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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山门海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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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小山门是真的拿不出能上台面的人参加东升大比,所以只留一位真正修为有成的长老压阵,前面往往有一位或者两位弟子是刻意搬出来学习经验的,美其名曰“历练一下”。不管是出丑还是成功让对方出丑,这些年轻又含蓄的弟子的心性都会有所变化,至于是好是坏那就要看个人感悟了。

    也有不少小山门压阵的人是修为最高的长老甚至是当代宗祖,实在是大山门优势太大,这些小山门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得极厉害,收徒困难、大多弟子天赋也不怎么样,甚至不少弟子学道有所小成后都会跑去大山门,以享受更加优惠的修道资源。

    情况如此,小山门除了无奈地扼腕长叹,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多就是借着山门特殊的心法传承来勉强留住一些道行低微的弟子,勉强凑一下撑台面了。

    一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那些中等山门开始守擂或者打擂的人才多起来,怎么分辨?看擂台的围观人数基本就可见一斑,围观人数越多,那必然是有两方打得特别精彩,所以吸引的群众也特别多。尤其是那种连修道者都围观的擂台,基本都是极其有名的大山门。

    林子月甚至听到了好几队玩家的谈话,大部分都在闲聊论坛里的山门排行榜,不少玩家在吹嘘自己看了多少山门的简介,比对着某某门派相比之下的优劣,跟朋友打赌最后输赢之类的。

    也有赶去参加打擂的玩家,惦记着过把瘾就在自家山门报名了,作为新晋的杰出弟子在第一或者第二位切磋玩玩,不过这种玩家一般都是中小山门,大山门不会这么随意就允许弟子出战,大山门可丢不起输阵这种脸面,所以人选都要经过山门内部的选拔才行。

    林子月看看时间,觉得这样的氛围差不多了,当即拉着轩辕煜找到在路边临时茶摊里休息的孟离、轩辕彦和布鲁,他们因为对看擂台战斗没兴趣,索性找了个用竹竿和麻布搭的茶铺,在这里喝茶歇息等待出战的时候。

    鱼倾蓉倒是拉着汤灵灵逛擂台和小摊去了,也顺手强行拉走了苏九九和不情不愿的炎鸦,给那对小情侣一段小时光……

    不过让轩辕煜郁闷的是,这里人太多了,多到两人只能在人群中老实看擂台战,他倒是想做点让两人感情升温的事情,可是林子月一脸严肃地对着擂台上的战斗做点评,反而让轩辕煜越发不好意思动其他心思,只能老老实实陪林子月旁观那群沙雕山门打擂守擂,看那些小山门的新晋弟子闹笑话。

    林子月等人商量后决定好海选的上阵名单,轩辕彦打头,孟离居中,轩辕煜压阵。

    虽然布鲁再三强调自己也能上场,但被林子月坚定地拒绝了,不能让布鲁出面,也是为了不让他被牵扯进来,到时候改变下外貌换个身份出去,没有相关灵力招式的情报,别人更认不出他来。

    “老烟你的能力也很显眼,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用我前两天买的那个烟斗,至少当成法器对敌,不会显得那么另类。”

    轩辕彦郁闷地咂咂嘴:“我可抽不惯烟斗这种老古董啊……”

    然后他后背就被自己那位小老弟扇了下:“让你摆摆样子,没让你真抽!”

    “我知道,就开个玩笑!”轩辕彦更郁闷了,这个该死的妻管严老弟,还没娶林子月进门呢,胳膊肘已经拐到六界外了,现在倒好,打都打不过了说也说不听,还是小时候那个亲弟弟好啊!

    几个人走到围观人群最多的擂台,说来也巧,这个擂台上面刚刚结束战斗、获得胜利的守擂一方,正是望海观,也就是宝来商会在京城依附的那家山门。

    等到林子月做了登记,在侍从的带领下走到擂台入口处,才发现带队的人很眼熟,居然还是林子月曾有一面之缘的甲掌柜。

    “见过甲掌柜。”林子月率先打了招呼,没办法,这个气氛实在有点尴尬,尤其她带着歧宗来还是打擂的,而望海观刚刚只赢下一场,还有两场要参加,既然没有提出替换,自然要继续守擂。

    甲掌柜也是一脸苦笑,当初还成想让别人试试歧宗的水,结果没想到兜了一圈,居然是自己家这么倒霉,轮到了望海观头上。

    甲掌柜冲林子月一抱拳:“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林姑娘!我们望海观只是个小山门,我呢只讲究和气生财,咱们打归打,千万别伤了和气!”

    林子月见状,知道甲掌柜是求歧宗放过一马,不禁有些疑惑,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凶残的人吗?殊不知由于那个小院几天下来逼疯了一大群探子,这些山门里对歧宗流言四起,只差说他们跟魔物一样吃人了。

    不过林子月也客气地笑了笑,冲要入场的轩辕彦道:“老烟你听到啦,手下留点余地别伤到人,尽快把望海观的同道请下来吧。”

    “嗯?我们不用打出风头了?”轩辕彦歪着头问,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打,就别伤筋动骨,该怎么造势就怎么造势……”林子月话还没说完,轩辕彦扭头就走了,那边的登记员在催人了,所以林子月又望向甲掌柜:“你放心吧,他看上去不靠谱的样子,其实是个很通世故的人,不会让您难堪的。”

    林子月左右飞快瞄了两眼,看到只有轩辕煜离两人最近,她这才轻声道:“另外多谢您那天的茶。就冲这个,我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的。”

    听到这话,甲掌柜心下稍安,既然是个知恩的人,总不至于让双方都下不了台,看样子那些流言听完就算了,倒不能真的拿来揣测这个歧宗的深浅。这样想着,甲掌柜在轩辕彦身上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太强的灵力波动,说不定歧宗也就是来东升大比见识见识,说不定中看不中用呢……唔,等等,刚才这位同道好像说什么打出风头来着?

    甲掌柜还是回身去望海观弟子休憩的那边,细细叮嘱起待会儿上场的第二人和第三人,到时候千万不要留后手以保全自己为主。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能望海观真的要成为歧宗在东升大比海选第一战的垫脚石了。

    轩辕彦走进擂台结界的时候,场地中央已经站着一个年轻人了,水纹蓝带的发髻,浅灰色的道袍笔挺修身。这年轻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多处有焦黑或者割裂的口子,但是并没有什么见血的伤,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位置有痕迹,说明之前跟那个山门的战斗他还有余力,是个稳扎稳打一挑三的修道者,不是那些小山门只会比划的软柿子。

    而这一场,他还是首位,望海观很看重这个年轻人,愿意任由他放手历练,更多是因为看重这个年轻人展现出的潜力,愿意培养他,所以即使上一场损耗许多,望海观也没换人,依然希望这个年轻人能继续出战,用坚毅和忍耐、拼搏的意念打磨道心。

    年轻人站在场中,神情却无傲气,淡然得像是鹅毛雪中的松柏,见有人进来,那淡然而遗世的目光才转来,他冲轩辕彦一拱手:“望海观三十六代弟子,秦时。”

    轩辕彦也随着秦时的样子随手拜了拜:“歧宗……轩辕氏。”

    这也是之前歧宗几人商量好的,通报的时候仅留下姓,不道出名。

    秦时并没有特殊反应,这种情况在小山门间并不罕见,不过那个“歧宗”让他有点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是哪座山门。其实这还是秦时平时的习惯使然,他本来就是专注于修道的人,因为觉得八卦流言有碍道心,平时从不听人谈论这些消息,所以并不清楚歧宗的事情。

    “请。”秦时客气得一摊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

    轩辕彦还是那副有点颓懒的表情,但是他的话音刚落,秦时就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这位专于磨炼道心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自己打从几年前就彻底淡漠的心境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惊疑。

    结果明明是秦时说的请,但轩辕彦只是一个眼神过去,就让秦时根本忍不住要出手。

    这其中的猫腻,自然是因为轩辕彦动用了“嫉妒”的头衔力量,使用情感共鸣小小刺激了下这个淡然的年轻人,想摘去秦时那层孤傲的气质。不外乎其他,就因为秦时这人的气质跟孟离有些相似,让轩辕彦很不爽,他觉得孟离很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秦时手上原本晦暗的铁环亮了起来,化作一柄通体清亮的长剑,他虽然先一步动了,但仍然记得刚才让了别人一个先手,所以只是横剑作着守势,但是秦时却将空着的左手背在了身后,捻着一道白纸蓝字的符咒,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对面那个轩辕氏给他一种极度可怕的感觉,所以秦时将师父交给自己的保命符都握到了手上。

    轩辕彦感觉自己腮帮子有些酸,摸着下巴看向对面那个年轻人,他真的跟孟离好像啊,那稍微忘掉林子月的叮嘱给他点小教训,报个小仇没问题吧?反正也不伤人嘛……

    于是轩辕彦笑了,跟他平时一样,很亲切又懒洋洋的笑容,他拿起别在腰上的长烟杆叼在嘴边,烟杆尽头立刻有如云似雾的白烟冒了出来,飞快往他四周蔓延着。

    秦时见状不再犹豫,那些白雾看着就是超出常规的手段,他立刻驱动灵力并捻碎了左手藏着的那道符,一片蓝色的水幕瞬间就包围住秦时,接着那片水幕荡开涟漪,一颗颗蓝宝石般的透明水珠从上面脱离出来,悬浮在秦时身前。

    围观的群众发出声声赞叹,热切地议论起来,也有几个玩家对这样奇妙的护身道具眼红,而望海观的甲掌柜面色却十分疑惑,大师兄将碧海珍珠咒做成符让秦时护身,他不意外,但是与那个轩辕彦打擂台战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吗?

    甲掌柜望了眼林子月想看出些什么,但林子月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专注地盯着场间的情况。

    轩辕彦见到那水幕,反而笑得更深了,甚至有点点嘲讽,他眼底蓝色的光瞬间亮了起来,覆盖过黑色的眼眸。

    秦时却感到周身的水幕一凝滞,他本来做得只是防护的命令,但是下一刻那些水珍珠突然暴起,像是子弹般突射往轩辕彦的方向。

    轩辕彦叼着烟杆,双手往上一抬,那些原本沉在地面的白烟瞬间升了起来,也像是流淌的水流一般抬起,在他这侧的场地中立起一片白色的烟林,显得异常壮观。

    那些子弹般的水珍珠落入白色的烟林中,瞬间化作剧烈的水弹爆裂开来,在地面上留下被扫射过似的痕迹,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的,但是那白色的烟柱在吞没水珍珠后,却只是在扭曲盘旋中又归于平静,像是群蛇乱舞。

    场上水珍珠不断爆炸,发出的轰鸣声甚至将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人群围在这一处擂台场边啧啧称奇,连忙询问身边更早来的人这里是哪两家山门的弟子在对战。

    秦时有些惊慌,因为那些水珍珠跟他的灵力控制被强行切断后,竟然自动向对方先发起了进攻,这意料之外的杀伤力和局势都让他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神识不够稳定、刚才道心恐惧之下有损,所以导致师父留给自己的符咒出现了失控。

    秦时手中划剑连点,那水幕在他的强行引导下散发出波动,停止往外吞吐水珍珠的动作,但剩下那些水珍珠仍然一股脑地钻向白色的烟林,仿佛跟轩辕彦不死不休。

    发现其中把戏的,除了场上自导自演的那位,场下就只有孟离意识到轩辕彦在做什么,嘴角抽抽两下,对于这样烧包的举动难以开口给满脸忧虑的林子月解释。

    倒是轩辕煜察觉到不对劲后,直接拍了拍林子月的肩膀,低声说:“记得轩辕彦控制洋流的能力吗?那个秦时的水幕和水珍珠说到底都是水属性。”

    林子月顿时不担心了,不过话里隐约有鄙夷:“居然这样啊,他倒真是……会造势。”

    场上,轩辕彦接下了最后一波水珍珠,脸色苍白了不少,咳嗽了片刻才抬头,哑着嗓子对秦时说:“受教了。那么,也该换我了。”

    轩辕彦周身的白烟汇聚到他的身边,简单得化作手套和靴子的形状,包裹住轩辕彦的手脚,轩辕彦再踏步的时候,瞬间身形飘忽起来,像是只贴地飞行的青燕,两个呼吸间居然就冲到了秦时身前。

    轩辕彦一拳挥出,砸在秦时护身的水幕上。

    像是有一柄重锤,击在海面的瞬间,相抵触的力量往迸发开,掀起千层浪。

    秦时护身的水幕无声得碎在这一拳之下,无数细小的水丝腾空而起,画出一抹彩虹后,将场边围观的人群从头淋到脚,原本议论声越发嘈杂的人们瞬间像是被锯了嘴的鸭子,目瞪口呆地摸着自己头上、脸上、身上那些灵气蓬勃的水迹,甚至感到身上的疲惫缓解了,因为刚才议论纷纷而干涸的嗓子都被润了遍。

    轩辕煜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他和林子月面前的空间裂缝便消失不见,孟离淡定地熄灭自己的剑气,收回刚刚那瞬间抽出来的长剑。

    轩辕彦的拳头停在秦时的面前,身影一晃只能退开,因为在其他人发愣的瞬间,秦时却仍然反应过来,即使被轩辕彦影响过情绪,这个年轻人的心仍然无比坚毅,让他足以在这么危急的一瞬间,本能地抬起了手中的剑。

    如果刚才轩辕彦再前进一丝一毫,那么秦时的剑也会刺入他的胸口,落得两败俱伤。

    轩辕彦不得不承认,这样既孤且傲的人不好对付,因为这些人那冷静的表面下往往是沸水而不是冰湖。

    正如他所想,刚才那一幕不仅没让秦时胆怯,反而生出了强烈的战意。

    师父的咒被破了,那又如何?

    那不是我的力量!

    不是我的道!

    所以秦时脚下直踏,逼近轩辕彦,那长剑翩翩舞过,像是另一道银白色的光幕。

    秦时刚刚出现裂缝的道心被他这份气势修补完整,甚至更有进境,使得他这一手更接近“武道”的劫海剑法,变得神鬼莫测。

    轩辕彦没有立刻反击,刻意让这个年轻人爆发出来,总是刚刚好在最危险的时候偏离一下,让那剑身从自己身旁划过,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沾上。

    场下的群众这时候才从那“当头冷水”中回过神来,群情激昂地呐喊起来,甚至连自己喊的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是看着战况从斗法进入武斗,围观的人们只当两人消耗过度,战斗进入尾声,拼命喝起彩,想要释放自己刚才那瞬间的震撼情绪。

    轩辕彦见气氛差不多了,不再躲闪,而是用仍然笼罩着白雾的手大拇指一勾中指,反手便在秦时刺来的剑尖上轻巧一弹。

    清啸声响彻场间,秦时倒飞出去好几步,勉勉强强才站定,虽然感觉头昏脑涨,但是却没有受伤。

    于是这个热血未冷的年轻人又冲了上来,轩辕彦早料到会如此,也不再客气,拳拳落下,却只是震荡秦时发力时动用的筋肉与关节,虽然每一拳都让秦时痛苦万分,但却真的没有“伤害”到他。

    最终秦时的手腕再也无力握住剑柄,在疼痛中被轩辕彦一掌拍在肩头,秦时的身体在不断被攻击中已经半麻痹,只能任由自己的重心往后倒去。

    战斗胜负已分。

    不过轩辕彦还是扶了秦时一把,没让这个拼到最后的年轻人真的跌落在坑坑洼洼、遍布尘埃的地面上。

    自然有望海观的人冲上来,将秦时扶下去,对轩辕彦投来不善的目光。

    “喂!小子!过十几分钟就好了!”轩辕彦特地喊了声。

    秦时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那个孤冷的样子又回到了他脸上。

    仿佛刚才那个剑招尽出也没伤到轩辕彦,却死活不肯言败的人不是他。

    轩辕彦活动了下胳膊,懒懒地叹了口气:“唉,我应该算手下留情了吧?一想着自己可以当做是在揍孟离我就有点兴奋过头啊……”