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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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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正午,细雨缠缠绵绵地下完了,山间弥散着雨后的芬芳,令闻得人心旷神怡。吃过药的白雪曼此刻正坐在将军帐门口有些懒散地晒着午日的太阳,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挥舞着长剑的苗晟睿。

    雨后的暖阳洒在苗晟睿那挺拔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黄。白雪曼突然发现原来这个跟她朝夕相处几年的人儿居然是如此的好看,好看的让她觉得耀眼,让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其实苗晟睿的身形跟她相差不了多少,也只是比她稍微高出半个头,要是跟正常的男子比那就显得很是瘦弱娇小,但是这人与生俱来的隐隐贵气,还有那高人一等的浓烈气场,轻易地让任何人折服于她,不敢小视。可能恰恰正是因为这点,巧妙的帮她很好的隐藏了身上那丝女子的秀气。英气的浓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翼,秀气的唇瓣,还有那冷冽不带一丝言笑的深邃眸子,都是那样的让白雪曼喜欢。

    苗晟睿一招回身横扫千军的招式,转身就看到了将军帐门口那紧紧盯着自己看的白雪曼,嘴角轻轻翘起,就看到白雪曼抿唇傻乐。

    苗晟睿收起了手中的招式,看着将军帐门口那傻乎乎笑的白雪曼,好奇道:“傻笑什么?”

    白雪曼含笑摇头,她不好意思告诉这人,告诉她说,以前的自己只能在远处偷偷望着,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那只属于别人的柔情目光。可如今,这样的目光里也有她……

    想起每每在幽芳小苑里,桃花林中的苗晟睿,总是带着一层淡淡的寂寞却又是那样的温柔,那眼神里的满满柔情,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好好奇,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这人如此这般的柔情,也好羡慕,好羡慕那能住进苗晟睿心里的女子。

    羡慕?!想到这个词,白雪曼嘴角又是一勾,原来自己真的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了面前这人……

    苗晟睿不知道白雪曼在为什么事傻乐,但是看到白雪曼高兴她也忍不住挂起了笑脸。

    “你还说我傻笑,你又在笑什么?”

    苗晟睿摸摸自己的嘴角,“有吗?可能是我这张脸长得太慈祥了,所以明明没有笑,也成天端着个笑脸。”

    慈祥!苗晟睿话到一半的时候,白雪曼就忍不住瞥眼瞅着这人,说她不要脸这还真没冤枉了她。

    苗晟睿来到白雪曼身前,轻挑起面前佳人的秀颚,“怎么说也是一位美丽的俏佳人,这随意的白眼可就有伤大雅了~”

    白雪曼也不恼,而是柔柔握住那只比她的手略要粗糙的大手。芊芊细指抚摸着这人掌中的片片厚茧,“累了吧?”指尖触到的粗糙让她心疼。

    苗晟睿轻轻捏捏白雪曼的秀鼻,宠溺道:“不累,跟儿时比起来,这算不上什么。”

    白雪曼描着苗晟睿掌中厚茧,叹声说道:“我不喜欢这男儿家的玩意,刀光剑影总是伤人。”明明是女儿家,却成天舞着这些男儿家的玩意,看着苗晟睿身上那一身银晃晃的甲胄,不得不说这身甲胄穿在这人身上是那样的威严华丽且极有气度,可是心里滋味却酸酸涩涩。抬手抚上甲叶,手间的冰冷□□让白雪曼清楚这身的甲胄是用多么上好的精铁打造的,可是再好又如何,这人也只是如自己般是个女子,此刻也应穿着那身罗裙纱衣怡然自得处在家中,这战场上的事怎会是她忧的……

    苗晟睿挨着白雪曼坐下,“别多想,我真不累,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让心中酸涩的白雪曼,眼中起雾。

    望着挨着自己而坐的苗晟睿,“我也不喜欢你成天舞刀弄剑的。还是写写字,读读书的好。”

    苗晟睿食指勾起,轻刮白雪曼秀鼻,有些无奈道:“我是武将,不是书生,怎能天天读书习字却不舞刀弄棍?那上战场岂还有命可言。”她的人生容不得她选择,她不得不承认女儿家的东西她曾经也有渴望过,可那也只是曾经罢了,她明白,她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出现那些东西,“舞刀弄棍要,研习兵书亦要……”

    白雪曼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有多可笑,一手摸着那身甲叶,一手感受着那成年累月积起的厚茧,“保护好自己。”曾经的自己怎能没发现面前这人的无奈。

    “也会保护好你。”苗晟睿一把握紧手中柔荑,眼中只剩坚定。

    白雪曼莞尔而笑,她相信,她始终相信,这人会保护好她。

    “既然雪曼小姐,不喜在下舞刀弄棍,那么今日在下就把剩下的时间拿来做一回先生用,教导雪曼小姐渴望已久的四书五经可好?”苗晟睿知道放下刀剑手拿诗书的生活就如自己穿回罗裙一样是不可能的,但读诗书能让这小女人高兴,偶尔做做也是无碍的。

    “今日不赶路了?”白雪曼听到后,是欣喜的也是担忧的,逼近苗晟睿肩上还挑有重任。虽不喜这人上战场,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性子让这人误了大事。

    轻轻一勾秀鼻,“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女人。”说着就牵起白雪曼回了帐里。

    这次苗晟睿出门,是带兵打仗支援边境的,自然没有带什么四书五经这样文雅之物,有的也都是那些边境地图以及兵书。虽说要教白雪曼识习诗书,可真要教这小女人,苗晟睿自己也有些范难了。幼时父亲还有请些教书先生来家中教导自己,可是毕竟是武将之后,再则自己本就对那些之乎则也很是反感,也就甘愿把时间用在武功和兵法上,所以当初当察觉白雪曼对这读书方面感兴趣,苗晟睿也没有想过要自己教她,而是请了个教书先生。不是不愿亲自教她,而是她自己也不太会。现下苗晟睿手握毛病,笔尖在砚台上拧去多余的墨汁,看着案台上那一张洁白宣纸,心中也是阵阵喊苦。

    苗晟睿眉头都快挤成一块了,手中的毛笔从砚台上刚拿起又放回去,脑中飞快地旋转着幼时仅学的几首诗词,刚想到开头,正准备提笔却又想不起来后面是如何,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雪曼,发现她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雪亮雪亮地看着自己。

    苗晟睿一手握拳放在嘴边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便煞有其事地说道:“我在想,现在教你太难得你也看不懂!这样吧~本将就先教你,白雪曼这三个字怎么写,你也先学会你的名字,可好?”

    白雪曼含笑点头。

    苗晟睿这时才有模有样的举起手中不知拧了几回的毛笔,笔尖轻盈的在白色的宣纸上纷飞,白雪曼三个字很快就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看着宣纸上那三个大字,苗晟睿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这不难,你试试看。”

    白雪曼捂嘴轻笑,也没说什么,而是接过苗晟睿手中的毛笔,轻轻沾上墨汁,在砚台边刮刮,一手执笔,一手轻抚落于案上长袖,白雪曼三个字也很快的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小巧,秀气就如白雪曼本人一样清秀好看。可是也让站在一边原本还暗自得意的苗晟睿看的脸上起了淡淡的红。

    “你个小女人,明明会写自己的名字,干嘛不跟我说。”

    看着那张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白雪曼笑眯了眼。没想到这衣冠楚楚的苗晟睿苗大将军,写出来的字,居然如此不堪入眼。只是,就算如此她也是欣喜的,不因字的滑稽难看,而是……

    “我只是想见你写我的名字。”白雪曼说着就靠在坐在一边的苗晟睿身上,“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可好?”

    在苗府跟教书先生最开始学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而如今最想学的确实身旁这人的名字,“我想学写你的名字!”

    苗晟睿本还因自己的字满心别捏,可是当听到那软软绵绵的声音,诉说着这声音主人对了解更多自己的渴望,苗晟睿别扭的心也如那软绵声音一般柔柔软软。

    重新摊开一张崭新的宣纸,执笔书写,只是这次写的比刚才要认真要仔细。不多时纸张上出现了正正楷楷的苗晟睿三字,比刚才写的要好,却比那小女人写的要相差很远。

    白雪曼这次没在捂嘴轻笑,而是伸出纤细的食指点在这三个字下面。当食指点在苗字下面的时候,口中便轻轻吐出一个苗,指在晟字下面便轻言晟,而吐完睿字后,面上顷刻间便浮现浓浓的笑意。抬手从苗晟睿指尖拾过毛笔,蘸墨后抬笔挨着苗晟睿名字下面写到白雪曼三字。两人的名字紧紧挨着对方,没有一丝空隙。

    “我们的心,要如这张纸上我两的名字一般,紧紧挨着,没有一丝间隙,就如一体。”白雪曼笑眯了眼看着身旁的苗晟睿,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稚气,就好比没长大的孩子。

    苗晟睿听后一把搂住身旁的白雪曼也笑眯了眼。

    曾经的她不敢奢求这个小女人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出这般让她心动的蜜语。

    “傻瓜……”

    对她而言,白雪曼是坚强,善良,温婉又有魅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仅仅外表是美丽的,那隐藏在外表下的那颗心也是那样绚丽多彩。一旦让人发现,就会不能自拔的深陷其中,让人心动。至少她自己便是这样,与这小女人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她的心不知何时便为这小女人深深吸引。

    【“少年”悠悠转醒,好看的浓眉因为鼻间萦绕的霉味微蹙起来,在这简陋破败的老木屋里“他”已经生活的快半个月了,只是这难闻的味道,“他”始终无法适应。睁开星目,四下打量,屋中除了自己并无他人。下床走出了屋子,走路的步子拉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的让“他”呲牙咧嘴。

    “少年”手扶伤口坐在屋门外的大石块上,看着不远处的山道,等待着救“他”回来的那面黄肌瘦的少女。

    那日清醒过后“少年”本因举剑了解了少女,可是少女那不卑不亢又温柔似水的态度让“他”第一次不忍杀去对自己存有危险的人物。

    举起的剑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日近正午,“少年”这一坐就坐了两个时辰,望着的山道依然没有半片人影,心中隐隐不悦,滴水未进的空腹此刻也欢乐地打起了大鼓。正起身去灶台看看有什么可以进食,就看见一名中年大汉手中提着两壶酒坛出现在山道的末端。来着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的男主人,那少女的父亲。

    “少年”心中莫名激动。

    又坐回大石块上不住往大汉身后张望,片刻过后发现除了大汉之外就是大汉的妻子就在无其它人影,心中又是不悦,只是也只藏在心中,并无表现在脸上。

    大汉携着妻子回屋后,就扯开了大嗓门叫自家的婆娘去准备好吃食,自己则坐在门外的石块上和“少年”攀谈起来。

    大汉一家是朴素,善良的。他们并没有因为“少年”来历不明而见死不救,相反还强留下“他”为“他”治病养伤,只是平苦人家的日子自然不如“少年”的家里,每日的粗茶淡饭再加上“少年”重伤在身,还是把“少年”养瘦了一圈。

    “少年”对这些并不在意,其实“他”要走,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只是当“他”每每决定离开,心中便想起那不卑不亢又软软绵绵的少女,犹犹豫豫间便在这逗留了半个月。

    “少年”在大石块上跟大汉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谈到高兴处的时候,便一口喝下大汉带回的清酒。酒下空腹,腹部隐隐灼热感,让“少年”轻蹙眉头,但也没有因此停止。直到一声绵绵细语才打断了“他”拿碗灌酒的动作。

    “你是不打算离开了是吗?这伤还未好,怎能喝酒?”软软绵绵,泌人心脾,至“少年”身后响起,让听着的“少年”没来由一阵心悸。

    “闺女,无事,大老爷们的,喝点酒怕啥。”大汉笑自己女儿的多心,摆弄“少年”面前的酒碗,还想继续与“少年”把酒言欢。

    少女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父亲,“少年”是不是大老爷们只有她知道,她不方便告诉父母,也不能告诉父母。看着“少年”准备结过自家父亲递给“他”的酒碗。

    少女就快步过去,把一直抱在怀中的小狼崽扔进了“少年”怀中,自己则抢过了父亲的酒碗。

    “爹,你也别喝那么多,现在还是午日,晚些时候你还要回县里去。”

    被少女一提醒,大汉方才想起,他还有事要做,拍拍自己脑门,憨笑责怪自己,便回了屋帮自家的婆娘去了。

    少女从一出现开始,“少年”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盯着少女打量起来,明明面色发黄,骨瘦如柴,可是却莫名其妙地吸引着自己忍不住去看她。

    一声嗷嗷叫唤,唤回了“少年”的心神,看着刚刚少女扔进自己怀中的小家伙,疑惑道:“狼?”

    “嗯。”少女又从“少年”怀中抱出小狼,看着还紧紧闭眼的小狼崽,回道灶台边从锅里摇了点稀粥喂入狼崽口中,“回来的路上看到这只小狼崽躺在一只死去的老狼怀中,看老狼的样子,怕是为了保护小狼而死的,我看的可怜便救了回来。”

    这便是少女,总是善良,见不得可怜之物。

    “狼多是群居,怎会有单独的死狼还有狼崽?”少女的善良“他”早早就已经知道。

    “这我没有想过,我当时看它躺在老狼怀中很是可怜,便只想着救下,其它都没去想。”看着小狼崽不停伸出小舌舔舐着少女勺给它的稀粥,脸上笑颜灿烂。

    阳光下,灿烂的笑颜晃眯了“少年”的眼。】

    苗晟睿紧紧搂着白雪曼,鼻间贪婪闻着那让她沉迷的馨香,幽幽问道:“当初我把你硬抢了回去,你那时候恨死我了吧。”

    “嗯,恨死了。”白雪曼没有说谎,轻点微头。想起曾经的种种,白雪曼现在还觉得可怕。那时候的苗晟睿对她而言,就好比恶魔一般,从地狱里爬入她生活的恶魔,从此折磨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苗晟睿看着这样直接没有丝毫掩饰地告诉她的白雪曼,心疼了下。虽然她知道自己曾经对白雪曼来说有多混蛋,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但是从来不后悔。救下你的时候没有后悔,被你强抢回去的时候没有后悔,那一夜过后依然没有后悔,如今更是没有想过后悔……”说着就往后靠了靠那对她而言安全结实的胸膛。

    “白雪曼……”

    听着白雪曼悠扬婉转的声音,苗晟睿心里酸酸涩涩的,白雪曼从没有为俩人的相遇后悔过,可是她却总是后悔,一直再后悔。后悔那日的受伤跑去了桃花林,后悔没有杀去她,后悔把她抢回家中,更后悔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深陷其中爱上她……

    如今的自己却依然还在后悔,而你却从来对我都是无悔……

    这么好的你,应该幸福!

    他……应该能替我……给你幸福……

    苗晟睿把脸埋入乌黑的发丝中喃喃道:“白雪曼,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白雪曼靠着身后的苗晟睿,用头轻抚埋在她发中的脸颊,眼里只有暖暖的柔情。

    如果有一天,她一定要离开这人,那么那一天,一定是自己将要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我也一定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