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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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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峰,你魔怔了?”

    须臾,席绍戎眼角余光扫过窗外,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添香阁的正房内,萧锦娘躺在床上睡了一天,这个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雨。

    雨帘里,李副帅正彬彬有礼地在门口,廊下的他看起来有些忸怩还有些故作轻松。

    “萧四,四小姐,你现在醒了没?”

    萧锦娘从屋子里出来,听到朱妈妈把他拦在门外,便道“让他进来吧?”

    李峰进了屋,站在花厅的门口等着还在内室的萧锦娘。里边细细碎碎的传来衣衫抖动的声音,他听了直接从脸颊红到耳根,心里知道这是少女的闺房不是他一个副帅该来的地方,但是双脚像定在那里,就是挪不出,“四小姐,你是不是很累?”

    “恩,你有事?”萧锦娘从内室出来,慵懒的神色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和先前冷静理智的她完全不一样。她毫不避嫌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望着他,“你家主子醒了?要见我?”

    “不,主子没有要见你。”李峰唯唯诺诺,但是他知道主子刚刚在屋里的时候跟她有些不愉快,怕说得多,引起她反感,急忙说出此番来意,“对,对不起,耽误你今天的行程,实在是主子的病。。”

    “我明白,假如我想走,你也拦不住。”

    “你什么时候走?”

    “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那么回事。你还有事吗?”萧锦娘的随意反而更让李峰拘束。

    “恩,主子已经醒了。他的伤口需不需要换药?”他其实想说,我今夜要走,你有什么要求等我回到长安再报答你,但是他怕说出主子的行踪,乱了主子的计划,会被革职,到时候什么也报答不了,所以压下心里的愧疚,盯着萧锦娘的侧脸看了半日,朱妈妈进来倒茶的时候,他才离开目光。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你,喝茶。”萧锦娘也觉察到了这李副帅的异样,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但是冷漠的李副帅突然一副热辣辣的目光看着她,饶是她活了二十五年外加这个身子五年,也抵抗不了。

    “谢谢。”李副帅突然说了句脑子里从来没有的话,错开的目光瞟了一眼桌上白瓷杯里飘出的袅袅烟雾,心情如这额飘出的烟雾一般,十魂早就飘了三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他怎么觉得这女子有着无与伦比的聪明睿智,大概正像她说的,她想走,他也拦不住,那么离开萧家,是不是萧家人也拦不住,又或者是她也愿意离开萧家,才让自己藏于灾星之下?

    他不敢再猜测下去,这女子着实让人猜不透。

    “你没事吧?”

    “无。”李副帅坚持不肯做,反而在萧锦娘的关心下挺直了身子,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告辞。”

    萧锦娘站起身送他,他头也不回地跳进雨帘里。

    “小姐,你看?”朱妈妈拿起桌子上茶碗后的一只手镯让萧锦娘看。

    “是他的东西?”萧锦娘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一定是忘了,我给他送回去吧?”

    萧锦娘把那支碧玉手镯接下,仔细端详,那手镯通体墨绿,只在中心有个红色的似火焰一样,端的是好玉,“算了,由着他吧,到时候回到长安再给他不迟。”

    “小姐怎知道他也要回长安?”

    “我不知。”萧锦娘淡淡一笑,“但他留下这个就是说有一日还会相见,而我们此番要去的正是长安。”

    东厢房内,床上的席绍戎闭着眼睛,听闻李峰从门口进来,噼噼啪啪的甩水声,不知这孩子甩出来的是雨水还是汗水。

    李峰进屋见床上的人还没醒,轻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用桌子上放着的手帕往自己脖子上头上擦。

    “回到营帐,自去面壁。”

    李峰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一崩,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萧锦娘自然是冒雨进了东厢房给席绍戎换药,她想李副帅不是单纯地来给他送手镯的,一定是要走,又觉得亏欠她,所以才那样失态。

    到了东厢房,她把药布拆开,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歪歪扭扭的针脚在他白皙的胸口上看起来丑陋极了,好在休息了一天伤口部位已经干固,她用热水给他轻轻沾湿,消毒,见床上的人从她进来后一直闭着眼睛,最后到胸部的时候,狠狠地给他擦了几下,才拿出怀里的瓷瓶给他洒了药粉,重新包上。

    交代好之后,她深深看了李峰一眼,转身离开。

    大雨滂沱了半日,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停了。

    院子里的人在雨下到一半的时候,才被解禁回去。这一日折腾的全部死气沉沉,回到自家院里换了干衣服,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还没有起床。

    “沙沙,”扫地的声音回荡在寂静无声的清晨,清新冷冽的空气弥漫在萧家上空,扫地的婆子望着这一地的树叶和凌乱的枝杈相互倾轧,轻声叹了口气。

    萧老夫人这个时候也起身了,“来人啊,快去给官爷做饭。”

    她这时候似乎觉得做饭要比官爷有什么新命令更让人安心,贾妈妈闻言从外间榻上走出来,“老夫人,这就去做吗?”

    “恩,官爷可不能饿着。”

    贾妈妈整理好穿戴,出门后直奔后罩房找厨房的婆子们。可是她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昨天的官兵,她又跑到祠堂外的偏厅看,满地狼藉,屋子大开,哪里还有那些人的一丝痕迹。

    她大喜过望,急忙向知喜堂奔去。

    三步一个踉跄,五步一个喘气,贾妈妈此时的心情莫过于死而复生。

    “走了,官爷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刻丫鬟婆子们在院子里齐声欢呼,“老爷夫人没事了,萧家没事了!”

    萧家上下穿新衣,挂灯笼,打扫庭院,一时间比过年还要喜庆。

    萧老夫人和几位老爷夫人在厅堂里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官兵悄然消失的原因,从添香阁里回来的婆子只说了四小姐正在准备启程的事宜,别的也没说。他们又盘问了给官爷送饭的婆子,婆子只让她们把饭送到大门口,然后紫云几个小丫鬟端走了,根本没有看到受伤官爷和四小姐的影子,甚至她们连朱妈妈的影子也没有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官爷真让四娘给治好了?”三老爷眼里闪现出惊憾的眼神,难道四娘真的精通医术,比如朱妈妈所谓的起死回生也是她授意的?”

    “要真是那样到就好了。”老夫人叹口气,我觉得是朱妈妈怕我们强硬留下她,不想让我们察觉她还有惊天秘术,所以才以四娘为借口把官爷移到添香阁去救治。你想,要是真的治不好那个官爷,她把人引导添香阁她和四娘能活命吗?咱们全家能全身而退吗?”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点点头,萧老爷刚要张口接下去,就咳嗽个不停。老夫人心疼儿子,拍拍他的背:“快回去休息吧,既然官兵走了,你就好好养病吧。你妹妹昨日来信了,说已经派人来定州了,他会疏通你和衙门里的那些杂事,好在有义栋顶着,牢里我已经打点好,他暂时吃得好,睡得香,应该没有大问题。”

    二夫人听言,嘴角抽抽,但好在昨日她家男人没有受到惊吓,有了这次经历她也觉得老爷在牢里无可无不可,就没有说什么。

    “恩。儿子让母亲担忧了。”萧老爷看了看二弟妹嘴角微瞥,有气无力地说着。

    昨日那惊雷真的把他吓得三魂走了气魄,现在官爷已走,在没有刀架在脖子上还不能喘气喊冤的压力在,他一下子歇了气,精神也提不起来,遂告辞众人要走。

    就在和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大声喊着他的名讳。

    “薛众。”

    萧老爷走出房门,诧异声音从何而来,原来是和他药铺比邻的茶庄的薛老爷。

    “义国,可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薛众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走了很长时间的路。

    萧老爷听言有些尴尬,但很快薛众就察觉出来,同他作揖。萧老爷强打起精神和三老爷把薛众让到客堂,薛众见到三老爷有些恍然,萧老爷给他介绍之后两人互相见礼,才分主客落座。

    “薛老爷有什么需要让小厮来报,我照办就是,怎劳您大驾寒舍?”

    这是来笑话他昨天被官爷下了死命,还是来看他死了没有,官兵走了没有?萧老爷心里有些膈应,面上依然平静无波。

    “实不相瞒,我是没有办法才想到打扰你的!”

    薛众当然知道昨天他们院里发生率什么,但是母亲的病不能拖,现在瘟疫这么厉害,可吃了山药之后,就有奇效,甚至有人上午中午吃了两顿山药粥,下午就不再跑肚。昨天晚上雨罢之后,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朱妈妈用山药救活老夫人,瘟疫也可用山药可以防治的事,这是多么令人吃惊的事。

    让人们困扰了半个月的瘟疫,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山药给治好了?

    人们疯抢大抢,一早上,集市上的山药涨到了一两银子一根,就连拇指粗细的山药也卖到了五百文钱一根。山上山下都在挖山药,找山药的人。他耳目通透,又在集市上守着,当然昨日就听到了传闻,可是他是个多精明的商人,他以为这是某些人卖不下山药想出的法子,山药要是能治瘟疫,那大夫都回家卖山药得了。可今天一大早,他又在街上看了,一个卖山药的都不见了,许多商人店铺都关门了,一打听才知道挖山药救治自家病人,有的则是直接挖好在地里就被人买去了。

    他家老母亲早就因为瘟疫在床上躺了十天,如今他知道山药确实能吃好病之后,再去寻山药,却是一根也找不到,他此次来是在山上挖了两个时辰一无所获,才赶鸭子上架来到萧府上打听的。不然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萧夫人在内室听了震惊不已,她这病的确是吃朱妈妈的山药粥好的,可为何先前她没有想起来,还以为这是老妈妈使得仙法把她救了,原来就是单纯用的山药。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家可备有山药?你家老妈妈能不告诉你山药能指瘟疫,你是不是早就备了几车,还是你准备说没有山药,打发我走后等着这些山药涨起价来好赚钱?”薛众见萧老爷推辞没有,就说出了不中听的话。

    “薛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以你我如今的交情,我能藏着山药不给你家老母亲治病吗?要是那样我不是畜生都不如?”

    薛众见他把话说到绝处,想他也不会把自己骂作畜生来搪塞他,于是转脸笑道,“萧老爷我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这老母亲生病之事是天大之事。我有些冒失了。”

    薛众说完,起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来了许多人。

    领头的是紫燕和紫英,她笑语晏晏地不时和身后的男子在说笑着什么,那紧跟着紫燕的男子四十出头,留着烙腮胡,看起来像极五十岁的老翁,老翁身后有几个年轻人,听老翁和紫燕说笑,偶尔还答上几句。

    薛众跟着就往外走,他忽然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寻常,好像都是奔着什么东西来的。薛众卖茶多年,有着敏锐的感觉,他抱手和萧老爷道别,萧老爷紧跟着出来想说些安慰的话,没想到那薛众一点也不回头,快步跟上那些外来的人往添香阁方向去了。

    萧老爷出来,问院子里的小厮,小厮答,是给四小姐来干活的。

    萧老爷眉头紧锁,叫上三老爷也跟着薛众走了,萧老夫人见客人已走,好像跟自己的儿子闹得有些不愉快,心里也憋闷,索性带着一众媳妇婆子来到添香阁看她收拾好了没。

    添香阁的院子里,此时聚集了十几号人,都是布衣草鞋之人,他们对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东西在说什么?

    “老丈,你看我家院子里长的东西可是山药?”薛众进了院子之后,紫英故意提高声音问。

    “是,真的是啊,小姑娘。”老丈看到那露意盎然的枝蔓藤叶,想着如此葱翠的藤蔓地下是多么粗大的山药,顿时眉开眼笑。

    “姑娘,快些谈好价钱让我们挖吧,我们还等着去街上卖呢。”

    “是啊,姑娘,你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都在找这个东西,有钱都没处买啊。”

    “人参贵,人家买的起,可人参能治瘟疫吗?”

    “要我说这山药就应该五两银子一根。”

    “是啊,这么两排山药,可劲挖也就五百根,还有多少人等着治病救命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紫英接过话茬道,“本来是自己种着玩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用处。看来朱妈妈吩咐外面种的时候可没想到这山药竟能把定州城的瘟疫治好。”

    “老妈妈医术高超,心思当然透彻,就算没有天眼,也跟半个神医差不多,我们这些穷人都感激不尽呢。”老丈说着就去抹泪,他想起昨日紫燕小姑娘去他摆摊上问山药的事,原来这姑娘蕙质兰心是变着法子救百姓的性命,如今她们要离开定州,需要盘缠,想到小姑娘今日说的话他又是老泪纵横。

    “既然这样,就算二两银子一根吧,你们辛苦挖挖,到时候卖五两银子也不亏。”

    “好。姑娘太仁义了。”

    “我要十根。”

    “我要一百根,”

    “我要三百根。”

    紫燕刚要说好,却见薛众拨开众人走到前面,“都住手,五两银子一根,我全要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愣,都停了拔山药藤蔓的手。

    薛众看来一眼身后的萧老爷,“有人金珠暗藏,我自然要高价收购,总要让兄弟赚的盆满钵满。”

    “薛老爷,我。”萧老爷听言,脸色变了十变。

    三老爷此时也没有了言语。

    萧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对立,不知道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她的心里出了毛病。她以前可没有听说山药可以治瘟疫。那可是瘟疫啊,一夜之间好像全城上下都在尊崇山药,而她竟然不知这四娘的院子里不起眼的山药竟然可以被抢到五两银子一根。

    “紫燕,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床上休息。”

    “我进去看看她。”老夫人的意思是你们再怎么争抢也要问问我这个萧家当家人不是。

    可那薛众根本就容不得她卖这个人情。

    “姑娘,我言而有信,五两银子一根,就算是人参也能买一钱了,你就答应吧?”

    “这位老爷,既然如此说,我就替朱妈妈做主卖给你了,其实要不是我们小姐去长安需要用钱,不卖这山药送给大家也是使得的,可惜,唉!”

    紫燕说完故意瞟了萧老爷萧夫人一眼。。

    薛众想着定是萧老爷舍不得给四小姐钱,所以才让四小姐临走时想要把山药卖掉,人走茶凉,她的人种的东西,当是也要她说了算。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他买这些山药自然是卖给比他更需要的富人的,到时候他的银子更是比人参要金贵。可到底是花钱如割肉,二两银子和五两银子想比,自然把他损失的银子都算在了萧老爷身上。

    萧老爷见多说无益,赶紧找了家丁帮薛众挖采。薛众言辞拒绝,让院子里老丈和年轻人给挖了,并且一人付他们500文钱。

    山药挖出来之后,紫燕数了数,大大小小足足有700多根。不过这山药种的好,小的也有铜钱那么粗。薛众看着齐刷刷的山药咧开了嘴。让众人抬着上了他门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