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一种愤怒叫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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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在一个名叫蓝岸酒吧的地方停下的，晚上十点半，门口依然停满了各种豪车，金大豪娴熟的在周围找到一个车位，停车。
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格外熟悉。
张一凡，请你喝酒。
金大豪下车锁了车门，很有风度的冲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白小纤跟着他进了酒吧。
豪华的装修与低调内敛的蓝调爵士冲击着我的视觉与听觉，我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暴发户聚集的挥金之地。
可我很快意识到，挥金是必不可少的，格调也是有的。
酒吧内放着《RainyNightInGeia》，红遍六七十年代的爵士大师布鲁克般顿带着磁性的帝王音冲击着我的耳膜，沙哑的尾音震颤让我心神荡漾。
真是一首好歌。
招待小哥看到金大豪，恭谨的向他弯腰行礼。
还是老地方。
金大豪点头，吩咐着。
小哥答应一声，带着我们穿过大厅，我看到数不清的锥子脸人造美女露着事业线与身边的男人们调笑，驴包摆在手边一副山寨名媛范儿。
我像空气一样没有引来任何注意，白小纤反倒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男人们的羡艳与锥子脸美女们的嫉妒。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没脸只能拿钱补。
我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极少踏足这种高档娱乐场所，因为我明白这个残酷世界的法则，逾越自己身份的生活会带来痛苦与罪恶。
我安分的活着，普通而又踏实。
现在我感到了一丝不安，大厅内机关枪一样的眼神儿扫在白小纤身上，她很轻易获得了这里的认同，而我只是空气。
我有些失望。
然后。
白小纤的手与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酒吧大厅内的机关枪眼神儿突然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手心出汗，忐忑的回头看白小纤。
领着我。
她甜腻腻的冲我说道，一笑，美死人。
她再次把影帝级的演技发挥到极致。
大厅内嫉妒的眼神儿在一瞬间扫向我，更像是奖励。
虽然这种奖励是白小纤赐予我的。
我渴望被认同，被羡慕，卑贱如蝼蚁，依然渴望唯一的阳光。
没事儿，走不丢。
我傻乎乎一笑，跟着她继续演，浑然忘记了王响亮在一小时前对我的忠告。
世界就是这样，我们知道很多道理，可依然迷醉在红尘中。
金大豪回头，扫了一眼我们牵在一起的小手，意味深长一笑。
张一凡，有了新欢忘旧爱呐。
他话里有话，我尴尬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白小纤跟在我身后，眉头一皱。
我们跟着金大豪拐进一间小包厢，金大豪随手把酒水单子甩给我，问我喝点什么，我扫了一眼，触目惊心的价格让我一哆嗦，又把单子扔回给了他。
随便。
我底气不足。
他随手点了几样向来只闻其名的洋酒，听的我触目惊心，白小纤淡然的玩着手机，眼睫毛都没眨巴一下。
我到底只是个屌丝，白小纤就淡定多了。
酒吧公主几分钟后端着酒水上来，超短裙低V领上衣让我看得一阵眼晕，金大豪冲我一笑。
张一凡，你今天要是不带女朋友就好啦。
他又开始挑逗我，这里是他的主场，他很是自如。
我继续尴尬一笑。
然后脚下一疼。
白小纤又拿高跟鞋跺我一脚。
我瞬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我是共青团员，不喜欢糖衣炮弹。
我拿出一副
怪不得那时候林婷喜欢你，你确实有意思。
金大豪哈哈大笑，抬手与我碰杯。
他继续毫不介意的与我说起林婷，我们碰杯喝酒，白小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手机震动，一条微信信息，我低头查看，白小纤发的。
张一凡，这人傻逼。
后面一个菜刀表情，血淋淋的。
我吓得一哆嗦，连发四个不字。
我真怕她突然变身砍刀女。
白小纤低头玩手机，继续皱眉。
张一凡，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金大豪突然问我。
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感兴趣。
是啊。
我点头。
我二十六的时候，刚买了那辆车。
我不傻，知道是那辆带着粪叉子标志的玛莎拉蒂，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张一凡，你他妈二十六还骑着自行车呢。
金大豪掩饰了一晚上的攻击性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他终究还是不想放过我。
我呵呵一笑，装傻。
面子这东西，我在几年前就早已扔掉了。
我闷头喝酒，他点的酒贵，一口好几十块钱呢，耳朵不舒服，我总得让肠胃舒服起来。
听说你父亲去世有几年了？
金大豪脸上露出一副哀伤的模样，假惺惺的问我，好像死的是他亲爹。
恩，都是命。
我随口应付着回他，一边扭头看白小纤。
这傻逼不知道，我身边还坐着一颗定时炸弹呢。
听说你母亲身体也不好吧？
金大豪像一个户籍调查员，一句一句掀着我家家底，我怀疑之前他都是怎么调查的，这功课做得可真够好的。
显然，他在我身上下了功夫，而下功夫我原因我隐然已经猜到。
林婷。
这一瞬间，我突然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
有钱很伟大吗？
有钱很牛逼吗？
假如有钱很伟大，您和爱因斯坦比比智商啊，您和大黄蜂比比变形啊，您和鸣人佐助比比查克拉啊，您总和我一屌丝较劲有意思吗？
恩，脑血栓。
我坦荡承认。
你看你工作也不太顺利，家里负担还这么重，真是不容易啊。
金大豪喝了口酒，继续给我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是啊。
我继续点头。
他说的都是现实，我无可反驳。
我知道你缺钱，张一凡，你和林婷是高中朋友，我也喜欢你的性格，想和你交个朋友，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金大豪神秘一笑，如同施舍。
赚钱的机会？
我眉头一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实话，我很缺钱，跟缺氧一样缺。
可我没指望能从金大豪这个腹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也不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个臭文青的气节。
我仅仅有些好奇。
白小纤眉头已经皱成了倒八字型，她似乎已经对金大豪厌恶到了极点。
张一凡，我和林婷认识有几年了
他又扯到了林婷，一脸深情。
林婷是个好女人，我很珍惜她，能娶她为妻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继续陶醉，演技明显不如白小纤，火候有点过了。
祝你幸福。
我打断他的独白，举手和他碰杯喝酒，没心思听他晒幸福经。
总之，我们即将要结婚了，我想为林婷办一场独特的婚礼，我想让她也体验到无与伦比的幸福，让那一天成为她生命中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金大豪的独白烂透了，没有一丝情怀。
我闷头喝酒，压下呕吐的欲望。
张一凡，这场独特的婚礼，必须有你的帮助。
他突然看着我，很严肃的说。
你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终于hold不住了。
妈的，结婚我帮你，洞房我也帮你得了。
我希望那天你也参加。
他继续郑重的说。
听这意思，他还不知道林婷给我送请柬的事儿，想来更不知道我和林婷见过面了。
为什么？
我很疑惑。
我希望那天在婚礼的现场，你作为林婷的前男友，念出这番表白。
表白？
我和林婷分手九年了，你他妈让我表白？
什么表白？
我有点蒙圈。
然后，金大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方格纸，推到我面前。
我打开，方格纸上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
我叫张一凡，今年二十六岁，九年前，我曾经是林婷的初恋男友，而后，林婷抛弃了我，这是因为金大豪先生的出现，而我却毫无怨言。因为金大豪先生的一切都比我优秀，只有这样优秀的男人，才能给予同样优秀的林婷幸福，让我们衷心祝福这对完美的情侣
张一凡，那天你在婚礼上念出来，我给你三十万，我知道你很需要这笔钱。
金大豪拿出一张银行卡，压在方格纸上。
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我怒视着他，双拳死死握住。
我无法控制我的愤怒，因为有一种愤怒叫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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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在一个名叫蓝岸酒吧的地方停下的，晚上十点半，门口依然停满了各种豪车，金大豪娴熟的在周围找到一个车位，停车。
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格外熟悉。
张一凡，请你喝酒。
金大豪下车锁了车门，很有风度的冲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白小纤跟着他进了酒吧。
豪华的装修与低调内敛的蓝调爵士冲击着我的视觉与听觉，我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暴发户聚集的挥金之地。
可我很快意识到，挥金是必不可少的，格调也是有的。
酒吧内放着《RainyNightInGeia》，红遍六七十年代的爵士大师布鲁克般顿带着磁性的帝王音冲击着我的耳膜，沙哑的尾音震颤让我心神荡漾。
真是一首好歌。
招待小哥看到金大豪，恭谨的向他弯腰行礼。
还是老地方。
金大豪点头，吩咐着。
小哥答应一声，带着我们穿过大厅，我看到数不清的锥子脸人造美女露着事业线与身边的男人们调笑，驴包摆在手边一副山寨名媛范儿。
我像空气一样没有引来任何注意，白小纤反倒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男人们的羡艳与锥子脸美女们的嫉妒。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没脸只能拿钱补。
我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极少踏足这种高档娱乐场所，因为我明白这个残酷世界的法则，逾越自己身份的生活会带来痛苦与罪恶。
我安分的活着，普通而又踏实。
现在我感到了一丝不安，大厅内机关枪一样的眼神儿扫在白小纤身上，她很轻易获得了这里的认同，而我只是空气。
我有些失望。
然后。
白小纤的手与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酒吧大厅内的机关枪眼神儿突然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手心出汗，忐忑的回头看白小纤。
领着我。
她甜腻腻的冲我说道，一笑，美死人。
她再次把影帝级的演技发挥到极致。
大厅内嫉妒的眼神儿在一瞬间扫向我，更像是奖励。
虽然这种奖励是白小纤赐予我的。
我渴望被认同，被羡慕，卑贱如蝼蚁，依然渴望唯一的阳光。
没事儿，走不丢。
我傻乎乎一笑，跟着她继续演，浑然忘记了王响亮在一小时前对我的忠告。
世界就是这样，我们知道很多道理，可依然迷醉在红尘中。
金大豪回头，扫了一眼我们牵在一起的小手，意味深长一笑。
张一凡，有了新欢忘旧爱呐。
他话里有话，我尴尬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白小纤跟在我身后，眉头一皱。
我们跟着金大豪拐进一间小包厢，金大豪随手把酒水单子甩给我，问我喝点什么，我扫了一眼，触目惊心的价格让我一哆嗦，又把单子扔回给了他。
随便。
我底气不足。
他随手点了几样向来只闻其名的洋酒，听的我触目惊心，白小纤淡然的玩着手机，眼睫毛都没眨巴一下。
我到底只是个屌丝，白小纤就淡定多了。
酒吧公主几分钟后端着酒水上来，超短裙低V领上衣让我看得一阵眼晕，金大豪冲我一笑。
张一凡，你今天要是不带女朋友就好啦。
他又开始挑逗我，这里是他的主场，他很是自如。
我继续尴尬一笑。
然后脚下一疼。
白小纤又拿高跟鞋跺我一脚。
我瞬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我是共青团员，不喜欢糖衣炮弹。
我拿出一副
怪不得那时候林婷喜欢你，你确实有意思。
金大豪哈哈大笑，抬手与我碰杯。
他继续毫不介意的与我说起林婷，我们碰杯喝酒，白小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手机震动，一条微信信息，我低头查看，白小纤发的。
张一凡，这人傻逼。
后面一个菜刀表情，血淋淋的。
我吓得一哆嗦，连发四个不字。
我真怕她突然变身砍刀女。
白小纤低头玩手机，继续皱眉。
张一凡，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金大豪突然问我。
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感兴趣。
是啊。
我点头。
我二十六的时候，刚买了那辆车。
我不傻，知道是那辆带着粪叉子标志的玛莎拉蒂，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张一凡，你他妈二十六还骑着自行车呢。
金大豪掩饰了一晚上的攻击性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他终究还是不想放过我。
我呵呵一笑，装傻。
面子这东西，我在几年前就早已扔掉了。
我闷头喝酒，他点的酒贵，一口好几十块钱呢，耳朵不舒服，我总得让肠胃舒服起来。
听说你父亲去世有几年了？
金大豪脸上露出一副哀伤的模样，假惺惺的问我，好像死的是他亲爹。
恩，都是命。
我随口应付着回他，一边扭头看白小纤。
这傻逼不知道，我身边还坐着一颗定时炸弹呢。
听说你母亲身体也不好吧？
金大豪像一个户籍调查员，一句一句掀着我家家底，我怀疑之前他都是怎么调查的，这功课做得可真够好的。
显然，他在我身上下了功夫，而下功夫我原因我隐然已经猜到。
林婷。
这一瞬间，我突然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
有钱很伟大吗？
有钱很牛逼吗？
假如有钱很伟大，您和爱因斯坦比比智商啊，您和大黄蜂比比变形啊，您和鸣人佐助比比查克拉啊，您总和我一屌丝较劲有意思吗？
恩，脑血栓。
我坦荡承认。
你看你工作也不太顺利，家里负担还这么重，真是不容易啊。
金大豪喝了口酒，继续给我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是啊。
我继续点头。
他说的都是现实，我无可反驳。
我知道你缺钱，张一凡，你和林婷是高中朋友，我也喜欢你的性格，想和你交个朋友，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金大豪神秘一笑，如同施舍。
赚钱的机会？
我眉头一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实话，我很缺钱，跟缺氧一样缺。
可我没指望能从金大豪这个腹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也不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个臭文青的气节。
我仅仅有些好奇。
白小纤眉头已经皱成了倒八字型，她似乎已经对金大豪厌恶到了极点。
张一凡，我和林婷认识有几年了
他又扯到了林婷，一脸深情。
林婷是个好女人，我很珍惜她，能娶她为妻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继续陶醉，演技明显不如白小纤，火候有点过了。
祝你幸福。
我打断他的独白，举手和他碰杯喝酒，没心思听他晒幸福经。
总之，我们即将要结婚了，我想为林婷办一场独特的婚礼，我想让她也体验到无与伦比的幸福，让那一天成为她生命中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金大豪的独白烂透了，没有一丝情怀。
我闷头喝酒，压下呕吐的欲望。
张一凡，这场独特的婚礼，必须有你的帮助。
他突然看着我，很严肃的说。
你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终于hold不住了。
妈的，结婚我帮你，洞房我也帮你得了。
我希望那天你也参加。
他继续郑重的说。
听这意思，他还不知道林婷给我送请柬的事儿，想来更不知道我和林婷见过面了。
为什么？
我很疑惑。
我希望那天在婚礼的现场，你作为林婷的前男友，念出这番表白。
表白？
我和林婷分手九年了，你他妈让我表白？
什么表白？
我有点蒙圈。
然后，金大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方格纸，推到我面前。
我打开，方格纸上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
我叫张一凡，今年二十六岁，九年前，我曾经是林婷的初恋男友，而后，林婷抛弃了我，这是因为金大豪先生的出现，而我却毫无怨言。因为金大豪先生的一切都比我优秀，只有这样优秀的男人，才能给予同样优秀的林婷幸福，让我们衷心祝福这对完美的情侣
张一凡，那天你在婚礼上念出来，我给你三十万，我知道你很需要这笔钱。
金大豪拿出一张银行卡，压在方格纸上。
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我怒视着他，双拳死死握住。
我无法控制我的愤怒，因为有一种愤怒叫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