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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死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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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顿时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但表面上还是佯装镇定,环视了一下他们,接着看向从酒吧里面被人缓缓推出来的孙崇文,他身旁跟着赵寅和顺子哥。

    顺子哥低着头,眼睛偷偷往上斜了我一眼,接着头低的更厉害了。

    而赵寅则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今日。

    后面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推着孙崇文在离我几米的地方停下了。

    孙崇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淡然,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仿佛不带半点心机。

    我摸了摸鼻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孙崇文,不解道:“文哥?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孙崇文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抬了抬手。

    旁边的赵寅瞬间领会他的意思,冲后面喊了一声,“把人带出来!”

    等他说完后,后面就有几个小混子拖着一个人出来了,接着往我前面一扔。

    这个人浑身是血,脸上被打的快肿成了猪头,青一块紫块的,好多伤口都往外流着血,躺在地上跟死狗一样,一动不动,那样子有点惨不忍睹。

    我眯了眯眼,看了好半天还是没认出这个人是谁,但是我已经隐隐猜到了。

    我佯装镇定的摸了摸鼻子,冲孙崇文笑笑,道:“文哥,这位是?”

    孙崇文还是面带微笑,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缓缓开口道:“朱岩。”

    我假装一头雾水的看向他,道:“朱岩?朱岩是谁?我不认识啊。”

    孙崇文一下子咧嘴笑了,那本非让人感觉到和煦温暖的笑容此时让我感觉有点遍体生寒,他的眸子里顿时精光爆射,徐声道:“陆遥啊陆遥,我真是小瞧了你,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强的观察力,连这么一颗毫不起眼的小棋子都能注意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承认,像你这么个年岁的时候绝对做不到这点,但是可惜啊……”

    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但是没有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我不能为他所有,其次就是我今天可能要走不出这里了。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抬头看向顺子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从没想过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一个我自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一个我救过的人。

    其实我落到今天这步境地完全都怪我自己,怪我没有人情这个社会的现实,在六年的情同手足、义薄云天、同甘共苦的部队文化熏陶下,我对这个社会有了一种盲目的乐观,殊不知我在经历这个社会最光面的一面的时候却没看到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

    其实,顺子哥的这种背叛,比徐道全的冷漠给予我的伤害要来的重的多。

    就好像一个你一路走来的人,上一秒还在对你关切的嘘寒问暖,下一秒却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插进了你的心脏,其实精神上的疼痛要比上的来的痛苦的多。

    顺子哥不敢抬头看我,站在孙崇文身旁,佝偻着身子,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的瘦小。

    我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环视了一下周边的人,这群人很明显比普通的混混战斗力要来的强的多,而且至少有四五十个人,就算我再能打,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将这帮人解决掉。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孙崇文身后的那个墨镜男子,虽然看不出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可以肯定身手绝对不凡。

    虽然在上海这种地方,任你再厉害也不敢用枪,但是我保不准孙崇文会狗急跳墙,所以今天我是凶多吉少。

    我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心想今天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以前当兵那会儿对死亡这种字眼儿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豪情万丈的随时做好为祖国牺牲的准备。

    但是现如今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反倒生出一丝对生命的留恋,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上我还有很多东西是舍不得的。

    首先我想到的是我爸,心生愧疚,未能对他尽过一天的孝道,但是接下来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夏如画,连我自己都有点吃惊,不是女神姐姐,而是夏如画,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女人,给予我的记忆太深刻了。

    “想完了吗?”孙崇文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我来回到了现实。

    我摸了摸鼻子,轻轻的笑了下,开口道:“动手吧。”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暗自捏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蓄势待发。

    “不急。会下象棋吗?”孙崇文面带微笑,一脸柔和的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他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跟我解释道:“我活了三十一年了,从我八岁开始,下象棋从来就没有败给过谁。”顿了顿,他接着道,“人生其实有时候也就如一盘棋,要一步一步的下,顾揽全局,同时我们每个人也都扮演着不同的棋子,你就好比一杆车,能力出众,直接吃了我一个重要的过河小卒,但是你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都是帅。”

    我皱着眉头,眯着眼,勾着嘴角,没有说话。

    他轻轻抬了抬手,后面就有两个人抬过来一张棋桌,摆上了一盘象棋,还有一个人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孙崇文对面的位置。

    孙崇文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口道:“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陪我下最后一盘棋如何?”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便起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墨镜男一下子站到了他的旁边,以一个极好的角度保护着孙崇文。

    孙崇文让我先走,我也不客气,便先走了一步。

    其实我爸棋技当年也十分了得,不止在我们小区出类拔萃,就连附近的几个小区也难有敌手,所以自幼受他的熏陶,所以我的棋艺也还说得过去,至少在同龄人中可以算是所向披靡了。

    但是很明显孙崇文和我不是同龄人,而且他的棋每步虽然动的少,但是步步为营,暗藏玄机,并且很好的将攻和守结合在了一起,而我的棋风则以攻为主,和我的性格有关,所以下棋也注重棋路的快和凌厉。

    虽然我一上来占了先机,吃了他几颗子,但是越往后我就下的越吃力,被他步步紧逼,层层瓦解,已经显示出明显的败势。

    此时我的心思已经不在下棋上了,我脑子现在在飞速的旋转着,思考着对策,等会动起手来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出一丝生路。

    因为心思没放在棋盘上,所以本来就要输的棋现在输的更快了,当孙崇文把我的老将逼得毫无退路的时候,我一下子笑了,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

    “你输了。”他微微笑着看着我道,“我能看出来,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但是就算你全神贯注,你还是会输。”

    我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开口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几件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

    他笑了笑,道:“看在你陪我下棋的份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吧。”

    我眯了眯眼,紧紧地盯着他,开口问道:“毒蛇是怎么答应帮你做事的,我至今不明白你是怎么买通的毒蛇?”

    他轻声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没有开口,再次微微的抬了抬手,便见一个身穿蓝色快递工作服,偷带蓝色鸭舌帽的男子从他身后的人群中站了出来,冲我阴寒的笑着。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情不自禁念叨道:“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