    虽然九儿只有十几岁,司徒长琴二十三,但因为君臣有别,所以此刻九儿倒像是个大人,而司徒倒像是个孩子了。这场面在没见过世面的重火楼弟子看来,那简直就是怪异啊。

    司徒其实也挺喜欢九儿的,因为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自己也有个小妹妹,如果不是在2岁那年落水,她应该也有九儿那么大了。所以每次看到九儿,他就想着自己妹妹的样子……

    “侧妃也要好好保重。”司徒忍不住说了一句,但九儿已经完全走神了,她心里想的全都是那晚在大雨中,萧凛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掉。

    司徒看着也倍感伤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在这时,有弟子来通传说是师父让他们进去。

    九儿立即从石台上跳下来,闪电般冲了过去。

    “阿凛!”她推开门忍不住大喊。

    黄浦溶寒一把拉住她,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师父,阿凛他怎样了?”

    黄浦溶寒摸着胡须,低声说:“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听到萧凛捡回了一条命,九儿顿时舒了口气,可却又听黄浦溶寒说:“但是,这鬼婆娑只所以厉害,是因为它的阴险。所谓阴险就是不知道它最后的毒素会释放在哪里。我瞧着阿凛这样子,估计那双眼睛是保不住了。”

    九儿一听差点昏倒,眼睛保不住,那岂不是要成瞎子了。萧凛要是成了瞎子,那他该怎么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