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相医 > 第三百二十章 看,那个男人好像一条狗……

第三百二十章 看,那个男人好像一条狗……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华夏国境极西南之地,喀喇昆仑山脉与喜马拉雅山脉之间,藏青高原与帕米尔高原相接之处。

    昆仑,自古便有“万山之宗”、“龙脉之祖”的称谓。

    在昆仑山与喜马拉雅山交汇处,也是两大地质板块的交界点,此处,盛产昆仑玉。

    此处地点,几大山脉相连相接,雪峰连绵不绝,乃是昆仑玉的主产地所在。

    已是年关,除去一些本地居民之外,这西南严寒偏僻之地,甚少有人出现。可是前几日,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打破了山脉脚下最近一座小市镇的宁静。

    这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神情萎靡,眼中血丝遍布,衣着破脏。这年轻人整个人看上去,落魄无比,双目之间没有一丝神采,木然空洞。

    这是一个傻子,还是一个要饭的乞丐?

    只到这个年轻人,自身上拿出几扎崭新大钞,购买了一批挖矿掘玉的工具之后,这座城镇的本地居民们,方才搞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身份。

    这原来是个投资失败的玉商,或是玉矿主……

    否则的话,谁会大过年的一个人跑到这种鬼地方,还买采玉工具,天寒地冻之下去深山挖矿采玉,想要一夜暴富?

    对于这种妄想一夜暴富的采玉人,又或是那些投资失败的玉商,居住在本地的原住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

    这落魄似乞丐的年轻人,像行尸走肉一般。

    将钱扔在店中,挑了几样采玉工具,便木然向店外行去,也不算一共花了多少钱,也未理会店家呼喊给他找钱之事。

    “这个人这时候进山,摆明是不想活了啊……”

    “嗨,咱们这地界,哪一年不死上几个人的?那些借了一屁股债没法还的,那些倾家荡产赌玉的,但凡有丝活路,谁想死啊。”

    “这么冷的天,这年轻人就这么进山了?唉,真不知道咋想的。”

    店面周围的一些店家商户看到这副场景,众人感慨非常。

    马上就要过年了,哪怕是山上的玉矿,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呆着。山上那荒郊野岭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矿上的机械东西放在那里,也不怕被人偷。

    现在这个时候,哪怕是贼,也都赶回家过年了。

    再说从山上的矿到山下最近有人烟的地方,少说也有百十里路。东西扔在山上让贼偷,贼都不一定会偷东西的!

    拿着东西从山上到山下有人烟的地方,这天寒地冻的,冻也把人冻死在半路了!

    原本只是卖采玉工具的店家这里一些老板商户们议论纷纷,但很快的,不大的城镇便都知晓来了一个怪人。

    那个落魄像乞丐的年轻人,走在路上,看到一家门前停了辆旧货车,便直接跑人家里要买车。那个车主本不想将车卖了,所以有意瞎喊了一个大价钱。

    哪知那个年轻人,二话不说,从背包里边掏出一大扎钱,当场放在桌上。

    食、住、行、用,各般进山之物,这年轻人几乎在城镇上扫荡一遍。

    每到一地,都沉默寡言,似是哑巴一般。将钱一砸,东西一拿,不待店家找零钱,多过寒暄,扭头便走。

    “哎,镇上来了个傻子……”

    “瞎说,明显是赔红了眼,想再进山拼一把,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了。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点钱?”

    “这该不会是个逃犯吧?”

    一时间,城镇上,对这个怪人议论纷纷。

    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那个怪人开着破旧轰鸣的旧货车,离了城镇,进了风雪,向风雪呼啸的大山脚下行去。

    云,黑压压的盘旋在大雪山的半山腰处,这是要下暴风雪的征兆。

    人们都以为这个像乞丐般的年轻人要死在山里边,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一时新鲜谈资之后,人们便也没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

    毕竟马上都要过年了,各家都要准备年货了,哪有心思管一个异乡人的事,非亲非故的。

    只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天色黄昏,有些暮色深沉压抑之感。

    远方的大雪山,早已看不清模样。鹅毛般的大雪,裹缠着大雪山,像粗壮的银蛇一般。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城边买了年货准备回家的人们,却模糊看到在城外的风雪中,有一个模糊的东西朝着这边缓慢移来。

    “他叔,你看那边是个啥东西往这边挪呢?”

    一个有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牵在手边的小孙儿,然后拿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确定的朝身边一个青壮男人出声问道。

    “有点像石头?不对,像个玉石?!”

    四十来岁的汉子,伸出右手遮在额眼之上,挡着风雪,眯着眼睛努力朝远方眺望。

    仔细凝视好一会,他方才有些不太确定的惊声叫道。

    那个老者努力瞪着眼睛看了半晌,方才惊呼道:“闹玉精了?!那是块极品玉啊!快去喊人过来!”

    狂风暴雪中,居然隐隐有晶光折射而来,不时晃人眼睛。

    老人见多识广,仔细辨认看清之后,大声惊呼道,招呼周围邻里壮汉聚众而来。

    一些家中备有望远镜的人们,闻讯而来,拿出望远镜远望观察,方才看到真相如何。

    “是块大玉!长约三米宽近二米的样子……不对,是有个人背着一块玉在朝这边走?!我的妈呀!”

    一些眼神好的年轻人拿着望远镜看了好半天之后,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

    “瞎说什么呢?这么大一块玉少说也有大几百斤,一个人能背得动?!”

    这个年轻人家中的老人听到这话,顿时一个巴掌抽了过去,嫌自家这小年轻没见识乱说话。

    抽巴掌训斥的空儿,这位老人将望远镜抢了过去,自己要亲眼辨别判断。

    “四爷爷,那好像还真的是个人在背着一块玉往咱们城里这边走……”

    这时,一旁那些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的人们满是惊疑不定的呢喃说道。

    “啪!”

    刚才那位训斥自家晚辈的老人此刻手中的望远镜摔落地上而不自知,脸色煞白,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块玉,一个人从山里给背出来了?!这是人还是妖怪?!”

    哪怕活了大半辈子,六十多岁的年龄,可这宛若闹鬼的场景,却是老人一辈子都从未见过的诡异景像。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这个消息便如电一般,传遍了大半个城镇。

    好多人闻讯而来,想要亲眼看一下这到底是闹鬼了,还是这些人全部都中了邪症。

    当闻讯而来的人们,亲眼看到这副场景时,众人也如中邪一般,傻站原地。

    这到底是闹鬼了?还是山里真的出了精怪?一个人,生生扛了这么一大块玉,从山里一步步走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空气中,只留下风声呼啸,大雪飞舞。

    近百十号老老少少,呆傻站在城边,望着城外风雪狂舞中的诡异景像。

    这到底是个人,还是鬼?还是个精怪?!

    近了,慢慢越来越近,风雪中的模糊景像,也渐渐清晰可辨起来。

    一个人,佝偻着身子,低垂着头,弯着脊梁。背着一块奇玉,一步一挪,缓慢而坚定的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人背上,所背的那块玉,之所以称之为奇。

    一是因为这块玉,并不是像玉矿上采出的那种原石玉。

    二是因为这块玉,长约三米,宽近二米,厚三十公分左右。

    整块玉的形状,有些像一块门板?但又比门板要厚,要窄长一些……

    真要具体比喻说起的话,这块大玉有些像棺盖?!

    而且这块大玉,并不像玉石原石那般,通体掺杂着石质与玉料。这块大玉,通体青白晶剔,几和成品玉一般无二……

    这是顶级的极品玉!

    一大条玉脉之中,不见得能采出多少像如此这般的极品玉!几乎不用加工处理,便可任意打磨制成各种顶级玉器饰物……

    “天啊!我李老汉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大一块极品玉……”

    “这……这真的是一整块大玉吗?!”

    “一大条玉脉,也不见得能采出这一半的玉精出来。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整块的极品玉?!”

    短暂的死寂沉默过后,目睹此幕的人群,宛若沸水一般,“轰”的一声,沸腾起来。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震惊非常。

    “砰!”

    就在人们议论之时,一声巨响传来,脚下大地轻颤。

    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雪花四溅,激起一片雪雾。

    这声巨响,让人们的嘈杂议论平息下来。

    雪雾渐散,模糊的轮廓方才显现清晰。

    一个像乞丐一样的年轻人,轻轻侧身,将背上的玉石缓缓放在雪地上,方才发出一声巨响颤动。

    他的头,低垂着,脊梁弯曲着。

    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面前雪地中的玉石。

    偌大的玉块,片刻功夫,已经镶冻在地上的深雪之中,渐渐被鹅毛大雪覆上……

    他什么话都未说,缓缓转身,向身后城外的风雪迷途中缓步行去。

    “妈妈,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他哭了呢……”

    所有的人,被眼前的奇玉所惊呆,更被这个带回奇玉的人所震撼,一时间都宛若被冰雪凝固冻僵一般,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于,看着这个落魄如乞丐的年轻人,缓缓转身,重又没入风雪之中,众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只到那个奇怪的人,缓缓转身,走入了风雪。

    不知谁家的孩子,突然清脆的喊出这句话,方如石子投入湖面,打破了平静寂静。

    那个即将没入风雪的奇怪男人,似是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身子猛的一僵,停在原地。

    人群中,小女孩的母亲真心将孩子搂在怀里,捂着她的小嘴,怕这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又胡乱说什么话语。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奇怪的人背着一大块奇玉,一路踽步而来。

    那个奇怪的人,佝偻着腰,低着头,弯下了脊梁,而且还流着泪。

    他背着玉,好像一路都在哭着。

    他放下背上的玉,人们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他回头,折身,返回大山时,依旧流着泪。

    这个人落魄,蓬头垢面,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

    的确,就像懵懂孩童所说的那样。

    这个人,真的像条狗一样啊……

    落魄,毫无生机活力,脏杂。

    如街角阴暗巷道里,流浪濒死的狗。

    特别是从背后看去,他佝楼着身子,流着莫名的泪,低垂着头,拖着步子……

    形单影只。

    他好似被人说到了痛处,肩膀微不可闻的怂动着。

    原地停顿凝固了片刻,他拖着步子,没入风雪,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只留下,地上微微隆起的一个小雪包。

    雪包下面,是那个人,带回的一块奇玉。

    ……

    风如刀,刮割着脸颊身体,无边的痛袭身。方才感觉自己还是活着,而不是死去了。

    雪入骨,冷意浸身入骨髓,冻的牙齿打架,身子不住颤抖。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似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亲手从山中堪舆,找寻矿脉玉精。

    归来途中,车抛锚了,所幸距离人烟城镇不太远,楚风便背着挖出的玉精,一路缓行。

    一个人走在风雪迷途中,背着要为她亲手做的冰玉之棺所需玉米。

    楚风走着,哭着,想起了那个已经逝去再也不会睁眼看他的人。

    悲从心来。

    像是救赎,像是自我惩罚,像是在做无功无用之事一样……

    大悲大哭。

    现在做什么,用再好的冰玉之棺,也救不回那个人了!

    最后那个孩童的无意之话,更是打在了楚风心底软肋。

    是啊,自己就像条狗。孤苦伶仃,无依无助。

    做再多的事,只能保她一丝执念不消。

    怎样,才能让她起死还生,让自己还这情债万千!

    楚风,弯下了笔直的脊背,重又佝楼着身子,背起一块棺玉。

    步入风雪,走进凄途。

    楚风如负山而行,一步一挪,但却坚定不移,未停步,未放执念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