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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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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晚殷如行酣眠无梦,一夜好睡。第二天睁眼之时,已是天光大亮。优质的睡眠使得大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神思清明。枕畔已是人去被空,褥垫凉透。反正没人吆喝着让她起床,便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凝视着床顶的帐幔,静静想着心事。

    男,\欢\女\,爱这种事,就好比打了一口水井。井在哪里,既然已经打了第一次水,就会很自然的接二连三继续去打水。换句话说,从此刻之后,苏雷和她之间的欢、爱会延续下去。当然,苏雷本人的心理定然不会那么平静。不过这就不管殷如行的事了。她要做的,就是趁着苏雷还未娶妻,两人关系亲密的这几年时间,竭力挖掘他手里的真家伙,学到真功夫。

    在久远到要模糊的记忆中,恍惚看过一部武侠剧,里面有一段情节就是这样。某位男师父不愿将自己的绝学交给女弟子,然后女弟子便想办法和师父\上\了\床。最后学到了师父的绝学。

    殷如行不太热衷电视剧,却依然记得,里面的女弟子并非和师父上,了一,次,床就学到绝学的,好像还相爱了。至少她表现出了她很爱师父,对着一个爱慕自己的枕\边少\女,师父教授起武功绝学便很自然的尽心尽力。

    那么,她下面要做到的便是,让苏雷相信,她很爱他。然而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表现出来的爱,还必须不能给苏雷增添烦恼。得让他觉得舒适,温馨。昨日的欢、爱有利有弊,最大的坏处便是破坏了苏雷对那位前辈心上人的承诺。苏雷对她很可能已经有一分尴尬的迁怒。有利之处则是一举打破了屏障,愧疚什么的,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淡去。五年多的禁、欲一旦开闸,她才不相信能就此止住。那么,从肉。体入手至心,总要容易些。

    说起来也是怪苏雷。要不是他突发奇想要将她嫁给白陌尘,她也不会这么兵行险招。不过……居然才刚一展隐晦的诱、惑便让他破了戒,这倒是殷如行没想到的。看来苏雷的忍耐和压抑已是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也是对她有利的一个方面……

    反反复复思索了很多,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隔间外传来房门推开的声音。

    殷如行赶紧坐起穿戴。脚步的速度不快,人进来后,她已经穿戴好了中衣,半靠坐在枕头上。拉高被子盖严实了腰部以下以及床面。

    走进隔间的是小茴香,她端着一盆热水,笑吟吟的道:“如姐姐,恭喜你。”

    殷如行准备好的满肚子表演被‘恭喜’两个字瞬间打落。嘴角抽搐,表情微微扭曲。只能半低下头装羞涩:“茴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茴香放下水盆,拧了半湿得热手巾递给她,笑着掩口:“快午时了,二公子去了前院大公子处,说是有客拜访要招待。吩咐了我服侍你起身。”

    殷如行羞红了脸,对她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好。”

    小茴香瞪大了眼:“那哪儿行,公子吩咐了我的。”

    殷如行恨不能泪流满面,祖宗,她下、半、身光、溜溜的,还狼藉不堪。虽说大家都是女人,也不至于就这么给你看吧。

    “茴香,真不用。”她继续害羞着细声轻语,“你,你要是没事,就帮我去伙房烧些热水好了,我想洗个澡。”

    小茴香恍然大悟:“是了,是该洗个澡。”边说,边暧昧的用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半天,终于恋恋不舍的走了。

    听见门被关上的动静。殷如行这才飞快的下床,用湿手巾蘸了热水简单擦洗一下,穿好衣服,收拾床铺,好在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打理书房,换床单什么的是小菜一碟。手脚麻利的搞定,对拆换下来的脏床单就有些头疼了。

    洗,避不过众人耳目,她自是不愿意,扔,则没有地方可扔。烧,动静太大……

    想来想去,她翻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将床单剪开,剪碎,碎布么,总是容易处理些。报废一床床单,想来苏雷也不会跟她计较。

    做完了这些,抱着碎布包去了伙房,小茴香正在烧热水,直接往灶台底下一送,烧、的,干干净净。

    拜托小茴香去隔壁厨房取了些饭菜,就这么在伙房的矮桌子边吃喝完毕。这时水也烧好了,和小茴香合力分作两趟抬到她的房间,清场,关门,泡澡。

    直到全身浸泡在热水中,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纷乱的状态终于又给顺正过来了。

    其实,她是最讨厌意外的。

    尤其是那种会改变现有生活的意外。比如母亲和父亲的离婚,比如入住继父家,比如退掉宿舍和殷如言同居。每一次的环境改变都需要重新设定生活习惯来迁就配合。而每一次当她习惯了那种生活时,又总会发生意外,远离住所,让一切重头再来。

    所以有一段时间,殷如行很热衷于买房子。她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房子,无需太大。永远不需要担心会被人赶走。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可以把小窝营造成一个家。

    她缺少一个家,一个让她心安的家。

    可惜废柴的能力和居高不下的房价让她的这个梦想成了泡影。她终究还是只能在别人的地盘里借住,由着别人来安排她的人生。

    殷如行缓缓沉入水底,吐出胸腔残气。

    绝不可以,再不可以将自己的人生放置他人之手。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苏府前园思醒堂,苏晨和白陌尘相谈甚欢,他道:“白贤弟通晓古今,见识不凡。怎么在鄢都没有遇见伯乐吗?”

    白陌尘谦虚的道:“惭愧,惭愧。在下在家乡确有薄名,然大丈夫者,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陌尘纵有几分才名,也不敢妄自尊大,还是应四处游历见识,方有底气。”

    苏晨笑道“话是在理。只我听说,如今的鄢都之主罗氏公子映韬,视贤下士,用人不拘一格。怎会漏掉白贤弟此等芝兰玉树。”

    白陌尘同样笑道:“陌尘不才,映韬公子确有相请过。我亦是这般回他的,立业者,需有备而发,陌尘游历归来,底蕴充足,定不会拒绝映韬公子的美意。”

    这便是含蓄的拒绝了招揽,苏晨也不介意。他早在知道白陌尘是绘里人时就有此估计。天元之州的几位最高执政者,除他苏晨之外,还有两个人有着‘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心胸。一位是祀城城主梁少安,另一位就是鄢都罗家目前的当家人罗映韬,以白陌尘的家境和常识,在绘里不应该籍籍无名。那么,罗映韬就一定听过他,招揽任用也该有才是。

    不为他所用也没有关系。如今天元局\势平衡,哪一位城主都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能与他地的贤士交好,也是一桩美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举手之劳又何必吝啬。

    苏家两兄弟便依旧客客气气的招待白陌尘,一同吃了午饭,并邀请他参加半月后苏府举办的晚宴,这是社交晚宴,一年总有个十来次。这时节春光明媚,弄了个赏花的名头,正是办宴会的好时节。

    白陌尘自是接受了邀请,回到小院后和桓蹊谈起此事,赞叹道:“苏晨果真是个人物。对着我这么无权无势的白丁,也能礼仪周全,毫无勉强做作。他日祺地定会在他手上一日千里。”

    桓蹊看了看他手中的请帖:“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他道,“你我最好一明一暗,你不在人前出现,便不会有人注意。我在晚宴上瞧些人物,你在私下打听,两处一汇合,真实情形怎样,也就出来了。”

    “好。”桓蹊应声,没有异议。

    苏府里,苏雷在思醒堂磨磨蹭蹭,问苏晨:“大哥,过完年军队也该好好操练操练了,我去瞧瞧吧。”

    苏晨瞥他一眼,道:“等赏花宴过了你再去。你去前头作战,后方的人也要熟识些,这次请的人多,正好一块熟悉熟悉。”

    苏雷哑口无言。来回走了几步,又问:“大哥,我帮你看看公文吧。”

    苏晨不动声色的回绝:“政事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熟的,我便是花上数天教你,你又能定下心处理多久?纸都没捂热人就要走了,我一腔心血都是白花,这又何必?”

    苏雷又没声儿了。再度踱步,半晌后:“大哥,我近日没什么事,闷的慌。你好歹给个差事让我打发时间吧。”

    苏晨奇道:“这倒也怪了,之前你不也没事,怎么没觉着闲的慌。就这么半个月,哪儿不能打发时间?”

    苏雷闭上了嘴,闷气坐下。再不提帮忙的事,只是人也不走。就这么干巴巴的呆着。

    苏晨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处理事务,直到华初上,准备去柳氏那边吃饭,苏雷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哥,我和你一起,看看靖儿和倩儿。”

    苏晨定定的看他两眼:“也好。”领着他去了眠云居。

    吃完晚饭,苏雷逗着侄子侄女玩了一会儿,等他们去睡觉了,又拉着苏晨说些练兵的事。磨蹭到不能再拖了,才讪讪告辞。

    回到默思居,他径直走到东院敲开门。守门的婆子一惊:“公子回来了!”

    苏雷瞪她一眼:“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紫苏和紫苑闻声跑了出来:“二公子,怎么这么晚?”心头俱是五味陈杂。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他在西院书房歇下了,没想到竟然是刚回来,昨天如儿服侍了他一晚,院子里都传遍了……

    苏雷没得注意她们的小心思,只同样对她的嗓门表示不满:“你们就不能小声点。”说完,不自觉的往西边的墙壁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